第4章 本丸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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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振刀剑在天守阁齐聚，由蜜柑立于主座。
蜜柑率先把视线落到了小夜左文字紧抱不放的刀剑，直言道：“令人……厌恶的气息。”
闻言，小夜左文字一愣 ，不动声色的将怀里的刀剑藏了藏，可惜他的袈裟此时不在身上，而他身上那单薄的衣服，也遮不住这振华丽的太刀。
蜜柑将小夜左文字的反应收入眼底，他已经决定拉拢这振短刀，自然不会继续做倒好感的事，便恢复面无表情的淡然模样，看向了眸光一直在颤动的另一位同僚。
视线落在规矩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刀剑身上，蜜柑极其自然的就分辨出了这振刀的刀种，这对蜜柑来说体验很神奇。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刀剑的定义很广泛，只要是被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所锻造，不论姿态有多奇怪神奇，都会被称为‘日轮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你们要留下来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可能会付出生命为代价。”蜜柑平淡道，“所以现在，你们还有反悔的机会。”
加州清光的瞳孔震颤，并不是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他在欣喜，在他的情绪波动到达某个峰值的时候，蜜柑能感觉到，方才令人厌恶的气息，正在自这位同僚的内里往外溢发。
不等蜜柑诧异，蓝发的瘦小付丧神就拔出了本体刀，神情严肃，刀尖直指黑发赤眸的付丧神，场面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眼见两位同僚就要不管不顾的打起来，蜜柑毫无动作，声音平缓：“如果想离开，自便。”
像是被蜜柑的话语所震慑，两位付丧神的动作一顿，在用可怖的眼神看向对方后，又原地坐下，恢复了方前无害的模样。
这次，小夜左文字放下了怀里的刀剑。
蜜柑漠然的看着他们，见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后，再次询问：“你们确定不离去吗。”
加州清光的眼睛像是散发着红光，他看着蜜柑，着急的坦露自己的心声：“是姬君唤醒了我，在化形的那一刻，不论是内里还是外在，我，加州清光，就已经是属于您的了。”
“请、”爱护……“差遣我吧。”
“姬君。”
蜜柑歪过头看他，表情毫无动容：“你是这个地方的原住民？”没记错的话，伊内丸就是在这里找到这位同僚的，至于面前这位‘加州清光’是否是自己所唤醒的，蜜柑并不关心。
对他来说，仅仅是添一分战力，仅仅如此就足够了，在同僚碎刀之前，他会好好照顾对方。
想到这里，蜜柑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缓慢的道出自己的名字：“我是蜜柑，称呼随自己的爱好即可。”在是同伴的时候，蜜柑很确信自己，能无条件的包容对方。
感受到自己和姬君的联系加深，加州清光眨眨眼睛，眼圈瞬间红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又带着清亮的坚定：“是，姬君。”
一直处于被无视的小夜左文字不甘的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在两人的话音落下后，对自己介绍道：“我叫小夜左文字。根据西行法师的和歌命名。……可是，我会被关注不是出于这种风雅漂亮的理由。而是因为充满血和怨念的复仇剧。”
这是他的化形台词，已经记不起，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没有去诉说了。
小夜左文字的郑重态度，让蜜柑把视线重新落到了他的身上，面对蓝发付丧神的郑重其事，蜜柑略感苦恼，他要怎么介绍自己，才能符合新同伴的情调。
思索片刻，蜜柑开口道：“抱歉，我没办法向你们郑重的介绍自己，除了伊内丸的名字，我不记得任何事。”蜜柑托起脖颈上缠绕的银蛇，对两位同伴介绍道，“他是伊内丸，我的半身。”
对于蜜柑所述说的‘半身’，两刃默契的默认为‘陪伴姬君长大，且颇受姬君重视的宠物’，好一点的，也就称呼一句‘家人’。
“姬君，请和我签订契约。”
小夜左文字将自己的本体刀往前一推，恭恭敬敬的对着蜜柑俯身，他虽然认主，但若没有灵力做联系，空口白话的认主不过是笑话，只有有了灵力的牵引，他才算真正有了主人。
蜜柑有一瞬间的茫然，下意识就看向了似乎已经和自己签订契约的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始和蜜柑讲解，关于‘本丸’的一切。
从加州清光的口中了解了‘规则’一样的东西，蜜柑也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和小夜左文字契约，可是……
蜜柑眼带茫然，有些疑惑的看向小夜左文字：“我没有灵力。”
小夜左文字一僵，不过他这会也明白了过来，这位姬君是真的不知道‘灵力’为何物。
“您无法感知体内流淌的力量吗？”小夜左文字一板一眼的问道，眼底带着渴望。
蜜柑沉默的感知了一会，除了流淌的呼吸法带来的力量，并没有感知到什么，难道是呼吸法的型吗？
想着，蜜柑摸上了自己放在一侧的刀剑，他拿起了那振蜿蜒似蛇形的刀剑，低低的念出了两刃有些不能明白的言语：“蛇之呼吸，贰之型·狭头之毒牙。”
蜜柑手里的刀剑像是真正化身成为了一条蛇，这条蛇张着血盆大口，带着凌冽的杀气和斗气，朝着小夜左文字的脖颈划去。
恐怖的气势让小夜左文字不自觉的战栗，但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好像是天然存在的，他很信任自己的这位姬君。
果不其然，散发着奇异波纹的刀剑，在距离小夜左文字脖颈几指的位置停下，连剑风也在一瞬间收敛，就好似完全不存在一般。
蜜柑疑惑问道：“这个，就是灵力吗？”
小夜左文字垂下眼眸，摇头：“不，这股力量很强大，但是能感觉得到，这是和灵力完全不同的力量体系。”是他几百年来未曾见过的力量。
感觉自家姬君还要和小夜左文字磨一会的加州清光决定点明契约方式，他坐直身体，视线在某一瞬在蜜柑的腹部停留：“姬君的身体天然流淌着灵力，也就是‘血液’，如果让小夜左文字饮下姬君的血，或许就能契约成功。”
被加州清光提示，小夜左文字也有些哑然，但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蜜柑了然的点头，就在小夜左文字准备去寻找容器，稍微沾一点姬君血液的时候，蜜柑的手更快一些，刀光一闪，蜜柑手臂上的血，就像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
没想到此幕的两个付丧神齐齐脸色一白，慌乱的撕下自己的衣服，上前给蜜柑包扎。
但蜜柑躲过了加州清光伸来的手，直直的看着小夜左文字。
感觉到微妙冷落的加州清光一愣，看着手里的布条有些不知所措。
小夜左文字不敢再踌躇，他只想赶紧给这位审神者止血，因为手上拿着衣服的布料，为了不让布料落在地上再次沾脏，小夜左文字凑到蜜柑的身边，伸出舌头去舔舐流淌的血液。
感受到小夜左文字温热的体温，蜜柑微不可察的一颤。
好像，曾经也有人，用这么温暖的手擦拭自己。
小夜左文字摄入的血不多，但血中蕴含的灵力很浓郁，几乎在小夜左文字咽下第一口血的时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小夜左文字的身体，在契约达成的一刹那，漫天的樱花雨洒下，花雨中，是以为崭新的付丧神。
身披袈裟的付丧神神情肃穆，低低的问道：“你要向谁……”刻入本能的台词念到一半，小夜左文字看了一眼呆呆矗立一旁的加州清光，改了出口的话，“我会认真的侍奉您的左右。”
蜜柑点点头，伸手摸了一把小孩模样的付丧神的脑袋，看着小孩脸颊红红，蜜柑后知后觉想起加州清光。
看着黑发少年的沮丧模样，蜜柑问道：“你也要血吗？”
看着蜜柑伸来的手臂上还在滴答的猩红色液体，缠绕在加州清光周身的阴郁瞬间散去。
加州清光用行动做了回答，只是相对于小夜左文字，他的动作更多了一分虔诚，他是神明，那姬主就是独属于他的神明。
加州清光亲吻在蜜柑的伤口处，动作极其轻柔的，咽下涌进嘴里的血。
在为蜜柑止住血重新包扎好后，加州清光毫不浪费的，舔舐走了自己唇角那一抹快要干涸的血渍，每一滴血都蕴藏着浓郁的灵力，所以一滴也浪费不得。
“姬君，我去为您找些吃食。”加州清光的神色有些愧疚，这里的条件太差，不然……等等，本丸可以被审神者的灵力所改变，可姬君刚包扎好伤口。
就在加州清光有些纠结的时候，本丸骤然发生变化。
小夜左文字和加州清光下意识的把蜜柑护在中间，警惕的观察四周，在空气里的腐朽气味消失，和天守阁焕然一新后，两刃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审神者血液的灵力过于浓郁，触及到刀帐后自动让本丸认主了。
蜜柑懵懂，他尽可能的把现在的变化和加州清光告诉自己的知识对上号，但还是有点搞不清状态。
“这样，就可以了吗？”
蜜柑能感觉到，这座‘本丸’和自己的联系。
“是的，”加州清光应道，他的表情无喜无悲，硬说的话只有眼眸中存在担忧的情绪，“您应该好好休息，我去后山为您捕猎。”
灵力复苏，用不了多久，存在后山的生灵就会复苏。
加州清光哪怕没化形，也很了解这座本丸，谁让他在未化形之前，是被放在天守阁的刀剑呢，他从先代审神者的自言自语中，知道了太多。
这也是他暗堕化的原因啊。
是的，加州清光本来不知道，但他在见到小夜左文字抱着不放的那把刀剑后，就知道了自己是‘暗堕付丧神’的一员，只是症状还很轻。
在他完全被暗堕的自己吞噬之前，请让他多感受一些爱吧。
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