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小乞丐,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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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馒头是苏锦拿出来的。
而苏锦，每次都是从她的背包里往外掏东西。难道她的背包是个宝物，能变出东西来？
周阿奶一惊，下意识看了苏锦的背包一眼，又赶快移开，悄悄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以后，别在外人跟前露，知道吗？”她低声叮嘱苏锦。
苏锦点头:“阿奶放心，神仙老爷爷不会让我们饿死的。”
周阿奶竟然点点头:“你的医术，也是神仙教的吧？”
苏锦一怔，继而点头:“嗯。”
“神仙选中你，说明你是个好孩子。那些人都瞎了眼。”周阿奶嘀咕道。
苏锦失笑，周阿奶还对柯氏族人对她的态度耿耿于怀。
一个从根上就坏了风气的宗族，她根本不需要。
又走了两天，出了苍山县。
苏锦感觉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干旱已经蔓延了整个渝宁府。到处可见流浪的难民和乞讨的乞儿。
几个小乞丐看见流放队伍，赶紧跑过来。
“官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官爷，我们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们，给点吧！”
“滚！再不滚，拿鞭子抽你们。”
官差凶狠地扬起鞭子，用力甩了几下，才把小乞丐吓得退开了。
但也只是离官兵远一点。
他们又朝犯人们哀求，渴望的目光黏在牛车上，和犯人们的背篓上，揭都揭不下来。
有些心软的妇人，一脸不忍。但是有心无力。她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余粮顾及别人。
中午，队伍在一片树林子休息。
树林子光秃秃的，树上的叶子都被人薅光了。
几个小乞丐居然跟了十里地。见队伍停下，他们便在附近徘徊。
“张哥，河水都见底了，只有浅浅的一层。到后面，恐怕会缺水。”
几个取水的官差跟张继汇报。
“把所有盛水的器具都拿出来，全部装满水。通知犯人，让他们多备水。”恰巧走过来的金武大声吩咐。
张继抿嘴，没说话。
苏锦借口方便，没让麦香跟着，走到树林另一边。
几个小乞丐就停在这边，眼巴巴看着官差和犯人们做饭。
她停在一丛干枯的灌木丛旁边。
有个小乞丐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着流放队伍。
“咦？这是谁放的窝头？”苏锦惊讶出声。
她的声音不大，但几个小乞丐恰好听见了。
他们“嗖”地转过头，就见苏锦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窝头。
窝头啊！
他们很久很久没吃过窝头了。
小乞丐们一窝蜂跑过来。果然看见被扒开的灌木丛里，躺着一堆窝头。
真的是一堆，足足有几十个。
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以最快的速度把窝头全部扒拉出来，两个两个的分给后面的人。
苏锦一看，嗬！几个小乞丐还有组织有纪律的样子。
把窝头分完，两个小乞丐看看一旁的苏锦，面色纠结。
其中一个小乞丐从同伴怀里拿出四个窝头，给苏锦:“窝头是你发现的，你应该有一份。”
苏锦讶异。
一个沦落成乞丐的孩子，在食物如此匮乏的时期，还舍得分出来，真的很令人敬佩。
她笑了，没有接他的窝头，反而把手里的窝头放在他的窝头上面:“你很好！希望你保持初心，好好活着。”
苏锦走了。
小乞丐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窝头，再看看灌木丛，忽然明白了。
苏锦回到营地。
满仓和麦香正好装水回来。
“锦姐姐，官爷让我们多准备水。我把水囊全装满了。”
“好。”
周阿奶皱着眉头，重重叹气:“旱灾都到了渝宁府了，很多人到处逃荒，我们却要穿过灾区，我们能活着过去吗？”
老太太很丧气，整个人都显得精神萎靡。
“阿奶不用担心，有我呢！我们都会平平安安走到流放地。”苏锦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休息时间结束，队伍又开始赶路。
苏锦几人跟着卢尚书一家走在队伍中间。
忽然，前头骚乱起来。
原来前头遇上了一支几百人的难民队伍，他们突然冲向犯人队伍，抢犯人的包裹和背篓。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速速离开，官差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开。”金武举着大刀高喊。
但饿昏头的难民已经冲过来了，混乱的场面可不是几句恐吓就能压制住的。
“锦姐儿，你们到这边来。”卢旭急忙喊道。
苏锦慌忙让周阿奶和麦香跟卢家女眷站在一起。卢家女眷外圈围了一圈青壮年。
“你也进去。”卢旭对苏锦说。
“我没事，我力气大。”苏锦晃晃手中的木棒。
自从出了苍山县，她就每人准备了一根有分量的木棒，既可以当拐杖，又可以防身。
“杀！”
“啊！救命。”
“阿娘！救命……”
哭喊声，惊叫声，马匹的嘶鸣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难民被官兵砍杀，他们对流放犯人更加凶狠，不但抢东西，还抢人。
一个难民冲到苏锦面前，伸手就要扯她，苏锦用力踹了他一脚。
啊！
难民被踹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人。
苏锦都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又增大了，居然能把一个成年男人踹飞。
这时，一个难民又扑向满仓，苏锦正想帮他，就见满仓狠狠抡了对方一棒，把对方打倒在地。
卢家的青壮年都会两下子，难民在这里占不到便宜，就把目标转向其他人。
混乱持续了半个时辰。官兵终于把难民赶跑了。
尘土飞扬的官路上，血流成河。
地上躺着的有难民，也有犯人。有被杀死的，也有被踩踏而死的。
最后，官差一统计，犯人死了九个，女人和孩子一共被抢走二十个。
没吃没喝的困难时期，抢女人和孩子干什么？不用想，就知道是被掳走当食物。
官差死了两个。
受伤的更多。
其中重伤的就有十几个，没有好药，再不及时就医，估计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失去亲人的犯人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咒骂难民。
苏锦目测被杀死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