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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画风不对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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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卿昱“神机妙算”是有原因的。

先帝在培养教导卿昱的时候,将各可用大臣的能力和性格都跟卿昱剖析过。

先帝戎马半生,南征北战,为承朝建立汗马功劳,陪同他的能臣悍将数不胜数。

但当先帝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之后,原本心胸开阔的仁德之君,猜忌心越来越强。

“父皇经常在朕面前叹息,言他身体不一定能等得到朕长大那日。到时候君幼臣强,实在放心不下。”卿昱想着先帝说这话时的表情,或许因为这样的言语教导,卿昱才能在被严苛对待之后,还坚信先帝深爱着他,只是爱之深,责之切。

“父皇说,现在的承就是一根长满了刺的棍子。他要将刺都拔了,然后朕接过棍子时,才不会扎到手。”卿昱苦笑。

可惜先帝没有料到卿昱自己性格出了岔子,引发了一些人的贪念,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幸运的是,先帝布置的太好,即使有些人生出了贪欲,但有猪队友不断拖后腿的同时,朝堂也很难被想要当权臣的大臣整合成一个声音。

“父皇在边境留下了能抵挡外族一段时间的可用之人。”卿昱托着下巴,“剩下的要么杀了,要么贬谪了。父皇的意思是,让朕给这些人翻案施恩。这样朕也有可用之人。可父皇比他预料中的去世的晚,可用之人逐渐老迈,被贬谪的子孙又无实际成绩,不知好坏;父皇又比他想象中去世的突然,没有给朕留下后手。现在朕还真是缺将才啊。仲将军被父皇评价为谨小慎微,他又确实年迈,儿子又是走的文臣道路,这次肯定会告老。”

“他走了,北疆虽然短时间之内还有人顶着,但年纪都大了。”卿昱抱着脑袋,脸砸在桌案上,“他就不能再年轻十岁,让朕缓缓吗?”

白萌听完卿昱的解释之后,认识到卿昱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想要让人家老将继续为承朝发光发热。她好笑道:“你若开口让他继续戍守边疆,他还能抗旨不遵不成?何必这么烦恼?”

卿昱继续做抱头状,道:“老将军戍守边疆大半生。他若想过安稳日子,朕不许好似有些过不去。若是老将军身体真的不好了,再去北疆岂不是害他?”

白萌心中叹气,小皇帝不合时宜的柔软和善良又发作了。

只是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白萌道:“明弈不是要改革武科,建立武学堂吗?仲将军不是正好可以作为坐镇之人?以他才学经验,兼任新的武学堂的祭酒,既可以安享晚年,又可以继续为陛下效力,培养大批将才,岂不美哉?”

卿昱立刻坐直身体,一拍桌子:“萌萌说得对!就这么决定了!”

白萌微笑:“只是明弈不是说他谨小慎微,成为新任学堂祭酒,就和国子监祭酒一样,入读之人皆是他的学生,可谓桃李满天下。这不比文臣拉帮结派,武将若是拉帮结派,其后果十分严重。他恐怕会推辞。”

卿昱道:“这有什么关系?教导学生的又不止他一人。若说桃李满天下,那是所有年迈武将的桃李满天下,最终殿试又是朕钦点,说白了都是天子门生。”

白萌知道卿昱心宽,不会在乎这些。但后世君王会不会忌惮?甚至因为忌惮废除武学堂?

白萌失笑。她多虑了。只要小皇帝这一世好好的,后世怎样,与她何干?

“既然陛下已经想到让仲将军养老的地方,那就快去和朝臣们商议。我可记得朝臣们对于建立武学堂还是有很大意见的?”白萌道。

卿昱很不文雅的翻了个白眼,道:“他们不就是担心武将地位超过文臣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担心的人都是自己没用的缘故。”

白萌好笑道:“是,是,那明弈快去驳斥他们。该上朝了。”

卿昱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殿走去。

为了能多睡一会儿,他昨夜和白萌就宿在大殿后面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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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昱对于武科改革,设学堂,改科目之事,当然受到了许多大臣的反对和质疑。

就算没有利益冲突,许多人对于“改革”二字本身就深恶痛绝,仿佛只要和祖宗的东西不一样,他们就浑身难受。

况且这次卿昱发威,撸下了许多臣子,其中以文臣居多。汪益已经告老请辞,待汪益交接完手头政务,彻底离开朝堂之后,左右丞相的位置都空虚下来。

在文官势弱的时候,若是武官狂刷存在感,文官们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弱了武官一筹。

古代既有“将相和”典故,就可看出文武天生不和自古有之。

不过现在朝臣们都对卿昱心里很虚,卿昱坚持改革,他们嘀咕了一阵子,见卿昱已经拿出完整的方案,方方面面都已经考虑周全,他们也不能为反对而反对。

现在卿昱已经不是之前唯唯诺诺被朝臣钳制的小皇帝。

荣王私下对卿昱道:“陛下早该如此硬气……改革武科是陛下早就想好的?”

卿昱道:“朕早有想法,如今勉强完善。今后要王叔多加帮忙了。”

荣王叹息:“你用得上臣这把老骨头,臣就动一动吧。”

卿昱委婉道:“几位堂侄若有兴趣,也可以去旁听。”

荣王吹胡子瞪眼:“臣就说陛下为何单独拉着臣说事,原来是想压榨你那几个不成材的晚辈啊?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德行,真把军队交给他们,你放心?”

卿昱老实道:“现在不放心,但是说不定学学就会了?王叔这么厉害,虎父无犬子……吧?”

荣王没脸没皮道:“虎父无犬子,但那是臣孙子,臣管不了。你让你堂兄去战场还可以,那几个小兔崽子还是算了吧,连蹲个马步都蹲不好。”

卿昱还是坚持道:“学一学,多见识下也好?”

荣王无奈道:“既然陛下坚持,臣试试看吧。臣可说明白了,臣儿子还可能是可塑之才,但孙子真的不成。”

当年他嫡长子出生之时,他正意气风发,以为自己会永远深受皇兄信任,为皇兄看守好这大承的大好河山。因此他对嫡长子寄予厚望,希望嫡长子和自己一样,成为大承的一员虎将,成为新君的左臂右膀。

因此荣王世子,的确是有些才干,被荣王一手教导出来的。

但孙子出生的时候,荣王已经是京城街上遛鸟斗鸡的老纨绔。他以为荣王府不可能再掌权,又担心新君忌惮,因此孙子被养成了知情识趣有大局观的小纨绔。

现在卿昱要让这些小纨绔变成小帮手……荣王不觉得这可行性有多高。

但是荣王挺高兴能让自己儿子上战场的。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儿子像他年轻的时候,不甘于待在一处,不甘于平稳的生活。

他寻求刺激,寻求鲜血,寻求建功立业,寻求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不属于大承宗室的荣光。

他想当别人提起他的名字是,第一印象是他建了多少功立了多少业,而不是他是某个皇帝的兄弟的儿子,一个随处可见的大承宗室。

他不愿意成为被养着的废人。

荣王知道这很不安全,就像是他和先帝是同胞兄弟,仍旧逃不过猜忌。他儿子还只是卿昱堂兄,血缘还隔了一层。

但转念一想,这隔了一层,又何尝不是儿子的机会?

先帝忌惮自己,是因为自己也曾经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但儿子不会,儿子只是宗室,不是皇室。

荣王看着自己儿子的儿子渐渐长大,儿子的头上也生出了白发。他心里想,若是儿子再不实现自己的梦想,就没机会了。

于是,他决定让儿子拼一把。

就算最后卿昱变成他老子一样,大不了儿子学自己,即使解甲归田,当个老纨绔就好。

只要懂进退,皇帝一般不会杀宗室。

于是这武学堂,必定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而这武科改革,自己也老拉着儿子参与。

武将的心得和文臣不一样,文臣会收徒弟,甚至直接去学堂讲学,但武将多将自己心血心得传于子弟。

但卿昱对武将道,敝帚自珍,如何将心血发扬光大?武经七书的作者都是历史中有名的武将,他们为何愿意将自己的心血传给世人?

武将为何不能和文臣一样,在能动弹的时候自己建功立业,在年迈体弱之时就著书立说,教导学生,将自己的思想和才华传递下去?文臣能因为著书立说流芳千古,武将为何不能?又不是真的和某些文臣说的,武将才华疏浅,甚至不识字。

卿昱此番激励或者说是激将,让许多武将表示,定要给文臣们一个好看。咱武官可不是大粗人,咱们照样会著书立说,教导学生,照旧能延续薪火,代代不灭。

卿昱表示很满意。

他对白萌说,他很擅长演讲。

“演讲”一词,是白萌解释给他听的。卿昱很喜欢。

卿昱一头扎进忙碌的政务中,白萌也好似遇到了一丁点比较麻烦的事。

这个麻烦不是太后带来的,而是诚王妃带来的。

诚王妃被诚王打骂,险些没了命。诚王妃身边奶娘实在是看不下去,偷了诚王妃牌子,进宫见皇后,求皇后救诚王妃一命。

奶娘信不过诚王妃娘家,只能寄希望和诚王府不合的皇后,能伸出援手。

奶娘知道皇后和诚王妃没什么交情,但皇后可以借由此事狠狠责罚诚王,公报私仇。

私自偷了主人的牌子进宫,奶娘道自己难免一死,只希望能救下诚王妃,她死了也能瞑目。

白萌目光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诚王妃奶娘。

诚王妃不自救,像个木头人一样自暴自弃的承受所有痛苦和磨难。但和诚王妃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娘却愿意用自身性命,来救这个可能不在乎她这位奶娘的“小主人”。

奶娘没有孩子,一颗心都扑在了诚王妃身上,希望诚王妃能过得好。

可白萌从安插在诚王府中钉子口中得知,诚王妃却不听奶娘所劝,甚至渐渐冷落奶娘,一意孤行去当一个“合格的王妃”。

据钉子回报,诚王妃不知从哪学到的谬论,认为和离是一件丢脸的事。她认为,妻子被丈夫责打是正常的。丈夫表示自己的不满,是因为妻子做得不够。这不是丈夫的错,是妻子的错。

她熟读女四书,将其奉为真理。她的脑子中没有反叛,只有顺从。

便是恨,她也是恨丈夫身边的“狐狸精”,认为是她们迷惑了丈夫,是她们的错。她要抗争的对象不是那个如同恶鬼般的丈夫,而是丈夫身边的侍妾通房。

白萌在得知这些之后,觉得诚王妃没有被救的价值。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那她就自己走下去吧。

可现在又有一个人,以白萌无法理解的牺牲精神,来求一件和自己利益完全无关,甚至严重损害自身利益的事。

白萌不懂诚王妃的“奉献”和“顺从”,自然也不懂奶娘的“奉献”和“牺牲”。

不过这的确是可以借题发挥的事。

白萌道:“这件事,本宫会插手。只是诚王妃不愿和离,本宫也无可奈何。”

奶娘眼中含泪,磕头道:“谢娘娘,谢娘娘。”

白萌道:“秋嬷嬷,带她下去打板子。”

秋嬷嬷道:“是,娘娘。”娘娘还是心软了。只是一顿板子就揭过此事,还是派她去看着。

这宫里打板子是很有“讲究”的,有的板子几板子下去就能将人打废,就像是白茉遭遇的那样;有的板子打几十上百,也就是屁股红肿,不会伤筋动骨。

白萌让同经历过奶娘“职业”的秋嬷嬷监督,就是放水的意思。

白萌在责罚诚王妃奶娘的同时,叫了凤宁宫的太监带着懿旨和御医去了诚王府,找到了养伤在床的诚王妃,将诚王妃强硬的带到了她陪嫁的庄子静养。

这还真是“强硬”的带,诚王妃伤成这样,都不愿意离开诚王府,并且咬死了说是自己不小心跌的,和诚王无关。

连宣旨的太监都看不过去了,忍不住道:“诚王妃,你这是何苦?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打死。诚王可不是好相与的。”

诚王妃却责骂太监:“竖子阉人岂敢对王爷不敬!”

太监嘴角一抽,觉得自己发的善心真是喂了狗。怪不得皇后娘娘听着诚王妃的事就百无聊赖,很不想管。

他现在也觉得,诚王妃就是活该。

诚王妃在得知这懿旨是她奶娘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求来的,才安静下来,乖乖去了别庄,接受御医治疗。

太监回报时,白萌想,可能诚王妃还是有些良心和理智,知道谁对她好的。

只是很快,白萌就又忍不住叹气了。

那忠仆奶娘最终还是被诚王妃背叛了。

诚王在被懿旨责骂,知道是诚王妃奶娘告密之后,十分生气嚣张的问诚王妃要人。诚王妃还真把在宫里受了板子,正在卧床养伤的奶娘交了出去,只为了诚王那句“惩治了恶仆之后此事揭过,你伤好后回到诚王府,还是风光的诚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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