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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罗成率兵封山道,孔京棋中悟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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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孔京和众人酒足饭饱,正在议事堂里打饱嗝,突然冲进个探子,大声来报。孔京皱眉,道,“何事慌张?说!”

探子拱手禀报,“我刚才按老大你的吩咐去进山路口打探,只见路口被上千官兵堵了个严严实实。周围有山民经过的,都被他们劝阻,此路不通。看这阵仗,别说过个人,就是只飞鸟,他们也不会放过。”

孔京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刚才那罗成见抓不住自己,就带人把进山的路给封了。不过,巫王岗蛮大的,进山路可不止主路一条。

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不到半个时辰,接连几个探子来报,内容出奇的一致,都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官兵,把进山路给堵了。

孔京一听,心里暗道,不妙。众人在旁边看他神色冷峻,也都吓了一跳。这里的人,好些刚才都见过罗成。可是刚才在家门口被程咬金这么一搅和,大家都忘了,刚才还被罗成追着打呢!那家伙,一脸志在必得的模样,怎么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紫妍靠近孔京,低声问道,“夫君意下如何?”

孔京挥手,道,“拿周遭地图来!”很快,淳风就把周遭地图拿来了。这图,孔京前月也看过,当时他用来埋伏官府的征讨军。没想到,只间隔了一个多月,阴魂不散的征讨军竟然又来了。

不对,他又想。只要自己还在这里,那么官府的征讨军迟早会来。谁叫自己干掉了天下第一的天宝将军呢?早就被朝廷惦记上了,自己逃到哪里都没用。

孔京仔细查看周遭地图,再结合刚才探子们的来报,马上就得出了答案。糟糕!好一个瓮中捉鳖,我们被包围了!而且,这里来的官府军,明显比上次多得多,竟然可以把整个山的六条入山道全堵了。

看来对方不同上次,不求速胜,一心稳扎稳打。想着刚才遇见的罗成,他就打了个寒颤。估计对方只是个打前哨的,后面还跟着不知多少人的大部队呢!

这时,议事堂里的人都有点慌,各打各的主意。孔京看天色已晚,自己毕竟是主人,再有天塌的大事,总得安顿客人住下。他于是挥手,吩咐手下,照顾客人在寨里住下。不过,这些客人都在寨子里住了好几天了,倒是不劳他费神,于是他随着紫妍一起回到后院的卧房。

一进卧房,紫妍转头把房门仔细关上,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抱起孔京。孔京吓了一跳,低声连喊,“娘子轻点!”边喊边摇头,唉,谁叫自己娶了这么个喜欢动手的老婆呢?

他在前世上网,听说别家小两口那都是老公天天耷拉着脸求老婆,老婆好,今晚给个痛快吧。可是,自己家刚好相反,天天是老婆主动,真是冤家路窄。

这时,紫妍心里又是另一番主意。自从出了淳风家,这几天来一直赶路,周围人多眼杂,她都没怎么同宝哥哥亲热,唯恐被人看热闹。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二人世界,叫她怎么忍得住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她看宝哥哥的俊脸,只想亲亲。如今成了亲,她只想抱抱。要是可能的话,她真想一整天都抱着宝哥哥,才不管别人怎么笑话呢。

一番缠绵后,两人都累了,在床上躺平。这才想到,实在太性急,竟然连洗漱都没做呢。几天来风尘仆仆,车马劳累,刚才紫妍又在山下同那个强敌斗了好半天,出了一身香汗,孔京竟然没觉得臭。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这时,只见旁边的紫妍伸出纤纤玉手,戳了下他的脸颊,低声道,“夫君,你看眼下,如何是好?”孔京自有主张,但他想探下紫妍的意思,便回道,“娘子意下如何?”

“唉,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是你的人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呗。”紫妍望着他,幽怨地道,“要是哪天夫君被官府抓了,要砍头。那我一定陪夫君一起砍。”这话一出口,她猛然发现,好不吉利。于是赶紧改口,“呸呸呸!我瞎说的,夫君别在意。”说着,她又用手抚着孔京的脸,痴痴地道,“夫君这头这么俊,怎么可能被砍呢?!”

孔京望着她,心想自己这娘子,又发花痴了。他可没有紫妍那么乐观,心知肚明,自己是朝廷盯上的反贼,只要被抓,别说他才一个头,就算跟传说中的哪吒那样,三头六臂,恐怕也都被砍下来,无非不就是刽子手多抡两次刀。

不过,紫妍竟然愿意陪他死,这倒是出乎他意料的。要是在他前世的世界里,人人贪生怕死,危急关头跑都跑不过来,哪有女人真干“殉夫”这种事啊!这么一想,他忽然感觉,这个世界的古人还挺重情义的。于是他心里有点点感动,道,“娘子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紫妍颦了下她那好看的眉,道,“我还是从前的意思,不如我们这就把兵马解散了。我俩偷偷下山,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起来,从此不问世事,如何?”

这话,上次官兵来征讨时,她已经说过一次,孔京还有印象。也许是因为,她这些手下这些人,都是她爹爹拉扯起来的,她自己没出什么力。于是女卖父田,不心疼,说解散就解散。

可是,她舍得,孔京还不愿呢。他依稀记得,自己前世混得那叫一个惨,稀里糊涂当了炮灰,连婚都没结就死了。如今,他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重生,十分珍惜这次机会,立志要混出个人样,实现自己称王称霸的心愿。

这些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身边的老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如何给老婆解释,那个有电脑和手机的现代世界。更没法解释,自己前世是在银行里干销售的。用句成语形容,那叫“夏虫语冰”。

“不妥。男子汉大丈夫,当心怀天下。为夫还是想干出点名堂,让娘子过上好日子。”孔京摇头道,“要是眼下就灰溜溜地散了,成何体统?更何况,即使解散人马,山下那个罗成估计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紫妍听他口气坚决,也不搭话。今天一番打斗,她是拼尽全力。就连刚才的缠绵,她也没有丝毫保留。所以她累坏了,睡意早已袭上心头,眼睛一闭,就睡熟了。

见老婆睡了,孔京也闭眼入睡。再是天大的难题,就留待明天再说吧。他心想。

可是,第二天,什么都没变,一切照旧,难题还是难题。一大早,孔京就高坐在议事堂上,听取各路探子的回报。然而这一整天,任凭他如何差遣手下打探,得到的都是坏消息。

探子报,江湖传闻,这次找上门来的征讨军,是北平王罗千岁亲自带队。就是那个为大隋朝立下汗马功劳,号称不败将军的北平王罗艺罗千岁。

探子报,传闻这次北平王带了十万兵马来,浩浩荡荡,不把巫王寨踩平,誓不罢休。

探子报,传闻这次的征讨军,是罗千岁的爱子,爱与宇文成都争天下第一名头的罗成罗少保打前锋。不过,罗成已经同孔京打过照面了,这条可以忽略。

探子报,官兵来势汹汹,把几条下山路全堵了。有寨民家眷下山逃命,官兵见到,也不问话,弯弓就射,于是死伤了好几人后,余下的人都逃回山寨。

孔京纳闷,官兵这是干嘛?前世他看戏里,不是都说,缴枪不杀吗?为什么这些官兵连普通响马和家眷都要赶尽杀绝?

他一寻思,就知道其中关键。看来,官兵这次为了防他混在下山的人群中逃跑,于是不管青红皂白,也不要什么俘虏了,一刀切,下山的一概格杀勿论。

也就是说,这次来的官兵不比上次,已经不要什么面子,决心同他死磕到底了。

这,可如何是好?逃的路,估计已经没了。眼下就算他有心按紫妍的主意,解散人马,估计山下的官兵也不可能让这些人活着下山。

不逃,那又能做什么打算?对方可是号称十万之众的大军,而我这小小山寨里才一千来号兵马。军力比差不多是一百比一,对方一百人打我们一人,就算紫妍和仕信再能打,我们真能获胜吗?

孔京这么琢磨着,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几个客人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惜帮不上忙。

这时,议事堂上坐着的程咬金心想,乖乖,想着来这里混饭,没想到一脚踩火坑里了。山下竟然有好几万官兵,把这里包围了。自己倒是不怕官府的狗,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是如今这形势,苦了自己的义兄了。

在他旁边,他那哥哥尤俊达,又是另一番心思。他想,妈呀!眼前这个名叫孔京的后辈,还真厉害。自己当年称霸一方,纵横江湖二十年,都没被官府这样惦记过。如今孔京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被北平王带着大军亲征,不要他的人头誓不罢休的架势。

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是老了,老了。要是早二十年,他还是身强力壮的年纪,自然不把山下那些堵路的官兵放在眼里。可是,如今老了,想跑都不一定跑得了,搞不好,自己这条老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看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上这里混饭,他可不想给孔京这个后辈陪葬。

他正在琢磨,忽然,旁边响起一把清脆的女声,大声道,“喂,公子,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回头一看,出声的正是见了好几日的盈盈。只见这姑娘挥着玉手,对孔京指手画脚道,“不就是千来个兵狗子堵路嘛!姑奶奶我这就带你,杀出重围去,走不?”

孔京一听,摆手道,“在下不懂武艺,还真没啥信心杀出重围。姑娘懂武艺吗?”盈盈说得兴起,以手作剑挥了几下,逞能道,“你问对了,姑奶奶我还真学过使剑!几个兵狗子算什么,我只要这样,这样,这样出几招。”说着,她以手作剑凌空劈了几下,旁边的程咬金连连躲闪,唯恐她撞到自己。这个姑娘嘴上好生厉害,要是撞上,被她以为揩油,那还不得被骂死?

“就这样,兵狗子不就死了吗?姑奶奶我一打十,眉毛都不带抬!”盈盈说得兴起,嘻嘻笑道,模样十分可爱。可是,她面前的孔京可没心思赏花。他心想,这丫头估计是仗着她哥护她,蛮横惯了,没怎么同人交过手,不知道江湖险恶。

要是真如她想的那么轻巧,自己还用发愁吗?就算她能一打十,可是,山下的官兵不止十人,而是十万人,就算个个傻站着不动,伸头给你砍,十万人的头,你也未必砍得过来。

何况,他知道,山下官兵还不只普通兵卒,还有罗成那样的狠角色。就算紫妍和仕信一起上,也只能同他打个平手。对上这些狠角色,她那点本事又算得了什么。

孔京不语,忽然心生一计。他见天色晚了,就安排茶饭,各人吃过,各自回房。他与紫妍回到卧房,托辞说自己困了,用摩墨斯之瞳看过随身携带的昆仑镜后,就早早地上床歇息去了。

如自己所愿,不多时,孔京又来到镜里的古怪空间。师父还是跟他上次离开时那样,稳坐在棋盘前面。哦不,好像换了个姿势?他也记不清了,反正自己有十几天没见师父了,换作镜里的时间,或许都过了好几年。

“师父!”孔京拱手作揖,对着师父打招呼道。“原本想带壶酒来,同师父干上一碗,可惜这里好像带不了什么东西进来。”

师父抬头望了望他,笑道,“下棋,下棋!”孔京在师父对面坐定,两人又玩起八搏棋来。一边玩,师父一边唠叨道,“小娃儿,我看你这次来,愁眉不展,是遇上了什么危难事么?”

这一句,正说到孔京的心坎上,于是他竹子倒豆一般,噼里啪啦地说起来,把他的前世今生,遇到桩桩件件的往事,择要说了一下。当然,他小时候尿床之类的光辉事迹,就略过不提了。

他的年纪不大,经历的事也不多,所以他这点往事其实也没多少。棋还没有下完三盘,他就讲完了。对面的师父也不做答,只是侧耳倾听,似乎听得津津有味。

他一想,也对,师父困在这个镜里的空间,也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年了。除了自己,又没第二个人来陪师父,自然无聊得很。无论他说什么,师父估计都愿听。

可是,师父真的只是当听故事,而不能帮他一下么?毕竟,来要他命的征讨军都打到家门口了。孔京于是试探道,“以师父之见,徒儿应该如何应对?”

这时,师父又笑道,“下棋!下棋!”于是他们又展开厮杀,也不知道是孔京同师父玩久了,棋艺提升了,还是师父有意指点,他越下越顺手,偶然下出一手妙着,破了师父看起来无懈可击的包围。

“我明白了!”孔京忽然站起,拍掌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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