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解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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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看地是满腔郁闷，颇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态势，第五封已展开在面前。

由于寒冰授课普通话本就不好，再加上鼻窦炎，更难以胜任讲课这个工作。在第二学期开始时，学校实行了岗位聘任制，不用说寒冰和另一位女教师落聘了。

对于寒冰来说，落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寒冰早已有了思想准备。因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寒冰思想就已经动摇过，想辞职不干到南方闯闯。但同学有的到了南方，都惨败而归，寒冰也就没那个勇气了。

他想辞职经商，但缺乏资金，并且还有外债压身，思来想去，只有考研。因为前两种冒的风险太大，自己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胆量。明知道从农村出来，考上大学已属不易。既然有了工作，就不能轻易丢弃这个铁饭碗。

寒冰斟酌再三，不如考研究生稳妥，即使考不上自己还有份工作保底。

但在寒冰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考研上时，落聘却抢先一步到来，这无疑给了寒冰一个灭顶之灾。

寒冰所在这个学校属于市重点中学，教师之间竞争十分激烈。能进到这个学校的人，大部分都有背景。要想在这个单位站稳脚跟，要么根子粗，要么能力强，而寒冰是两头都不占，如晾在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自然非寒冰莫属。

而那个落聘的女教师，是初中毕业，从农村过来接班顶替的。她正在与主任的外甥谈恋爱，主任上面有一定的关系，又是本地人，活动活动，被安排到教导处打杂。而寒冰，堂堂的九十年代本科生，却被流放到了门岗，成了别人眼中最底层的人。只有打掉门牙往肚里咽！

接下来寒冰只有加快考研的步伐，考研成了寒冰逃避现实打击的保护伞。他总是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早晚都要离开这个学校，管他干啥工作，有工资维持生活就行。

睡莲看到此处，不由地苦笑道：你又走错了一步。你现在根本不是文化知识的缺乏，没有必要在读书这条道上一直走到黑。你缺乏的是生活经验，社会实践，为人处世之道。只靠从书本里走出来，要么是学者，要么就变成一条蛀虫啦。

无论你读到多高的级别，总要跌入社会，被打磨、被鞭笞。你为何不扬长避短，掂起笔杆写作呗，利用门岗的清闲，没有压力，不管是论文、还是评论、拟或小说，给自己个定位。你又会投稿，还有学校图书室的便利条件，不去充分利用，何苦揪住自己的短处不放，自寻烦恼。

从这所学校逃避到另一所学校。最后，哪个学校都没有你容身之地。

就这样寒冰又煎熬了一学年，有一天，办公室主任把寒冰叫到书记办公室。学校书记郑重其事地向寒冰传达了一个通知：让寒冰立马到市教委政工科报到。

这一天终于来了，寒冰知道自己被踢出局了！没有抗争，没有辩驳，没有眼泪，一切的一切除了逆来顺受，还是逆来顺受！

寒冰从办公室主任处接过调令，头也不回地逃离那间令人窒息的屋子。按照通知来到市教委政工科，一位办事员接待了寒冰。寒冰把调令给他递上去，他看了看，随即打开抽屉，拿出一本介绍信，就给寒冰开了一张，叫寒冰带上介绍信，到另外一所学校报到。

寒冰的选择只有听天由命！当时，他的想法是，哪怕是到一所偏僻的学校，压力相对小一点就行。可当寒冰接过介绍信一看，这所学校的名气、设施等各方面条件比原来的还要好，心里不免有点窃喜，终于时来运转了。

寒冰拿着介绍信一回到单位，就着手办理了移交手续。他想都没想，就把工资关系给开了出来，巴不得立刻、马上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没有一丝一毫地留恋。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没有什么大不了，寒冰当时还挺悲壮的。

且不知，此后发生的一切，使寒冰始料未及、防不胜防，可寒冰哪里知道，自己太天真太幼稚了，社会经验太缺乏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使他终生难忘。

第二天，寒冰高高兴兴地拿着介绍信，来到了另一所学校。离开污浊地，另辟新天地。从进校门那一刻，寒冰神情激荡。学校里环境优美，花草树木错落有致，师生进出有序，自行车排列整齐。

他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学校的一员教工，心里无比舒畅。门岗给寒冰指了指办公室的地方，寒冰就径直进了屋门，办事员看到生面孔，热情地问道：

“你找谁？”

寒冰把介绍信拿出来，双手递给他。他看完介绍信，又把介绍信还给了寒冰：

“不好意思，今天校长刚好去开会了。我也不能做主，等校长回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他，你明天再来？”说着就递给寒冰一杯水。

“那我明天再来吧！谢谢你！”这完全在寒冰意料之外。

“要不然你在学校里边转转，先熟悉熟悉环境？”他征求寒冰意见。

“不用啦，你忙吧，明天见。”寒冰回答着从办公室里边出来。望着一排排教室，窗明几净。鸟雀在树上欢叫追逐，白云在蓝天上观摩胜负。只有小桥流水里的小金鱼儿点缀在水下的白云上，颤颤巍巍飘忽不定。

寒冰从小桥上绕下去，在河边捡了一条带柳叶的小树枝伸进水中逗那金鱼，起初他们认为寒冰喂它们，争先恐后的游过来咬那叶子，次数多了也感觉上当。尝不到甜头的鱼儿群，都摆摆尾巴离寒冰远去。寒冰无趣地站起来，朝校外走去。

第三天，顺利地见到了那位郝校长。他热情地跟寒冰握手、让座、泡茶，寒冰简直有点受宠若惊。郝校长简单问了寒冰一些情况，在哪儿毕业？学的什么专业？有什么专长？寒冰都一一作答。谈到最后，校长说你准备一节课，试讲一下，然后才能决定是否接受。寒冰答应后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家里，寒冰翻阅资料，找素材，经过精心准备，就是脱稿演讲也不在话下。于是，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寒冰第三次踏进了这所学校。

寒冰心想，事不过三呗，这一次肯定成功在望，不由地喜上眉梢。

试讲很快就结束了。尽管寒冰发挥出了最好的水平，但是并没有获得令人满意的掌声，校方准备拒绝接受。这时有人问寒冰：

“你找工作花了多钱？”

“这还用掏钱吗？不是有介绍信就行啦？”寒冰惊讶地问道。

“啥年月了，办事儿哪有不送礼的？”一语提醒梦中人！

于是，寒冰打听清楚校长的住址之后，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两瓶好酒。趁着夜黑人静，送到校长家。校长急忙推脱，说啥也不接受，寒冰就提及工作的事。他说：

“这样吧，我还得做其他人的工作。看能不能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试讲一次。”寒冰只好点点头出来了。

但寒冰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工作一做就是两个多月。拖来拖去到了‘十·一’国庆节，寒冰着急地又去找校长，校长说再等等，过了小长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