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吃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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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下雨了呢？”她没做回答，自顾自的歪着头说了出来，同时用一双灵巧的眼睛看着他。
路远航望向窗外，不知何时起天空又开始聚集流云，阳光在它的遮挡中也仅仅露出一角。他刚抬起头想看看天空，两双眼眸不经意间对视在一起。
看着李安的眼睛里装满了清纯和天真，好似一副从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突然感觉，或许她来这只为看这场即将到来的雨。
他下意识地掏出兜里存放着的烟，他刚要低下头点一支，却又想起正在店里不能抽烟，起身就要朝着店门外走去。
“要抽烟吗？”
“嗯。”
“烟鬼。”看着他转身，李安嘟囔着也离开了座位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人在门口旁倚靠在墙壁，看着路远航自顾自地点亮了手里的烟。她没好气地瞅了一眼，继续好奇地问，“给我也抽一口呗？”
路远航打回她伸出的手说。“不可以。”
感受着尼古丁又一次流入血液，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果然，她们说，男人会抽烟也有着独特的魅力”李安看着烟雾慢慢消散中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孔，忍不住一阵唏嘘。
“谁说的，抽烟可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我倒是一直有个问题困惑好久了，要不你帮帮我答疑解惑。”
“呦，什么问题能难到你，说来我听听。”听到她说完，路远航顿时来了兴趣。
“你们愿意在游戏里沉浸，和愿意在抽烟这件事沉浸，性质是一样的吧？”
“我没怎么玩游戏，不过，应该都算是排忧解闷吧。”他想了想继续解释，“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应该更不值得吧。”
听完他的回答李安随即撇了撇嘴，表示对这个回答不满，又连忙说。“我看都差不多，游戏里好像还写着，适度游戏益脑，沉迷游戏伤身。不过就算这样宣传现在的网游公司还越做越大呢。”
一脸疑惑的路远航看着她问。“你玩过游戏吗？”
李安则不假思索地回击他。“你抽过烟吗？”
“当然，而且我还见过一边抽烟一边打游戏的呢。”他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快要燃烧殆尽的烟蒂。
看他这样，李安刚刚有些高涨的神情一时间又蔫了下去。“那明知道不好，为什么还要沉浸在里面呢？”
“可能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洞吧，道理我也说不上来。”路远航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悬在天上的云朵又纠集在一起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在它遮盖住阳光后，仿佛给城市周围都施加了一层灰色的滤镜。
真是个多雨的季节啊，路远航心里不禁暗自感慨。
“那你这支烟为了谁填补这份空洞？或者是为了什么填补的这份空洞。”
他突然被李安这一连串的问题给愣住了。错愕间转头看着她一脸认真地看自己，还在锲而不舍的等着他回答。
“不知道。”
潦草的回答，听他说完没有再问，李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扔掉了烟蒂。
她从包里又拿出了一块糖果递给路远航。“要不要尝尝？”
撕开包装袋放入口中，一股水蜜桃的清甜香味顺着味蕾上涌，顿时就驱散了口腔里的烟味以及抽烟带来的苦味。
“ha ha有趣的广告词。”他含着糖果有些无聊地看着包装纸上面写着的广告语，“甜到极致”不由得笑出了声。
“甜吧？”李安没有理会他的嘲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路远航嘴里咀嚼了一会才说话。“好甜。”
李安听完他的回答，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返回店里，路远航推开了店门。
“你吃饱了没，在进去再吃点吧？”
“我已经吃饱啦。”
路远航在柜台和结账，身旁的李安则是和老板一起说说笑笑，他也结完账和老板打了个招呼，就一起走了出去。
“我呢，一会要去一趟朋友家，就不劳您送我了，你帮我去车里把吉他拿给我吧。”
听李安这么说，他只好走到了店门口的车旁，打开车门拿出了放在座椅上的吉他。
“要是顺路的话，我就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从他的手里接过吉他，李安又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名片整理了一下塞到了他的上衣兜里。
两人站在路边，无聊地等着出租车，路远航这时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头上戴着一件灰色八角帽，穿着中长款的羽绒服，一双马丁靴踢着地上的石头。
略显娇小的身躯却抱着如此大的吉他。在灰色天空滤镜的衬托下，现在她倒是有一股街头艺术家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过和她刚刚吃饭那会的样子显得落差感十足。
想起她刚刚吃饭那会的样子路远航就心里暗笑，蹲在路边陪她等了一会。
一辆出租车路过，李安伸出手随即拦停了它抱着吉他坐上了车。摇下车窗对着还傻蹲在路边笑的路远航说。
“回头见。”
“回头见。”
他站起来说完又挥了挥手。望着车子离去的背影，不禁又想要掏出兜里的烟点上了一支，烟嘴刚放到嘴边，才感到嘴里的一股清晰甜味，又将它放回了烟盒里，转身走了几步坐上了自己的车。
这时天空的灰色幕布终于再也绷不住，窸窸窣窣的雨滴迫不及待的从天空落下，不一会车玻璃上就挤满了雨水，汇聚成一条条水线然后降落到地面。
“又下雨了啊。”
路远航感慨了一会，开着车消失在了雨中。
天空阴雨绵绵，似乎在路远航的记忆里，这座城市一直都是湿漉漉的感觉;每个季节多雨的气候，台风还时不时的经常光顾。有的时候一连半个月都在下雨，导致很多慕名而来的游客怨声载道，只好在酒店里度过令人惋惜的假期。
但他觉得在雨中看这座城市又有着不一样的感觉；道路两侧的棕榈树在雨水中越发的清晰，树叶表面的脉络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路旁的行人纷纷打开手中已准备好的伞，似乎在这座城市的他们早已习惯身边有一把伞陪伴；没有带伞的情侣此刻也相互依偎在一起躲在公交亭里避雨，也许他们也算不上避雨吧，欣赏雨中的大海也算是城市另一种浪漫。
在他心里也许这就是城市的另一面，曾经独属于他的那一面。
沿着湖滨西路朝家的方向开去，只见路上形形色色的人。路远航转头看着副驾驶空荡荡的座椅，不禁又让他想起刚刚的欢声笑语。
口中的甜味渐渐消散，此刻只能掏出一支烟缓解一下。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这样能让他感觉可以轻松些，只要能轻松一点就好。
雨刷不停地挥洒雨水，厌恶的表情在脸上滋生。自己是什么时候讨厌下雨的呢，他也忘记了，又或许是不愿意记起，也可能是在那场连绵的暴雨中失去得太多。
顷刻间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从车轮下碾过，不消片刻的思索就到达了终点。
“奶奶，我回来了。”他敲了敲门，站在楼道里擦着袖子上残存的雨水。
一道灯光从门缝里延伸，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越来越大，门缝的光柱也越开越大，路远航伴随着熟悉的声音踏入了家门。
“快进来，出门怎么没带钥匙啊。”
“钥匙之前放在行李箱里，我忘记拿了。”
“真是的。”
在奶奶语气轻微的责备下，路远航顺利地溜进门。
看着他身上被雨水淋湿了一点，她着急的又进屋拿了一条毛巾，动手擦了擦他头上残留的雨水。
“没事，奶奶，我开学校的车回来的，没有淋到多少雨。”
奶奶则一边擦一边唠叨着，“擦擦，干得快。”
路远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奶奶在阳台晾毛巾。
“爷爷呢？”
“他啊，中午吃完饭就去联通公司了，说是，给咱家换个好一点的宽带套餐。”
路远航听到后顿时一拍大腿。“怎么一回来就忘记了，今天晚上我还有个特招学员宣讲会。”
“奶奶，我要准备一下演讲，先回房间了。”
“好，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