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请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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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哭什么呀？”问了几声不应，夏美只是一个劲地哭，许佳宁急了。“小美？”
夏美抬起脸，两只眼睛红肿不堪，整张脸全是泪水，抽抽搭搭的。
“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说话啊。”
“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她急得心都乱了。
“我……我怀孕了……”夏美崩溃地哭着。一个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克制着情绪，但她很害怕，很无助。
“怀孕？”许佳宁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反应——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怀孕多久了？”
“一个月。”
“那、那关凯知道么？他怎么说？”
“他逼我打掉。”夏美哽咽。这几天，她已经接到了好几个他催她的电话。“他说他要结婚了，不要这个孩子。”
“如果是这样，那你，你还是打掉吧。”许佳宁艰难地说。她知道身为朋友说这话很残忍，可就算生下来，也只是一场冗长的悲剧。无论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有些会影响到一生的事情，就算再痛，再不忍，也得彻底了断。
“可是我舍不得……我以为我怀孕了，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娶我，就算、就算不结婚，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一辈子，我也愿意……”
“你怎么这么傻啊！”许佳宁心疼得不行。话说回来，在爱情里，哪个女人不傻？
“他不值得你爱！”
“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不……我要留下，我要他……”夏美拼命摇头。
“小美……”
“叮叮咚咚——”手机突然响了。
她恐慌地看着屏幕，是关凯打来的，颤抖着接了。
“我最后问你一次，打不打？”关凯冷酷的声音传来，显然耐心已经到了极点。
“他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
“我给过你机会了，别怪我绝情！”
“咔——”电话断了。
夏美哭得更崩溃了，许佳宁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一辆面包车突然疾驰而来，几个男人冲下车，拽住了夏美。
“小美，快放开她……”许佳宁被推倒，急忙爬起来冲上去，但力气不敌男人，被一次次推倒。
“佳宁、佳宁救我……放开我……救命啊……”夏美拼命呼救，但还是被拖进车里。
“小美……”许佳宁坐在地上，坐骨遭到重创，痛得站不起来。
这时，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她身边。
“没事吧？”慕肆城犹如神降，扶起她。
“快、快救小美。”许佳宁顾不上疼，焦急地说道。
……
街道上，迈巴赫风驰电掣，紧跟着面包车。
一脚油门，慕肆城飙到最快，可许佳宁还觉得不够，不断急声催促。“快一点，再快一点！”
面包车内。
“大哥，有人追上来了。”
“别管他，前面右拐！”
“靠，这臭娘们居然咬我。”男人狠狠瞪了眼已经被打晕了的夏美，“医生已经到了吧？”
“到了。”
“行，开快点，前面的红绿灯冲过去，别管那么多！”
……
十字路口，红灯突然亮起，几辆车挡在了迈巴赫面前，而面包车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怎么办？”
慕肆城立刻掏出手机，“立刻拦截一辆车牌号XS344的车！”
半个小时后，慕肆城接到一通电话，“好，我知道了！”
他面色沉重地望向急得直掉眼泪的许佳宁，缓声。“她找到了。”
……
贫民区，一间破旧的小诊所。
人流室内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夏美面无血色地躺在手术台上，像是被抽干了血的木乃伊，瘦得惊人。鲜血，正从她身下流出来，滴落在地上，一大滩血。
许佳宁捂唇，立刻难过得哭起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关凯，他简直不是人！
慕肆城也不忍心看，对一个女人做这种事，禽兽不如。他一向不会被无关的人的事情挑起情绪，但现在，他感到很愤怒。
夏美太过虚弱，不能转院，只好把她安排在隔壁一间病房。
许佳宁整夜守着她，夏美仿佛流干了血，而她，仿佛流干了眼泪。
第二天早晨，慕肆城走进病房时，许佳宁仍保持着昨夜的姿势坐在床前，握着夏美的手。
哭了一夜，她脸上挂满了泪痕，两个眼窝深深陷进去。一张脸，瘦了许多，两颊都凹陷了。
“吃点东西吧。”他把粥放在床头，神色有些憔悴。
昨夜，他在走廊上，抽了一夜的烟，没有让她知道。
派了人守着医院，其实他没必要让自己受累，可就是担心她，不想让她一个人，即便她不知道他在。这样沉默地守着，总觉得更安心。
总之，就是走不开。无形中有一只手，牵绊着他。
“我吃不下。”许佳宁哽咽。喉咙里像吞了一口沙子，干得很厉害。
“她醒了还要人陪，如果你也病倒了，谁照顾她？”他的声音很冷静。不是心里没有感觉，而是，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处理，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闭了闭眼，许佳宁酸涩地说道：“他们在一起四年，他却这么伤害她。呵，男人，都这么狠心么？”
她想起了自己流产的痛，她和楚寒也有十二年的感情，他不也照样为了一个有钱的女人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她好冷，好冷，骨子里渗出的寒意，让她抖。
“是不是钱，权力，比感情重要，比人性重要？”
“无能的男人才会这样。”慕肆城不是想强调自己有多好，只是，他不愿意被归类为楚寒那一类人，而且他本来也不是。
想不受制于人，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这就是他拼了命努力的原因。
也许将来他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但不是会是为了钱。
“呵，嘴上这么说，你不也找了黎小姐？人都这么现实，可能越有权势的，越现实。像我们这种夹缝中生存的蝼蚁，只能被牺牲。”
慕肆城哑然。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却不得不承认，社会的法则就是这么残酷。
“慕总。”
他等着她说。
许佳宁低低吸了口气，道：“请你，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