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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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沙虽大，但时辰却不等人。
吃过早饭，稍作收拾之后，方掌门一行人便先告辞离开了。
其实，这样的风沙天也有个好处--便于隐匿行踪。
唐甲很快让人调来了一辆马车。
唐恬一定要在车厢内陪着柯寰，唐大少只能和仪竹、仪菊二人骑着马在车前开道了。
到了午时，风沙终于小了一些，等到吃过午饭之后，终于能见到蓝天白云了。
众人加快了前进的速度，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崞山脚下。
先行一步的仪菊已经赶回见性峰上禀报了，载着柯寰的马车抵达石阶之前时，仪梅和仪菊正好带着一队弟子迎了下来。
看着自家掌门好似不懂事的孩童，一路被唐恬和仪竹哄着，才肯慢慢往山上走，崞山派的弟子心中都不是滋味。
一会儿要去采野花、给唐姑娘戴在头上，一会儿又跪在一尊泥塑前磕头、半天不肯起来...
就这么一路折腾下来，等回到总坛的时候，早就过了亥时。
唐恬极不情愿地被唐甲拉着去吃饭了，等再次返回柯寰的居所时，他已经被仪竹和仪菊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在那用手抓住一把面条，却半天不往嘴里放。
“你俩也辛苦一路了，先去吃饭休息吧。”唐甲对两位无计可施的小师太说道，“我们来照顾你家掌门吃饭。”
仪竹见柯寰看到唐甲，好像有些听话地把手里的面放到了嘴里，这才和仪菊一起退了出去。
唐大少转身把门一关，就小声说道：“差不多行了，一会儿弄脏了，又要麻烦别人给你洗一遍。”
“唉，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蹲在凳子上的柯寰跳了下来，把手里剩下的面，小心地放回碗内，然后转身去洗手了。
“柯大哥，你...？”这下轮到旁边的唐恬傻眼了。
“我是装的。”柯寰拿起桌上的筷子，吸溜了一口面条，“没办法啊，国君和太后让四大门派组织围攻圣月教，我不这样的话，崞山派又不知会遭受怎样的劫难？”
“哼，我看你就是想让仪竹她们服侍你、服侍你...”唐恬话没说完，小脸一红，气鼓鼓地坐到一边去了。
“小妹，别闹了。”唐甲说着话，坐到了柯寰旁边，“但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怀仁堂昨天下午也收到了斗林卫发来的公文，要唐门届时一起配合各大派这次的围攻。”
“以前这种事情，都是暗中知会一声，至于我们会出多少力，从来也没人和唐门真正计较过。”
“但这次的公文上，把前往汇合的时间，需要出多少人力、多少暗器辎重，都写得明明白白，末了还强调不得有误。”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国朝对斗盟各派、尤其是对唐门如此苛刻。”
柯寰吃完了面条，顺带又喝了两口汤，这才把碗筷放到了一边：“所以更能佐证，这次如此大张旗鼓地要去围剿圣月教，和迪丽娅进京脱不了干系。”
“我也没想着置身事外，只是要多寻觅出一些蛛丝马迹，看这个楼兰飞仙到底想做什么？”
唐甲点了点头：“说起来，她和圣月教之间还有那么多勾连，如今却要挑起华国斗盟与其争斗，其中应该不只是消耗咱们的实力这么简单。”
“所以啊，我这傻还得多‘装’几天，然后让人有意无意地把崞山派掌门神志不清的消息散发出去。”柯寰说着，向唐大少抱了抱拳，“你们能跟着我来崞山，实在是太好了。”
唐甲把他的手按回了桌面上：“你是不是早算到，我和唐恬会跟着你回来。”
柯寰“嘿嘿”一笑：“唐兄，事出突然，我也只能如此了。就不废话了，你们等我把消息放出去后，咱们一起回益州可好？”
“哦？”唐甲又往他身边靠近了一点，“可以先和我说说你的具体谋划吗？”
柯寰正要张口，房门却被人“嘭”的一声推开了。
“臭小子，他们说你真变成白痴了，老子怎么就一点不信呢？”陆六柳来得突然，搞得三个人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唉、算了，要想骗过你，估计是有点难。”柯寰叹了口气，连忙示意他安安静静地坐下来，“不过，我的事儿关系重大，你可千万要严守秘密。”
“嗯嗯嗯。”老陆知道以柯寰的性格，如果不是兹事体大，绝不会用上装疯卖傻的伎俩，便老老实实地关好门，坐到了唐甲身边，“为了仪真小师太，就算别人杀了我，也绝不会乱说半个字。”
柯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了你的协助，我装疯卖傻的事情，倒是能更加逼真。”
“未免再有人闯进来，我先长话短说，当中有什么不妥之处、或者需要商榷的细节，咱们后面再找机会碰面。”
“老陆啊，你这几天不仅要让见性峰的其他人，一直以为我还是神志不清，最好能再下山几次，让外面的人也能知晓这件事情。”
“加上我其他的布置，估摸着有个三四天吧，这个消息就会传扬出去。然后，我就和唐兄他们一起，悄悄地赶往益州。”
“我走之前，会和仪梅她们交代好，你过两日再假扮成崞山派掌门的样子，带领本派弟子去大丽边境与其他门派会合。”
“如此一来，就算别人知道我恢复清醒了，我也会比这消息早好些天抵达益州，而且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我这些天都痴痴傻傻地待在见性峰呢。”
“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除了不违逆共同剿灭圣月教的旨意，也能让我和唐兄他们，早一步探查出对方到底设下了怎样的陷阱。”
“如果能了解清楚，及时将其中的危险告知华国斗盟的各大门派，至少可以减轻大家的伤亡。”
陆六柳摸了摸下巴：“等一下，我这么英俊，跟你长得也不像啊？”
柯寰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你和我高矮胖瘦总差不多吧？我会让仪梅把你乔装改扮得和崞山派掌门差不多。华国之内又有几个人见过我的本来相貌？”
“而且，你不是大病初愈、坚持上阵吗？再戴个有纱布防风的大斗笠，少跟旁人接触，就算有人发现异样，我和唐兄他们估计也早就成事了。”
唐甲那边用拳头捶了下手掌：“那就先这么干。总比让这么多斗盟的修习者，像无头苍蝇一样就往大丽境内冲，要强上许多。”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见性峰上还是住着一个“疯疯癫癫”的柯掌门，而且吃饭的时候，除了唐家兄妹，谁都不让在跟前。
伤势渐愈的陆六柳，每天除了来看望一下自己的这位“傻”兄弟，就是到山下去“透透气”。
很快，崞山周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酒肆、客栈之类的地方，也都在盛传他的苦恼--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兄弟当上了掌门，结果如今却变得痴痴傻傻的。
到了第四天中午，等到借着吃午饭的时机，又和唐甲他们商量完一些细节之后，柯寰又看着进来收拾碗筷的仪竹说道：“去叫你仪梅师姐过来一趟吧。”
仪竹和仪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齐齐望了过来。
“我清醒着呢，去请你们仪梅师姐过来一趟。”柯寰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记住啊，只悄悄告诉他一个人就好。”
“好。”仪竹擦了擦眼角欣喜的泪水，很快便带着仪梅一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