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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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为我建的藏香阁，许诺我绝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我需要任何东西他都会给我，包括那个钥匙。可是他错了，我再也不需要他了，包括他的破钥匙。现在这铁链只能拴住我的人，却拴不住我的心了。我自由了。”
茹雪释然地长吐出一口气，侧耳却听不见江明煦和杨柳依的反应。
等了好长一会儿，江明煦才落寞地开口说道：“原来，我二哥在宫外的女人就是你。我以为你们二人很甜蜜，毕竟我二哥从没有再正眼瞧过别的女人。可我没想到……我要是知道了，我一定会管的。也许，也许我会管的……我……”
江明煦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他甚至感觉自己没有脸面坐在这里，更不知道应该用何种身份跟茹雪谈话。
“没关系，我既然已经毫无保留的把事情说出来，就说明我真的放开了。你们谁都不必为我感到惋惜或者难过。要知道，我现在活的衣食无忧还要靠他呢。”
茹雪的笑容始终没有停下来。即使是在讲述她最为悲惨的时刻。
杨柳依的眼泪早已经哭干，身体不住地抽泣。她暼向江明煦，忽然拿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杯中的水泼向江明煦。
“你醒醒吧，看见你江明熙的丑恶面目了吗？还一口一个二哥，这样的人你竟然还当他是你的哥哥？”
江明煦没有说话，用手楷掉脸上的茶水。
茹雪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江明煦，温柔地说道：“江公子，你二哥对于我的所作所为，任何人都不需要评判。但我觉得你同我一样，对他都是一见钟情，然后沦陷。只不过我沦陷于他的爱情，你沦陷于他的亲情。相信我，他不值得。他从来就不爱任何人，他只爱掌控一切的权利。”
江明煦接过手帕，呆呆地望着前方，茫然地用手帕不自觉的擦拭着自己的早已经干透的脸颊。
杨柳依抱住茹雪，靠在她怀里说道：“茹雪姐姐，我现在更加舍不得和你分开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去对抗江明熙！我把他的头拧下来，做成凳子，不不不，脏了我的屁股呢！就做成痰盂，让所有人都对他唾弃！”
杨柳依越说越激动，简直下一秒就要站起身把桌子掀翻。
茹雪拍拍杨柳依的脑袋，坚定地语气说道：“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这里。”
“你不会还要在这里等他吧？”杨柳依害怕茹雪仍然执迷不悟。惊呼一声从她怀中坐起，双手紧紧握住了茹雪的手：“茹雪姐姐，你说过，你放开了！为了那个男人，你已经付出了十五年，你还有多少个十五年？！”
杨柳依真想把茹雪的脑袋也扒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不。不是。江公子应该已经明白我为什么留在这里的原因吧。”
茹雪脑袋斜侧向江明煦。
江明煦站起身，即使知道茹雪看不见，但还是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他对你鞠躬了。”
杨柳依小声在茹雪耳边说道。语气中带着惊讶。江明煦可从来不是屈服于别人的人。
茹雪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微笑点头回应。
江明煦起身之后，眼神中充满恍然大悟的光亮：“茹雪姑娘想要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她还没有放开，正是因为没有彻底忘记过往，正是因为残存着过往的情感，才要留在这里。因为只有直面，才是真正的释怀。”
茹雪笑得更加灿烂：“看来江公子明白了。”
随后茹雪站起身，将杨柳依推到江明煦的身边去，说道：“你们走吧。我累了。”
杨柳依张口还想说些什么，江明煦拉住了杨柳依抢先说道：“那茹雪姑娘好生歇息。在下告辞。很感谢茹雪姑娘，帮我解惑。”
江明煦捂住杨柳依的嘴巴，拉住她就往外走。
不知何时，藏香阁大厅中站着两位妇人，正在焦急地向屋内张望着。看见杨柳依二人出来后，连忙围上去问道：“杨姑娘，我家小姐怎么样了？为何你们在里面待这么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这饭菜都凉了。”
杨柳依经常过来与茹雪谈心，自然对两位妇人熟悉。她使劲拍拍江明煦还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使劲掰下来后说道：“没事的，两位嬷嬷，姐姐只是和我们一起多聊了些。这饭菜……”
“这饭菜晚些再送吧。茹雪姑娘有些累了，麻烦我嘱咐你们没有急事就先不要打扰她。”
江明煦抢过杨柳依未说完的话补充道。
两位妇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担忧重重地望了望茹雪房间的方向，转身离开。
出了藏香阁，杨柳依憋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你不让两位嬷嬷进去啊？”
”她刚刚回忆了这么多痛苦的过往，心中怎么可能丝毫没有悲伤呢？她也许需要安静、“
凄凉的秋风吹来，江明煦怅然的心情得到一丝轻松。只是茹雪将自己束缚在藏香阁，却再也感受不到这让人放松的秋风，也体验不到四季的更迭。岁月的变迁对茹雪来说，也许已经没有了意义。
杨柳依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茹雪那让人叹息的过去，心中的苦闷又加深了一层：”都怪我。本来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茹雪姐姐的坚强，好以此来提醒你要坚强；没想到却牵扯出茹雪姐姐更加不为人知悲痛的过往，让她再次揭开自己的伤疤。要是饿哦不带你就好了。“
江明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你还不明白吗？柳依，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是茹雪姑娘会允许你带我来这里的。今天的整个谈话，是理所当然应该发生的。”
“你在说什么？不过……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茹雪姐姐从来没有让其他人来过……只是我一提起你，她就同意了……”
杨柳依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她第一次和茹雪姐姐提起“江明煦”这三个字的时候，茹雪的反应会那么奇怪。很久都说不出话，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江明煦揽住杨柳依的肩膀，歪头对她说道：“茹雪姑娘也许真正的对过去发生的事情释怀，但她对我二哥的感情却从来没有消失过。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能成为她真正的朋友，也是茹雪精心挑选过的。正是因为你是你师父的徒弟，因为你将来很有可能会接触到我们这些人，所以，茹雪姑娘才会把所有的事情对你说明。”
江明煦的话无疑是将茹雪的整个行为说成了一场早已计划好的阴谋，杨柳依不服气的辩论道：“就你聪明！只有你才会觉得所有人都带着目的在做事情！我告诉你，茹雪姐姐没有你说的那么阴谋论，不要你自己内心黑暗，就把别人想象的一样黑暗！我看你和江明熙没有差别，都是内心阴险的小人！”
杨柳依生气地将江明煦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下搬下去，双臂交叉抱胸气鼓鼓地往前加快了脚步。
江明煦忙上追几步拉住杨柳依：“我不是在误会曲解任何人，只是我不得不去多想一些。”
杨柳依仍旧甩开他的胳膊：“江明煦，你活的太累了。简单一点不好吗？”
江明煦站在原地，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看着杨柳依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