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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向这不公的世界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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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问题毫无意义。”杨蒙本以为周科会询问自己还能提供哪些好处,不曾想竟是这般可笑的问题。

“回答我,否则我哪怕自尽也不会如你所愿。”面对实力超然的杨蒙,周科丝毫不怵,悍不畏死的目光直视杨蒙。

“凡种不过是一群被上苍抛弃的蝼蚁,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成为神赐者的基石,满意了?”杨蒙强压不悦回应。

“是吗?”周科缓缓闭上双目,神色平静,杨蒙果然如他料想那般,也是视普通人如草芥、自命不凡的神赐者之一,“神赐者自恃天生异禀,目空一切,你可曾想过,没有普通人,神赐者之间又有何异,这世上若无普通人,哪来你们的平和富足。”

“这世界由神赐者主宰,凡种无须抵抗接受便是。”杨蒙对周科的言论不屑一顾。

“这不公的世界总是给予普通人残酷的考验,悲伤的经历,痛苦的别离,但我们也因此学会了奋斗、不屈、平等,面对弱者我们没有偏见歧视、强权压迫。艰难的生活重压下,每一个普通人依旧满怀希望、不懈努力、憧憬明天。”周科灌注气力于双手,渐渐抬起杨蒙重如铅石般的左手,“我们是这世界的基石,而不是神赐者的基石,如果你们代表世界,那我便——向这不公的世界宣战。”

在杨蒙略显吃惊的目光中,周科猛然挣脱钳制,抽身跃至货箱堆旁。

“你会这么说不过是还未习惯神赐者的身份罢了。”对于周科展现出的实力,杨蒙喜上眉梢,尽管未使用全力,能在他的束缚下脱身也不是轻易的事情。

“我宁可粉碎在故纸堆,也不会沉溺在名为神赐者的虚假幻象中,也永远不会成为你们这样的人!”周科再次抱起货箱中的少年,那是孤儿院中的另一人。

“自诩清高。”杨蒙欺身而上,左手直取周科脖颈,这次他决计不会再让周科挣脱。

周科抱着少年,踏上货箱借力,鹞子翻身自杨蒙头顶越过。

“还想着救人,你跑不掉,他们也跑不掉。”杨蒙轻笑周科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转身凌空探掌,直取周科面门,短短几句他已明白周科是个不识时务的硬骨头。

周科刚一落地,神觉悚然,身体向左鬼魅般移动一步,眼前的货车玻璃轰然破碎化作粉末,杨蒙实力恐怖如斯。

“超直感!好!好!好!”见周科躲过自己的攻击,杨蒙不怒反喜,并非所有神赐者都能拥有超直感,而拥有超直感的神赐者每一个都是可造之材。“你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杨蒙大步踏出直冲周科而去,速度比先前快上数倍,转瞬已至周科身后,一掌拍出,“解构。”

杨蒙的神赐并非杨氏家族神赐,而是旁支一脉的弱化产物,原本只能用于探测触摸物体的内部结构,未来多半是去家族矿场挖矿或是当个检查家族子弟神赐的闲职,可在他不断修习钻研下,发掘出这个能力最为逆天的地方——隔空解构,可以对远距离物体从内部进行瓦解,凭此他从平平无奇的家族支脉成员一跃成为五杰之一,甚至威胁到杨氏嫡传的地位。

“解构”神赐唯一的缺陷是,杨蒙触摸到物体时并不会产生杀伤力,而眼下他正需要发挥这个缺陷,去查明周科的神赐究竟为何。

接触到周科的瞬间,杨蒙如同置身幻境,四周雾气弥漫,根本没有任何神赐痕迹,“还是混沌态?”

类似的案例只在史书上出现,根本没人知道细节,杨蒙也只能默认此时的周科还处于神赐觉醒初期,神赐未能成型。

周科的意识空间感受到杨蒙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产生巨大的排斥力欲将其驱逐。

现实空间中为了保护怀中少年,周科硬接下杨蒙势大力沉的一掌,脏腑都为之一颤,嘴角溢出鲜血,好在杨蒙如定身般愣在原地,让周科有了喘息之机,立刻拉开距离,将少年放在身后的桑树下。

杨蒙说的没错,周科也是自身难保,如果不能更进一步,强行作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只有一个方法。”周科眼中露出决绝,尽管还不清楚自己的神赐,但唯有冒险尝试凝炼神赐印才有一线生机。

在大多数神赐者眼中,这无疑是自掘坟墓,且不论神赐是刚刚诞生还未稳定,甚至连神赐的效用也是一知半解,怎敢贸然凝炼神赐印,无疑是取死之道。

面临绝境,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唯一的选择。

周科清楚杨蒙不会留给自己太多时间,没有瞻前顾后的功夫,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气息调整,周科深吸徐吐,阖上双眸,两手合十,莹莹白光自掌间缓缓绽放,开始勾勒神赐印第一阶段的轮廓虚影。

“这他娘的是刚诞生神赐?”如同烂泥瘫软在地的田震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幕,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震惊恐惧已经完全碾压疼痛感,凡种怎么可能知道如何凝炼神赐印,这家伙绝对是黑狱派来的。

肉体痛苦与精神崩溃的双重打击下,田震彻底晕死过去。

“嗯?”神识回收的杨蒙同样惊诧,如果说原先他笃定周科是因生死危机诞生神赐的话,现在不得不在这上面打个问号,没有神赐者的指导凡种根本不可能掌握凝炼神赐印的方法。

可经探查,杨蒙确定周科是刚诞生神赐无疑,这般自相矛盾,第一次使杨蒙产生不自信感,但眼下没有时间去纠结,只见周科两掌间圆形轮廓虚影成型,神赐印第一阶段凝炼已经完成。

被这一幕震惊的远不止田震与杨蒙,还有站在甲板上一直观望事态发展杨丽,自杨蒙下船后,她一直站于甲板作壁上观。

如果说周科复活展现神赐给杨丽带来的是惊奇,那现在完成神赐印凝炼第一阶段带给她的就是惊吓,她与田震想的一样,周科绝不像表面上显露的那么简单,甚至还大有来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今天的举动或许在将来会影响杨氏一族的繁荣。

“不管你究竟是何人,把你带回去一切就能解开了。”杨蒙不再拖沓凌空再次打出一掌,凝炼神赐印的周科就是完美的活靶子。

杀招袭来,在超直感的预警下周科脚步略移,险险避开,身后高大的树干上留下掌印的空洞,树叶簌簌散落。

伴随神赐印第一阶段的圆形轮廓愈发清晰并散发荧芒,宣告第一阶段的凝炼正式结束,开启凝炼第二阶段。

而周科仅仅是刚开始第二阶段的凝炼,以他自身为中心,散发出一股圣洁庄严的神圣气息。

甲板上的杨丽双手撑着栏杆,探出身躯,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这种气息她只在身为杨氏五杰的大哥身上感受过一次,不曾想在这偏僻乡野竟有人蕴含媲美她大哥的潜力。

同样感到心惊胆战的还有杨蒙,这种异样感,一旦神赐印成型,此人将十分棘手。

“既然带不走你,那你的命就留下吧。”杨蒙不再顾忌,放开手脚,准备动用全力绞杀周科,速战速决。

杨蒙推出双掌,手势变换,五指相抵,中间的三角空洞处,神赐印脉络构建,黄色的神赐印中是错综复杂的线路条纹,这就是属于他的神赐印——解构。

“解构网络重铸,信息回路稳定,三角构型通过,冠状突刺!”

杨蒙吟唱赐文,双脚凌空,神赐印光芒大盛,其中的线路条纹不断向外界蔓延,有的于空中飘舞,有的扎根于地面,犹如一根根荆棘藤蔓狂魔乱舞,并于同时向着周科倾巢而出。

数不清的黄芒犹如利箭封锁所有移动路线,即便周科拥有超直感,也无法避开数量如此之多,近乎全方位的攻势。

轰的一声巨响,扬起漫天烟尘,周科的神赐印光芒消失,神圣气息褪去。

“杨蒙竟然已觉悟赐文。”杨丽将发生的一切记在心底,杨蒙真正的实力如何,整个家族都鲜有人知,族人只知原本五杰排行第二的人与杨蒙对决后,神赐印破碎至今昏迷不醒。

“这次恐怕凶多吉少。”杨丽望向烟尘中的周科,一个神赐印还未凝炼完成的人如何是觉悟赐文的神赐者的对手。

不出杨丽所料,几乎正面接下杨蒙一击的周科,浑身伤痕累累,双手无力垂于腰间,衣衫褴褛,左臂、右腿均被洞穿,汩汩血流如泉水喷涌,如不做处理,不出半日必将失血过多而亡。

“你的神赐也好,超直感也罢,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都不足为惧,现在你还有一次说话的机会,请务必好好把握!”杨蒙浮于半空,散发黄色光芒的藤蔓于周身舞动,如同裁判凡人生死的神官。

周科仰视着杨蒙没有应答,眼中没有胆怯,艰难抬起右手抹去嘴角的血沫,而后自胸前推出右手,尝试单手凝炼神赐印。

“他疯了么?”在杨丽看来,性命应该比什么都重要,而且双手凝炼神赐印尚未完成,仅凭单手如何做到。

“不知死活。”杨蒙神情冷漠,在他看来周科的选择简直愚蠢,这种人哪怕今天不死未来也将玩火自焚。

随着周科神赐印第一阶段的虚影再次出现,杨蒙手指一点,数条藤蔓应声而动,暴射而出,直取周科眉心。

藤蔓如索命利箭在周科眼中不断放大,周科心中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些许遗憾,“荒废了这么多年,对不起了陈院长。”

真正的生死危机关头,伴着一声暴喝,一道魁梧的身影自空而降,一拳将藤蔓尽数击回。

“原来杨氏也掺和进这趟浑水。”

来者身着黑色警服,漆黑夜色下仍旧戴着墨镜,双拳一碰,神赐印中浮现一张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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