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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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这一切可比它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它忽然很期待，那些即将在未来发生的事情，叹息似的呢喃道：“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当里德尔跟着科尔赶回去，就发现大厅站满了孩童，他们不断朝着后院的方向张望。
可一眼望过去，这么多人他唯独没看见自家的洛普特，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里德尔心提到嗓子眼，没一会，两名女护工抬着一具盖了白布的尸体走了出来。
科尔对视那名女护工的一瞬间，就看见她眼里含着泪，用口型无声道：“是洛普特。”
在她们交流时，里德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抓着前面的孩童询问：“你看见我弟弟洛普了吗？”
其他人闻言瞬间噤声，这时院长走了过来，她轻声开口：“里德尔，你先听我说。”
“等我们发现洛普特消失，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溺死在了湖泊里。”院长声音一度哽咽。
听到这话的里德尔，身形猛然一晃，他整个人几乎站不住：“不可能！假的！”
“这一定是假的！你们在骗我的对不对？洛普特最乖了，他从来不会去湖泊边上玩耍…”
话虽如此，可他手里原本拿着的全新故事书，还有特意给贺暮买的玩偶却跌落在地。
“这怎么可能呢？洛普特明明那么乖，他连海边都不愿意靠近…”里德尔喃喃自语道。
“我知道这个事情你很难接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节哀顺变。”科尔心疼的抱住里德尔。
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嘴里不断重复着：“怎么就会溺死在湖泊？洛普特明明那么乖啊…”
悲伤的氛围在大厅蔓延开来，那些平日里很喜欢贺暮的女护工，她们正红着眼无声流泪。
里德尔轻轻挣脱开科尔的怀抱，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掀开了担架上的白布。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少年双眼紧闭的模样像是睡着了，只不过肌肤看着要比往日苍白。
里德尔脸上极力维持的平静，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他失声痛哭：“洛普特！”
科尔再也忍不住，哭声从喉中溢出，这是她辛苦照顾看着长大的孩子。
如今没了，她又怎么可能不伤心，其他人也不例外，她们围在里德尔身边抽咽。
最后还是院长出来主持，她将贺暮的葬礼安排在今晚，随后抹着眼泪往外走。
贺暮的尸体被她们抬回了房间，她们打算把剩下的时间留给里德尔独处。
房间内，里德尔已经为贺暮换上干净的衣物，早已哭过的双眼红肿不堪。
做完这一切，他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贺暮，也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眼睛再次泛起酸涩感。
里德尔不经意间瞥见小熊玩偶，他拿起来轻轻按了按，熟悉的吱吱声响起。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贺暮拿着小熊玩偶在自己身旁吱吱叫，当时的自己还笑着说人幼稚。
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里德尔越想越觉得难过，他将玩偶小心翼翼放进贺暮手里。
“我知道洛普特一直很喜欢这个玩偶，所以我给你带上了，这样你就不会孤零零一个人。”
他握住早已冰凉的手，声音很轻：“如果我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你。”
“明明我今天出门…只是想买新的故事书，还想再给送洛普特一只全新的玩偶。”
“对不起…终究是我没能保护好你。”里德尔握住贺暮的手，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没能保护好洛普特，就像他曾经也留不住自己的母亲，从今往后他又将是一个人。
那天的里德尔，终于见识到死亡有多么可怕，它能轻而易举带走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参加完贺暮的葬礼，他不管其他人如何劝说自己，仍旧固执的抱着墓碑睡了一晚。
那个会撒娇喜欢喊里德尔哥哥的少年，最终长眠于不见天日的长盒里。
再后来那个湖泊被填平了，却依旧填平不了里德尔那颗已经缺了一半的心。
也是从那天起，他那双曾经亮起的黑眸，再度变得黯淡无光。
与此同时，一颗关于永生的种子在此刻被悄悄种下，只为了等待合适的时间破土而出。
此时距离贺暮去世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短短一个星期，里德尔又变回了之前的沉默寡言。
他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贺暮坟前发呆，这一坐基本上就是一整天。
科尔她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们因为心疼没少开导里德尔，但却毫无作用。
亲人的去世犹如下了一场漫长的雨季，里面的人被困在那场雨中，无法轻易走出。
直到那条小蛇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局面，那天的里德尔像往常那样坐在坟墓面前。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墓碑，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洛普特，我下去找你好不好？我很想你。”
这个时候，一条小蛇从旁边窜了出来，它把那天看见的一切都讲给了里德尔听。
短暂的沉默过后，里德尔眼眶再次红了，他攥紧了双拳：“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我的洛普特明明那么乖，他怎么可能会跑到湖泊边上玩耍？原来真的是有人害他。”
“既然他们害我失去了我的洛普特，那他们都别想好过！”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段话。
之后的里德尔便找了个机会，他把利维他们带到了某处隐蔽的山洞里面。
面对利维他们的求饶，他不屑的挑眉：“死？我可不会杀了你们，死可太简单了。”
“我只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像你们这样的垃圾，就应该痛苦活在世界上为洛普特赎罪！”
里德尔也如他所说的这番话，几乎是泄恨般将利维他们狠狠折磨了一顿。
之后回去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变得可老实了，里德尔对此略显满意。
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根本无法弥补他失去贺暮时那些痛苦。
里德尔只希望他们比自己更痛苦，那样才能安慰洛普特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