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老夫人亲自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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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丫头啊，谢谢你！”老夫人坐在床沿，轻轻拍打着陌琉璃的手，垂下的眸子遮掩了眼眶里的要溢出的滚烫液体。
陌琉璃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老夫人，你说什么呢？这是…这是璃儿…应该做得！”
“好了，别说话了，好好存着体力养好身子。”老夫人说罢，起身取来桌上的鸡汤，打开盖子，舀起一勺汤，置于嘴边吹了吹，才喂给陌琉璃。
“老夫人，璃儿自己…自己来就好…怎么能麻烦…咳咳…麻烦老夫人…”陌琉璃受宠若惊。
老夫人原本欣慰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不悦地道：“你要是不喝，老身可就要生气了，难道你想惹老祖宗生气？”
“璃儿不敢。”陌琉璃只得败下阵来，张开嘴饮下唇边的汤，一口又一口。
“这才乖。”老夫人眯眯眼，点头，对陌琉璃的识时务很是欣慰。
“对了。”陌琉璃突然出声，一个激动却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疼得她一阵咧牙切菜的，额头冒着汗珠。
“瞧瞧，让你这么不小心，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老夫人满是心疼地擦拭着陌琉璃脸上的汗珠，并细心地替她揉着伤口处。
“谢谢老…夫人…”好半晌，缓过气儿的陌琉璃才打量着陌老夫人全身上下，“老夫人，您有没有事儿？”
“没事，有你这个傻瓜站出来挡着，我能有什么事儿。”老夫人说罢，投给陌琉璃一记眼刀子。
陌琉璃又是一笑，喝着老夫人递来的一勺勺鸡汤。
腹部的剧痛仍在，一动便牵扯全身，陌琉璃心底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顿宋二夫人，怎么手劲儿这么大，害得她动弹不得。
可看着老夫人对自己改善的态度，看着自己由于这一挡簪子而影响的在陌府的地位，她稍稍有了安慰，铤而走险，好歹成功了！
用了一刻钟的时间，陌琉璃才喝完一碗鸡汤，老夫人又取了帕子替她细心擦拭，还时不时问她伤口疼不疼，想不想吃什么东西，可都被陌琉璃的一个摇头给打断了。
感受着这温暖，这关心，陌琉璃想，她还是可以把老夫人当成自家亲人对待的。就算在前世，老夫人虽然不喜爱她跟弟弟子音，可，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和弟弟的事情。
大家族讲究的身世清白，她也是颇能理解的。谁不想自家的儿子娶的媳妇儿是干干净净的，娘亲她不但没有大势力，还带了她这么一个拖油瓶的嫁进来，一个不是自家血脉的人却住在自家家里还吃着自家米饭？任哪个母亲都不会开心的！
“对了，老夫人，宋二夫人她…”陌琉璃想到什么，突然开口，却被老夫人老夫人一记狠戾眼光吓得吞了后半句话。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好好养着身子，还有闲情去关心把你害成这样子的凶手！”老夫人不悦地道。
“宋二夫人她的心情，璃儿也是能理解的…她虽然有错，可这个结果，也不是她想要的。”陌琉璃若有所思的嘟囔。
“你啊你！该说你什么好？”老夫人沉默了好半晌，才回答了陌琉璃的问题，“我已经把二夫人送去了送去甘泉庙中!此后便让她常伴于青灯古佛，了结下半辈子。”
陌琉璃点点头，对这个惩罚倒也颇赞同，随即她又不太放心地问：“可二夫人她神志不清，难免会伤着人，且甘泉庙人多口杂，这万一传了出去，对老夫人您的声誉…”
“璃丫头倒是细心连这个都替老身想了。”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随即道：“为了避免她吵到别人，我已经加派人手看管她，并且让她一个人独住甘泉庙的后山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你呢就好好的养身子就好了，想这么多作甚。”
“药还我，还我…”门口突然响起女子凄厉的尖叫声，带着哽咽哀求。
“你若是肯交代出事情的真相，指不定我会还给你。”继而响起的是迎春略带诱哄的狼外婆声音。
“给我…给我…给…”那丫鬟歇斯底里怒吼，到了后面渐渐虚弱得没了声。
“老夫人，门口是什么事儿？”陌琉璃挑眉，略懵懂问道。
被宋二夫人刺了这一簪子后，她虽然闭眼，可实际上她的意识和脑海还是清醒的，对于周围生的事情一清二楚，老夫人在审文寻找在真凶时，她也知道，可作为一个表面上昏迷的受伤人士，她自然得装模作样了。
老夫人闻言，老眼凌厉地折射出门口，随即换上了温和的脸色，对着说道：“还不是这个不省心的，也不知是背后有人使唤还是利欲熏心，竟然拿簪子给宋二夫人，助她祸害行刺于你。这都审文了半天，应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只有把刑罚一一使用出来，逼供了。”
闻言，陌琉璃朝镂空门望去，只见地上趴着的那丫鬟身子抽蓄得愈厉害，只是眼神一片死灰，似乎对这个世界早已没了希望，又或者是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那哆嗦的唇，和仓惶的脸色出卖了她的心底。
这个丫鬟是胆小的，是怕死的，更是想求生的。
陌家刑罚分为夹手棍、打板子、鞭打、火烤、活蒸、剥皮、生割肉。
这些刑罚随便用一种，都是生不如死的，更何况都用下去。只怕还未用到最后一种刑罚，尸体也早已冷得冰凉，死透了！
而门口的丫鬟却仍然一声不吭，还苦苦哀求着要先前服用却被迎春抢了去的毒药，显然这个丫鬟一心求死，并不追求结果，可那脸上分明表现除了她内心的恐惧，她心底的求生意识，她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肯说出事实，那么…
只有一个可能了，她被威胁，有把柄落在谁手里，且，这个把柄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不惜一死来维护在乎的东西。
“老夫人求求你，赐奴婢一死吧，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给的宋二夫人簪子，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求一死，来减轻自己的罪责，求老夫人成全！”那丫鬟突然踉踉跄跄地试图攀爬上台阶走进门见老夫人一面，却被身后的小侍拉扯住身子。
她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作响，那声音大得令人心颤颤。不一会儿，那丫鬟脸上原本凝固的血迹又被新的滚烫血迹给渲染湿透，看着极为渗人可怖。
“哼！”老夫人却罔若未闻，“你一心求死，却不愿告知真相，你就想包庇事实的真相么？你傻，你觉得老身也傻么？赐你死？赐你死不就成全了你？老身可不是活菩萨！我家璃丫头也不能平白受了委屈！”
“老夫人，门外的，可是婉柔妹妹身边的贴身婢女？”陌琉璃突然出声。
“正是柔丫头的贴身侍女。”老夫人点点头。
陌琉璃又问：“那怎么不见婉柔妹妹呢？”
“她啊，听这个大胆的丫头说她身体不舒服在房间歇息了。”老夫人答。
“啊？”陌琉璃一脸惊恐状，懵懂地道：“婉柔妹妹生病了？方才在祠堂时，璃儿瞧见她脸色正常还好好的，而且好像就是她提议让您和娘亲把璃儿抱来看太医的，怎么就一会儿，就不舒服了呢？”
老夫人闻言，略皱眉。
“会不会是婉柔妹妹吃坏了肚子，或者突然哪里不舒服，老夫人可要派人去瞧瞧？”陌琉璃提议，话有所指。
而老夫人被这一提点，顿时清醒明了，她忙的起身对门口的迎春吩咐：“你且去婉柔丫头的闺阁看看，瞧瞧她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派李太医给他瞧瞧，也省得拖久了不好。”
迎春福身，应是，走出了菊春堂。
而常年身处在陌家大宅，见惯了明争暗斗，使劲了手段的冰雁夫人又怎么会不懂那意思，一向爱女心切的她又忍不住站出来，出声维护自家女儿。
“老夫人您可得明鉴啊，陌琉璃她这话分明是针对我家柔儿，我家柔儿天性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又怎么会吩咐自家的丫鬟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没准是陌琉璃她自身有鬼也说不定！”冰雁夫人说到后一句时，咬牙切齿。
陌琉璃闻言，惨白的小脸上顿时浮现几丝无辜，眼眸闪着泪花，“冰雁夫人，璃儿确实是有私心的。璃儿想着，这老夫人年岁也大了，今儿个却在祠堂无缘无故的受了惊吓，若是璃儿不在场，那老夫人岂不是…”
说到后面她已然泣不成声，泪花滚滚溢出大眼眸，那惨白无血色的小脸蛋儿更添了几抹病态柔弱美感。
陌琉璃不给冰雁夫人抢话的机会，又道：“而璃儿也想着，这丫鬟既然是婉柔妹妹身边的侍女，那这丫鬟的作息习惯来往的人群，婉柔妹妹也必定比咱们更清楚，璃儿想着，没准婉柔妹妹也能解答一二。而正好也看看婉柔妹妹身体是否有什么大事儿，省得待在屋子里，闷坏了身体。”
这一句句的贴切解释，这一句句的为了老夫人着想，为了姐姐的身体健康着想，听着令人感动，听着，挑不出一丝毛病，反倒让人觉得陌琉璃懂事贴心。
“璃丫头，难道你就没有想想你自己吗？”老夫人拍了拍陌琉璃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璃丫头啊，你的心意，你的孝心，懂事，老祖宗都明白，只是你这软弱的性子，可怎么在陌府生活？”
“老夫人…”陌琉璃嚅嚅唇，话语哽咽，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夫人投给陌琉璃一个安好的眼神，随即冷声问：“冰雁，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老…老夫人…”冰雁夫人被那冰冷声音震得身子打了个激灵，话语含糊不清。
这时，迎春进门，对着老夫人耳边小声道：“老夫人，婉柔小姐她确实在休息不过，脸色正常。她已经在庭院侯着了。”
老夫人点点头，故作关切的问道：“柔丫头，你可是身子不舒服？可要李太医给你把把脉？”
“谢老夫人的关心，柔儿只是突然头有些晕沉，现在已经好了大半，无事。”那柔柔声线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