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造地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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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嫣眼眶微红，哑着声音“嗯”了一声。
她心里很乱，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内心翻涌。
明明说好了，杜慧的事情不会再追究，何必找她去？
她有自知之明，她虽然是坠马事件的当事人，但是顾家却不需要她表态。
顾正雄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她突然想起顾正雄说过，要安排顾寒舟和杜大小姐见面，心里立马明了。
回了顾家，沈雨嫣看到顾正雄在客厅里，微笑慈祥地陪两个年轻女孩说话。
杜慧上身穿着紧身t恤，下身牛仔裤，一双眼睛无法集中注意力，四处打量。
坐在她旁边的，应该就是杜大小姐，杜若云。
相较于妹妹的乖张随意，杜若云一身淡蓝色小香风套装，浓密的秀发挽在脑后，温婉气质。
她腰背挺得笔直，侧着身，微笑回应顾正雄。
“小姐，欢迎回来。”
洪姐从侧面过来，带着微笑，恭恭敬敬地将手里的毛巾递给沈雨嫣擦手。
沈雨嫣扯了下嘴角，接过毛巾。
这是顾家下人们的常规操作。
有客人来，总归是要对她做做样子的。
厅里的三人听到动静，齐齐看向她。
“你就是沈小姐吧？”杜若云首先站起来，眼神歉疚。
沈雨嫣点头，微微笑，“杜小姐。”
杜若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是我妹妹顽劣，害你坠马。去医院探望，你不愿意见，我带她登门赔罪，请你原谅。”
沈雨嫣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猛将手抽出。
顾正雄一下子就黑了脸，“人家好心来道歉，你这是什么反应？”
杜若云立马解围，“是我手上沾了汗，顾叔叔别怪沈小姐。”
沈雨嫣的眼神落在杜若云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小慧，你过来。”杜若云眼神严厉，将妹妹扯到沈雨嫣面前。
“快给沈小姐道歉。”
杜慧眼皮上翻，不服气，“我哪知道她和她的马都不经吓？”
“小慧！”杜若云教训的声音提高。
顾正雄一个眼神过来，警告意味明显，“雨嫣，人家杜大小姐识大体，你差不多就行了。”
从始至终，沈雨嫣都没表示过不满，也不知道这几人唱的是什么戏。
但无所谓，在顾家，只要遵从顾正雄的意思就够了。
“没关系，杜小姐。”她微笑。
杜若云好像松了口气，朝顾正雄微微鞠躬，“顾叔叔，能得到沈小姐的谅解，我们放心了，就不打扰了。”
“等等。”
顾正雄出声阻止，目光朝门口看。
“雨嫣，寒舟没和你一起回来？”
沈雨嫣一惊，眸光微微睁大。
怎么顾正雄突然这么问？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顾正雄不耐烦，“寒舟说要送你订婚礼服，没和你一起出去吗？”
砰砰跳动的心脏平息下来，手指不动声色地捏紧。
“哥说有事，去他别墅里了。”
一旁的杜若云眸光亮了，“沈小姐，您快和林总订婚了？”
沈雨嫣一时语塞，顾正雄接话道：“应该是下个月前后。”
下个月，是林家和顾家签订商业联合协议的时间。
她暗暗自嘲。
原来这份协议，才是自己真正的卖身契。
“沈小姐，恭喜你，你和林总很般配。”
沈雨嫣怔愣。
最近她听到风声，商圈里不少富家太太嘲讽，说她一个小姑娘要嫁给带着拖油瓶的老男人，总归她也是个拖油瓶，也算般配。
现在在杜若云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她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若云，来都来了，你们吃了饭再走。”
杜若云微笑，端庄娴静，“顾叔叔都说了，那就叨扰了。”
顾正雄喜上眉梢，对佣人吩咐：“再去催催寒舟。”
沈雨嫣垂眸。
果然，顾正雄这么重视杜家两姐妹，是为了撮合顾寒舟的婚事。
她心里似乎有蚂蚁在慢慢啃咬。
一道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抬眸，是顾正雄。
她反应过来。
“爸，我去厨房帮忙。”
以往到了饭点，沈雨嫣人只要在顾宅，就必须和佣人一起准备饭菜。
顾正雄说，是为了训练她将来能成为合格的儿媳妇。
杜若云夸赞道：“沈小姐真是贤惠能干，林总娶到你有福了。”
沈雨嫣脚下慢了半拍，往厨房走。
到了门口，她听见里面佣人在议论她。
她经常被她们议论，本不想理，却听到她们拿她和杜若云比较。
“太太带来的那个确实漂亮，今天来的姑娘够养眼的，还是比不过。”
“大姑娘还是二姑娘？”
“切！肯定是大姑娘啊！小的那个，哪有女人样？瞎搞乱搞，在我们村都没人要。”
“沈小姐光漂亮有什么用？只会打杂。听说杜小姐，是大设计师，国内外都有名堂的！”
“哇！太牛了。难怪老爷想她做儿媳妇呢。”
沈雨嫣默不作声推开门，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厨房，立刻只听得到切菜声、倒水声，乒乒乓乓声。
沈雨嫣心里堵得慌。
其实她曾就读于名牌大学的法学专业，还没毕业就收到了知名律所的offer。
是顾正雄非让她留在顾氏集团。
沈红梅害怕顾家断了一年几百万的花销，在沈雨嫣面前哭得死去活来，要她听顾正雄的安排。
要不然，她不见得就是个拿三千块的勤杂工。
说实话，她不甘心。
沈雨嫣端着菜出来的时候，顾寒舟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杜若云身边，脸上带着笑意。
杜若云似乎在和他讲什么趣事，饶是名媛千金，竟笑得身子倒向顾寒舟。
两人几乎要碰在一起。
沈雨嫣呼吸一窒，来不及躲，顾寒舟的视线看了过来，但只是一瞬，就重新放回到杜若云身上。
她从没看过顾寒舟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神情。
确实，不带私心地说，他们很般配。
豪门公子和千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雨嫣将菜放到桌上，转身继续去厨房端菜。
“既然有客人在，就留下陪客。”顾寒舟凉薄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声音带着威慑。
顾正雄没反对。
她坐下。
“寒舟，给若云夹菜啊。”
沈雨嫣浑身的血管都在跳动，她不受控制地抬眼看去，顾寒舟竟然真的体贴地照做。
杜若云受宠若惊，忙说不用。
沈雨嫣低下头吃菜，心口泛起酸涩，喉头怎么也咽不下去。
“对了，寒舟，雨嫣撞断你两根肋骨，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