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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赠君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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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后日便是春闱了。

这几日来赶考的学子们终于都不再到街上去闲逛了,大约都在用功吧!到处是一片紧张的气氛!

而汉王那边也没闲着,这几日从乐安州来往京城的人马也多了不少,有时一日间竟有两三拨人马来往!

满朝文武百官也是议论纷纷,已是有十余天未见圣上上朝了。就算把圣上当太子的时间也算上,这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一时间更是人心惶惶了起来。

“万一圣上真的有碍,如今也该立刻下诏命太子回京才是啊!怎么还没动静?”一位官员在茶楼里和身边的同僚小声的议论着。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圣上只要下诏,不就证实了圣上的龙体违和了吗?那汉王可比太子离京城近,自然也比太子先得到消息,到时他定是会阻扰太子进京的!”另一位赤脸白须的官员立刻急急反驳道。

“那岂不是毫无办法?那汉王的人如今日日在京城里打探着,我看他们必是在等待时机啊!”

“嘘!在外就不要这样议论了!东厂的人如今虽说当了缩头乌龟,可汉王的人又来了。谁知道这以后是什么局势?还是先等等看吧!”

说着两人就唉声叹气的从茶楼包间离去了!

这世道一贯都是如此,有人坚守本心,就有人摇摆不定。人性人心如此!倒也不存在对错之分了!

就在大家以为快要风云突变的时候,第二日洪熙帝开始上朝了!

龙椅上的洪熙帝看起来还是一如往常,只是声音稍弱了些,气息急促了些。没说几句话便要喝上一些茶水才能缓解。

“近日来!我看各位大人看忙得很啊!”

只这一句!满朝官员就纷纷惶恐不安的跪了一地!都在心里纷纷暗自后悔着:都说圣上时日无多了,这到底都是谁说的?真是害人不浅啊!

洪熙帝倒也没有过多追究,只说:“有空如此惊慌!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做好自己的本分!明日便是春闱,乃是我朝第一次开科,为朝廷挑选栋梁之才。望各位大人务必重视!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满朝文武自然是忙不迭的跪拜着满口称是。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洪熙帝一下了朝,便瘫软着由身边的太监扶上了轿辇。

那轿辇上有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洪熙帝打开捂着嘴的帕子,上面赫然有着一丝鲜红!洪熙帝无言的将帕子合上,问着身边的李禾忠:“太子到京没?”

“回圣上!今日寅时,下面的人来报,说太子已到京城了,现下正在良乡待命呢!”

“那就好!让太子务必小心谨慎着,不要让汉王的人发现京郊的兵马了!”

“是!汉王接触的那些官员,东厂的厂卫们也都已探明了,将他们何时何地说了什么话都已记录在案!可要将这些官员都控制起来?”李厂督说着,眼睛里一瞬间闪过寒光。

洪熙帝虚弱的摇了摇头:“不必!将人员名单收好!将来交由太子处置吧!”说完就闭上眼睛躺在轿辇上艰难的喘着气!

洪熙帝心里清楚,汉王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春闱在即!谢宗成更是每夜挑灯奋战。已经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凌志风今日在朝上看到洪熙帝并不如传言中那样严重,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圣上安好!京城就不会有变。如此百姓也能安居乐业了!

下了朝凌志风一想到明日就是春闱了,便特意到这临音阁来看望谢宗成!

一进那临音阁,就看见淑和带着平安正在这临音阁里同谢静宜说着话:“静宜姐姐,我给你带的热奶茶好不好喝?”

谢静宜慢慢的品着,面有难色的说:“额…嗯…好甜啊!”

“你不喜欢吃甜食吗?”淑和歪着头看谢静宜的表情,生怕她把奶茶吐掉!

“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从小祖母就不怎么做甜食我们吃,所以我并不大习惯这甜腻的味道!不过我哥哥倒是很喜欢吃甜食呢!”

谢宗成正默默的喝着淑和带来的热奶茶,冷不丁被妹妹提到。脸色便微不可察的红了起来,说话间也开始有些结巴:“是…这…这奶茶很好喝,也很提神!多谢淑和妹妹了!”

淑和看到谢宗成喜欢这奶茶的味道,心里高兴的紧。张了几次口将藏在袖子里的东西捏了又捏,刚想说话。舅父的声音就传了来:“你又在那卖弄你的奶茶呢?”

淑和连忙将拿出来的东西往衣袖里一藏:“舅父!你什么时候来了?也不出个声,就等着看我笑话了吧?”凌志风没有注意到淑和的小动作,可是这一切却没有逃过谢宗成的眼睛。

“这怎么能是看你笑话呢?我是来看你有没有打扰宗成温书的!”说着眼角间的笑意还未散去就朝谢宗成看去了。

谢宗成连忙起身:“自然不会!淑和小姐率真开朗,时常过来关心我们,并没有打扰过我温书!”

凌志风示意他坐下:“明日就是春闱了!你可准备好了?”

“多谢凌大人关怀!宗成早已准备了多年,只待今朝了!”

凌志风看谢宗成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禁有些欣慰:“那就好!你只管放心去参试!若还缺些什么,就告诉孙管家。我也已为你备好了春闱要带的用具!”说着就让小厮抱进来一个包袱和一个考场专用的提篮!

小厮把那包袱和提篮一一打开来,谢宗成一看,只见那包袱里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和两套御寒的棉衣。那提篮里的下层装着一些用油纸裹好的干粮,那上层则装着一小盒提神的参片、几粒防止拉肚子和头痛的药丸和几个备用的烛台。

谢宗成从未参加过科考,便想当然的以为只用带上笔墨纸砚即可,没想到还需要带上这许多东西!不禁感叹这凌大人竟比自己还细心,不由得大受感动,便忙起身给凌大人行了个大礼:“多谢凌大人!这些日子若不是您,我恐怕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参试,如今您还如此细心的为我打点行装!宗成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待日后宗成功成名就了,必不忘凌大人今日之恩!”说着就要磕头!凌志风见状忙将谢宗成扶起。

“你不必行此大礼!我也不过是不忍你明珠生尘!你切勿久久记挂在心上才是!”凌志风看出来这谢宗成绝非池中物!终有一天会遇水化龙,扶摇直上!

“您对宗成的照拂,宗成必定会铭记在心!只是宗成此次春闱还需要些时日,我妹妹便留在这里,还要麻烦您多加照料了!待到科考结束,我和妹妹再来拜别您!”谢宗成内心十分感激凌志风,也知道就算一直借住在这里,凌大人也一定是乐意至极的,可他更明白做人不能不知进退。

凌志风本想留他到放榜,但看他这样说,也不好强留,以免伤了他的自尊,便说:“此事等你考完回来再说!今日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我亲自送你去科场!”说着又揉了揉淑和的头:“你今日也早点回去,莫要在这扰了宗成的休息!”说完便离去了!

淑和见舅父走远了,这才舒了口气,只遗憾刚才本想拿出来的东西,此时又寻不到合适的时机了拿出来了。

谢静宜看着凌志风送来东西,高兴的清点着,一样一样的搬进里屋去了。此时谢宗成看着正低头思索的淑和,不禁有些好笑,便直接走到她的跟前,把手一伸说道:“拿出来吧!是什么东西?”

淑和惊讶的瞪大眼睛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我有东西要给你?”说完又觉得自己失言了,又忙找补道:“不对!谁说我有东西要给你了?”

谢宗成看着淑和气鼓鼓的脸颊,真想伸手去捏一捏,只得忍着笑说:“当真没有?那看来是我猜错了!”

淑和看他一副要离去的样子,忙拉住了他的手说:“不是不是!我!我是有东西要给你,不过你可不许笑话我!”说着就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像香囊又像口袋一样的东西出来了!

谢宗成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香囊”,不禁有些诧异:“这是香囊?”

淑和得意极了:“是呀!你看出是香囊了吧?他们还说这就是一个大口袋呢!我就说我的手艺怎么可能那么差!我可是故意做这么大的!”

谢宗成脸有些发烫,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可知…送人香囊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啦!香囊是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不过我这个香囊可跟别人的不同,不信你看!”说着就把香囊打开来,人家的香囊里都是装着一些香料,可淑和的香囊里却装着一些小鱼干!谢宗成捏出一个小鱼干来,那鱼干晒的扁扁的,还过了一遍油,看起来十分酥脆的样子。不禁疑惑的问道:“这!这是何意?”

“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小零嘴,在考场上不比在家里,想吃什么都有人给你做来。那考场上又累又倦的,一考就是好几天!等你饿了就可以吃上一些,也不耽误你写文章!怎么样?我的礼物好不好?”淑和对自己这个礼物得意极了,本来想着送他一个御寒的小物件的,可再小的物件也要绣上好久!淑和哪有那么多功夫,只得选了这最小的香囊来做,一开始淑和便打定主意要用这香囊给谢宗成装吃食用的,因而做的大了些!可因为做的太丑被他们笑话了好几日!没想到谢宗成却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个香囊了,不禁高兴极了!

谢宗成眼睛里流转过奇异的光芒,把这个香囊珍重的挂在了身上:“如此!便多谢淑和妹妹了!”

“好说好说!”

看着淑和离去后,谢宗成将香囊拿在手上,细细地看着!只见上面绣着一轮满月和一丛青竹!虽然绣的歪歪扭扭,却不失意趣!谢宗成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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