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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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持摇了摇头，觉得顾久没有答到点子上。他重复一次：“家庭啊，背景啊，做什么的？梁校长离开梁村都好多年了，是不是在城里了大财？”
顾久重复：“她是我师姐。”
“顾久，别开玩笑！”林持有些毛了。
然而顾久还是老神在在的微笑，他很平淡底气又很足的说：“她是我师姐，这一点就够了。”
林持一窒，联想到顾久的背景，迅速平复了烦躁，试探道：“难道，她也是……”
“猗猗没什么背景。你知道的，她爸爸早就死了”梁立人先于顾久回答，“梁翰林不是会做生意的人。不过梁猗猗倒是很有脑子。”
他那么斩钉截铁，让林持失望起来。
不是和顾久那样的背景吗……
这么说，能量有限。
顾久对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些人在官场混久了，都现实得要命。林持本质不坏，也不能免俗。他漠然道：“你就别费心机了。人家一腔热血回来创业，多少是个机会。反正今年我的述职材料有东西可写，不就成了。成败由得她去。”
林持一怔，和顾久相互对视，最后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笑半天，林持擦擦眼角的眼泪：“你说得有道理。那么就祝你们的项目马到成功吧！”
“谢谢！”
三个小酒杯再一次碰到一起，这次，林持也加入一口闷的序列。
……
省城里，华尔精品有限公司。
“猗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苏丝杏打来内线电话。
梁猗猗站起来，收拾了一下。对面小红对她乐呵呵的打眼色，“准备去领赏啦？”
“不知道呢。”梁猗猗也笑，早前她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她的“体验馆”提案得到总公司一致好评。在投入使用之后收获的各方面评价也很不错。这次试水算是成功了。按规定，相关奖励将会体现在半年奖上。
说不期待，那是假的。
尤其是梁猗猗现在正筹备着梁村那个创业项目，等钱用。
走进办公室，里面凛冽的氛围兜头一盆冷水，把梁猗猗的热情浇熄。她看着面沉如水的苏丝杏，直觉不妙，于是收敛笑容，来到苏丝杏面前。
“我来了。”
苏丝杏垂眸，声线冷硬如石，“叫一声经理好像很委屈你？”
梁猗猗又是一怔，这妥妥的，下马威啊。她判断了一下形势，说：“苏经理。”
“你的体验馆报告出来了。”苏丝杏把手里正在看的文件丢到梁猗猗面前，“装修超支了100％，你怎么看？”
梁猗猗拿过报告，这份报告对体验馆评价很高，但，她现两处不寻常的地方。
第一，装修预算大大超支。
第二，奖励领受人，变成了苏丝杏。
梁猗猗眼睛圆睁：“这个名字，是不是也搞错了？”
“怎么会搞错？”苏丝杏一把夺回报告，“我是华南公司负责人，当然由我去领奖励。同理，现在上头问超支的问题，也是我在帮你扛着啊！我就问你，这个超支的问题，你怎么解释？”
然而，看苏丝杏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打算她领奖然后甩锅到梁猗猗背上。梁猗猗耸肩：“第一个体验场，总公司规定必须由总部那边的设计师设计以及制作。制作费自然高昂。在当初我和那边的装修部主管接触时，他们已经提醒过的，然后你也点了头。”
苏丝杏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那是你误导了我！现在装修费要分公司负责，这么高的费用，谁来替你承担？！大家创造的利润都被你挥霍光了！”
最近苏丝杏学会了生气拍桌子，来替自己张声势。梁猗猗大风大浪见多了，丝毫不怯，说：“但，这个体验场也会给公司创造利润。”
“我说话你不许驳嘴！”苏丝杏气极，“梁猗猗，别以为你自己很了不起！现在我是经理，你算老几？”
梁猗猗看透她狰狞下的虚弱，这不就逼着她承认错误，然后顺势把多出来的那些装修费用自己扛下来么？这种先例，之前在别的分公司也不是没有生过。
这就是在公司年资长的好处了，会知道很多别的分公司的八卦。
苏丝杏自从上了位之后，整天搞针对，还担心梁猗猗倚老卖老。
今天，她就倚老卖老一次。
她耸了耸肩：“行，我不算老几。你是经理，你说了算，要么你向总公司解释一下，我其实是绕过了你来搞这次装修？这样你就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
华尔公司内部等级森严，下级绝对不能绕过上级做事。如果苏丝杏这么一说，虽然可把自己摘出来，但，她的管理水平就相当令人质疑了。
苏丝杏的白净脸皮，迅速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紫……
梁猗猗眯了眯眼睛，乐呵呵地欣赏着她的丑态。顺便开口提醒道：“还有，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主要策划人写你的名字，是不是就不大合适？”
这是一条很简单的道理：装修超支是梁猗猗绕过苏丝杏造成的，那么主要策划人也就领赏人也是梁猗猗。赏罚一体，两相抵消，顶多来个无功无过，考虑到第一个体验场的特殊性以及之后创造的利润，说不定功大于过。
但是，如果要按照苏丝杏想得那么美，功劳她领，过错别人背。
呵呵，梁猗猗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允许生这种事？
“梁猗猗，你有种！”苏丝杏急赤白脸，从座位上站起来，挥出泼妇本事，破口大骂，“就你牙尖嘴利了是不是？有功劳就急着领，有锅就不想背？打算盘的都没你精！难怪你男人不愿意要你！”
“仗着自己销售主管了，这点牺牲精神都没有了？告诉你，别以为你很了不起，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前台小张坐你位置都比你干得强！”
要论别的本事苏丝杏差点，论到骂街，那张红唇利嘴滔滔不绝，这一栋写字楼恐怕都没有人能胜过她。
梁猗猗被她吵得脑袋嗡嗡疼，一开始还能保持心平气和。渐渐地，一股怒火沿着脊梁直窜天灵盖。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会被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小人骑在头上？
她也天生脾气爆，不耐烦当受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