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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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和小夜左文字带回来的小判不算少，所以最基础的寝具和药物，他们都成功带了回来。
只是供给审神者的衣物过于昂贵，他们只给审神者买了便服浴衣各一套。
顺便一提浴衣是加州清光挑的，便服则是小夜左文字所挑选。
他们的眼光很好，仅仅肉眼去看，就能发觉衣服很适合蜜柑。
他们收获颇丰的回到本丸，却又不见了审神者的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阵短刀的身影。
小夜左文字：……
加州清光：……
“姬君又去哪了啊。”
——
再一次出阵的蜜柑抱着自己的两振刀，跟着爱染国俊的步伐在树林里穿梭。
“你要去哪。”因为伤势，蜜柑跟随短刀的步伐有些力不从心。
爱染国俊放缓脚步，动静也更小了些：“抱歉……”时间溯行军对他们有天然的吸引。
蜜柑垂眸看着短刀，轻缓的摇头：“没事。”
“你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不要着急对敌。”
爱染国俊抿着嘴，默不作声的点头，他有点不能适应审神者的宠爱，毕竟不论容貌性格还是派系稀有度，他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吸引力，他们来派的，好像只有自己拿不出手。
审神者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爱染国俊攥着拳，指甲陷进肉里后带来的刺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前面好像在战斗……”爱染国俊警惕的摸上自己的本体刀，但下一秒，他就被审神者的姬君揽进了怀里。
蜜柑一手环着红发的短刀付丧神，另一只手摸着自己已经出鞘过半的刀剑，只要危险接近，他就会将此扼杀。
感受到怀里伤势未愈的同僚仍有战意，蜜柑微微蹙眉，捏住了付丧神稚嫩的脸庞。
“嘘。”
从来未曾有过这般待遇的爱染国俊：……
不过出神的时间没有那么多，危险已经近在咫尺。
爱染国俊已经准备好了挣开审神者的怀抱迎战，但就在他蓄势待发的时候，审神者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蛇之呼吸·一之型，委蛇曲斩。”
蜜柑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姿势逆时针扭转了自身的躯体，在回转的动作结束的一瞬间，一道弯曲的刀光在空中炸开，危险的气息也转瞬即逝。
过快的画面刚在脑海里加载结束，突然涌进鼻腔的气味就让爱染国俊呼吸一滞。
这是什么气味，恶心到令人作呕，比百万刀骸还要令他不适难受，想要消除，灭杀。
爱染国俊浓厚的杀意让蜜柑下意识的警惕起来，但判断了杀意的来源后，蜜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用微凉的手指戳了戳爱染国俊的脸。
“冷静。”
蜜柑戳戳几乎被汹涌杀意吞噬的爱染国俊，试图把付丧神的神志唤醒。
“……抱歉。”爱染国俊闭上眼睛，将自己埋在了蜜柑的手臂上，鼻尖是审神者身上的气息，能很好的驱散那种令他大脑变得不清醒的恶臭。
“这个是‘鬼’……”蜜柑下意识的解释道，但他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他是不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爱染国俊还没消化完关于这个化为黑灰的不明生物的信息，就感觉手臂被一道力牵扯，整个人被动的跟随审神者的脚步。
灵力的气味越发的浓郁，这也说明，审神者的伤挣裂开了。
爱染国俊试图抽回手，但审神者的力气出奇的大，甚至攥得他的手腕发疼。
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蜜柑带着爱染国俊进了城，虽说是城，不过是在某个官僚世家统领下的村子。
蜜柑牵着爱染国俊进了一家茶楼，打听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客人是说继国家吗。”老板娘热情的给出手阔绰的蜜柑续茶，脸上的笑堆成了一堆。
“继国家。”蜜柑重复性的念到这个名字，奈何他这次连共鸣都没有，完全没有印象。
“是啊，客人是想找主家的人吗？顺着这条街走到尾，那座府邸就是继国家。”
看着面前华丽矗立着的大门，蜜柑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他本意是想强行突破，但那样的话会给姬君留下不好的印象吧……如果姬君在的话。
以防万一，蜜柑带着全程都很被动的爱染国俊翻了墙，进入了继国家的后院。
蜜柑不安的摸着腰间的佩刀，心底总觉得哪里怪异。
他隐约记得，姬君所处的宅邸是很隐秘的。
“有人来了。”爱染国俊的侦查数值不低，所以他较蜜柑前发现了拎着木刀往这边走的两个孩子。
在爱染国俊的提醒下，蜜柑下意识的按住了爱染国俊，双双躲藏了起来。
爱染国俊：……
“来比斗吧，缘一。”
“如果你赢了，我会让出继承者的位置。”
蜜柑趴在房顶多看了几眼两个似乎和身边短刀付丧神模样差不多的人类之子，在他兴致缺缺的缩回脑袋的时候，他和那个带着太阳耳饰的孩子对上了视线。
蜜柑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失望。
这里和记忆里的场景大相径庭，他的姬君不在这。
只有模糊的记忆，他该怎么找回他的姬君。
发觉蜜柑的沉寂，爱染国俊捏住蜜柑的衣角，小声道：“姬君，我们该回去了。”他们逗留的时间有点久了。
“嗯。”
蜜柑按下时空转换器，眼底的期许逐渐泯灭。
或许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所以暂时没有和姬君见面的资格。
这个插曲过去，他们重新回到了本丸。
和先前一样，守在时空罗盘前的还是熟悉的面孔。
“姬君，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请先去大广间稍作休息吧。”小夜左文字的语调平淡无波，但眼神里的刀子却是实实在在的扎到了爱染国俊的身上。
同为被抛弃的流浪刀剑，为什么他可以陪伴姬君的左右。
他们从来不是单纯的刀剑，更没有单纯的灵魂，就连意识，都是被玷污之后的认知。
爱染国俊感受到了这股炙热的视线，但他丝毫不惧，在感受到的时候就迎面看了回去，两振短刀对上了视线，并且不再掩饰自己对姬君的占有欲。
被抛弃过的刀剑，总是需要更多的爱来弥补。
“姬君，欢迎回来。”加州清光笑着，这副表情的他在蜜柑眼里的模样好像变得清晰了起来。
“清光。”蜜柑朝加州清光走了一步，异色的眼眸和付丧神的红眸缠绵。
加州清光的眼睛似乎更加的猩红些，突然有了这个认知的蜜柑，也更清晰的从这位同僚的身上感受到了讨厌的气息。
“姬君？”
但只要加州清光还是同伴，他就能忍受这种讨厌的感觉。
蜜柑牵动嘴角，表情柔和：“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在大广间短暂的休憩，让蜜柑的状态好了不少，本丸哪怕过于简陋，都比外面的气息让他感到舒服，在这里，蜜柑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今天的食物很美味，谢谢。”蜜柑放下自己的筷子，同他一起进食的付丧神们也齐齐的停了动作，蜜柑一愣，再迟钝的大脑也明白了什么。
看着碗里剩余不多的米饭，又用余光看到了小夜左文字和爱染国俊餐盘里剩余小半的饭菜，蜜柑有了主意，看向加州清光，蜜柑问道：“可以再添一碗饭吗。”
“当然。”加州清光忙拿过蜜柑面前的空碗，匆匆的就跑进了厨房。
加州清光的短暂离场，让蜜柑的视线在小夜左文字的身上停留，他想问，在他不在的期间，加州清光发生了什么，但加州清光的速度太快了。
这真的只是打刀吗。
想到‘刀帐’上明确标明的数值，蜜柑微微皱眉。
现在的蜜柑还不知道‘暗堕’的概念，但很快就会知道了，他将拥有第一振暗堕的刀剑男士。
从这次的出阵回来开始，加州清光总能看到审神者在时空罗盘前徘徊，输入一个又一个错误坐标，又失望的离开。
几日下来，加州清光发现，除了出阵和一天一顿的固定进食，他几乎见不到他的审神者。
姬君，是要厌弃他了吗。
尽管其他刀剑男士的待遇和自己一样，加州清光还是忍不住多想，敏感的神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身体，暗堕化的进程在加快。
加州清光并不是初唤刀。
或者说，他的意识不是。
在成为这座本丸的初始刀的时候，在第一任，也是在蜜柑之前的审神者，那位审神者输入灵力的时候，那个时候加州清光就有了意识，只是被恶意的审神者所困束于刀剑的躯壳。
甚至，加州清光目前的‘本体刀’最开始并不属于他自己。
他是熔断刀。
这座本丸暗堕的原因是熔刀，把分灵的刀剑付丧神唤醒，然后将同体的他们丢进锻刀炉，在灵力的护佑下，保护他们的意识不灭，直到留下最后一振完整的刀身，这个实验的目的是集合分灵的力量。
加州清光是那振成功的刀剑，也因此，他的怨念远远超于其他刀剑，他是无数‘加州清光’的集合体，是最极端的‘加州清光’。
他不会因为困于刀剑的躯壳百年无法动作而有怨言，但绝对不允许召唤他的审神者放弃他。
本丸的天空暗了下来，这是到了审神者休息的时间。
加州清光避开两振短刀的耳目，踏上了二楼的楼梯，每一步他走得都很轻，直到在二楼落脚，加州清光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月光很亮，亮到足够投射出加州清光的影子，并将这道影子拉长至楼梯口的转角，和黑暗融为一体。
加州清光放下自己的本体刀，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天守阁的门口。
审神者没有设防，只要他推开这扇门，就能看到熟睡的姬君。
加州清光站在门前，猩红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可怖，就好像藏匿在黑暗的恶灵，这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积极的光彩，有的只是粘稠的恶意。
他站在这，在等待，又在思索。
如果他能神隐他的姬君，就不会再有其他刀剑男士分享属于他的爱了。
唰得一声，面前的纸门从里面打开，加州清光微微怔愣，和神色清冷的审神者面面相觑。
蜜柑没有穿衣服，浴衣过于宽松，便服又不适合充当睡衣，他先前的‘出阵服’破损严重，已经送去了万屋修复，所以现在的蜜柑，完全是赤身裸体的状态。
加州清光愣住，在眼睛将画面传达给大脑之前，加州清光的身体就做出了行动，他猛地冲进审神者的房间，用被子包裹住了审神者。
大脑在此时加载了画面，只是裹着被子的审神者。
加州清光松了一口气，一时间遗忘了自己上二楼的目的。
审神者太过不按常理出牌。
“清光。”蜜柑看着面前的付丧神，缓缓的凑了过去，长到脚踝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厚重的头发稳稳的遮住了胸前的春色。
从被褥里探出一只手，蜜柑目露关切的看着加州清光：“是要‘寝当番’吗。”
看着审神者如此纯净的面容，加州清光基本肯定，稚嫩的审神者并不明白‘寝当番’的含义。
捉住审神者悬在半空的手，加州清光在蜜柑白嫩的指节上落下一吻，他总觉得，他的姬君很适合华丽的裙摆，西洋来的服饰，或许可以为姬君添置几件。
这个时候的加州清光已经压下了心底的暴虐，只想和他的姬君，更多的亲密接触。
蜜柑的眼睫颤动，忍着痒意，他并没有抽回被加州清光亲吻的手。
这是在表示忠诚。
“休息吧。”
在这个吻结束后，蜜柑抽回了手，并下意识的将手藏到了身后，他不自觉的蜷缩手指，觉得被同僚亲吻过的位置有些烫。
他真的能做好一名领导者吗。
蜜柑在为此迷茫。
听到蜜柑的话，加州清光的眼眸一凌，姬君这是，在赶自己离开？
在蜜柑背过身后，加州清光的眸光越发的暗沉，已经不见了高光的痕迹。
蜜柑扭过头，声音里带着疑惑：“不进来吗？”
像是神来之音，加州清光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带起可爱的笑容，跟着蜜柑的脚步进了房间。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