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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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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金黄色的头有些凌乱的贴在脸上, 明亮的灯光下,本就细白的脸颊有一种苍白羸弱的美感。淡绿色的瞳仁沉静地望着他。

寂静长夜,星月无声。

然后, 那双淡绿色的双眸中慢慢有了轻暖的笑意。

“好。”安妮说。

我会努力地活得久一点。也许我不聪明,能做的也很少,但只要你愿意, 我可以陪着你, 不让你孤单。也不让自己孤单。

“夏洛克。”一旁的华生突然出声。

安妮和夏洛克一起转头看过去, 现华生胸口有一个红色的小光点在晃来晃去。

气氛一瞬间绷紧。

夏洛克抬头,环顾大厅四周。

“多么让人感动的一幕, ”二楼的阴影里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 “我真不想打断你们,但是,时间有限。”

夏洛克迅速看向二楼走廊。

阴影里, 一个瘦削的男人慢慢走到灯光下。笔挺修身的昂贵西装,蓝色的印花领带系的一丝不苟。与他残忍冷酷的手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清瘦温和、毫无攻击性的外表。甚至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意, 看起来优雅又高贵。

莫里亚蒂双手撑在华丽的金色栏杆上, 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大厅的三人。

“我说过,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夏洛克。”莫里亚蒂轻轻挑眉,“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激动, 这实在有些让人失望。”

夏洛克审视着他, 没有开口回应。

“但是, 我知道,你的血液一定已经沸腾起来了,不是吗?”莫里亚蒂眼里的那抹笑,流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意味,“我期待已久的最后一场游戏,希望你能玩的尽兴,我亲爱的夏洛克。”

安妮的指尖有点抖,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夏洛克。他脸上的神色始终冷傲平静,让人觉得,没有什么难题是他解决不了的。

“好了,安妮,不要着急。”莫里亚蒂的语气甚至带着些许纵容,“这个游戏当然需要你的配合,事实上,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主角。”

“所以,你当时真的在那里。”夏洛克淡漠的目光看向二楼。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那里”是指19世纪那场离奇的旅行。

“当然,”莫里亚蒂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缺席?我不止在,而且还为我们美丽高贵的德波尔小姐带回了一份礼物。”莫里亚蒂突然话锋一转,感兴趣地问道,“我真的很惊讶,夏洛克,你居然能忍住不把她身上的谜团全都挖出来?”

莫里亚蒂的目光落在安妮身上。

夏洛克也看向她。

安妮心头一阵阵冷。什么“礼物”?什么“谜团”?

“你的紧张和担忧对我不会有任何帮助,冷静下来,我不会让你有事。”夏洛克低沉又平淡的嗓音在夜晚空旷的大厅里,如同抚平燥意的清泉。那双沉静的灰绿色双眸对上她的。

安妮轻轻点头。

另一个旁观的人轻笑着打断他。

“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夏洛克。”莫里亚蒂语调真诚的提醒,“这个世界已经够无聊了,我可不希望失去你。但显然这并不是我说了算,我们交给可爱的安妮来决定,怎么样?”

没人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他站直身体,走开了几步,安妮这才注意到,他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被绑在椅子上,身上缠满炸/弹的男人。

没人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除了夏洛克。他一早就看到被莫里亚蒂挡在身后的那个人。

但是这一刻,夏洛克幽深的双眸还是急剧收缩了一下。不是因为这个新出现的“炸/弹人质”,而是安妮的反应。

在看清那个椅子上的人以后,安妮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完整的说出那个名字。

居然是……达西!

这就是莫里亚蒂说的“礼物”?!

安妮看到,达西闭着眼,静静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但显然这样的姿势,还有僵硬的椅子并不舒服,他轻轻蹙着眉心,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一旁的华生惊讶开口:“怎么会是……达西先生?!”

是,安妮也很想知道,怎么会是达西?!

“No,Ga s on(现在,游戏开始)。”莫里亚蒂愉快地宣布。

“你口袋里的勃朗宁L9A1可以拿出来了。”他一边说,一边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看来的你创意已经枯竭了。”夏洛克从善如流地举起枪,平静地讽刺道。

莫里亚蒂一直走到距离夏洛克和安妮几步远的地方,轻笑着说:“淡定,夏洛克,你的自信也许很快就会被打脸。要知道,在这个游戏里,你可能会成为被炮灰的男配角。只在我们小安妮的一念之间。”

安妮和华生也许是唯一还不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的人。

而早已经洞悉莫里亚蒂意图的夏洛克,只是紧紧握着手里的手/枪。虽然他心里明白,这把勃朗宁此刻并不能救下所有人。

“Wll,”莫里亚蒂很耐心很温和地给予解释,“非常简单,亲爱的安妮。显然,我们的生活总是很难十全十美,比如现在,达西先生和福尔摩斯先生两个人中,你只能选择一个。”

什么?

安妮大脑有些空白地看着面前的人。

“还不明白?”莫里亚蒂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皱眉,“意思就是,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由你决定,安妮。”

由你决定,安妮。

对面的人,说得轻巧而随意,仿佛只是让她决定晚餐吃什么。

安妮的心弦紧绷得像是要从中间断开。窗外,夜黑到紫,星星遥远的只剩下细小的白点。这个险恶的夜晚,无穷的黑暗要把人整个吞噬。

她只是一个渺小普通的人,哪怕她活了两辈子,还是一样的渺小普通。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任何人?

“夏洛克……”安妮低哑着嗓子看向他。

听到声音,夏洛克手中的枪仍然稳稳对着不远处的人,但视线慢慢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他灰绿色的双眸中,有一种安妮看不懂的情绪在涌动着,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夏洛克,”莫里亚蒂突然沉声提醒,“不要打乱我的游戏,不然这一次你的小女孩可不只是撞破头那么简单了。”

又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点,晃动着落在安妮的额头上。

夏洛克抿紧双唇,移开视线,重新看向枪口下的那个人。

“Co on!”莫里亚蒂的声音变得激昂起来,“你不想知道她会怎么选择吗?你,还是达西?”

夏洛克神情平静,余光都没有再往安妮的方向瞟一眼。

他说:“我知道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安妮看着他坚毅冷漠的侧脸,眼泪一下涌出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德波尔小姐,我还赶时间。很简单,给我一个名字,然后我们的游戏就结束了。”主导着这一切的人,还在语气轻快的催促。

他知道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安妮慢慢擦干脸上的眼泪,转向莫里亚蒂:“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谜团吗?”她用力掐着掌心,努力维持着僵硬的理智,“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情,只要他们都活着离开这里。”

莫里亚蒂脸上露出意外的神情,然后笑意加深:“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德波尔小姐?”

安妮说:“是。”

“好吧,”莫里亚蒂为难地说,“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如果我真的想知道你那些可爱的小秘密,再用他们两个活下来的那个威胁你不就可以了?”

安妮一怔。

她咬牙说:“不管他们两个谁死了,我誓,都不会再说一个字!”

莫里亚蒂沉思片刻,然后点头,笑眯眯说:“OK,这个结果我也可以接受。”

……

安妮心里,彻底冷下来。

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因为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把这一切当做游戏,用来打无聊的时间而已。

安妮如同冻僵了一般站在原地,头脑晕沉。她真希望自己这时候可以晕过去,可她僵硬的意识却始终清醒着。

她以为这样煎熬了很久,其实不过几秒钟——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

直到,她突然听到一声:“别哭。”

夏洛克就站在她身边,轻轻说出这两个字。

而安妮,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在不停的流下来。

然后,夏洛克突然把手里的枪收了起来。

他微微侧身,低垂的目光看着她,他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更显得剔透深邃。

安妮突然想起他的小提琴,想起他为她拉的门德尔松。还有他穿着蓝色的丝绸睡衣,顶着乱蓬蓬的卷坐在沙上的样子。

他会垂着眼睛,不高兴地对她说,看来你不光有睡眠问题需要解决,身体协调能力也非常让人担忧。可他也会低声告诉她,你不需要变得更聪明了,安妮,这样就很好。

他会因为她任性地喝了一点酒而生气,也会因为她一句小小的夸赞重新高兴起来……

她的夏洛克……

“哦,无聊的人。”莫里亚蒂不耐烦地说,“你们难道还要亲亲抱抱吗?给我一个名字!现在!!”这个喜怒无常,有着反社会人格的咨询罪犯,暴躁地大喊起来。

“达西。”安妮轻声吐出一个名字,“我要达西活着。”

“安妮!”华生惊诧的声音响起。

莫里亚蒂露出幽深的笑意:“绝好的选择,德波尔小姐。这真是一个绝好的选择!”

“希望你们已经说过再见了。”莫里亚蒂抬起右手,然后在半空中轻轻挥动了一下。

一个跳跃着的小红点出现在夏洛克胸前,轻微的破空声传来。

作为犯罪界的帝王,莫里亚蒂真的是毫不拖沓。

“No!夏洛克!”华生向这边跑过来。

安妮轻笑,华生医生,你离得太远了。

她维持着这个笑意,猛地伸手拉住夏洛克的手臂,然后整个人扑过去,抱住他。

夏洛克,你真的知道我的选择吗?我怎么可以让你死?

可是,她扑向他的瞬间,就感到他有力的胳膊立刻拥住她。他抱着她,转了个身,大衣下摆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轻盈的就像是一个舞步。

安妮看到,他低头对上她的目光,凉薄的唇角轻轻地向上勾了一下。有些愉悦,有些了然,还有些仿佛赢得了什么一般的倨傲和得意。

是的,他当然知道她的选择。

不!

安妮瞬间心中剧痛。可是她被他箍在温暖的怀抱里,动都动不了。

子弹没入他的身体。安妮感觉到,他高大的身躯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又马上站稳了。

……

-

安妮和华生一直在医院里守到凌晨。

后来麦考夫也来了。

他站在走廊里,黑色长伞的伞尖不悦地在地板上敲了一下,冷冰冰地看着安妮苍白的脸色,说:“好极了,德波尔小姐。这是夏洛克伤得最重的一次,在认识你之后。”

安妮的喉咙完全被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麦考夫,”华生不忍地为她辩驳,“这并不能怪安妮,事实上,她也是受害者。”

麦考夫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安妮疲惫地靠在墙壁上,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

从夏洛克中枪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思绪就有些恍惚,现在仍是如此。某些瞬间她会突然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然后她想起来,夏洛克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他直到被抬上救护车,意识都是清醒的。那颗子弹并没有打中他的心脏,而是打在左肩。安妮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但当时莫里亚蒂兴奋的惊呼起来,为这场游戏意想不到的转折而高兴。

他甚至让安妮再选一次。

不可能!

安妮绝望的用手按住夏洛克肩膀上的伤口,企图阻止那些不停涌出的红色液体。但是没有用,它们顺着她的指缝流下来,还带着他暖热的体温。

他的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整个抱在怀里。相比她的慌乱,夏洛克就镇定多了,甚至是愉悦的。

安妮记得,他似乎在她顶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嗓音轻快地说:“我赢了。”

安妮不知道他赢了什么。

留在他身体里的那颗子弹似乎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只有安妮能够感觉到,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在一点点加重。

他重新举起枪,但这次枪口却对准了二楼对一切都无知无觉的达西。或者准确的说,是对准了达西身上的炸/弹。

他说:“我想,这一次我可以帮她做出选择了。”

如果没有那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安妮不知道他们昨天会不会都死在彭伯里庄园。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华生和麦考夫立刻迎上去。

安妮努力站直身体,听到医生说,病人身体里的子弹已经取出,没有伤及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现在还没有醒,你们可以去看看他,但不要打扰太长时间,病人需要休息。”

华生和麦考夫道过谢,一起走进病房。

安妮又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才终于积蓄起足够的力量,慢慢走向病房门口。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安妮看到,夏洛克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卷曲的头软软的垂在额头上。闭目沉睡的样子少了些平日的冷漠尖锐,多了些柔软温和。只是脸色很苍白,让人意识到,他不是真的在睡觉,而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

安妮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模样。

她难过的闭了闭眼。

华生开门出来。他看了看安妮的样子,她看起来憔悴虚弱的简直比夏洛克还像病人。

“安妮,你确定不需要让医生帮你检查一下吗?你看起来不太好。”华生担忧地说道。

安妮摇头:“我没事。”

华生犹豫了一下:“那我带你去旅馆。你现在非常需要一个房间,洗个澡,并且好好睡一觉。”

安妮本来想拒绝,但是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不止手上,她的衣服上也布满了斑驳的血痕。这都是夏洛克的血。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安妮终于轻声说,“你留在这里,陪着他。”

.

安妮再次回到医院的时候,夏洛克还没有醒。

麦考夫确定夏洛克没有危险后已经离开,华生还留在病房里,坐在椅子上,疲惫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安妮站在门口,把额头贴在窗玻璃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张苍白熟睡的脸。

然后,她慢慢走出了医院大门。

起雾了,既轻柔又冰冷的薄雾。冬季的清晨,寒凉的空气像是能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进来。

时间尚早,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安妮在路边站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

安妮记得,她是在四岁的时候第一次来的彭伯里庄园,那时候老达西先生和夫人都还在世。

比起罗辛斯的奢华,彭伯里庄园多了几分避世般的娴静和优雅。安妮非常喜欢彭伯里。她的母亲,凯瑟琳夫人,不止一次告诉她,她以后会是彭伯里的女主人。

那时候,安妮对母亲这个有些傲慢和专/制的论断,总是笑一笑,不予回答。

安妮明白母亲为什么那么极力的想让她嫁给达西。因为达西是一位善良又优秀的绅士,哪怕他并不爱她,也会善待她。

这大概是一个母亲能做的最好的安排了。

只是,这里没有达西,也没有她的母亲了。

至于昨天那个突然出现的“达西”……他并不是达西。他当然不是,只不过跟达西长得极为相似而已。

夏洛克或许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吧。

她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让他挨了一颗子弹。

还有达西……即便从安妮三岁开始对他有记忆算起,他们也认识了十五年……而她居然把他认错了。如果达西知道,恐怕会非常生气。

安妮一边轻笑,一边却湿了眼眶。

她会认错,是因为太想在这里有自己的家人了吧,哪怕只是一个。所以莫里亚蒂把“达西”作为“礼物”送到她面前时,她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

然后她的冲动和愚蠢带来了血的代价。

天际尽头开始出现微弱的亮光,只是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安妮站在彭伯里庄园外面的草坪上,远处就是浓密的树林,枞树枝叶在薄雾中隐约可见。这种常绿植物,让整片山丘在寒冷冬季仍是翠绿盎然。

达西号称拥有半个德比郡的身价丝毫都不夸张。单单彭伯里庄园就占地1000多英亩,相比豪华气派的住宅,外面的庭园、山丘和草场是以前安妮和达西兄妹最喜欢的地方。

春天,这里的山坡上会开满漫山遍野的蓝铃花。他们在草地和山坡上跟羊群一起散步,或者野餐,看书,画画,甚至午睡……

想想真的让人难以置信,眼前这些古老的大树里面,也许有三棵是她和达西,还有乔治安娜一起种的。是在她六岁那年。如果那些小树苗一直活到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岁的高龄了……

但是这里还是有些不同的,安妮已经无法分辨那三棵树在哪里了。或者根本没有。这里跟她认识的那个彭伯里,并不是同一个……

安妮抚了抚胸口,不让自己的思绪向悲观的方向展。

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安妮受惊回头,就看到一道瘦削挺拔的熟悉身影。

他一直走到她身边,停下。双手收在大衣口袋里,站得笔直,丝毫看不出,他左肩位置昨天刚刚挨了一枪。

安妮的视线一直紧跟着他。

夏洛克当然察觉了,站定后,波澜不惊的灰绿色双眸,淡定地看了她一眼。

安妮瞬间回神:“你……你现在可以离开医院吗?”几个小时前他还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显然,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我就站在这里。”夏洛克平静地回答道。

但安妮看到的却是,他依旧苍白的脸色。

所以他刚醒,就来找她吗?

如果她知道他醒来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她,她会一直守在他病床边,不离开一步。

安妮抿了抿唇,忍下喉咙口的一阵哽咽。

她朝他靠近了两步,细白的手指捏住他的衣袖,轻轻扯了扯。

夏洛克低头瞥了她一眼。

安妮眼睛里闪着水光,仰头望着他:“夏洛克……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跟她对视的目光平静到近乎冷漠。

安妮先窘迫地收回了视线:“也不是一定要……我是想说……我……”

她的声音停住了。

眼前光线一暗,鼻腔间闻到熟悉的清冷气息,她的脸颊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暖意。

他抱住了她。

他黑色的长风衣敞开着,像是把她整个裹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妮的脸烧起来,但是很快静下来,因为她听到他胸腔里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平稳而有力。

头顶上突然响起他略带不满的低沉嗓音:“以后我每次抱你,你都要哭吗?”

安妮愣了一下,然后才感觉到,他胸口的衬衣,被浸湿了一小块儿。嗯,上次好像也是这样。

她正要说话,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什么?

以后每次抱你……

刚刚平息下来的呼吸,又有些紊乱起来。

过了一会儿,安妮抬手,轻轻摸了摸他胸口洁白的衬衣,昨天,这里几乎被鲜血染透。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会死。

“对不起,夏洛克……”安妮有些艰涩地开口。

她没有看到,那个轻轻拥着她的人,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浅笑。

“我想这表示你欠了我一次,德波尔小姐。”

“嗯,你想我怎么还?”

“很简单。”他尖尖的下巴在她头顶上轻轻压了压,难得的慢下来语速。

他说:“安妮,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

安妮没有立刻说话。但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抱着他的手臂也更加用力,但是马上想到不能弄疼他的伤口,又松开了些。

半晌,她说:“好。”

轻暖的呼吸打在他胸口上,微痒。

.

天色已经完全亮起来,只是仍然有些阴沉,太阳躲藏在云层后面,空气里仿佛有一层薄薄的水气。来自北大西洋的寒流,穿越过树林,草坪,村庄,河流,还有亘古不变的时光,从19世纪默默的吹拂至今。

安妮突然想起梵高的一句话。

这位天才的画家曾在写给弟弟的信上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我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安妮想,夏洛克对她来说,就是这样身上隐藏着美丽火焰的人。

她带着她的热情,她的温和,她的挣扎和矛盾,以及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彷徨,对爱情的懵懂和想往,走到他身边。走得磕磕绊绊。

她站在尼日斐花园夜晚昏暗的客厅里,对他说:“你好,福尔摩斯先生……”

从你好开始,有了后面的一切……

世界那么大,我们能遇到对的人已经不容易。而他们,却是跨越了两百年的时间和空间才得以相遇。

她真想告诉妈妈、达西、乔治安娜,还有她所有善良又可爱的朋友们,她遇到自己爱的男人了。

他们真的可以放心,她虽然走了很多弯路,但还好,她没有丢失他。她会好好爱他,也好好爱自己。

她一直都应该这样做。

她知道,他们一定会为她高兴,并且祝福她。

妈妈,达西……你们也能好好的吗?要少想念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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