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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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石。没人知道它从何而来，又要因何而去。而天灾，则是它的最直接表现方式之一。
——《泰拉大典》第一卷 第一章 第一节
“侦查完毕，确认敌追击部队已被我方击退。”
杜宾灵活的身影回到罗德岛的阵营之中。
这份侦查报告让精神紧绷了许久的罗德岛难得得以放松一下。
“虽然我们消灭的，只是包围阵势中一小部分的兵力......但至少，我们暂时安全了。”
“同时，说说刚才那个狙击手吧，临光。”
“好。”
临光点了点头。
“对方是使用铳械的高手，高穿深的子弹使得我们在对抗中非常难以回击。
“并且在烟雾的影响下还能如此精确地射击......
“除开他本人的实力，我认为他的源石技艺就与这片烟雾相关。”
“嗯，我也有同样感觉。”
AcE点了点头。
作为重装干员的老大哥，刚刚抗下谢尔盖几枪的盾比在这里事后诸葛亮更有用。
“狙击手的精确度......确实有这个可能。但对方的火力密度，明显不是仅仅一名狙击手就能达到的效果。”
“嗯。整合运动比我认知中更加危险。”
......
从石棺附近脱离战斗出来，不少的干员都挂了彩。
虽然在移动中进行治疗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在某处临时修整了。
6个小时。
仅仅6个小时。
罗德岛作为一家民间医疗企业，并没有像哥伦比亚官方那种强悍的动力装甲碾压过去或者像是乌萨斯炮火先兆者那种高级无人机支援。
有的，只不过是干员们的血肉之躯。
“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啊。”
博士不得不感叹一句。
虽然他自己还是有些肌肉用不起劲，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指挥罗德岛的对敌反击。
“有啥办法？咱们就这个体量，虽然历史悠久，但是压根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一旁的近卫干员说道。
“是我的错觉，还是天确实越来越暗了？”
一名近卫干员抬起头，望向这片天空。
乌云滚滚，电光交错。
在泰拉，没有雷暴雨这么一说。
“......我也希望是你的错觉。”
杜宾说道。
这说明，天灾，就要来了。
几乎所有的罗德岛行动组干员都聚集在石棺附近，在雾气的反向掩护下撤离，回到了地面上。
medic搀扶着尚且虚弱的博士，从石棺中被紧急打断冬眠让他的身体十分难受。
但现状已经不允许所有人继续呆在那里了。
“不过我们本来时间就不多。”
“天灾云的形状比刚才黑压压的一片更加清晰了。”
“啧，裸眼看着它慢慢在头上凝聚显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加上，下城区的每一条街道都可能埋伏着整合运动......”
“不，这个说法太过保守了。”
“该说是，整合运动满满当当地挤在街上。”
沉默。
险象环生这个词，用在这里都算是轻的。
“几乎每条街上都有暴徒在搞破坏，抢劫，焚毁交通工具和店铺......这帮家伙，是觉得天气太好，所以出来野餐集会吗？！”
“现在跑出来野餐，一定会遭到天灾的无情摧残。但这说明大部分整合运动都是些被野蛮冲昏头脑的傻瓜。”
金色的天马一本正经地解释着医疗小干员的胡说八道。
“他们不是真的要......野餐啦......我，我只是发个牢骚，不是那个意思......”
“这不是个形容吗？难道说这是个包袱？”
临光陷入了沉思。
“抱歉，总是在这种时候......”
“唔唔唔......没，没事......反而是憋笑有点难受......！”
“唔，抱歉......明明是很紧要的时期，我却......”
“没关系的。我们不是为了让大家都哭丧着脸才建立起罗德岛的。”
罗德岛，本来就希望各位，都能绽放笑容。
“阿，阿米娅......”
“没关系的，医生！”
看着眼前微笑着的小兔子，这名医疗干员有点无地自容。
“那我们，就去为侦查工作贡献一份力量吧。四点钟方向的敌人，我会安静地处理掉。”
“另一侧，游离于据点之外的大批整合运动，就交给我们吧。
“只要杂音够大，就没有人能分辨出里面究竟包含了什么声音。”
杜宾和AcE见状，主动出面解决了问题。
“那么，各自行动起来！”
......
“有情况！”
“哒哒哒哒哒.......”
郁金香也不跟整合运动废话，手中的FN F2000虽然是半自动突击步铳，但硬生生地被她打出了全自动的气势。
瞬间一群整合运动被打散。
“有铳械！找掩体！狙击手.......咕......”
杜宾收回了自己的长鞭。
AcE在锤烂两个整合运动的脑袋之后，直接在杜宾身前架盾。
“铛！铛！”
两次狙击都被他完美挡下，身后的杜宾也在掩护下迅速撤回了掩体。
“术士！左侧大楼制高点，狙击手一名！右侧平房，敌火力点！”
“收到！”
两颗火球，在那两栋大楼争先恐后地炸开。
“敌对反应减弱，允许通过！”
耳机中传来极境的无线电通讯。
“走！快！”
————
整合运动狙击手
攻击力A 生命b 防御力c 法术抗性c
攻击间隔2.8 攻击半径4.5 重量1 移动速度0.6
隐匿 优先攻击地面单位
初始部署于高台，位于高台时攻击半径+1，攻击无视对方20%防御力。
整合运动在宪兵和游击队训练下产出的战士，熟练运用狙击战术，是步兵单位的噩梦。
————
.......
1072年5月19日 0:20a.m. 切尔诺伯格上城区西三大街
行动组阿米娅-1等所在地 博士营救行动 第三阶段
整支队伍的目标还是太大了，所以在做掉那两队巡逻队之后，罗德岛的队伍又一次分开了。
迫击炮还在不断地炸响着，但是目标都不是阿米娅和博士他们。
凯尔希传来了西面被封锁的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得绕过核心城，另辟蹊径在南门撤离。
一行人在破败街区的掩护下不断前进着。
“这个诊所......阿米娅，是不是以前我们来过那个？”
“......确实是......”
两小只在对着一处破烂的门扉讨论着。
“只是怎么......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已经人去楼空了......看来，是遭到了整合运动的袭击吧......”
相顾无言。
“这难道就是那个感染者诊所，阿撒兹勒？”
“......是。”
“明明掌握着整个切尔诺伯格的地下情报网，却不肯和我们合作......
“那时，他们和整合运动之间的关系也十分模棱两可......”
一旁的重装干员握紧了拳头。
在一线战斗过的干员们心里清楚，如果有这样一种情报加持，或许所有的冲突都会避免。
“至少，如果他们当时肯向我们分享情报，或者仅仅是给个提示......我们也许就早点能离开这里了。”
阿米娅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拍，丰蹄男人扛着盾的身影终究是倒下了。
盾牌倚着他的肩膀的同时，也在帮他遮挡天灾云不断闪出的光芒。
“......呜呜......我的兄弟，他从萨尔贡到切尔诺伯格，从布鲁塔巴图到罗德岛，就这么倒下了......
“你是米什，为什么比我先倒下......”
“请节哀，额尔敦先生。”
额尔敦闻言，也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起来，以此来平稳情绪。
“呼.......抱歉，阿米娅。我有点......控制不住，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先生。请节哀。”
AcE过来又拍了拍额尔敦的肩膀。
“阿撒兹勒做出这种选择并不奇怪。感染者本就很难相信别人。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为了有更多时间去弥补伤口，当然会变得保守与顽固。”
“至少他们那样做......我能理解，也愿意原谅他们。不提防他人，就会被他人伤害。
“何况，就连感染者之间，也是没法轻易互相信任的。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我们一样冒险......”
一旁的博士缓缓开口：
“感染者诊所？”
“啊......他们是一家只医治感染者的黑市诊所。”
显然，博士的恢复也在为阿米娅打起了一定的精神。
“鉴于感染者的社会地位，大家是不可能在街道上抛头露面的。
“有些不愿被抛进下城区的感染者，依然也会在城市里，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姿，苟活着......
“阿撒兹勒，就是向这些感染者提供服务的......他们，一定是拒绝了整合运动的合作要求。”
阿米娅转头看向博士。
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博士，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得了病吧？”
看着眼前的小小女孩，博士顿时感到有些可悲。
“还记得。怎么啦，阿米娅？”
“......这种病，不仅会杀死我们，也会让我们拥有不同于常人的力量。
“我不用法杖，就能释放源石技艺哦。
“然而，这种病，不止在生理上，会消磨我们的生命......”
阿米娅的眸子暗淡了一些。
博士不难看出，她的眼神里难免有些麻木。
很难想象这样的小女孩是怎么撑起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并成为其中的领导者的......
或许，我的“归来”就是一个错误？
“它也会让我们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正常人的社会，会剥去你的一切。
“这座切尔诺伯格城，已经是所有规则的象征了。驱逐感染者，消灭感染者，鄙夷感染者，恐惧感染者.....”
“......最后，落到如此下场。”
临光做好包扎，走过来轻轻拍了下阿米娅的肩膀。
作为一名钢铁直女，她只能顺着话茬去接话。
她有信心去保卫友军，但她没信心去抚慰一个人的心灵。
“可是，又有多少感染者，会有机会，选择整合运动，甚至是其他的感染者组织，或者罗德岛？
“大多数感染者，失去了所有。这个诊所，大概，也曾经是最后那么几个感染者，温暖的家吧......
“......至少目前，矿石病是无药可医的。至少此时此刻，感染者只能在绝望中......痛苦地失去生命。
“而后他们的遗体......也会成为新的传染源。”
博士回想起了之前战斗时的结晶化的各路敌人。
他不由得一阵后怕。
活性源石粉尘.......
“不同于常人的特殊力量，染上之后就必然会死去的可怕传染病，这导致感染者......被这片大地上的多数人所恐惧。”
阿米娅抬头看向博士。
“光是这么两三句话，博士大概也没法切身体会吧。
“但当你面对这些问题导致的后果时......你会明白的。
“你会明白，感染者的处境，究竟有多现实。
“像罗德岛这样不分彼此，或是整合运动那样狂热的排外拥内的感染者组织，都很少见。我能理解那个小诊所的苦衷。”
“唉......我明白了。可能，他们是真的碰上了什么问题吧......”
博士叹了口气。
“至少现在，我们的怨气，都该和这个诊所的曾经一样，化作粉尘。”
杜宾看向了破败不堪的门扉，自然而然地看见了多出的那些源石粉尘。
“罗德岛的各位都是好人。也许会有很多人因畏惧与敌意，相互间产生了种种隔阂——
“——但只要在罗德岛，大家一定能解开误会。”
“......阿米娅......”
博士很想说点什么来安慰眼前的小小人儿，但话到嘴边，看见阿米娅又强打起一个笑容，又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我们走吧，博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