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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巴辣子和大佬们的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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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公寓的“乡下”阿哥和阿弟们,在大上海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循规蹈矩地工作、生存,如林黛玉进贾府似的,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就这样也能祸从天降,硬是被逼无奈地跟警察叔叔和派出所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公安局、警察,甚至监狱这些名词,都是可敬畏不可亲近的,距离近了,就意味着可能失去自由和暗无天日的生活,历来让升斗小民们想想都心惊胆战。

那种不由分说被警察带走的感觉,亲力亲为的阿哥阿弟不愿多说,但是等在派出所外面,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阿姐阿妹,都纷纷发誓,这辈子都不再进派出所的门。那种紧张焦躁,那种对所牵挂之人前途、命运和安全的担忧,确实让人惶恐。

虽然在那场世纪“大战”中,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是个不那么美好的回忆。可是见到大人物的热情和激动,让乡下阿哥阿弟们像艳遇到偶像女明星那样,血脉喷张了好几天。这事没准都会成为他们以后在父老乡亲们跟前炫耀的资本。

大上海的领导们,那是谁都能见到的吗?

男人的慕强心理啊!

很快这些男孩子们心目中的大佬们的云遮雾障的庐山真面目,就被他们给扒拉出来。

何嘉华,福建人,46岁,经济学学士,公共管理硕士,高级经济师,共产党,本区区长。

魏成民,上海人,45岁,日本早稻田大学毕业,共产党员,本区副区长。

乔一匡,退伍军人,早年到日本打工,后到非洲做生意,目前在非洲拥有四座金矿,私人产业若干,私人保镖若干。因对当地经济做出突出贡献,被某非洲国家赋予名誉酋长之称。

关于乔一匡的名字,还有个有趣的传说。据说,乔一匡是地地道道的陕西农村小伙,因父亲擅长编筐打篓,乔一匡出生时,就随便起个贱名叫“筐头”,说好养活。长大上学了,加上姓氏,乔一筐就成了学名。成名后,声名远播,国内某着名专家就建议他把乔一筐改为乔一匡,即一匡天下之意。乔一筐原本就是个厚道的农村小伙儿,正直的中国退伍军人,自从改了名字,知道一匡天下的意思后,更是以回馈社会,造福百姓为己任,走到哪,捐款到哪,国内很多学校都有他捐赠的一匡图书馆。

此次携儿子前来上海,一是跟多年的合作伙伴见面,洽谈生意,二是顺便给本区几所学校捐赠一匡图书馆。

那么,本区区长和副区长大人,怎么就同时大驾光临金城派出所,对面而坐,分庭抗礼,分别做了打架双方的保人了呢?他们之间不会不对付吧?

这话得从头说起。

魏成民即将辞去副区长职务,专心照顾生病的儿子,这段时间得过他在任上关照的公司、个人,请客送别的一拨又一拨。

thp公司老板唐海平恰巧轮到了圣诞节这一天。

他本不欲随这个大溜的,但是,这时候如果没任何表示,他又觉得很不妥。他跟老魏在日本留学时就是好朋友,回国到上海创业还是他的提议,而且一路上多亏有他的大力支持,他才得以走到今天。

说起来,老魏虽然有个官一代的老爸,朝里有人好做官,但是老魏自己也的确是一个有领导才能、深谙为官之道的人,现在眼看在这个江湖上修炼的呼风唤雨、八面逢援、仕途平坦、前途光明,下届区长的候选人非他莫属,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他却选择了急流勇退。

唐海平想:为了一个残疾的儿子,放弃大好前程,放弃辛苦经营几十年的仕途,的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了不起。

他自愧弗如,想到自己那个很久没见面的儿子,唐海平如黑洞般的心,灌进了一股黑凉黑凉的风,他同时又感到庆幸,觉得老天对他唐海平还是仁慈的,甭管怎么说,那个儿子虽然不讨人喜欢,毕竟他还是健康的。

唉!老魏何其不幸?

夫妻两个大学时郎才女貌,没人不羡慕,没想到一对高智商的优秀人才,居然生产出一个超级次品的儿子,智障不说,还天生脑瘫,天南地北的好医院都跑遍了,十四五岁的人了,还是站不起来。

其实,医生也早就给他下过结论了,说这样的孩子,年龄越大病情越严重,迟早是要出事的。

可是,自己的孩子,只要他活一天,做父母的都想他能够幸福一天,经过一段时间的矛盾以后,老魏选择了辞职,一心一意地陪着孩子,走完人生的路。

因为不能站起来走路,人又能吃,很胖,照顾起来非常吃力,前年把外婆累得犯病,不治而亡,今年又把外公累得突发脑溢血,死在医院里。

夫妻两个都是事业上的成功人士,但是因为这个儿子一直心里疙疙瘩瘩,谁忙活谁的,甚至几天都不回家一次,避免彼此相遇,更是避免看到儿子、看到老人,那心里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苦,百味杂陈,有口难言。

对儿子、老人,他们都愧疚得要死。

但是又无可奈何。

儿子是他们最爱的亲人,老人是最爱他们的亲人。他们不放心把外孙交到保姆手里,坚持自己亲自带,结果竟成了这样的结局。

一对恩爱夫妻,因为这样的天灾人祸,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唐海平把今天的宴请地,放在他惯常设宴的老地方——棠棣之花健身养生休闲会所。

跟平时一样,他比任何人都早早的到了。

棠棣之花副总经理何足道迎了过来:“老板今晚有事不能亲临,但是一应之事,均已安排妥当,下午,他还特意过来一次,关照了一些细节之事。”

“知道了,下去吧,有事我会喊你。”唐海平直接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在老板桌后的摇椅上休息了一会儿。

晚宴很热闹,到场的老总、官员、名媛淑女,吃得开心,喝得尽兴,聊得也过瘾,之后,他们就纷纷在会所里各取所需,谁找谁的地儿,或推拿按摩、或游泳、或棋牌,有的女人去了瑜伽馆和养生馆,谁忙谁的去了。

送走了大家以后,唐海平看看腕上的表,快到九点了,他对魏成民说:“很久没在一起叙叙了,喝杯茶再走吧。”

魏成民随他一起,到老板办公室,何足道尾随进来,给两人各自点燃一根儿香烟,然后吩咐手下给唐海平泡了一道白茶,给魏成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就告退出去了。

唐海平说:“老魏呀,说心里话,我真佩服你的勇气,你比壮士断腕还要勇猛啊......”唐海平拍了拍沙发扶手说,“毕竟是付出了几十年精力的打拼,说割舍就割舍掉了,痛何以堪呀?”

“也就是没有下定决心前有点痛,现在反而觉得彻底放松了,心静了。跟孩子在一起虽然枯燥,可是越来越觉得心里踏实,心情愉快。算是我对孩子的弥补,对自己的救赎。”

“不容易呀,这些年孩子可是把你折磨得够呛,你看看你,像个两鬓斑白的老大爷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多白发?怎么就突然长出来了?”

“以前就有,一直都染着呢,你当然看不到,辞职以后,我决定再也不染了,老就老吧,白就白吧,一切顺其自然。”

唐海平无奈,“老魏,你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我还是比较欣赏你宠辱不惊、斗志昂扬、成竹在胸的样子。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哈,你可不能失了斗志。”

魏成民架在沙发扶手的手下意识往上扬了下,说,“老唐,你也是我学习的榜样,有深厚的专业知识和专业技术,有不屈不挠的精神,有一心一意扑在事业上的执着。咱们国家、咱们上海多需要你这样的科学技术人才和实业家啊。”

唐海平有些激动,“老魏,咱们国家、咱们上海更需要你这样的政府官员啊!站得高,看得远,有大局观。作风正派、务实……总之你的好,我没法完全用语言表达出来,做官就应该是你这样的。这些年,有你这样的政府官员在,我们做起事来,非常能放开手脚。”

……

有人脚下生风、大踏步的朝着棠棣之花会所老板办公室走来,光洁的地面映着她移动的身影,阔腿裤随着有节奏的走动飘飞,那女人上身穿了件短短的粉红色的羊绒衫,下身穿了件修长飘逸的黑色羊毛绒阔腿裤,肩上斜搭着一件很考究的白色皮草披肩儿。

她径直走到办公室前,随意把门拉开。屋里两个谈话的男人一起朝门口看过来……

“云躲?你还没回去呢?”唐海平问道。

看到这两个人,云躲也是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们会坐在这里。

“我有事找海潮,看看他回来没有。”

唐海平跟魏成民对望了一眼,随口一问,“你知道他干嘛去了?”

云躲给自己找个地方坐下,说,“不知道啊,打电话也不接。”

唐海平跟魏成民又互相看了看,瞧云躲这架势,不等到唐海潮是不会走的,老哥俩只好站起来,打算告辞回家。

刚走出办公室,唐海平就接到菊地的电话,说现在被金城派出所拘押,请他立即过去一趟捞人。

于是,唐海平、魏成民、云躲三人组,就开着云躲的车到了金城派出所。

那么区长何嘉华是怎么坐到对方的阵营里了呢?

说起来不是唐海平今晚的“爬梯”早十多天就安排好了,魏成民也是要出席何嘉华今晚的一个临时晚宴的。

这个晚宴是上海本帮一些老字号黄金店老板共同攒的局,目的是为乔一匡接风洗尘。

乔一匡借花献佛、顺便邀请了本区区长部分领导和本区教育局的一些领导。

区长和教育局的领导们为什么要给一个商人这么大的面子?

因为乔一匡本次上海行,不光是来上海巩固老关系、开辟新商路的,更是回馈社会、给本区多所学校捐赠图书馆来了。

这些学校图书馆将由乔一匡出资筹建,并统一命名为——一匡楼。

对于这些在国外辛苦打拼,然后捧着一颗红心,无私为祖国教育事业奉献的爱国人士,上海各界都给予了支持和热情欢迎。

结果喜剧化的是,老子在台上卖力地唱着红脸,掌声还没响起,鲜花还没掷满舞台,儿子就把老子给玩到派出所里了。

这事由区长出面调和,当然更简单,而何嘉华无论为公为私都必须给这个面子。

就那么巧,跟自己的副区长老魏就坐在一张谈判桌上了。

就为一场寻常的打架斗殴,牵扯出那么大阵仗。乔一匡这上海一趟,不虚此行啊。

而白领公寓那帮乡下娃,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架打得,让他们有幸近距离地一睹大上海的领导者风华。这是什么概念?国际化大都市啊,有几多共和国的领导和精英,都是从大上海成长起来的。

要说这些乡下娃没有被激励到、鼓舞到,那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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