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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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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礼看着离开的顾玉梅阮云柯凝凤三人,却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摆弄桌上放着花生米的盘子,让花生米在盘子中不住的翻滚,顾玉庆抬了抬手,屋中下人都退了出去。

“父亲,韩微微是小妹的话,我们和宣武王的关系是不是能缓和一点,那么对宣武王府的动作。”说到此处顾玉庆的声音停了下来,仿佛在等着顾元礼给答案。

“玉司,你觉得玉梅的武功到什么地步了。”顾元礼却没有理会顾玉庆,反而问了顾玉司一个问题。

顾玉司赶忙回答:“能在镇狱司当雀小妹的武功应该在一品吧,比我这个当哥哥的要厉害,看来小妹继承了母亲的习武天赋。”

“嗯,你先下去吧。”顾元礼轻声说道。

顾玉司赶忙起身往外走去,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顾元礼的声音传来。

“哦对了,今晚玉梅回家的事情绝对保密,知道玉梅回家的人信不过的就处理了吧。”

顾玉司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回话,抬脚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顾元礼还在拨弄着盘子,在门被关上后说道:“玉庆,你说程慕白知道韩微微是玉梅吗。”

程玉庆没有犹豫的说道:“不知道。”

顾元礼点了点头,停下了手中摆弄盘子的动作说道:“对异姓王的动作停了吧,对“韩微微”的动作继续,但是分寸要拿捏住,不能过,再给你姑姑写封信,送个丫鬟过去当宫女,宫女的名字叫玉梅。”

顾玉庆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父亲,我们好不容易才说动其他世家拔除异姓王,现在终止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顾元礼看了顾玉庆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以后要接手顾家,眼界就不能太窄,心胸也要能容人,眼界太窄的家族是做不大的,不能容人的家族是走不远的,”

走出贵园的顾元礼看着天上高悬的明月,眼神带着几分迷离,仿佛回到了三十七年前,看到当年那个姑娘。

“你为什么要学武。”

“因为天真呗,天真的以为学了武功就能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以为学了武功就能一剑斩去身上的锁链。”

“对不起。”

“哈哈,顾元礼,你好可爱,生在这种大家族,谁又能左右自己的一生,你看我比你大了七岁,你还不是要委委屈屈的娶我。”

“徐箐,我……”

“顾元礼,我会嫁你为妻的,三从四德,养儿育女。”

“顾元礼,玉梅的婚事可以让她自己做主吗,我这辈子没求过人,现在我快死了,死之前求求你,可以吗?”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忘了,都忘了,现在玉梅也学了武,是不是她也想要自由,在那孤独的后院,渴望砍断自己身上的锁链,顾元礼的身形有些佝偻,大家族的人谁也不可能真的得到自由。

江湖之人快意恩仇,做起事来只看自己心意,以前韩微微只是听说,但真的见到韩微微还是头一次。

韩微微看着眼前被阮云一剑撂趴的青年,有点好奇这就是侠客吗?可真够失望的。

此时那青年还在大吼大叫,什么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只会助纣为虐,本大侠我行侠仗义解救无辜少女,惩处恶家大少,听的韩微微脑子都有点大。

在一旁此时有个气的发抖的老头,西城住的都是些官老爷,这老头不用问也是个当官的,此时鹰羽正在汇报情况。

“白雀大人,此人夜闯工部赵主事家中行凶,意图刺杀赵主事二子,被发现之后,连伤数人,逃到此处,被阮云大人拿下。”

韩微微点了点头,冲着那还在咒骂不停的青年说道:“我是镇狱司白雀韩微微,专管江湖不平事,你到了地府不要告错了人。”

韩微微这话把青年说的一愣,嘴上也停了下来,这时候鹰羽已经拿着绳索绑了上去,把青年五花大绑。

而这时那个老头,也就是赵主事脸色铁青,气愤的说道:“你们镇狱司是怎么做事的,这里是京城!京城!你们居然让这种胆大包天的人闯入行凶,本官要到圣上面前参你们镇狱司一本。”

韩微微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一个正六品主事有资格面圣吗?本官现在还想这位为什么要跑到西城来行凶,为什么选中你家,这些本官都要好好查一查。”

赵主事脸色一白,刚要说什么,那已经被绑好的青年突然大叫道:“他二儿子赵蕴逼良为娼,据我所查已经有七户人家的女儿被他拐进京城春风楼。”

赵主事猛然转头,做凶狠状大吼道:“贼子休要血口喷人,我家怎可能出此等败类,还不把他的嘴堵上。”

但是却没人理他,一个六品官在其他地方可能还有几分重量,在这京城当真只能算芝麻小官了。

“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们可以去春风楼查证,是不是有此事,如若我所言有半句虚言,要杀要剐,任凭处置。”那青年又大叫了起来。

阮云这时上前一脚踏在男子身上说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是朝廷的走狗,武林的败类吗,这时候叫什么,我看你擅闯官员府邸,死罪一条,就别叫唤了。”

那青年还在吼叫:“你们也是武林中人,难道加入镇狱司就放弃了自己的侠义心肠了吗,就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了吗。”

阮云此时说道:“阁下不知道此处归血鹰管吗,我们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

青年一下蔫了,声音也平缓了下来:“算了,本少爷认栽,这个江湖果然好人没好报,祸害留千年。”

韩微微是不会真把这种事情放心上的,准确来说,韩微微不会把任何不关自己的事情放心上,人的善恶到了地府自然有人判决,公平公正,这是当了一百年鬼差的常识和认知,她这时想的是宣武王府真不会取名,自己居住的春风园居然和一个青楼撞名了。

但是其他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鹰羽压着青年前往镇狱司,阮云走到韩微微身边小声说道:“春风楼是京城有名的风月场所,我们要不要去查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柯凝凤此时上前一步说道:“我去吧,此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些女孩还是尽快救出来的好。”

韩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一起去吧,反正真出了事也有烟火报信。”

镇狱司是没有对世家百姓官场中人出手的权利的,所以白雀堂能抓仗着武功跑西城行凶的青年,却不能抓捕或者审问有可能买卖人口的赵家二郎。

但是却可以走个漏洞,去查青年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用来判决最后青年要接受的惩罚。

春风楼并不在西城,应该说京城的所有娱乐场所都集中在南城,春风楼也不例外,好在南城本来就是雀堂管辖的区域,不过管辖南城的是煞雀堂而非白雀堂。

此时韩微微三人借着月色进了南城,京城地方是有宵禁的,晚上基本除了巡逻的官兵雀羽之外街上就没什么人。

但是有个地方是个例外,久淮河,此处彻夜灯火不熄,这里是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数百家青楼沿着久淮河两岸铺开,河中画坊穿梭,灯火把此地招的亮如白昼,反而压下了天上的月光,走入这里便能听到欢声笑语不断,吵嚷的声音让韩微微想到了前世的酒吧。

韩微微对古代青楼其实是好奇的,不然也不会想着过来看看,但是让韩微微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上来问价?

“三位妹妹,开个价啊,小爷我有的是钱。”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带着四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拦在了韩微微身前。

韩微微把自己的披风拉过,往身上一裹,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阮云柯姐,我们镇狱司这么没威严的吗,居然都有人敢上来调戏?”

“什么镇狱司,老子听都没听过,在这久淮河上出现的姑娘,老子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分,老子有的……”然而没等中年人说完,柯凝凤的剑便连着剑鞘打了过去,将中年胖子和她的四名护卫都打入了久淮河中。

这边这一出手,就在这久淮河掀起了一阵风波,但是还没等风波扩散,众人便看到了韩微微三人身上批的披风,以及跑过来的官兵。

“没看错的话那是十雀堂的人吧,来久淮河干什么。”

“谁知道呢,估计是抓什么凶人吧。”

“嘿,那可有好戏看了,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能让雀堂的人亲自出马,你还敢过去看戏,不要命啦?等下真打起来,小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不过那三个小妞长的真挺好看的,镇狱司的女人,身材真的没话说。”

“刚刚被打下河的那是谁啊,竟然连镇狱司的人都敢招惹。”

“哦,你说那个胖子啊,听说是城北燕家的一个亲戚,来京城之后就跑来这里了,已经在这里七天了,嘿嘿乡下来的人见识就是短。”

本来只想低调行事的韩微微三人此时也是一阵头大,韩微微还好,看这里的事情带着游览的心情,阮云和柯凝凤的脸上都不太好看。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楼上船上那些声音都一字不落的传进耳中,其中不乏一些污言秽语,让的二人面上羞红,恨不得拔剑把那些人砍了,这时那中年胖子在四人的搀扶下爬上了岸,又被阮元挑翻下水,这才跟着迟来的雀羽向着春风楼走去。

春风楼在这久淮河上,还真算不上什么有名气的青楼,每年举行的花魁评选春风楼也就一个资格而已,压根就没出过什么有名的美人,但是就像是有贵的也就有便宜的,有钱的人去那些有名的,没钱的自然就没那么多挑头,所以春风楼接待的一般都是那些五大三粗捕快,附庸风雅的穷秀才,在家中不受宠分不到多少钱的庶子这一类人物。

这青楼来历太干净的姑娘太贵,这京城地界寸土寸金的,再加上还要给上面官老爷送礼,这种女子春风楼是用不起的,所以这春风楼的姑娘来历都不太干净,刚来的时候也不太听话。

但是没关系,哪个姑娘进这春风楼一开始都不太听话,但是打两顿,伺候了两个客人,明白了自己的命也就好了,所以今天赵二郎送来几个雏鸟老鸨也没当回事,万万没想到镇狱司会来人。

但是这种事私底下大家都明白,放明面上那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不然麻烦会不断找来,这春风楼也就不用开了。

“大人呦,假的绝对是假的,我们楼里的姑娘都干净的很,绝没有大人说的那种事,大人可不能听那人信口胡说。”

韩微微看着眼前老鸨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说哭就哭的模样,心中倒是没有波澜,完全就是当在看戏。

柯凝凤却已经上前说道:“阁下说的可不算,我们要问一下楼里的姑娘是否真的是被拐卖至此,还请把楼里的姑娘都叫下来。”

“这位大人,小店现在还在营业,姑娘们也都在接客,这时候叫她们下来,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大人们都是当官的老爷,自然不明白我们这些落入风尘的苦命人,要是到时没了生意,我们的下场怕是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喽,不如大人明天一早再来,到时……”

“不用了,我们要找的不是楼上,不会打扰你做生意的,我也把话和你说清楚,我懂你们这些地方的规矩,你把赵二郎今天中午送来的人交出来,就当无事发生,天底下不平事多了,镇狱司管不过来,这次要不是有武林中人刺杀赵二郎,我们也懒得管,如果你今天不交人,到时事情移交到刑部,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韩微微没等老鸨说完,便打断了她,干脆利落的说道。

老鸨面上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在后院柴房,不过大人哦,我这里只管从买人,至于人是哪里来的和本楼可真没关系。”

阮云此时一把扯住了老鸨说道:“逼良为娼也能被你如此推卸责任,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韩微微拉住:“这种事不归我们镇狱司管,去柴房把人带出来,连同今天抓的那个一起送刑部去吧。”

老鸨一听此话,当即大急:“大人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韩微微声音却是有点冰冷:“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此事也确实在与我镇狱司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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