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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番外之柳潆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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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流锦记得,曾经在那时候,容世旸就告诉过自己。

柳潆洄,以及杜青琅对自己的情愫。

那时候的她,简直讶异的要合不上嘴巴。

如今也是一样,因为她没有想到的是,好几年过去了,柳潆洄的心中,却还是惦念着她。

想到这里,程流锦不禁百感交集。

她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人罢了,哪里值得他们这些人这般的牵念。

于是,心头一动,她便和着柳潆洄的琴声,将脑中一直都在回荡着的一词,朗声念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话落,她便看到了柳潆洄睁开眼睛来,眸中又闪过了一丝欣赏。

与此同时,柳潆洄的手指陡然一晃,琴音的调子便也悠然的转了个音,似乎,比起刚才来的柑感觉,听着更加幽深了。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程流锦微微一笑,看着柳潆洄闭了眼睛,动作越的恣意起来,而琴弦也不断的在他指下颤抖着,出更加凄凉的音色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程流锦长吸了一口气,将剩下的词缓缓念完,而几乎是同时,琴声的尾音也在柳潆洄的之下微微摇晃,最后,消逝在空气之中。

“好词。”

柳潆洄看向她,神情柔和淡定。

“好曲。”

程流锦也微笑着看她,似乎,两人就只是单纯的在交流心得一般。

而见状,高青山不由得一愣。

师父和王妃这是什么情况?

“很美的词。”

柳潆洄又重复了一遍,而程流锦便也又笑道,“只是偶然有感。”

虽然,将苏轼先生的高帽子扣在自己身上,这样子说有些不人道,但是,程流锦可不敢再说是听某位大叔念叨的了。

若是柳潆洄再问起来,这位大叔身在何处,而程流锦又是如何遇见他的。

嗯,她可是无力再编下去了。

“来来来,继续喝酒。”

柳潆洄从琴前起身,又说道,“今晚得尽了兴才行,待会儿,他们都等着聆听流锦先生的教诲呢。”

“好。”

程流锦点点头,便与他碰杯,看起来神色如常。

顿时,高青山便又搞不懂了,刚刚,两人对视的时候,已经生了什么吗?

答案是确定的。

刚刚,程流锦已经用那词,对于柳潆洄的心情做出了回应。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这世上只总会有大把大把的缺憾,所以,情感之事,自古就难以两全。

所以,她希望和柳潆洄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即便是以后身在千里之外,也能欣赏到同一轮月亮。

而柳潆洄也读懂了她的意思。

因此,那些本来就应该藏在心底的事情,他更是不会再提,反而对于她,是更加的喜爱和欣赏了。

实际上他自己也非常明白的,自己和程流锦,能够成为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了。

知音。

总要保持些距离,才能更加能够引心中的共鸣。

“喝完这杯,让大家都过来好了。”

程流锦又斟满一杯,也给柳潆洄倒满,又笑道,“若是再这样子喝下去的话,到天明也是喝不完的。”

毕竟,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嗯,也好。”

程流锦的意见,柳潆洄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于是,便也点点头与她碰杯,饮下一口之后,便对高青山吩咐道,“带你师弟师妹们进来吧。”

当初,他曾收了六个学生,可是,周玲儿被配,早已下落不知,而程盈悦也死了很久,王璐跟随着王笠恒离开了卞阳城。

至于那个帮着周玲儿一起陷害程流锦的李瑞,也早早的就被他逐出了师门,赶回了家乡去。

如今,还陪在他身边的,就剩下身为大师兄的高青山,还有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二弟子陈梓了。

而因为高青山的性格稍微活泼些,所以,便让他陪在一旁,正好,也缓解二人独处的尴尬。

要知道,程流锦今天来赴约,可是连自家宝贝闺女都扔给了容世旸。

陈梓的性格沉默些,便让他带着师弟师妹们等在外面,等高青山给了消息,便将钢琴推进来。

然后,听课。

“是。”

高青山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出去。

很快的,陈梓便带着二十来个人从月亮门外进来,纷纷恭敬的对着程流锦和柳潆洄行礼道,“见过师祖,师父。”

“咳,不用不用。”

程流锦不禁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又说道,“我还年轻呢,还能抢救。”

“噗……”

弟子之中,有个小姑娘不禁就笑出了声,但随即,她便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又偷偷的看了程流锦一眼。

“没关系的。”

见柳潆洄刚想要说什么,程流锦便打断了他,又笑道,“想听什么?”

“这个,我可以好好想想。”

柳潆洄微笑看着她,又状似认真的思考道,“不如,就来个适合今夜这月色的吧,也不会浪费了那好词的意境。”

“可以。”

程流锦点点头,稍加思索之后便说道,“夜的钢琴曲好了。”

说罢,便径自起身来,走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钢琴跟前,结果高青山递来的手巾擦了手,这才缓缓的掀起了琴盖。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手指缓缓的落下,将每一个琴键都敲击的恰到好处,出柔和清脆的声响来。

就好像是小姑娘的手,轻轻的揉捏在眼角眉梢一般,再配着这柔和的月色,倒也是非常心旷神宜的享受。

再看那些学生们,早就闭了眼睛,神色平和的沉醉在琴声之中了。

可是,听着那缠绵柔和的琴声,柳潆洄的神色便不禁出现了一丝的落寞,但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是在笑着。

他听得出,这琴声之中,全部都是她对于心爱之中浓浓的情意,和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即便是明知道,可难免的,却还是觉得有些苦涩。

罢了,自己刚刚不是已经回应她了吗,要做很好很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就从今晚,从现在开始吧。

人生得一知己,这就已经足矣,他就不再那么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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