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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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掌门，是我...”就在柯寰用尽垂死挣扎的力气，刚刚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之后，忽然感觉咽喉处轻松了不少。
重新睁开眼看向对面，这次呼吸急促的一方，换成了方智君。
不仅是抓住柯寰脖子的右手，慢慢收了回去；随着不断起伏的胸脯，笼罩在她身上的斗气，还在变换着各种颜色--橙、黄、紫、蓝.....
眼看着对方放开自己后，眼神飘忽不定地一点点向后退去，水面已经没过锁骨了，柯寰也顾不上多想了，一把将她拽住：“掌门，小心啊！”
他这声大喊，好像让方智君清醒了一些，斗气终于稳定成明亮的橙色了。
“你学会双蚕吸水了吗？”掌门突然问出的这句话，让柯寰愣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快点了点头。
“跟我上去！”对方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不由分说地左手向上一抬，半裸的柯寰就整个人飞出了水面，扑倒在潭边。
还没等他爬起来，方掌门就飘落在了三尺之外：“盘腿打坐，按照双蚕吸水的心法运气！”
“和我双手掌心相对。”她也在对面盘腿坐下了，然后伸出了一双玉臂，“我会用‘天蚕吐丝’的功法，将体内的斗气过渡给你。”
“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只需专心运用双蚕吸水之法！其他的，就看我俩的造化了。”
柯寰还没来得及回应，只觉得一股寒凉之气从对方手中传出，透过自己的掌心，直刺体内。
这阵寒流起初还只是让手臂有些凉意，但冰冷的感觉，很快便传到了四肢百骸。
而对面的方掌门，尽管蛾眉微蹙、双目紧闭，面有痛苦之色，却依旧如雪中红梅般娇艳。
湿漉漉的长发直垂到柳腰，柔丝如漆；一颗颗水珠顺着凝脂白玉般的肌肤滑下，流过天鹅颈般的脖项汇聚到高耸的双峰之间、那道深深的沟壑之中。
柯寰只觉得丹田处热浪翻涌，与劳宫穴传来的寒气碰撞、交织在一起，仿佛要从内里把身体撕裂一般。
他慌忙闭上了双眼，但脑海中却还是浮现着无限的风情。
非礼勿视，何况对面还是本派的掌门？
白梅花下亡，做鬼也风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何必自苦？
......
冲突、纠结、烦躁、彷徨...应该作何选择？
就在他忍不住又把眼皮抬起一条细缝之时，一道深入骨髓的寒意，猛然间冲进了体内。
本就不断在丹田处膨胀的寒热混沌之气，遭此一激，顿时炸裂开来。
好热，好冷！
柯寰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住这“冰火两重天”的剧烈刺激，筛糠似地抖动了几下，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缓缓苏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正泡在温泉之中。
刚刚在体内纠缠的斗气平静了不少，还有一种污秽被排出体外的舒畅感。
柯寰随即注意到两个手腕都被藕色的丝带绑住了，双臂张开，摆成了一个“十”字型。
方智君应该是怕他在水中飘忽不稳，此刻见门下的弟子恢复了意识，立刻将两条丝带收了回去。
等柯寰扭头看去时，早已穿戴整齐的她，正朝着泉水流出的竹洞转过了身去：“或许这就是天意，你我都命不该绝。”
“你既然阴差阳错地救本座于危难之间，便暂且抛开尊卑，直言相告。”
“你闯进这‘秀氡潭’时，本座正欲强行修炼‘蚕食天地’之法，处于走火入魔的边缘。”
“幸好你及时吸走了本座体内已经混乱失控的斗气，才避免了经脉寸断之灾。”
方掌门说到这里，回过头看了一眼柯寰：“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修为尚欠，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就吸走了本座接近一半的斗气之后，竟没有血气爆裂而亡。”
“机缘如此，本座若非要将你灭口，于天理不合。”
“不过，此地乃本派禁地，除掌门之外，擅闯者本该格杀勿论！”
“本座权且记下，日后若听到半点与此有关的风声，你留神自己的脑袋！！”
被对方犹如冰锥般的眼神射中，柯寰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只能待在水里，连连点头。
方智君轻哼了一声后，脚尖微微点地，整个人轻盈地腾空而起，如一朵随风飘起的白梅般、飞掠过高耸茂密的竹林，倏地消失在茫茫白雾之中。
心中怅然有失的柯寰呆立了半晌，才从水潭里爬出来、穿好衣服，循着原路返回了。
来到总坛，已过未时了。
刚刚回屋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沈静彤的声音：“你折腾了半天，找到神泉没有？”
“沈大小姐，你能不能小点声？”柯寰连忙出去，把她拉到了旁边一处僻静的地方，“你一个人跑到男弟子的房间外面，不怕受罚吗？”
沈静彤一脸的不以为然：“哟，你还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不成？怕什么，比我们厉害的人，都去外面巡逻了，本姑娘一直在周围盯着呢。”
“问你话呢，到底找到神泉没有？”
“没有。”柯寰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估计就是个谣传。这冰天雪地的，我还饿着肚子呢。”
“嘁，早就知道不能指望你。”沈静彤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纸包扔了过去，“亏我还顺了两个馒头给你，自己烤着吃吧。”
这边馒头还没有热透，一阵短促的钟声，就从总坛的方向传了过来。
是让蜀道派弟子迅速集结的钟声。
柯寰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两个冷馒头，就向平常的集合地点飞奔而去。
他和沈静彤等留守总坛的弟子刚到不久，林师姐她们也都相继返回了。
“今日是正月初二，想必是那个人又要上山了。”林清婉应该是推测出了召集众弟子的用意，跟身边的师弟、师妹低声说道。
她话音刚落，广场正面的台阶之上，就响起了华慧若的声音：“恭迎掌门！”
方智君从旁边的大殿内，缓步而出。
不再是那套藕白色的裙装，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了蜀道派掌门标志性的墨色长衫。
很快，便有另一名师姐上前禀报：“清尘派的人已过‘接引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