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接再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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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顾不得吃饭，就乘车进布料。老板一看睡莲来了，顾不得吃饭，就开始帮忙选择花型、颜色，丈量布匹。等结完账，把布料运回学校，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草草吃罢午饭，急忙上工作台裁剪。
有了上次经验，不用多说，四人配合相当默契。有现成的制版，这一次有了电动切布机，只需要把布料按照尺寸叠好，电动切布机一下三十层就划拉下来了，学员惊呼：
“这也太先进了吧！”
“是呀，这样用剪刀的话，得剪多少次啊！”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呀。”
“其实一刀还能裁得更多，只是多裁一次让你们熟练而已。”
“谢谢老师，什么都为我们着想。”
“窗帘要先裁大的，后裁帘头，最后裁剪荷叶边，荷叶边不够长可以拼接。整块窗帘就不能拼接啦！”
“是！是。跟裁衣服一个道理，先前身、后身、袖子、领子、口袋，顺序不能颠倒。”
人多力量大，两台案子两组人，其他学员也下手帮忙，屋子里热闹非凡，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另一部分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把裁出来的从梁爱华这里领走，开始动工啦。
等到零料裁剪完的时候，也已经发放完毕，各就各位，大显身手了。
睡莲迈进屋里饮下一杯水，长舒了一口气，心里庆幸着自己的职业选择没错，选自己所爱，干自己想干的，心情舒畅无烦恼。
放下水杯，门“咚咚”响了两下，
“请进”睡莲说着正要回头，
“好难找啊！夏老师。”传进耳膜。
“你是……梁建华！”睡莲惊呼道。
“亏你还记得我名字，也算有点良心。”梁建华像受了多大委屈，“让我踏遍铁鞋无觅处，却原来你就在人声鼎沸处。”
“难得一见，难得一见。”
睡莲赶忙让座、倒茶。建华把苹果、香蕉放到桌上，接过茶杯放到自己面前，顾不上喝一口，开始了兴师问罪：
“从十年前的改卷子，你消失不见，这一失踪就是九年零九个月。”
“是，是，是，那次不辞而别，有点对不住了。”睡莲把记忆一下子拉到十年前，她那时候，是在家乡中学做英语代课老师，中考结束，全乡都在教育局改卷子。两个人一组，共同改一题，她和建华分到一块儿，一人一半，很快就改完了。
“当时，我们商量好下午一块儿把分数汇总，结果我左等不见人，右等人不见。害得我一个人汇总了半天。人跑月球上了？”建华笑问道。
“没想到中午饭后，我突然发烧，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先去买了药，在舅舅家睡上一觉。想着下午再去，没想到下午发烧更厉害了。也没有电话，没办法告知你。天还下着雨，我只好托舅妈去告的假。”
“你这一走，就成了断线的风筝，让我后悔没有留下你的地址，后来呢？”
“后来我们合并学校，我就到京城学了两年的裁剪，这不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啦！你呢？”睡莲关切的问。
“我就扎根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呗！”
“别自嘲了，梁大诗人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谢你的恭维，托你的福，现在教育局打工。”
“看看，高升了，还自谦呢。”
“怎么样？久别重逢，晚上赏个脸，吃顿便饭。”
“这个……”说着话睡莲朝墙上的挂钟瞟了一眼。
“咋啦？你还有其他事，我们就改天再约。”建华看她心神不定便提议，
“反正已经找到老窝了，这回是跑不掉了。”
“就为上次的不辞而别，我也得有所表示啦，你稍等片刻。”
睡莲说着出门，迎面遇到爱华小声地问道：
“夏校长，你们谈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没见到人呢？”睡莲惊讶道，“爱华，他什么时候来呀？”
“你刚才见的人就是呀!”爱华笑道。
“啊——两岔了，那是我以前的老同事梁建华呀！你说的是你村的教师，而他在教育局。”
“就是一个人，他不让我对你说名字，也不让我告诉你在教育局。”
“你，你怎么啥都听他的话，瞒着我嘞？”睡莲假装生气道。
“我是她哥，她能不听我的话？”建华在身后接口道，“哪有胳膊肘往外拐？”
“哦，梁爱华、梁建华、梁庄，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呢？”睡莲醒悟道：
“兄妹两个给我挖坑跳啊，我输得心服、口服、外加佩服。没啥可说的，想吃啥，我舍命陪君子呗。爱华，去叫上李娟，出发！我做东，谁都别抢。”
“先别忙着吃呢，还有正事要跟你谈呢。”建华道。
“进屋谈呗。”睡莲转身对爱华说：“把鞋给你哥留一双，让他也给鞋厂做个宣传，不能白来一趟。”
“好的。”爱华应着，心里却在想，我没穿上他买的鞋，他倒先穿上我们的鞋了。
进屋后，建华把妹妹给自己送衣服，从爱华处得知睡莲现状。又把自己穿着西服上班，被同事夸赞，被领导欣赏，又下达命令做集体套装的事描述一遍。
睡莲听罢喜不自禁：“多好的事呀！我怎么感谢你呢？”
“小女子若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呗。”建华环视屋内没人，悄声道。
“去你的，别人都是找年轻貌美，你找个半老徐娘？父母这一关你都过不了。”睡莲笑道。
“此言差矣，我这可是奉了父母之命，遵了媒妁之言，才过来的。”
“这么多年，一直在乡下，怎么没找呢?”
“心里一旦装了一个人，就再也盛不下别人。你我分别后，我几乎问遍了咱乡所有的中小学教师，都没人知道你的下落。”
“你怎么能一条道走到黑，如果不是爱华，你岂不是又把青春虚度？”
“苍天不负有心人呀！”建华自豪地说，“这么多年没白等，能再见到你，当面诉说我的思念，我死也值啦。”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可别说不吉利的话。” 睡莲赶忙制止，并由衷地说道，
“其实，每次经过乡教育局，我都会想起你，除了对你不辞而别的歉意，还有对你的牵挂。”
“我想你也不是那无情人。”
“但我没想到你会一直没结婚，毕竟我们当初并没有许诺过对方。”
“有些情，只需惊鸿一瞥，便会成为那种骨髓里的记忆，终生难忘。”
“有些人，无须想起，经历了繁华四季会把记忆揉进青丝，不敢老去。”
“夏校长，刘校长来了。”李娟在外喊道。
“不好意思，我又得失陪一会儿。”睡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忙你的，我先告辞，注意身体！周一过去量体？”建华问道。
“听你的。”睡莲点头，“给上司服务，我的压力好大呦。”
“尽力就行。”建华走过来轻轻将睡莲拥入怀中，拍了两下说，“不要有什么压力，有我在呢。”
睡莲送梁建华出来，看到刘校长，忙道：
“刘校长久等了。”
“没有没有，刚到，这不是梁科长吗？你们是？”刘校长问建华。
“我也是来给咱局里定制服装呢。你是？”梁建华急忙应道。
“给咱学校定制校服呢，这不给王副校长带过来认识一下，他们谈谈具体事宜。”
“梁科长好，这位就是夏校长啦，你好！你好。”王副校长急忙上前打招呼。
“都好，都好，原来你们都是老熟人啊。”睡莲回道，“赶快进屋！进屋！”
一行人进到屋里，三间房一字排开，每面墙挂着三排服装，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男、女模特穿得整整齐齐，件件精品让这些大男人看了，也都赞不绝声。他们看看摸摸，心想，把服装交给这样的厂方，那是一百个放心了。
于是，就留下王副校长跟夏睡莲谈方案，建华与刘校长双双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