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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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然读完母亲的绝笔书，已是泣不成声，雨雨和韦仲忙走进来。雨雨夺过锦书赶快放到蜡烛上烧掉，安慰道：“公主，事已至此，还请公主节哀。公主一定要听娘娘的话，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

好一会，李嫣然停止了啜泣，擦干眼泪，轻抚着雨雨的脸，说道：“雨雨，三个月后，我会嫁去南诏国，届时，你和韦仲哥哥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这是我的宿命，你不可以替我牺牲!”

“不！”雨雨忙跪下道：“公主，请恕奴婢难以从命！这不是夏娘娘的安排，这是奴婢想出的计策，奴婢心甘情愿，愿代公主前去。八年前，奴婢进宫伊始，有一次不小心碰撞了郭淑妃，若不是夏娘娘及时相救，怕是会被毒打致死。娘娘不嫌我笨手笨脚，将我收在身边。八年来，娘娘与公主从未当我是下人，待我如亲人。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如今，若能保全公主，换公主自由，奴婢万死不辞！请公主成全！”

李嫣然哽咽道：“雨雨，你快起来！这么多年，我们情同姐妹，我怎么忍心，我怎么可以牺牲你，换取我自由？”

“若公主薨逝，奴婢也定会随公主而去！同样都是死，以奴婢一命，换公主，雨雨无怨无悔！公主，你不可以让夏娘娘白白牺牲啊，你一定要逃出这里，好好活着，她才可以安息。公主若不答应，奴婢便自尽于此，于公主先走一步，追随娘娘！”说完，雨雨拔下头上的簪子，要向喉咙刺去。

“不要，雨雨，不要，我答应你！”李嫣然忙夺下她的簪子，两个人抱头痛哭。

韦仲一个人在房门外偷偷抹泪。

转眼，三个月便过去了。明日，便是安化公主李嫣然启程南诏国的日子了。李嫣然还未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走出来，如今，又要面临失去雨雨，很是自责与难过，一整天沉默不语，夜里也不肯睡去。

雨雨安慰道：“公主，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明日，我们就分别了，公主一定要保重自己！”

“雨雨，母亲走了，我只有你和韦仲哥哥两个亲人了，我，我舍不得你。”说罢，李嫣然抱着雨雨哭起来。

雨雨含泪道：“奴婢也舍不得公主，公主能够逃离这里，便是奴婢最大的快乐！”

接着，又叮嘱道：“公主，记住，明日，我们互换身份，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明日开始，我是安化公主李嫣然，而你，不再是安化公主，你的名字也不再叫李嫣然，你只是我，一个逃出宫的侍女，然后便是一个平民女子，你叫柳诗然，记住了吗？”

“柳诗然？”李嫣然很诧异，“雨雨，你不是叫夏雨雨吗？”

“奴婢进宫前的名字是柳诗然，因避讳公主的名字才改的。夏雨雨这个名字还是娘娘所赐，奴婢喜欢下雨，娘娘便让我随她姓夏，为我赐名夏雨雨，我很喜欢这个名字，都快忘了以前的名字了。柳诗然这个名字，是我家隔壁的先生给取的，那么文雅，一点都不像我，这个名字还是适合公主。”雨雨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还真喜欢柳诗然这个名字呢。那雨雨，你的家乡在哪里？你当年是怎么进宫的？”李嫣然问道。

雨雨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家？好像在妫州，大概在这里的东方，是一个离长安城很远很远的地方。唉，都怪我当年太贪玩，趁阿娘和阿耶不注意，偷偷跑出去玩，被人贩子拐走，卖进宫里。进宫那年我六岁，只是不小心碰撞了郭淑妃一下，要不是遇到娘娘和公主，早就被她们打死了。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为公主和娘娘做什么，我都愿意！”说着，便哭起来，李嫣然也跟着哭起来，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突然，雨雨跪下道：“公主，奴婢有一事相求！”

李嫣然忙扶起她，道：“雨雨，快起来说，任何事情，我都答应你！”

“八年了，雨雨离家八年了，我好想我的阿娘和阿耶，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说着，雨雨取下脖子上的一个小玉坠，把它戴在李嫣然的脖子上，道：“明日公主便是我，离开长安后，烦请公主代替我，到妫州，找到我的阿娘和阿耶。我与公主长相相似，如今八年过去了，见到玉坠，他们定会将你认作我，还请公主替我陪在他们身边。他们年岁已高，只有我一个女儿，雨雨不忍他们孤独终老……”

李嫣然听到此，已哭得泣不成声，道：“雨雨，我答应你，我定会到妫州，代你找到他们，替你为他们尽孝。”

“多谢公主，如此，雨雨死而无憾！”雨雨说罢，跪下向李嫣然叩头。

李嫣然忙扶起她，已是深夜了，李嫣然便让她和自己躺在一起，两个人都睡不着，期盼不要那么快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