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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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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四,恰逢周末,这日天清气爽,这日万里无云,这日蒙家宅子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每一个蒙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用最大的热情将每一个到访,真心送来祝福的宾客请进蒙家新宅中。

一切只因,今日是蒙家独苗,蒙尘的十八岁生日宴。

过了今日,意味着蒙尘成年。意味着只要蒙尘愿意,他将可以步入崭新的生活,为蒙家开枝散叶,延续家族。

这一天,蒙老太爷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不仅是亲眼看到了蒙尘成年了,更是因为,他为蒙尘能遇见心仪的姑娘而倍感欣慰。

自从那日,老廖兴冲冲的跑来,向蒙老太爷诉说着他亲眼见到的一切。他们都是过来人,看到蒙尘那样表现,又如何看不出蒙尘心思。老太爷没有主动去问询什么,只是让着老廖偷偷去查了查程木棉的情况。

程木棉,出生书香门第,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其父程晋文是灵溪中学导师,其母郭慧瑛是学堂导师,其兄程雪松是灵溪城农司的一名普通吏员。这程家,虽说家境一般,但家中四人个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在远亲近邻中,那是有口皆碑的。

蒙老太爷并不看重家境,背景。他只简单的觉得这程家很好,如果能结成亲家,对蒙尘将会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不过这个想法,蒙老太爷暂时还未同蒙尘提起。他还想再观察观察,借着蒙尘十八岁生日宴的机会,看看蒙尘与程木棉之间,是否真有可能。

这日上午,蒙老太爷换上了一件新做的寿字纹长袍,外披一件大红马褂,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矍铄,气色较之以往,无疑是好上许多。他在弱柳扶风的搀扶下,端坐在正堂堂中,热情的接待着每一个到访的宾客。正堂里的气氛,十分热切。

蒙尘呢,也陪同在蒙老太爷的身边。

此刻来到蒙家的,大都是些与蒙家有生意往来,或者家住附近的乡亲。往日里,蒙尘与他们并无太多深交,家中生意上的事,基本都是老廖他们几个主持的。而今,蒙尘成年了,蒙老太爷便决定将家中的主事权完整,正式的交到蒙尘手中。自然,就需要蒙尘多多亲近这些宾客。

蒙尘本人虽志不在此,但只要蒙老太爷高兴,他也乐得陪同。

临近午间,忽有伙计匆忙来报,轻声附耳说了几句话。蒙尘闻言,顿时喜上眉梢,忙不迭的告罪一番,匆忙出了正堂。堂前广场边,老廖正陪着一中年男子有说有笑的往里走。蒙尘见着来人,内心欢喜,眼角一润,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中年男子面前,一把拥住来人,略带哽咽道:“赵叔,赵叔!”

面对蒙尘亲昵的拥抱,赵明义显然有些手足无措。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与蒙尘之间,不是亲人却更胜亲人的情感,一时间,也不由得老泪纵横。拥住蒙尘的臂膀,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没说出的话,复杂的情绪,全都在这份拥抱之中。

向蒙老太爷请过安后,赵明义就被蒙尘拉到了后宅小花园中。上午来的宾客,虽然与蒙家关系不错,可说破天也只是寻常生意上的伙伴,谈不上有多亲厚。那些宾客们,大多止步于正堂,不会冒失的走入二堂,或是更深的后院里。

后院的小花园,除了一旁侍候的小翠外,便只有赵明义与蒙尘两人罢了。

赵明义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蒙尘,一别五年,蒙尘的变化不可谓不大。离开时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可如今,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长高了,也胖了,青涩稚嫩也悄然褪去了,眉眼间依稀可见几分罗之萍年轻时的模样,笑起来,更是与青年时的蒙齐高如出一辙。

想到早逝的两位好友,不免一阵唏嘘,可看到面前的蒙尘,越来越有好友们年轻时的模样,赵明义又止不住的老怀甚慰。

“赵叔,这些年,您过的还好吗?镇子上还安稳吗?您成家了吗?”蒙尘絮絮叨叨的,问了许多。栖霞镇只是座寻常镇子,镇上没有拉入电话线,唯一的通讯手段,只有一间电报局。

可电文太短,想说的话,却有很多。简短的电文承接不了蒙尘对赵明义的思念。偶尔也会托人往栖霞镇寄出信,可一来一去,时间全都浪费在路途上。

“我也好久没回栖霞镇了。算起来,差不多快有一年了吧。”赵明义笑笑,说道。

“难怪了,我还奇怪呢,为何最近总收不到您的消息,原来,您不在栖霞镇上。”蒙尘恍然,心中的疑惑顿时有了解释:“那今天?您......”

“三月十四嘛,你的生日。离开栖霞镇时,你十三岁,如今过了五年,算算是你成年的时候了。我提前几天做了安排,刻意赶了过来。”

蒙尘心中感动。真正关心你的人,无论身处何处,心里总有块位置是留给你的。

“赵叔,您是去了哪里?那里能通电话吗?”

“也是一座小镇子,镇子很偏,也很远。因为太远太偏,没有邮差愿意来。”赵明义笑笑,接着道:“镇子上有间电报局,只是年久失修,早就无法使用。”

“啊!您怎么会去那里!”

“小尘,栖霞镇,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栖霞镇了。现在的它,变了,里面的人,也都变了。像我这样不能适应的变化的人,注定只能被它淘汰出去。”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叔,您为何从来都不告诉我们啊!”

“不用啦,既然你们都选择离开了栖霞镇,又何必再回来牵扯其中呢。今天看到你们,能够在这灵溪城中安安稳稳的过些小日子,挺好的,真的。”

“可是您,太委屈了......”

“嗐,我就是一个糙汉子,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挺好。栖霞镇容不下我,东杰城上头把我调到偏远小镇又如何,我依然可以活得很自在。而且,那里挺好的,民风淳朴,每天都能安稳的睡个好觉。比起栖霞镇的日子,简直好上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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