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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狠劲初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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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挤眉弄眼,相互推搡,试图脱身,最终武力值最差的徐慕被两侧的人给拱出来。

“老大,嫂子怎么样了?”徐慕笑着打哈哈。

顾亦丞寒眸盯着扫过三人,三人不禁打个寒颤,站得越笔挺,活像被人贴在墙上。

“我看你们三个很闲,看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吧。”顾亦丞活动活动筋骨,把手指骨节按得咔擦作响,“要是她弄到和离书,后果还有印象吧?”

“绝对弄不到。”苏肃引嘴快的回答,而后仿佛为稳定心神,重复一遍,“弄不到。”

宋疏瑾赶到埋伏处时,那三名射箭的人已然被杀死,均是一剑封喉而毙命,他只看了眼没做任何处理,离开树林,任起被随后而来的人现。

回到帐篷,里面正有一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在摆弄棋盘,独自下棋,宋疏瑾在对面坐下,手执黑棋在棋盘落下一字,堵住白子的路。

寂栖迟收回欲拿黑子的手,捏住白棋落子。

“王爷心情很好。”寂栖迟道。

他随着宋疏瑾来春闱,却一直不曾露面,除了宋疏瑾身边的近侍外,无人晓得帐篷里还藏着一人,而他白日里老实待在营地里,不会外出。

“昨日还不会射箭的人,却凭着一腔怒意,射出准头极好的箭。”宋疏瑾愉悦的扬起嘴角,眼底兴趣越浓烈,甚至带着些疯狂的占有欲,“她是个天生的战士。”

寂栖迟温润的瞳眸里闪过一丝兴味,道:“云浅凉?”

“没错。”宋疏瑾摘下袖口的的玉扣,随意放在棋盘旁,把两手的袖子卷了一圈,“军师有何好主意能把人弄到我们这边来?”

“据我所知,她对自幼跟在身边的两个奴婢较为在意,王爷只要控制住一人,想来很容易引她上钩。”寂栖迟早已把云浅凉周围的事情调查清楚,比起云家那些人,她更重视身边两个奴婢,“只要不如安平郡主这般胡来,我相信不足以激怒她。”

“她不会轻易就范。”宋疏瑾起身往屏风后走去。

“倒是。”寂栖迟无所谓继续自己与自己对弈。

天生的战士吗?

寂栖迟沉默无言的琢磨这句话,脑袋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

……

天色渐晚,晚霞褪去。

程子骥三人受命看住人,在帐篷侧面蹲守,轮流负责监视帐篷门帘,闲下来的两人则拿出随身携带的骰子压大小,然而云浅凉从未出过帐篷,连午膳与晚膳都是顾亦丞亲自端进去,整个午后进出过帐篷的只有他一人。

“老大会不会把嫂子给囚禁起来了。”苏肃引嘴里咬着根草,尽显无赖本色。

“囚禁了还要我们看?”程子骥摇着骰子回嘴。

帐篷外连看守的侍卫都没有,根本不像是囚禁的样子。

“你别不信。”苏肃引把嘴里的草吐掉,有理有据的分析,“门外虽然没有侍卫看守,但我们都没见到里面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老大早把嫂子绑起来了,可嫂子看着像省油的灯吗?于是就需要我们三个的存在就是以防嫂子逃出来。”

“逃出来皇上已就寝。”徐慕把骰子放进骰盅里,随意摇了摇放在地面,“押。”

程子骥坚定的把银票放在代表大的右边,“开。”

“连输三把大,你还押大。”徐慕看着那张银票,还没开就已经要伸手把钱收入囊中了。

“是男人必须得大!”苏肃引凑热闹的反驳。

程子骥抬手与苏肃引击掌,随后自己伸手去揭骰盅,点数不过五。

“歪理。”徐慕兴致十足的把银票收好,“还来不?”

“哎哎哎,有奴婢进去了。”苏肃引激动地招手。

“又不是人出来,别瞎激动。”程子骥在身上翻找藏起来的银票。

秋月端着一壶茶进帐篷,她把茶水放在桌上,转头往屏风后瞧瞧,“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云浅凉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件薄披风,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动弹不得,“你准备一套春花的衣物送过来。”

“好的。”秋月应声,拿着托盘离开帐篷。

没过多久,她把衣物送来,怀着担忧的心情离开。

夜深后,顾亦丞带着酒气回帐篷,走进帐篷看到桌上摆放整齐的奴婢服饰,他眼神微眯,快步绕过相连的屏风,走向隔出来的里间。

顾亦丞挨着床榻坐下,注视着闭目睡觉的人,出声揭穿她。

“别装了。”

云浅凉睁开眼睛,眼里无怒,也无平日里那份精明狡黠,如结了层薄冰的湖面,扔颗石子砸不破冰,更无法让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解穴。”云浅凉道。

顾亦丞在她身上点了两下,解开穴道。

现在解穴她出去求和离书,只会扰了天徽帝的睡眠,拿不到和离书,还会自己受罪。

云浅凉起身揉揉脖颈,动动肩膀,干躺着半天,浑身难受。

待身体没那么僵硬后,她翻身下床,到外面桌上拿了那身奴婢的服饰,钻到角落另扇屏风后换衣物。

顾亦丞坐在床榻上,眼神盯着那扇绿意葱葱屏风,油了漆的屏风架上有衣裙甩到上头,屏风后的景色可以相见。他别扭地移开视线,扼杀掉脑海里滋生的念头。

今夜没喝多少酒,倒是像喝了数坛烈酒,体内热流不断往下涌。

徐慕三人在帐篷外守到正主回来,三人才收拾东西离开。

程子骥边走边在身上摸索,始终未曾找到自己的玉佩,一时怀疑起自己记性来,拉住徐慕问道:“我玉佩抵给你了?”

“没。”徐慕停下步伐,见他还在身上不停地找,“大概掉在帐篷外了,回去找找看。”

“哥们你今有点倒霉啊。”苏肃引把手搭在程子骥的肩膀上,“看在你贡献我们那么多钱财的份上,咱两陪你找到为止,回京别忘请喝酒啊。”

“我输得只剩家传玉佩了,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程子骥拍开他的手,快步往回走,路上还看着点地面寻找,其他两人也不耽误。

还未到顾府的帐篷,苏肃引眼疾手快地拽住程子骥,徐慕则一把捂住程子骥欲出声的嘴,两人配合极好的把人拉到暗处,再押着程子骥探头出来。看向从顾家帐篷内走出来的人。

那人穿着一声奴婢服饰,青丝松垮的束起,型稍稍遮挡住她的脸。

她摘掉了金贵的饰,一身朴素,而那火光照耀下的脸轮廓柔美,五官细致排开,整张脸给人的感觉不太像云浅凉本人。

云浅凉出了帐篷左右张望,随后挑着灯火不要明朗的地走去。

“是嫂子吧?”苏肃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说今晚要弄死轻薄她婢女的人,赶紧跟上。”徐慕松开手,悄悄地猫着腰跟上,其余两人随后跟上。

云浅凉去了趟临时搭建的伙房,伙房彻夜有人看守,以防有人在食物里动手脚。

云浅凉她低垂着脑袋走向值夜的男子,礼数周全的福身,压了压自己的声色,说道:“这位小哥,我家主子的镯子取不下来,卡住手了,能否给我一罐油?”

那值夜小哥有些犯困的迷糊,委身坐在一处打瞌睡,“自己去拿吧。”

“多谢小哥。”云浅凉进了伙房,在众多调味料里找到一碗倒出来的油,但她却没要那一碗,而是去地上的大瓦罐里翻找,找到后正罐抱走。

徐慕三人见她进了厨房甚是不解,见她拿着东西往明王府的地盘去,惊出一身冷汗。

“慕啊,你赶紧去告诉老大,要是出事我和老程顶一下。”苏肃引担心情况不妙,赶紧派人回去找援兵救助。

程子骥拉住要离开的徐慕,严肃道:“不能去,就让她吃吃苦头,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免得日后给顾相府惹来灭顶之灾。”

云浅凉踏进明王府帐篷附近的范围,立即被人拦下,她说微微侧身避开光亮。

“什么人?”守卫的士兵厉声问道。

“小哥哥,我是来给受伤的那个侍卫送东西的,能不能把帮我把他叫出来?”云浅凉含羞带臊的撒娇,露出来的脸颊抹了胭脂,昏暗的光线下让人看得不真切,以为是红晕。她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士兵手里,娇滴滴的请求,“好心的哥哥你就帮帮人家吧。”

士兵捏了捏银锭子,又见那面前姿色尚佳的“奴婢”眼神如水,心神荡漾,把剑收回剑鞘,手脚变得不老实起来,想占些便宜。

“小哥哥不要着急嘛。”云浅凉腰肢一扭,避开揩油的手,掩唇娇笑,眼泛秋波,道出撩人话语,“小哥哥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明夜你别当值,三更时我在树林等你。”

春闱对贵族而言是趣事,但对士兵守卫而言,是件相当枯燥之事,一段风流韵事可遇不可求,何况是行径热情的“奴婢”主动送上门来。

旁的士兵听闻那勾人心弦的话语,都不禁想入非非,何况是被撩之人。

“等着,我这就去帮你叫。”士兵高兴地舔舔嘴皮子。

待士兵去叫人后,云浅凉稍微离远了些,完全站在背光的位置,皆有黑夜掩盖住自己,而那多情风流的眼睛满目寒星,像是淬了毒液。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士兵才领着白日里轻薄人的魁梧男子过来,士兵未走近,指大半个身子掩在暗处的人说道:“在哪呢?”

魁梧的男子今日才吃了亏,身上受了些伤,痛得厉害,心情烦躁。

他走近云浅凉,不耐道:“你谁啊?”

“我、我很崇、崇拜你。”云浅凉转身面对他,磕磕绊绊的回答。

那人魁梧壮实,云浅凉在他面前很是娇小,加上脑袋害羞般的抬不起来,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秀气的额头,与卷翘的睫毛不安的在颤动,越惹人怜爱。

“我听说你受伤了,想要给你点药。”云浅凉急急出言,试图掩盖那大胆的话语。

“给我吧。”男子摊开手讨要。

云浅凉单手抱住装油的罐子,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一改刚才的风韵老练,如个柔弱的邻家妹妹,声如蚊蝇,“我想亲自为你上药,不然我不放心,可是这里人太多了,你能跟我到别处去吗?”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弱得快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那男人扭头看了看周围,见不少人用眼神打量这边,尤其是打量眼前女子的身段,眼里是他熟悉的色欲。

白日没能尝到嘴里,晚上就送上门一个,刚好可以泄。

“行吧。”那男子故作勉强的答应。

夜晚出营地极易让守卫记住,云浅凉只好把人带到西边的那处小土坡。

小土坡距离营地有点远,但还在营地范围内,且通往小土坡的路大都昏暗,守卫不严。

“你先坐下,我看看你身上哪里有伤。”云浅凉蹲下身子,把油罐放在地上。

那男子爽快地就地坐下,动作熟练地把腰带、衣襟解开。

跟踪而来的三人看到这一幕,全身紧绷,紧张的咽咽口水,这画面太不和谐了。

苏肃引双手合十,嘴里无声的念叨:菩萨保佑,千万别出事。

“我先看看背后是否有伤。”云浅凉绕到他身后,寒光冷冽,她手搭上男子的肩膀,凑进男子耳边,极具诱惑的说道:“闭上眼睛,你会更开心。”

夜黑风高,一女子在耳畔低语,吐气如兰,是个男人骨头都会酥掉。

那男子边闭上眼睛边问,“你手里抱着的东西也是给我的?”

“是啊,都是给你准备的。”

云浅凉卷高右手衣袖,拿出匕,带香气的手绕过男子的脑袋,动作温柔,男子贪恋的吸取馨香,然下一刻脖子间的凉意让他倏地睁大双眸,却未来得及有任何反抗的动作,云浅凉狠厉迅猛的一划,锋利的刀刃隔断大动脉,有血喷出溅在她的手上。

云浅凉收回手,往后推开,那男子往后倒去,双目瞪得如铜铃,死到想不到自己命交代在一个娇弱的女子手里。

云浅凉掏出手帕擦擦手上的血,再把匕上的血擦干净,随后男子脱下来的外衫覆盖在脖颈处,随后把腰带拧成一股,扔进油罐里打湿,以腰带做了个引线,再将部分油洒在脖颈处,以便把伤口烧毁,无法判断使用的凶器形状。

云浅凉做完这些,拿出火折子,把擦拭过血渍的手帕点燃,扔在腰带上,转身走掉。

她在小土坡背面行凶烧尸,只要火势不大很难引起营地里御林军的注意,引线拖延时间,在整个人燃烧起来前,足以让她在人被现前回答帐篷。

云浅凉如什么事都未生般避开巡逻的人走回营地,到了帐篷外,那三个人还跟着,她才出声。

“不想被怀疑,就好好待在自己的帐篷里。”话落,云浅凉掀帘进去。

帐篷内烛光未灭,但顾亦丞已经休息了,她把油罐光明正大地放在桌子上,随后走到铜盆前把手上残余的些许血迹清洗干净,把水倒掉,再换回自己的衣物。

一切处理完毕,云浅凉拖鞋、上床,躺好,与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心安理得。

顾亦丞身体翻动,左臂勾着薄被盖在她的身上,顺手把背对着她要挪动身子的人搂住,紧随着身体贴过去,在她颈窝处蹭蹭。

“错了吗?”他声音还染着酒气,带着闷哑。

“睡前检讨?”

“嗯。”低低的声调像是从胸腔里出来。

云浅凉盯着一处沉思游神,“我不后悔去做。”

这个世道,女子清誉大过天,受人轻薄欺辱,足以毁掉女子一生,若她息事宁人,只会让犯事者得寸进尺,一旦受辱之事以谣言的方式传播开来,流言蜚语足以把人逼上绝路。

她杀侵犯春花之人不仅是报仇,也要警示向思虞莫要轻举妄动!

“就算我做其他决定,答应过的事我会做到。”云浅凉又道。

当初说好会帮他取得云起南手里重要的秘密,为他所用,无论她日后是何身份,必然会兑现当日许下的约定,不会忘记。

“不要再激怒我。”顾亦丞手臂收紧,似要把她腰肢折断。

云浅凉沉默,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不多会,顾亦丞撑起身子,在床头拿了样东西,又重新躺下,手在被褥里寻找她的手,把东西塞进了她的手里。

“你再敢还回来,我就敢把你锁在顾相府一辈子。”顾亦丞强行把她的手指收拢,大掌包裹住她的手,一点反抗的余地都不给。

云浅凉手里握着那块泛着凉意的密文令,甚是不解,两人间似乎没有那么深刻的情感,而她也非背叛他,他这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打哪来的?

一个念头在云浅凉脑海里闪过,思及他父母间的纠葛恩怨,心里那点不满只能化作叹息。

大概是触到某些点了。

“你先拿……”云浅凉话未说完,身后之人怒气已然勃,猛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烛火的光芒透过屏风照进来,光芒减弱,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藏着冷光,像是欲出鞘利刃,逼人得紧。

“我明日不打算待在营地,弄丢了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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