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事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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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弟子杨玄，见过华阁主！”
“嗯，先等等。”
华展风刚完成了一副画作，双手捏着画纸角落，将其贴到了一副屏风之上。
做完这些，他招了招手说到：“过来。”
“是。”
杨玄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呵呵，别那么紧张。”
华展风瞥了杨玄一眼，努努嘴说道：“来看看。”
杨玄抬头看去。
那是一张仕女春游图，画中背景留白，两侧是刚刚生出新芽的树枝，其上还停着几只鲜活翠鸟。
画面正中，一位宫装美人手持团扇，面带笑容，行走在绿野之中，五官面貌惟妙惟肖，连扇动团扇的姿势都活灵活现。
简直就像随时要从画里面走下来一样。
华展风颇为自得地问道：“如何？”
杨玄不知道这句话的用意，实话实说道：“回禀阁主，我不懂画，但此画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画面就在眼前，让人无法不赞叹。”
“嗯，眼光还算不错。”
华展风转身坐回到椅子上，话锋一转道：“你是不是以为朱聪之事，是我为其撑腰？”
杨玄额头上顿时进出冷汗，吞了口唾沫说道：“弟子不敢。”
“你要这么猜测，其实也不算错。”
华展风淡淡说道：“我的确早就知道朱聪在里面耍了小心机，更知道这一切都是韩金在幕后操控授意。”
“你是否疑惑，我身为庶务阁阁主，却为何不问不管？”
杨玄只能点头应对：“是。”
“呵呵，因为没有必要。”
华展风平静地说道：“我之前讲道时候就说过，想要修行，就要去争、去抢！”
“别以为你们辛苦，其实你们这些外室弟子，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外室弟子为何一届不如一届？不止是我天青门实力衰退，更是因为环境太过安逸，只要种种药材，偶尔杀几头低阶妖兽就能换来凝气丹，没有了拼搏奋进之心！”
“所以我故意放任、乃至于暗示韩金去做这件事，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外室弟子更大的压力。”
“需知，梅花香自苦寒来！”
说到这里，华展风摇了摇头：“没想到我刚刚营造起局面，就被你这个小家伙给戳破了！”
杨玄神色顿时一窘：“华阁主，我……”
“不必多说。”
华展风挥了挥手：“也是我做事太小家子气，没有将事情放在台面上，而是用了这种小手段，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洪师兄说了个哑口无言！”
“此次招你过来本来是是就是让你宽心，你做的事没错，韩金那边我已经交代，他不会因此对你挟私报复。”
杨玄赶紧行礼：“多谢华阁主！”
华展风不置可否，忽然又换了个话题：“你说，我这幅画，水平如何？”
杨玄刚要再拍几下马屁，就听他自顾自地说道：“可以不客气的说，我这幅画，若是放在凡俗世界，可以称得上是价值连城，定会有人不惜一掷万金也要收为己有！”
没等杨玄接话，他话锋又是一转：“你可否知道，修行的终极目的又是什么？”
杨轩毫不犹豫地回道：“问道长生！”
“不错，正是如此！”
华展风一拍手：“那我磨炼这画技，又有何用？”
杨玄想了想，灵光一闪：“莫非华阁主您是想要以画入道？”
“以画入道？哈哈！”
华展风忽然狂笑起来，随后面孔变得狰狞：“放屁！”
“那是因为老子身上带着暗伤，五十年修行不得寸进，只能够以此种方式消遣时光，压抑心魔！”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忽然戟指杨玄，厉声喝问：“我虽如此，难道你也有百多年的寿命可以浪费吗！？”
杨玄一时悚然：“不敢，小子我，如今只有两年二个月的寿命。”
“原来你也知道。”
华展风神色一冷：“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荒废光阴？”
杨玄被问得懵了：“这……弟子自入门来，夙夜修行，每日不辍，丝毫不敢懈怠半分。”
“当真如此？”
华展风冷笑道：“莫非你在坊市里卖的丹药，是捡来的吗？”
杨玄讷讷不能言。
“没话说？那我替你说。”
华展风哼了一声：“收购药材炼制灵丹，一来可供自己修行，二来可以换取灵石、购买物资，算不得耽搁修行。”
杨玄无言点头，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
华展风深吸口气，盯着杨玄慢慢说道：“你从未在百草堂换取灵药，院中药田成熟不过三季，最多也就只够六十颗通脉丹的原料。”
“即便你运气不错，自己在山中采了原料，但是也换不来多少灵石，最多不过两种灵药各买几十株而已。”
“我就算，你这段时间积累了足以炼制一百二十枚通脉丹的原料，你自己吃了三十枚，剩下五十七枚拿出来发卖，这炼丹成品率足有将近八成吧！”
“你可知道，八成的成功率意味着什么吗？”
华展风嘴角泛起一丝讥讽之色：“仅仅意味着赚钱更快吗？”
“不，这意味着，你在炼丹一途上，天赋异禀！”
杨玄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小看了华展风，不过既然最大的秘密玉牌没有被发现，倒也并不惊慌，而是恭声问道：“阁主，炼丹有天赋难道不好吗？”
“呵呵，你若是真灵根弟子，自然是一件好事。”
华展风的话语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不过，你只是个废灵根！”
听到这话，杨玄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血都撞进了心脏，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废灵根、废灵根！
我知道自己是废灵根，可这又如何？
难不成，废灵根的资质修行不佳，连炼丹也不行吗！天资卓绝，反而成了错处？！
杨玄忍不住抬头看向华展风，只见后者正冷冷看着自己，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几分……
同情或是怜悯之色？
深吸一口气，杨玄拱手问道：“敢请华阁主指点。”
“你能够忍下这句，没有失态，心性上还算不错。”
华展风幽幽叹了口气，跟着说道：“你去回春堂买过丹药，有没有想过，那么多一阶中品下品的丹药，都是谁炼制的？”
杨玄如实说道：“听说都是内门的师兄们。”
“呵呵，这话对，也不对。”
华展风不紧不慢地说道：“确切地说，是从外室升到内门，又有炼丹功底的外室弟子。”
杨玄点了点头，忽然愕然，而后悚然！
他已经知道华展风先前话里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