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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初一下学期: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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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3月,赵山文带着在家吃圆的脸回到学校,开始初一下学期学习。

开学第一天晚自习开始,班主任马老师站到讲台,总体分析一下258班上学期期末考试情况,强调现在258班整体平均成绩仍然是全年级倒数第二,全班同学都要努力学习,力争初一下学期再前进两三名。

安排过学习的事后,马老师怔了一下接着说:“同学们,上学期大家新生入学相互都不熟悉,我们根据自荐和推荐情况确定了班委会成员。现在大家都熟悉了,我们今天民主选举产生新的班委会成员,大家可以选出自己想要的班干部”。

说完,马老师在黑板上写上班委会组成,同学们拿出一张白纸投票,收齐后六个同学到前面计票。

按照投票结果,马老师宣布了新的班委会成员。总体变化不大,大部分成员还是上学期担任的那几个同学,但也有两个换人了。

班长换成了王仁义,雷武强落选了。看来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雷武强这粗人不讨人喜欢,而且他成绩排名在三十多名,也不能服众。王仁义是班里个子最高的男生,成绩虽不拔尖,但也在前十名,而且平时待人有礼貌,赢得了大部分同学的喜欢。

学习委员换成了赵山文,陈芳芳落选了。这也是自然的结果,两次考试都得第一名的赵山文早已是众望所归,同学们觉得他担任学习委员是实至名归。

这可能进一步加剧了陈芳芳对赵山文的不满,不过老师宣布时她倒表现得很淡然,甚至还说,做班委挺辛苦的,她早都不想负这责了。

纪律委员张军浩继续当选了。这同学让人感觉有点痞气,但没有啥坏心眼。有时老师下课走后,他就站到讲台上模范老师的动作,引得班里同学哈哈大笑。有一次早操后,有的同学去吃早饭了,有的同学则直接回教室,张军浩和赵山文也都回教室了。等到那些吃早饭的同学回来,张军浩就说,食堂打饭那些阿姨的手都是摸摸屁股又去拿包子,他才不想吃呢,这让那些去吃早饭的同学都哭笑不得。

晚自习中间休息期间,好多同学围到讲桌上和马老师聊天。有的说说自己的假期生活,有的说说自己的成绩。

张军浩却突然问:“马老师都结婚了,啥时候让我们见见师母呀”。旁边的雷武强等人也跟着起哄。马老师笑笑:“没啥事不用见啦,长得又不好看”。同学们哈哈大笑。

有个女生问:“师母在哪儿工作呀,说不定哪天走路都碰到了”。说到这,马老师脸上有一丝愁容:“哎,在旁边张庄镇中学,离咱平丘中学二十多公里呢,还得想法调动一下工作”。“调过来也来教258班吧。”张军浩说着同学们又一阵大笑。

完成班委会选举,进一步统一思想后,全班同学的心都从假期收回来了,迅速进入学习状态。

新学期各科的第一节课都是发卷子,同学们拿到卷子都看看哪儿错了,有的额手庆幸有个选择题蒙对了,也有的扼腕叹息有个题就差一点了。老师都分析了考试情况,提出本学期提高成绩的措施。

初一下学期的主要科目跟上学期完全一样,仍然是语文、数学、英语、生物、思想品德、历史、地理,258班的任课老师也没有变化。

赵山文这学期的主题仍然是苦读。说是苦,只是周围的人看着苦,赵山文本人一点也不感觉苦。相反,赵山文感到读书是甜的,读书给他带来了快乐,不读书带来的迷茫和空虚才是苦的。

每天跑过早操或吃过早饭后,赵山文就开始学习,直到下晚自习。除去吃午饭、晚饭和中午趴会儿的时间,赵山文一天的学习时间至少已经到达12小时。

就这样,赵山文还感到学习时间不够。每天下晚自习后,赵山文总想在教室里多呆一会儿,直到老师来赶人熄灯了才不得不回宿舍。一个多月下来,赵山文在春节期间突然圆圆的脸又恢复得瘦削可见。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刻苦读书的赵山文身边逐渐集聚着几个也想刻苦读书的同学。有三四个同学每天晚上跟着赵山文一起晚读,有时还比一比谁读书的声音大。坐赵山文前排的女生李慧英每天也在用功学习,经常转过来看看赵山文是怎么学习的,有时还向赵山文请教一些具体问题。

和赵山文一个宿舍的刘岩也是个刻苦学习的同学,个子矮矮的,每天其他同学在宿舍聊天的时候,他都在抱着一本书读。看着彼此都在刻苦学习,赵山文和刘岩慢慢产生了感应,尤其在刻苦读书受到周围人冷眼以对的时候,两人同病相怜,相互充满了同情。

赵山文和刘岩都想在下晚自习后再多学一会儿,于是两人产生了默契,晚上一起行动。

首先是在教室,等到下晚自习后,看着老师同学都走了,他们就先把灯关了,确定同学们都不会再返回了,又打开灯学习,就这样学了几个星期。

有一天晚上班主任马涛老师到宿舍查寝去,看到赵山文和刘岩不在宿舍,就找到了教室,刘岩听到脚步声马上跑过去关了灯,马老师打开门用手电筒一照,两人没法躲了,只能出来就范。马老师把赵山文和刘岩送回宿舍,路上批评了他俩的做法,刻苦学习的精神值得肯定,但更要科学学习,晚上就该好好睡觉,这样白天学习才能更有效率,才能注意力集中。

第二天,马老师当着全班同学,没点名道姓做了批评,要求以后每天下晚自习后,班长在最后确定教室没人后锁门。班里只有两把钥匙,男生一把在班长王仁义手里,女生一把在陈芳芳手里,其他同学没钥匙都进不了教室。

年少的赵山文这时学习心切,并没有完全明白老师说的是对的。

教室待不下去了,赵山文和刘岩下晚自习后就带上书,先到楼道里躲一会儿,看着老师同学都走了,他俩就在楼梯的路灯下读书。

教学楼楼梯里的路灯是声控的,30瓦,灯光昏暗。读一会儿,灯熄了,他们就跺一跺脚,再读一会儿,灯又熄了,又跺跺脚。他们一般读到夜间12点多回宿舍,宿舍里好心的同学给他们留着门。

赵山文和刘岩夜间不按时归宿苦读引起来了雷武强不满,他跟宿舍里的同学说,这两人夜间回来影响其他人休息,要把门关起来不让他们进来。有同学也反对了,表示他俩回来声音都很小,没影响到别人,回来早的也经常是在卧聊,何况人家晚归是为了学习,但大家都知道雷武强这人粗鲁无礼,也不愿和他抬杠,有时也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有一天晚上,赵山文和刘岩又读到了12点多才回来,门被雷武强从里面插上栓子锁了,他们轻声敲敲门,没人开门。

有的同学是睡着了,还醒着有想起来开门的被雷武强拦下了。赵山文和刘岩敲了十多分钟,见已无人开门,只能再返回教学楼。反正回不了宿舍了,他们干脆继续在昏暗的灯光下读起书来,夜间已经有些冷,他们就蹲在墙角读。

读呀读,到夜间两点多钟,赵山文已经困乏到了极点,身子往旁边一歪,直接睡到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睡了一会儿,突然身子一哆嗦,直接被冷醒了。

刘岩拍拍赵山文说:“要不再回去敲敲门。”

夜间三点多,赵山文和刘岩再次回来宿舍敲门,明雨村那个同学起来开了门。赵山文进去时,看见雷武强在门口那个铺睡得跟头猪一样,雷都打不动了。

由于雷武强的破坏,晚上不能再去路灯下读书了。过了一段时间,赵山文又想出了一个办法,买了一个小手电筒,晚上宿舍熄灯后,他就把头捂到被子里,用小手电筒照着看书,看一会儿闷热了,就把头伸出来呼吸一会儿,再捂进去看,又闷热了伸出来呼吸,又捂进去看,直到困到睡着了。

这样看书,难免会漏一点光出来,宿舍里的同学都是知道的,也很快传到了班里,成为陈芳芳等女生的笑柄,她们在教室里议论起来都哈哈大笑。

功夫不负有心人,赵山文的努力学习得到了回报,初一下学期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他都继续排名全班第一名。

读书,除了靠刻苦努力,天分也是要靠的。李慧英通过努力学习也取得了好成绩,排名全班第十名左右。可刘岩就不行,他每天都很刻苦学习,但学习成绩只在四十名左右徘徊。雷武强就嘲笑刘岩,说他这努力也是白努力。刘岩刻苦努力的学习劲就这样慢慢减退了,虽然也努力,但不再那么拼命了。

也有的同学,虽然不是很刻苦努力,但学习成绩却不差,这类同学就是天分好。比如像张超,平时看不出有特别的刻苦努力,成绩却一直不错,到初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已紧随赵山文排名第二。

陈芳芳一看也是聪明有天分的女生,她成绩也不错,一直保持在第五名左右,她得不了第一,是因为她缺乏像赵山文那股拼的狠劲。

赵山文是幸运的,他除了刻苦努力,也有天分,所以他能一直保持第一名。

······

2003年暑假,赵山文在家帮着父母收烟草。烟草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生产程序繁多,劳动量大,赵山文每天干得筋疲力尽。

家里年初虽然杀了一头大猪,但得匀着吃一年,所以不能每天都有肉吃,有时一家人的一顿饭就是用青菜煮一大锅面疙瘩。有的村民就说,这真是颠倒了,过年那段时间闲着还天天吃肉,夏季农忙时节却没肉吃了。

这个暑假,一个阴影笼罩在赵山文家,那就是哥哥赵山宏参加高考后没考上大学。哥哥学习成绩一直不好,虽然上了高中,但成绩一直在班里靠后。

有村民说,一个娘胎出来的,咋就差别这么大,山文读书厉害,山宏读书又不行。

赵田刚和王林花也为赵山宏的未来犯愁,想着让他回家务农吧心有不甘,找点其他事做吧家里也没那资源,让他复读吧感觉他又不是块读书的料。

再三考虑,赵田刚还是决定让赵山宏再复读一年试试。农村人,读书是改变命运的最好方式,就算有一丁点儿希望也不能放弃。

这个暑假还有件事激荡着赵山文年少进取的心,外婆家在那个村有个女生以平丘中学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q市一中。

在学校早就听说过这个初三年级的女生,个子矮矮的,其貌不扬,读书厉害,一直保持初三年级第一名。现在考上q市一中,终于是成功了,她的事迹在附近十里八村疯传着,有人都吹到她是文曲星下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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