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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逛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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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防盗比例50%, 48小时 秦中临伸手护了一把, 揽着方草的肩膀往人行道上带了些。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 一个黑乎乎的玩偶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玩偶直线划出影子, 悄然无声的坠到了水泥路面, 正面着地,是一个长直、死鱼眼的玩偶,而且玩偶的衬衫敞着。

绒布做的肚子上用红线绣了几个大字:牡丹网吧比赛纪念品。

……

空气瞬时安静了。

又一辆车从马路边上飞驰而过,带起一屁股混着砂的尘土,在两人脚下盘旋后落下。

秦中临握在方草胳膊上的手指抽动了两下。

他正要弯腰捡。

方草先他一步将玩偶勾了起来, 曲着手指掸掸上头的灰尘,将玩偶的衬衫扒的更彻底, 确认了一下上头的字。

果然是网吧赛的纪念品。

而且还是限定版的,肚子那块绣了日期, 不早不晚, 就是今天。

方草确认完毕后,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抬头看秦中临:“行啊你。”

“……”秦中临没吭声,绷着嘴角,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方草拿着玩偶,绕着秦弟弟走了半圈, 从左边走到右边, 感觉第一次见识这小崽子。

本以为是纯良小天使, 搞半天和王晓川一样,就是个大骗子?

可秦弟弟的人设明明是软萌可爱,容易被欺负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草不死心地追问:“今天挥的不错啊,第一把决赛圈那个是不是你?为什么用平底锅捶我头。”

秦中临沉默地看着方草,脑中已经想过了无数策略。

好一会,他作出了抉择,静静的开口说道:“这玩偶,别人送的。”

不算撒谎,但故意误导了方草。

方草愣了愣,没有彻底上钩:“你没去网吧赛?那也太巧了吧,你是不是跟王晓川学坏了,在这糊弄我啊。”

“我怎么会骗姐姐呢。”秦中临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眼中似乎还有丝淡淡的无奈。

他冲着方草一笑,和以前一样风度十足的说:“真的是别人送的,至于长得差不多,就一定是碰巧了。”

方草面露疑惑,却又觉得没毛病,这样才说得过去。

不然凡事优秀,还懂礼貌的秦弟弟,怎么会干出羞辱别人的事呢?

后来秦中临又露着小酒窝说了几句,低醇的声音配上那双勾人的眼睛,方草立即被迷得不敢看,也不敢再提网吧赛这事儿了。

将玩偶塞回了弟弟手里,埋头直走。

回家以后,方草躺在床上,闭了下眼,理智回笼,于是将眼睛睁开,起身打电话给王晓川。

她开门见山的问:“你弟今早有没有去打网吧赛?”

王晓川那头早就被收买了,十分慷慨大方的爆料:“没!绝对没!我俩一直在家打游戏呢。”

“用你rank分来个誓。”

“……你可别太狠了啊。”王晓川说完,问方草,“平时没见你对我弟这么上心啊,这会儿怎么了?”

方草噎了一下,被这个问题难倒了。

她先把电话挂断,然后爬到床上,靠着枕头思索了会儿。

功夫不负有心人,历经冥思苦想之后,她终于记起了一筐子破事——

她以前有段时间,好像对小崽子特别的上心。

悠远的记忆中,在王家给两儿子买的学区房里,客厅嘈杂,断断续续传来王晓川噼里啪啦砸键盘的声音。

二楼书房里的窗户开了一半,将纱窗吹鼓成了半圆。

秦弟弟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额角青紫,一脸冷淡,神色漠然的看着她。

而她则安稳的坐在书桌边,手里拿着本教科书:“你妈你哥不管你,不代表你可以把自己养成个小废物,来说说,昨晚跑哪去了?”

小崽子站着不动,像是空气凝滞了一样。

方草也没动,盯着小崽子看,重复问道:“去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干涸皲裂般的少年声音响起:“在家。”

方草随手将教科书丢到腿上,伸胳膊敲了下小崽子的脑袋:“小小年纪就撒谎啊?成吧,先滚过来写作业。”

随即小崽子动了动嘴角,抬眼看她。

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很好看,虽不太明朗,却能清晰瞧见里头的轻蔑。

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傻逼”两个字。

手机嗡嗡嗡的来了条垃圾广告短信,方草被惊的打了个激灵。

她鼻尖冒汗,喘了两口气,接着心虚的想:自己以前哪来的狗胆,竟然敢逼秦弟弟写作业?

这特么可是个大学霸啊。

不过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秦弟弟这么傲气的吗……

方草陷入了沉思。

自从回忆起这个眼神之后,她便有些不得劲,感觉和世界脱节了一般,怎么看秦弟弟都觉得别扭。

更可怕的是,两人要一块回老家了。

方草老家在隔壁省,正好是南北交界,不算太远,长途车程大约四个小时。

车票便宜,她当时和秦弟弟选了坐车。

上车以后,方草就后悔了。

车里各种气味混杂,开着车门却不抵用,为了保证空调的冷气,等汽车动,就得保持车窗全程关闭。

她讪讪的和秦弟弟说:“抱歉啊没想到这班车有点惨烈,味道挺重。”

“的确挺惨烈。”秦弟弟笑着安慰道,“姐姐要是不嫌麻烦的话,我们现在下车换机票吧。”

太土豪了,然而自己是个穷逼。

方草心动了不到0.1秒,拒绝:“不了,太麻烦了。”

说完后,她偷瞥了一眼秦弟弟,现小崽子眼中没有露出轻蔑,这才松了口气。

以前那事儿,可能是自己年轻狂妄,看错了吧。

接下来需要应付的就是爸妈和亲戚。

方草又偷瞥了眼秦弟弟的身板,这租来的男友实在优质。

转念想到时常来串门秀优越的表姐表妹们,她突然有些担心了。

小干部说:“那还用说?有阿临在,必须的啊。”

“杀了几个啊。”

“阿临杀了二十二,那个黄毛一个没杀,还倒了好几次,多亏阿临就他。”

“22个?这么厉害?”

难怪黄头跑了,两人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换成自己遇到这么强的队友,怕是也要哭鼻子的。

何况刚才那个黄头还傲气的不行,说要带他们躺鸡,这会儿一定觉得很丢人吧。

方草对秦中临说:“人家好歹是你学弟,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秦中临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一阵风刮过,将他的衣服吹得贴到身上,露出隐约的肌肉线条。

他大长腿曲着,笑着说:“姐姐不让的话,我下次就故意输给他。”

方草咳了两声:“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秦中临刨根究底的问:“那该怎么做?”

“放点水吧……”方草对上秦中临清澈的眼神,感觉自己在坑害一个小孩子,顿时挺不好意思的。

她想了想又改口说:“就不用打的太认真。说起来,你现在水平真不错啊,吃鸡3000分算是高手水平了,而且现在是赛季中,还这么多挂,大部分还在2000分吧。”

比如她和小老板,就天天被挂欺负,到现在也就2300分左右。

“我没怎么玩。”秦中临说。

“忙学习吗?”方草问。

“不是。”秦中临看了方草一眼,露出略微失落的神情,“一个人玩太无聊了。”

坐旁边的小干部立刻喊了一嗓子:“阿临你缺队友?你特么早说啊!我和你一起玩!翘课都陪你!随叫随到!”

秦中临掏出包巧克力,拆了一条丢给小干部,和颜悦色的说:“饿了吧,吃点。”

小干部开心的抱着巧克力一口口啃。

方草接着之前的话题问:“你看你这不是有队友吗,怎么会没人一起玩?”

秦中临转过身看着方草。

搞得方草有些脸红了,他才缓缓的说:“小草姐姐,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就没有朋友了。”

方草嘶了一声,感觉肩上千斤重。

秦中临轻声说道:“我真的很高兴我们能重新再遇见。”

方草咬着烤串上的肉,脑袋混乱,不知道说什么。

秦中临继续说:“如果能和以前一样,就很好了。”

方草压根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对于以前,她只有满脑子和王晓川一块沉迷游戏的记忆,和秦弟弟到底说了什么,她当真想不起来。

她抬头,想干脆问清楚点。

视线对上秦中临的眼神,又顺着瞧到了小男生的头,——细细软软,看起来似乎手感不错的样子。

方草张了张嘴,想问却又放弃了,她咬了一口烤肉,将串串啃干净了以后丢进垃圾桶里,不敢去看秦中临。

她不想看到秦中临失望或者伤心的眼神。

快到了中午轮班时间,天气开始变热,方草让秦中临早些回去。

秦中临却说太久没看到方草,想要多陪陪她。

他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小酒窝晃啊晃,晃的方草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趁着还没到午饭时间,便又聊了会儿。

秦中临说了些自己高中时候的事情,他说没有了方草保护自己之后,自己就经常被欺负,高中三年险象环生,根本没有体验到被人说的美好的高中岁月。

方草听了很难过,安慰他:“都已经大学了,一切会好的。”

秦中临语调有些哀伤:“姐姐是不是不会再离开我了?”

方草忙说:“当然不会了。”

她怕秦中临还要问小时候的事情,找了个借口跑了。

看着方草远去的背影,秦中临的眼神从阳光灿烂逐渐的沉了下来。

最后他不爽的踹了一脚凳子,生了会儿闷气后,弯腰将凳子扶了起来。

夜里,方草回家开始等待小老板的召唤。

没想到先等来了秦弟弟的问候。

秦弟弟微信问她:姐姐,一起玩吃鸡吗?

方草想了想小老板规律的作息,拒绝道:今晚先不了,和别人有约。

秦中临在那头捏紧了手机,表情有些狰狞。

他输入了好几遍,想问问方草和谁有约,又怕自己太唐突,克制地将那段话给删了。

王晓川打电话来催他直播。

秦中临也没什么心情,打了两把,手感一般,但是运气还算不错的拿了不少人头。

弹幕一群吹捧他操作的,说他是人型外挂、枪神转世。

秦中临伸手一指按下开麦键说:“我一点都不厉害。”

他很少说话,因此一说话就让弹幕和礼物爆炸了。

“我认识更厉害的人。”秦中临沉着声音,将这些他不需要回忆就能讲述出来的事情告诉大家,“她比我大五岁,在很久以前,就有职业玩家的水平,只要拿到一把枪,整个游戏就是她的天下了。”

弹幕一群不信的:【吹牛逼吧,能有这种人?开挂了!】

秦中临看到有人侮辱小草姐姐过去的辉煌形象,立即翻脸,下线,不直播了!

不管直播间和电脑闹成了什么样,他直接躺到床上,风雨无阻的闭眼睡觉。

一小时后,他掏出手机,盯着屏幕看了会儿,认命地打开电脑,切小号,喊陪玩上线打游戏。

方草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了这个消息。

她就和接到圣旨的奴才一样,哆哆嗦嗦地开电脑。

登录游戏以后,方草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秦中临没说话。

方草又问:“作业没写被老师留校了?哈哈哈哈。”

秦中临说:“跳伞了。”

方草自讨没趣:“哦。”

结果她现定义没趣真是太早了,晚上这几把,简直就是相当的有趣。

第一把,小老板从悬崖上跳下来,摔死了,方草只好跟着陪葬。

第二把,小老板开车看风景,车速太快,导致人仰马翻大家一起被自己的车碾死。

第三把的时候,方草吸了口气,提心吊胆的问:“老板,你今天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

秦中临心情不好,没搭理方草。

方草继续:“是不是觉得我能带动你,你就掉以轻心了?”

那头冷冷的说:“靠你带我?我做梦的时候都没这个胆子。”

方草:“……小老板,你嘴这么毒有女朋友吗。”

秦中临说:“谢谢关心,追我的人能绕地球三圈。”

“他们是看上了你的厚脸皮吗?”

“怪我长得太帅。”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秦中临沉默片刻后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方草一听,来了劲。

她试探着问:“但是那个人不喜欢你?”

秦中临冷静的说:“你可以选择不说话,或者等着我给差评。”

方草:“……”

小心眼,活该追不到女孩子。

九月份的雨水不要钱似的说下就下,豆大的雨水砸到了露天的桌子上后,一群吃烧烤的往里头钻。

小餐馆塞满了人,抬着手不让入侵者挤到自己的桌子边来。

柯思彤和方草显然没想到这一茬。

两人蹲在门口。

柯思彤举着手机,看着高德地图的路线问道:“姐,咋办啊。”

方草同样忧愁:“附近有没有卖伞的?”

柯思彤说:“周围全是烧烤的小摊子,最正规的店就只有刚刚那家网吧了。”

方草无语:“这什么鬼地方?”

柯思彤很委屈:“那要不我们再回刚刚的网吧玩一会儿?”

“滚吧。”方草叹了口气,下命令,“等雨停。”

“什么?!”柯思彤叫了出来,她不同意,“这等到什么时候去!我还要回宿舍看Ln的直播!他今晚会直播的!”

“那你淋雨回去,我明天会去你宿舍探望你的。”

“……狠毒的女人。”柯思彤想了想,低头摆弄了会儿手机,立即又变成了垂头丧气的模样。

方草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问人借伞被拒绝了。

夏天的天气就是这点不好,走哪都要带把伞,不然就得恬不知耻的向一帮老畜生求助。

方草心软,看着柯思彤惨兮兮的模样,掏出来手机给王晓川打了个电话,让王晓川过来送个伞。

王晓川还算是个人,没有提稀奇古怪的要求,让方草坐标到微信上,便把电话挂了。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安慰柯思彤:“ok了,等着回去看直播吧。”

柯思彤缀着泪珠子抬头看了方草一眼,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两人终于把伞给等到了。

送伞过来的是秦中临。

他走到两人面前。

瞧见方草和柯思彤挨在一块盯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后,眼中染上愠怒。

“姐姐。”秦中临非常克制的喊了一声,他的语气淡然,撑着一把透明伞,像是幅立在雨中的水墨画。

方草听到后站了起来,惊讶的问:“怎么来的是你,王晓川那畜——人呢?”

秦中临解释道:“他有事,而且我家离这儿比较近。”

“哦。”方草说,“那孙子真会甩锅。”

秦中临垂眸轻轻的应了一声,接着收伞,将伞顶平平地柱在地上问:“姐姐是不是更期待看到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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