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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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杂役的职责也很简单，负责丹房的盘点、造册、出库和入库。
青云宗外门一支笔，所有东西的出入，哪怕是一把扫帚、一个毛巾，都要总管陆长友的签字。
整个外门都是由陆总管负责，下面配备了三个副总管。
一个负责青云学宫所有外门弟子的修行，一个负责打理青云宗的土地、商铺、药铺等私产，还有一个负责外门的内务，也就是招赵元进来的主管吴德才。
整体而言，外门比较世俗化。
而内门相对来说比较纯粹，那就是修行。
赵元所在的丹房，归内务总管吴德才管理，在青云宗是个肥缺，除了一个基本不露面的主事之外，只有赵元和秦芷月两个人。
用了半个时辰，秦芷月将整个丹房的工作职责和规矩都讲给了赵元，带着赵元把丹房所有角落转了一遍。
秦芷月又搬出了一堆的册子，“这些是丹房里的所有库存的造册，还有领用记录。除了每月底盘库忙一点，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轻松的。”
赵元随便拿起一本册子。
娟秀的小楷整整齐齐的写着各种库货的记录和清单，以及库存和领用情况。
赵元忍不住赞道：“好字！”
秦芷月听到夸奖，脸倏得一下红了。
看来这个小姑娘不经逗啊。
就在这时，有个人跑了进来。
“秦师妹，你家邻居捎话，说你爹摔伤了，让你赶紧回家看看！”
秦芷月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慌了。
赵元道：“反正下值了，不如我陪你一起回去！”
秦芷月闻言，有些意动，上次老爷子生病，她一个人背着他走了三里山路去看郎中，一路上不记得跌了多少跟头，但是麻烦一个才认识不久的赵元，她还是不好意思。
“这样不太好吧！”
“多个人多分力量，兴许有用得着我出力的地方！”
也没等秦芷月同意，赵元很麻利地上了门板，道：“赶紧回吧！”
两人匆忙之间下山，回到了小镇。
秦芷月的家就在小镇边上。
两进的院子，院门很是气派，但院门很是老旧，上面有块匾，写着“秦府”二字。
大门油漆都掉色了，许久没有粉刷，墙壁也有些斑驳，墙头和屋顶上长满了杂草。
难怪秦芷月知书达理，写得一手好字，看起来这个秦家也曾是钟鼎之家，现在家道破落了。
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
客厅中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八仙桌，一坛酒，一盘花生米。
有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一身酒气。
正是秦芷月的父亲。
秦芷月看到父亲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口中却有些埋怨。
“爹，你不是说摔伤了吗？”
秦父喝了一口酒，道：“我若不这么说，你还知道回来吗？”
他理也没理赵元，对着秦芷月伸手道：“拿来！”
“什么？”
“今日是初十，你发了俸禄，给我五两银子！”
秦芷月闻言，“前不久不是才给了你五两嘛，你又去赌了？”
“你二婶家的来喜娶媳妇，我拿去随份子了！”
秦芷月道：“来喜都成亲三个月了。”
“你三舅妈不是刚没了吗？”
“三舅妈走了两年了！”
一连找了好几个借口，都被秦芷月拆穿，秦老爷子脸上挂不住了，啪得一拍桌子，冲着秦芷月怒吼。
“让你拿钱你就拿，怎么那么多废话？你管我怎么花？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的闺女！”
秦芷月的眼泪，哗得流了下来。
“爹，娘才走了几年，咱们家就破败成这样子。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你拿去赌了，现在家里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以前您不是这样子的！”
秦老爷子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颤抖。
“不要跟我提你娘！我是秦家一家之主，这个家，我想怎么败就怎么败，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多嘴？”
一旁的赵元，看到秦父如此不讲理，也忍不住道，“秦师姐在青云宗赚钱很辛苦的……”
秦老爷子怒瞪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我秦仲泰教训闺女，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赵元听到这句话，瞬间毛了。
什么叫外人？
这是我小师姐，谁欺负她也不行。就算亲爹也不行！
“整日酗酒赌博，偌大的家产被你败光了，还有脸自称一家之主？”
秦父大怒，挥起拳头，向赵元打了过来。
赵元听到拳风阵阵，这老头还有些武功底子，只是长期被酒掏空了身体，脚步有些虚浮。
他没有接招，只是一个闪身，秦老爷子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行啊，你个不孝女，勾结外面的野男人，连自己老子都打！把大门打开，让乡里乡亲都来评评理！”
说罢，爬起身就要去开门。
秦芷月看到父亲如此行径，连忙拦在了他身前，哭着道：“行了，爹，别闹了。我给你银子还不成吗！”
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囊，正要去取，秦老爷子眼疾手快，一把抢了过去，把里面银子倒了出来。
有碎银，有铜板。
足足有七两多！
他顿时喜笑颜开，把钱收起来，又把钱囊还给了秦芷月。
转身就往外走。
“爹，你去哪里？”
秦老爷子道，“有了这七两银子，我肯定能翻本，从赌场里输掉的银子，我一定要从赌场里赢回来！”
望着秦老爷子的背影，秦芷月一阵苦笑。
她擦了擦眼角泪水，“赵元，让你见笑了。”
赵元安慰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你把钱给了你爹，这个月怎么生活？”
“我还有三百多文，能坚持到下个月。”
摊上这么个老子，小师姐也是够倒霉的。
其实赵元并不缺钱。
离开琅琊阁时，他带了几十万两银票，还有李小楼给他的三十万两。
确切的说，他对钱没什么感觉。
本想掏出一万两给她，可这样又显得惊世骇俗，过于唐突，只能以后找机会帮衬她一下。
“我家的事，能不能不要对外人讲？”
赵元点了点头。
他不是多嘴之人，而且青云宗也没几个认识的人。
咕噜噜！
秦芷月的肚子发出了抗议，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赵元，今日你入职，按理说我要请你吃饭，只是……”
“你是小师姐，小师姐在上，不知肯否赏脸，给小师弟一个机会，好让我表达一下敬仰之心？”
本来情绪低落，听到赵元打趣的话，秦芷月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怎么表达？”
“去最好的酒楼，吃最贵的菜，才能表达出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