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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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王桂枝冷笑一声，“就你每个月挣得那点小钱，叫花子都比你要的多。你挣的不都用在你的脸上，身上了吗？整天脸擦得跟猴屁股一样，穿得跟唱戏的一样，花了我们家多少冤枉钱？”
“你现在还有脸跟我说来拿东西？我儿子不是答应给你五十万了吗？这些年，你不吃不喝挣到五十万了吗？”
夏鹿气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
这些年，王桂芝对她说再多的难听话，夏鹿也没顶过一句嘴。
可现在…….
夏鹿实在受不了了，她扭过头，眼睛泛着血红，瞪着王桂芝道，“你也知道你儿子是答应给，不是现在就给！我今天就是想拿走我的东西，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打110报警，请警察来评理！”
“你敢！你这小蹄子还敢翻天了不成？”
王桂芝的身高不到夏鹿的胸口，但她体型壮硕。
夏鹿在考虑，王桂芝真的要撒泼的话，她该怎样才能在她手里拿走东西？
夏鹿还没想好主意，身后响起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王桂芝想关门，夏鹿眼疾手快地一把用身体抵住大门。
两人正在较劲间，张阿姨从楼梯上冒出头来，喘着气说，“老远就听到你们婆媳俩在说话，你们说啥呢？咋开着门？小夏，你咋还没进家？”
夏鹿扭身，脸上堆着笑说，“我妈正说帮我找拖鞋呐。几天没回来，她把我拖鞋洗了。”
“老王，你对你家媳妇真不错啊。”张阿姨笑嘻嘻地把目光投向王桂芝。
王桂芝只得松开手，让夏鹿进门。
当着张阿姨的面，夏鹿只得脱了运动鞋，光脚踩在地上，然后，扭头跟张阿姨说，“张阿姨，你跟我妈说一会话，我去忙了。”
“哎哎哎，你忙你忙，这个孩子真有礼貌。老王，你真有福气啊，娶了这么懂事的媳妇。你看看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三十岁了，还在打光棍呐！”
王桂芝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但张阿姨不走，她也不好跟夏鹿再说什么。
夏鹿趁机走回储藏室，拿出最大号的行李箱，回到房间，着手收拾衣物和鞋子，以及她的生活必需品。
生活了几年的房子，个人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
一场婚姻，如果散了，就像是刮骨疗毒一样，生生拆骨拔肉也不一定能分得清楚。
衣柜里的衣服太多，夏鹿没有想一口气吃个胖子，把所有个人的东西都带走。
她只带了当季的衣服，其他季节的，每样就拿了一两件应急。
好在现在是夏天，夏天的衣服又轻又薄，不占地方。
箱子大，但其实没装满。
夏鹿推着行李箱出来时，楼上的张阿姨已经走了。
王桂芝抱着双臂堵在门口，冷冷地命令道，“箱子打开，我检查过了，你才能带走？”
夏鹿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气得已经不想跟她再多说一个字。
“看什么看？”王桂芝看着夏鹿眼睛瞪得提溜圆，没好气地继续骂道，“我儿子就是被你那双狐狸眼给骗了。我可不是他，没那么好糊弄！打开！”
夏鹿直接把箱子推到门口，穿上鞋，冷声道，“让开！”
王桂芝怎么会听夏鹿的话？
她一伸手抢过行李箱。
她本来以为这么大箱子，肯定很重。
她猛一使劲，根本没想到箱子轻飘飘的。
瞬间，重心失衡，连箱子带人往后栽去。
夏鹿本能地想伸出手拉她一把，谁知，王桂芝以为她是想去跟她抢箱子。
她身体一扭，整个人，压在箱子上。
夏鹿本来就是匆匆忙忙地收拾好，箱子也没上锁。
不知道王桂芝压到了哪里，箱子啪嗒一声打开，刹那间，衣服和人全倒在地上。
短暂愣神后，王桂枝仰天大哭，“不得了了，媳妇打人了，媳妇虐待老人啦！快——”
她还未喊完，“咔嚓”一声，天空一阵惊雷响起，紧接着，暴雨如注，整个天空像是一个张厚棉被盖了下来。
王桂枝也被吓得住了嘴。
没一会儿，王桂枝又开始哭喊起来。
夏鹿弯腰捡起行李箱，不想跟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再啰嗦。
王桂枝一看夏鹿决绝的架势，知道自己这次无论如何是拦不住了。
她干脆动手一把抱起地上衣服往外扔，衣服扔完了，她又抢过夏鹿手上的行李箱，“砰”地一声，扔到楼梯口。
“唉。”夏鹿一个箭步冲出门，还是晚了半步。
巨大的行李箱顺着楼梯，“嘭咚嘭咚”往下滚。
这一刻，夏鹿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要不是她从小受过教育，知道杀人犯法，她绝对会直接扑上去掐死王桂枝。
夏鹿攥紧拳头，血红的眼睛瞪着她，还没等夏鹿动手，王桂芝吓得“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滚！你这个扫把星！滚得越远越好！”王桂枝隔着门大声吼叫道。
“怂货！”夏鹿呸了一口。
她蹲下捡地上衣服的一瞬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这一刻，她真不知道是该骂王桂芝，还是骂自己？
突然，口袋的手机响起。
夏鹿手抖得掏了两遍才把手机掏出来。
李果果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颤抖的手指头点了半天才把屏幕上的绿色圆圈圈点中，“喂，果果。”
夏鹿轻轻喊道。
“小鹿，你猜猜我在哪？”李果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夏鹿轻嗯一声，然后，干脆坐在楼梯的台阶上，她的周围铺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和内衣。
夏鹿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这时候最好有邻居来来回回看见她这副狼狈样子就好了。
反正王桂枝是最要脸的人，平时到处跟别人吹嘘她有个好儿媳。
可事实上，一转身，一关门，她该讽刺讽刺，该责骂责骂，像个人格分裂症一样。
可惜，外面大雨滂沱，邻居都被大雨吓得躲在家里。
楼梯里，除了她，谁也没有。
李果果显然没听出夏鹿失落的情绪，嘴巴宛若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开始抱怨起来，“小鹿，我今天下午在你们小区做活动。你说巧不巧？你们小区怎么这么远啊？这个瓜兮兮的老天爷，咋下这么大？哎哟！我的宣传单——”
李果果的声音被一阵阵雷声和惊呼声淹没。
夏鹿才想起来，中午临走时确实没看见李果果。
听说他们市场部最近有新的套餐上市，估计又在地毯式扫楼，做宣传活动。
“小鹿，我要赶紧收拾摊子了，这天正是倒霉透了，出门就掉进雨地里。小鹿，你下班的时候记得带伞。”李果果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忍得太久，夏鹿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夏鹿正要挂电话，李果果突然惊叫一声，“小鹿，你等等！”
夏鹿狐疑地举着电话。
“夏鹿，你是不是在哭？”李果果终于发现了夏鹿声音的不对劲。
夏鹿终于忍不住，不停地抽噎起来。
“小鹿子，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李果果惊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