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好人和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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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说：“骑马比乘坐马车要快许多，待会儿吃完饭继续赶路，天黑之前我们大概就能到了。”
应星尘点头：“嗯。”
“那个---”
丁宁咳了声，说：“我们山上不许外人进去，所以到时候你在山脚下等我。”
应星尘：“好。”
“……”
丁宁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小二已经端着饭菜过来了，她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两人草草吃了午饭。
今天天气实在是不太好，外头天气阴沉沉的，冷风呼呼地刮，冷的刺骨。
出了客栈，应星尘说他有事要去一下，丁宁问他干什么去。
小静王抿了抿薄唇，最后说出来三个字：“找马车。”
“算了吧。”丁宁笑了笑，又吸了一下鼻子：“不过就几个时辰的事情，别浪费时间了。”
“……”
应星尘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直到丁宁系好自己的披风，已经翻身上马了。
“走吧。”她道。
话落，鞭子一抽，马儿已经疾驰了起来。
应星尘跟上去，两人骑马又是一路不停，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叠銮山。
山脚下有间破旧的小草屋。
丁宁指了指前面弯弯曲曲的台阶，“我们住在山顶上，这个台阶一共有四百一十六级，路的两边都有机关和暗器，你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我。”
应星尘目光望向台阶两侧的树丛，那里面仿佛隐藏了什么吃人的巨兽一般，看着有些阴森森的。
他道：“还是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
丁宁犹豫了下，点点头，“那行吧。”
师傅说他要去塞外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丁宁心里有种感觉，山上肯定是没有人了。
两人开始往山上走。
“听说你幼时就被送出了延平侯府，是在这里长大的吗？”应星尘似是不经意般问。
外人一般也只略微听说过延平侯府的大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不过具体是哪里的乡下，应该没有人知道。
丁宁含糊地应了一声，“啊。”
山路崎岖，走了小半个时辰，丁宁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冬天天黑得早，尤其还是在野外，没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衬得石阶两边的树林更加阴森可怖起来。
丁宁肚子有点饿了。
中午在客栈的时候她买了些饼子，这会儿刚好拿出来充饥。
饼已经完全冷了，嚼着又干又硬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总不能饿肚子。
丁宁咬了一口，意思意思地给应星尘递过去一个。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小时候学东西学不好，师傅最直观的惩罚就是不许她吃饭。
这么多年过来，丁宁饿怕了，所以对吃的上面从来不挑。
她以为应星尘这样金樽玉贵的小王爷是不会吃的，谁知道他竟然接了过去，道了声谢，低头就吃了起来。
“……”
或许是四周太过安静了，让丁宁不太喜欢，所以她开始没话找话。
“哎，你跟那个十皇子算起来是堂兄弟吧，你们皇室不是都说什么皇家无亲情的吗，你怎么还那么心急火燎的要救他？”
丁宁单纯就是好奇。
她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和小说，反正都是差不多套路的，皇子们为了个皇位，争得那叫一个头破血流。
“你听谁说的 ？”应星尘看她。
“……就话本子里写的呗。”
他们走了约莫只有三分之一的路程，抬头往上看，依稀只能看见越来越凋零的树木。
幸好冬天的夜不像夏天那般黑漆漆的，脚下的路勉强可以辨别清楚。
“他和他母妃幼时曾救过我。”
应星尘语气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丁宁有些动容。
他道：“不过你说的也对，皇家的确是无亲情，只不过他们母子俩是例外而已。”
“十皇子的母妃当初是为了救我才殒命的，说起来，十皇子也是为了我才中的乌蝎毒。”
“……”
丁宁走的脚都疼了，可听见应星尘的话，她还是忍不住一愣，随后干巴巴道：“那是挺……讲义气的，不过主要是王爷你肯定也是个好人，所以他们才会愿意帮助你。”
她这话倒是让应星尘修长的指尖动了动，垂眸看着少女乌黑的发丝。
他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纯粹的好人和坏人。”
“我知道啊。”
丁宁喘了口气，“不行了，我脚要断了，咱们歇歇再走吧。”
她说着直接坐在了一级石阶上，两只手一边捶打自己酸痛的小腿，一边道：“你觉得我看着像个好人吧？”
应星尘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移开了目光，没说话。
丁宁也不在意，她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我害人的时候。”
顿了顿，丁宁又说：“你刚刚那话说的挺有道理的，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没有什么纯粹的好人和坏人。”
“你为什么会答应全力去救老十？”
应星尘没看她，他似乎总是这样一副语气，听起来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当真只是为了本王允诺你的那个恩情？”
“当然了！不过---”丁宁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头扔下去，“就当是我还有一颗爱国之心吧。”
应星尘不说话了。
两人休息了一刻钟的时间，继续往上走，这次一鼓作气，终于到了山顶上。
和丁宁离开的时候，这里大致没有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真如她心中所预想的那般，山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眼看过去，山上高低错落的十几座草屋里都是黑漆漆的。
如果山上还有人的话，丁宁他们从上山开始，山上的人就会知道了。
可现在他们都到山底上了，山上并没有人出来。
“走吧。”丁宁压下心头那股沉沉的感觉，对应星尘道：“这里到处都是陷阱，王爷可要跟紧我的脚步。”
山上的陷阱都是师傅亲手设下的。
丁宁小时候不了解，后来大一点了，才从教她学诗词的葛先生嘴里听说了些。
据说是老头子仇家太多，怕仇家找上门来，所以才在山上山下的设置了那么多陷阱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