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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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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蜜的脸上还保持着刚刚的笑意,有孩子前推后拉的,要拽她起来,她太累了,好久没有这样的运动过,全身上下像散了架,这时,也耍赖一样的不站起来。

那人越走越近,终于走到她的视线里,阳光在他的身后,照得唐蜜睁不开眼睛,他个头好高,罩黑了一片,唐蜜微微的喘,笑容怠怠的留在脸上,快乐是这样的信手捻来,不过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夏日午后,却让她得到了真正的快乐。

那人终于走到唐蜜的面前,她微微的侧了头仰看他,他向着她伸出手来,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唐蜜也看清楚了他的脸,是姜浩辰,她的笑,慢慢的要消逝掉,这一瞬,姜浩辰竟愿拿所有,换她那一刻的欢笑,如果可以的话。

她的笑,仿佛能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只是,他到现在,才知道。

突然想起林夕写的那句的歌词,原来我并非不快乐,只我一人未觉。

只不过,我们的姜少,此时在心里擅自改了几个字,原来他并非没人爱,只是他一人未觉。

他知道,唐蜜爱过他,她那时那样小,那样的单纯,并不知道,在他的游戏里,一旦有人动了真情,就是到了头的意思……

孩子们看到姜浩辰,他们知道这个叔叔的,经常给他们捐钱捐物,好像很有钱,但是总是黑着一张脸,院长那些人,见了他,还要点头哈腰的,小孩子们虽然还不懂别的,但也会察颜观色了,他们知道他一出现,就有记者来,就要他们跑过去,和他一起照相,有时,他会按要求而抱起他们中的某一个,对着镜头笑,一旦照完了相,他就会快速放下他们,他们看得出,他的笑都是装的,所以,他们不太喜欢他,但又不敢对他太明显的不喜欢……

于是,姜浩辰一出现,孩子们就都四散奔逃了,场面有些他没料到的尴尬。不过,他向来不太在意外人的看法想法,何况还是一群小屁孩,他的手依旧伸着,没有缩回来的意思。

可是,唐蜜却让他意外了。

她不伸出她的手,只那样仰着头,带着残余的一点笑意望着他。

她现在不是他的禁娈了,可以随意的忤逆他,而不怕他会生气,这感觉真好,她的眼神里,开始充满了挑战的,望着他的眼睛。

她的手,说什么,也不要伸给他,曾经,她哭着喊着,在身后追着他,渴望他能回头,看一看她,能握住她的手,可是,他只有冷冷的背影给她。

而现在,她终于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她再不要那样的不快乐了,等待一个人来爱你的心,太卑微,就像那旧时渴求君主来临幸的妃子,低到了尘埃里的一颗心。

自己那颗心,给过他,他没有珍惜,不曾看得起,那么,她现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呢。

唐蜜轻轻的笑起来,不是刚刚那样没心没肺快乐的笑,而是权衡过后克己的笑。

他的手还在伸着,他站在那阳光里,全身的贵气,对她来说,仿佛救她于水火的王子,是的,那不是现在,而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与第一次相比,第二次,他们的相遇,也并不是浪漫的。

四年前,姜浩辰二十六岁,那时他刚刚结束在英国的四年留学生活,回国还不到半年,还看什么都新鲜,坐在公司开会还有些不情不愿,但主席位上坐着的老爸,让他不敢有半点松懈,老头子花重金将他送到国外去深造,在他的那颗颇会算计的脑袋里想的,一定是不能白花了那些钱,要亲自的看看儿子到底有哪些进步,到底他的那些送去英国的钱,都扔到了哪里,值不值得。

半年,姜浩辰交上的成绩,还算让他老爸满意,他小试牛刀,收购了两个小公司,重组改制后,它们慢慢的起死回生,半年时间足够以观后效的,爸爸很满意,但面子上,对他还是严厉的,出席宴会将他带在身边,那些老友一旦夸他聪明能干,是做生意的料子,老爸就谦逊的说:“他呀,差得远呢,该学的多着呢,以后还要仰仗着你们这些叔叔伯伯照顾提携他呢!”说是这样说,但眼角眉梢遮不住的得意。

姜浩辰面子上也诚惶诚恐的配合着老爸,但心里却好笑,不敢露出来,在他心里,爸爸带着他出席那些宴会,就像是展览着他的投资结果一样。

他在爸爸面前的慎重稳当,被他那些损友瞧见了,就会在接下来的聚会里,笑他一阵,他回国半年,出国前的公子哥作派又全捡了起来,他是他们那个圈里,最会玩的一个人,在国外,过了禁*欲一样的四年生活,金碧眼的外国女人他不喜欢,圈子里的华人,又少有进了他眼的女人。

回国时,朋友给他接风洗尘的晚宴上,就有朋友给他安排了意外的惊喜,他全数接受了,就像全数接受了他该走的道路一样。

白天时,他是人人称赞的家族接班人,年轻有为,做事有魄力,有胆识。

夜晚里,他是风流倜傥的二世祖,围在身边的,狐朋狗友,美人美酒,借用红楼里的话,烈火烹油的快乐,姜家不是大观园,并不是越来越衰败,只会更繁盛,更达,所以,他含金匙出生,活到二十六岁恰似青春年少马蹄疾,纵马观花,肆意妄为……

他人生的字典里,除了享受就是快乐,哪怕那快乐是花钱买来的,他就是不忿呢,说什么花钱买得来什么,却买不来快乐,怎么买不来?

新出道的那个小明星,听说清高得很,影视学校里还没毕业,选秀就出了名,朋友说好多人约不到,他就非得去碰邪,片场探班,午夜接送,浪漫也来,金钱也砸,待她躺在他的床上时,他拍了照到朋友圈,赢了好多的赌资。用钱打她时,本来哭得眼泪汪汪,看着钱如雪一样的从她的头顶落下去,那张梨花带雨地脸就转了睛,他离开时,回眸,那女孩子正捡拾着那些钱,他稍微的愧疚就滚到烟消云散了,不屑的离开,什么买不来?买醉地笑脸,横陈地玉*体。

当然,偶尔也会遇到不识趣的人,比如那天早起,在酒店遇到的傻孩子,姜浩辰极少有受瘪的时候,所以,第一次见面时,唐蜜拿钱砸他,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然如果以后见面不是隔得那么近,他也许也会早忘了她的。

在唐蜜拿钱砸过他不久,他就又一次见到了唐蜜。

他跟在父亲的身后,在自家的产业里视察,忘了是走到第几家百货店了。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百货店的经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大型商场里,人流熙攘,有一行人正跟他们交肩相错过去。

领队的是商场的人事部员工,认出了姜浩辰的老爹,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身后跟着一群不知所措地孩子。

问好后,领队再带他们离开,姜浩辰看着别处,与他们中间一个低头匆匆过去的人撞了下。

软软的,她跌到他的怀里,姜浩辰一伸手,嫌恶地将她扶住,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女孩子匆忙而慌张地弯身直道对不起。

唐蜜一直没抬头,没看他,看得出她的紧张,他松手说:“没关系,你走吧!”她如被赦一样,匆匆随着那群人走开了。自始至终,都没有敢抬头看他一眼。

所以,在哪一次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上,他们的记忆里是有着偏差的,唐蜜自以为是的认为的第二次见面之前,其实,姜浩辰已经见过她一次了。

姜浩辰认出了唐蜜,比第一次遇见她时,她的气焰收敛了许多,甚至是卑微渺小。姜浩辰那时还难得的记得,那张憋红的小脸,把钱大力扔回自己时,嘴里说的,谁要你的臭钱……

出于这点记忆,他向着旁边的人问:“那个人是谁,他领着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那个人又去问了旁的人,回来回复他:“姜少,那些是刚招进的实习生!”

姜浩辰点点头,不置可否,那个人就莫明的私下去想,姜少为什么问这个了。

过两天,姜浩辰路过这间百货店的时候,正巧这家百货店在搞活动,店面门前,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他想起那个冒失的实习生,反正也无事,他心念一动,就将车开到了百货店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坐电梯上楼。

百货店人很多,他混在人群里,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以,他有一种微服私访的感觉。

有个柜台前,起了些争执声,他走过去,远远就听到一个女人高声叫嚷的声音。

“什么叫赠品不保证质量问题,大家来看看啊,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优惠促销,赠我的这个电蒸锅根本就不能用,他们还不给换……”女人尖锐的叫声,让更多的人聚过来。

姜浩辰也走进去,好巧不巧的,他看到唐蜜,穿着百货店里制服,围的人越来越多,她粉粉的脸颊见红,而且,头都被汗浸湿了,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您听我说。

那个女人回头,恶狠狠的说:“说什么说,不给我换,就叫你们经理,一个锅几个钱,我是受不了这个气,你不给我解决了,我就找消协去告你们……”

姜浩辰挑了眉,好笑的看着唐蜜,她解释的东西,他没有听清,不过,他只是看着她受急委屈的样子,自觉好笑,倒似这个喊嚷的女人,为着他报了仇一样的。

不过,渐渐的,他就觉得不好玩了,女人越喊越厉害,不知道唐蜜说了句什么,她竟动了手,狠狠的推了唐蜜一把,唐蜜一个不稳,立即坐到了地上。

娇俏的小女生,终于受不得这个,围观的人那么多,她终于哭了起来。就在她抹着眼泪时,经理终于出面了,将这个女人请走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就都散了。

唐蜜抽抽答答的抹着泪,正要站起身来,有人走近来,向着她伸着手,她抬头看,姜浩辰将手再递进一些:“起来吧,坐在地上好风光么?”

男人有好看的眉眼,说这话的时候,唇边带着笑,如有着蛊惑般的力量,唐蜜竟莫名的顺从了,抓着他的手站起来。

这时,那个经理回来了,三十余岁的女人,跌爬滚打的熬到这个位置,最受不得手下人的无能,上来,就披头盖脸的指责了唐蜜一顿:“你傻了吗?实习时教过你们的东西,你都忘了,要将这种事情扼杀在还未曾扩大之前,你嘴糊上了吗?还让她叫来那么多的人看热闹……”

噼哩啪啦的说了一通,才现身边一直站着个人,她不满的侧头去看,却唬了一跳,唐蜜虽然认不出姜浩辰,但她却有幸到公司总部开过会,见过这个风采神俊的少当家的,当时就有些蒙了,不知道姜浩辰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他皱着眉头站在这里做什么。

“你叫唐蜜是吗?”姜浩辰却不理会这个经理,刚刚在她的训斥中,他知道了唐蜜的名字,直接向着唐蜜问道。

唐蜜一直低着头,听到他的话,才抬起头来看着他。

姜浩辰向着那个经理说:“这个人我要了,和你们管人事的说一下,调她到我的办公室里,我正好缺个助理!”

唐蜜与那个女经理都愣住了。

姜浩辰笑了笑,这种感觉太爽了,那个女孩子如看着救世主一样的看着他。

他笑了下,离开了。

不想他才走出几个柜台,唐蜜就追了上来。

“喂,喂……”他感觉这是在叫自己,就回过头去,唐蜜跑得急,到他的面前急刹车,险些撞到他,他笑着看她受窘,低头,再抬头,手抚过碎,似给自己鼓气:“您真的是姜少,这家百货店的老板?”

姜浩辰点点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和自己说什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去当您的助理?”唐蜜说道,大眼睛满是疑惑:“我只是来实习店员的,之前也有给姜氏递过简历应聘文员,但没有消息了!”

他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好笑,就凑近她的脸:“你不认得我了……”

他唇边挑的笑,那样的不屑,又充满了讥诮之意,帅气的脸,无与伦比,比得过她看过的韩剧里的任一男主角。

“好赖也是为我挨的打……”他助她恢复记忆,有些不满,他记得她,她竟没有认出他来。

唐蜜终于有些想起来了,因为他这句话,因为他脸上的笑,充满了薄情寡义的一张脸。

“啊……”她小叫的了下,猛的后退。

“是你……”她轻叫,小嘴张成了一个“O”。

姜浩辰笑,他不知道他笑得有多冷:“是我!”挑了挑眉头,很不满意她才将他认出来。

“那你……,为什么叫我去当你的助理?”唐蜜实心眼的问。

姜浩辰听了,好像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他笑起来,看看左右并无旁人,他靠近唐蜜,恶模恶样的说:“你不是说我的钱臭,还来挣我的钱……,对了,如果做我的助理,工资可要好过这里好多!”

唐蜜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他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手痒得很,好像,早就想这样做一样,手一触到她的脸颊,就收不住,她的皮肤,婴儿一样,与想象中的手感一样,胖乎乎的脸蛋,被他掐得眼睛一愣一愣的,似洋娃娃:“傻了吗?哈哈……”

唐蜜是真的傻了,所以,在他离开后,还傻站在那里,这狗血的情节,后续是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o(╯□╰)o……

姜浩辰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唐蜜并没有来他的公司里上班,不过,他也想,旦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来的,不过,小小失望了下,捉弄一个那样的女孩子,有点失了他的水准,但他当时就是忍不住幼稚了一把。

像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来点爽口的凉菜,爽快得身心舒畅,毕竟一切都太顺风顺意,让他觉得人生已经索然无味,有个这样的萌妹子来叫他虐一虐,还很不错。

不来就不来,他人生中的插曲还很多,不差她这一个。

唐蜜那天回校,当笑话一样的把经过讲给程姿听,程姿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她找到了一家旅行社做实习单位,没实习费可拿,不过可以免费提供食宿。

他们这个三流大学里的学生,出去找工作很吃力,她知道唐蜜也递了无数的简介,但都石沉大海,学校不好,唐蜜的成绩更是平平,找个实习的单位都不容易,何况以后的工作,这让她们都觉得还未毕业,就已经压力重重。

之后,唐蜜又找了好几家公司去投简历,都没有回音,她就会在与程姿见面时,时不时念一句:“早知道这样,不如去给那个姜少当助理了!”

每当听到她这样说,程姿都会骂她:“醒醒吧,别做梦了,听你说就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给我断了这个念想吧,在酒店里那一出,你做得很好,以后,也不许给我丢份,你说他凭什么要你去做助理,还不是看中了你的脸蛋,你不去就对了,搞不好就是个人渣,专骗小女孩的!”

唐蜜听了,也就不敢再幻想了,现实是残酷的,按程姿的说法,那种被公司小开相中,继而上位成为嫁入豪门的灰姑娘的情节,都是言情小说里编出来腐蚀她这种女孩子的。

后来的唐蜜,有时也会后悔,终于没有把程姿的话听进去。

不切实际的幻想,终于害了她。

现在,望着背着光的姜浩辰的脸,与他们最开始的相遇,已经有四个年头了吧,他与那时,多多少少有了些变化,已经三十岁的他,眼神更犀利,总带着似有似无的笑,似在嘲讽别人也在嘲讽自己,薄唇紧抿的时候,让人感觉他更加的薄情了。

他的手,就那样递在那里,四年了,她已经不是当年无措的实习生,而他,笑容从当时的讥诮变成了冷凝,每个笑纹里的褶皱仿佛都写着他的深藏不露。

“起来吧,坐在地上好风光么?”他突然说……,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他现,有关于她的记忆,他竟都还存在着,唐蜜不动,固执的眉眼,与原来的她,那样的不一样了。

她在他的记忆里总是带着一种小女人的痴,从开始与他在一起,到最后离开,她总是很温柔听话,从没有一次,不按他说的来。

下意识的,他再弯一弯腰,手就要触到她的脸颊,她却就势一侧脸,躲开了他的手。

时间仿佛凝住了,连一旁站着的安永华,也开始觉察到了什么,空气中有着微微叫嚣的不安的分子……

唐蜜做出这一系列的行为,是多么强烈的与她的下意识在做抗争,虽然已经三年了,可是,她还是习惯听命于他,在他伸手时,她的手在挣扎,时刻都要伸出去,在他的手递过来,她的脸颊也想顺势的任由他的蹂*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心情好或不好,都喜欢揉搓她的一张脸,他还说过,恨不得在上面咬一口。

那时她是当做情话来听的,因为那时的心境,都说爱情是有情饮水饱,在唐蜜的感觉里,不光是金钱上的,也是理智上的,他给她的,物质上的或许会更多,但她更喜欢那些贫瘠的,他情感上的偶有亲密疼惜。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无声的诡异局面。

“唐姐姐,你的鞋……”有个孩子怯生生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一双夹脚施,被小孩子捧在手心里,夹脚拖式样很简单,是唐蜜与程姿逛夜市时,花三十块钱买来的,十字交叉的细黑带子上,一个大大的粉色的棉布包裹的心粘在带子上。

“噢,谢谢你啊!”唐蜜笑着说,伸手拽了过来,放到地面上,脚伸进去。

细白的脚踝,露出的脚趾,干净圆润,涂着粉色的指甲油,个个娇弱好看,姜浩辰身子紧了下,她只一双脚,竟可以勾起他身*子里,最原始的欲望。

想也不想的,霸道的向前,直接拉起了已经穿好了鞋的唐蜜。再一错身,直接走到了一边站着的安永华身边去:“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安永华回神过来,忙着答复他。姜浩辰是慈善项目里最常出现的人物,她早在进优嘉公司之前,就识得他了,不过,只限于远远的观望,竟得他亲自来问话,她自然不敢马虎,这是整个福利院都供着的神……

之后,他们继续的排练,姜浩辰全程围观,不管这情景有多奇怪,他的出现,让多少人不自在,他还是不置可否的站在那里。

唐蜜却再不跳了,只躲得姜浩辰远远的,如果空气可以隔离的话,她那副样子,似乎都想和他不在同一个蓝天下呼吸了。

姜浩辰提出请大家吃晚饭,唐蜜也没有躲得开,不过,一大桌子,自助火锅的形式,他们离得很远。

吃过饭后,姜浩辰又主动送两个女孩子回家,福利院的人还说谢谢他。

安永华下车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车内那两个人的一点猫腻,她回头,车已经开出了老远,她松口气,刚刚坐在车上,她始终感觉到一阵压抑的气压,要压得她上不来气了,好在,终于下车了,唐蜜与姜浩辰,这两个看似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到底之间有什么呢,女人的直觉,让安永华意识到什么,却猜不透的。

唐蜜一直没有说话,姜浩辰送过她一次,也不需再问她路了。车厢里只有音响里的流行歌。

周杰伦的“兰亭序”——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你该想想,去哪里落脚了,优嘉似乎撑不了多久了!”姜浩辰说道,如此正经的说话,他们之间,似乎还是第一回。

“恩!”唐蜜应了声。

姜浩辰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唐蜜一眼,不知道他这句话,她听进去没有。

“怎么想到回来,三年了,我以为……”姜浩辰说了半句,我以为——,你早已经嫁人了……

唐蜜没有回答他,后视镜里,她扭脸去看窗外。

“你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好男人嫁了,那个宋亚纶……,当然,你如果能忍受陪着他从零开始的话!”姜浩辰说,一边说,一边轻笑自己的自相矛盾,刚还说让她离开优嘉,这时又说让她陪着人家吃苦,他何尝这样的婆婆妈妈过。

姜浩辰无由的感觉到一阵烦燥,自己这是做什么呢,她的以后,与他有什么关系,和谁?他没权参与,也没义务指点……

就在快到了唐蜜的家时,姜浩辰的电话突然响了,按将耳机接上,“喂!”

“是,还没有到家,你呢,恩恩,早点睡,嗯,知道了,明天见婚礼司仪,我秘书都安排好了,好的,88!”拿下耳机,姜浩辰下意识的看了下后视镜。

唐蜜还是扭着头,但与刚刚的样子,有了些不同,那样的细微的不同,也被他瞧了出来,他甚至看得到她扭着的脖颈上,清晰的一条脖筋,都要绷裂了的感觉。

那股烦燥,更加的明显了。

车停在唐蜜家的楼下了,唐蜜出于礼貌,还是回头向着姜浩辰的方向说了再见,但根本都不曾看他一眼。

她走得匆匆,感觉到姜浩辰的目光盯在自己的后背上,她的平静,装得辛苦。

匆匆的走到楼内,踩亮了声控灯,跺脚的空隙里,没有听到身后有人跟上来,走到电梯间,还不及按电梯,手就被一个人握住了,她想叫,那人另一只手捂了她的唇,他身上的味道,她那样熟悉,她给他洗了一年的衣服,他竟一直用一个味道的洗衣液。

被姜浩辰连抱带拽的拉进了旁边的安全门里。

楼梯间,她的后背贴在墙上,他贴在她的身上。

手捂在她的唇上,他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

他想她一定是疯了,明天,他就要去见自己的婚礼司仪,可是,现在,他却想要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她……

就算是常晚心再有心的来约会他,他都不曾有过的欲望,却在见到她时,喷薄而出,他压抑许久,越压越烦躁,直至此时爆。他的手心开始湿*润,她呼出的气息,潮潮的喷在他的手心里,她吃力的晃着头,脸开始红,他回神,忙着放松了些,她呼呼的出气,眼睛也潮潮的。

空间如此的静,只有她大力的呼吸声,他慢慢的垂下手去,她矮了矮身子,刚刚的惊吓,让她险些吓倒了,亏得他的双臂圈着她,她才不至于滑下去。

外间有人在跺脚,光线亮了,连着他们这里声控灯也亮了,他们看着彼此的脸。

电梯轰隆隆的下来,又载了人轰隆隆的上去了,走廊内外,除了他们,都不再有别人。

他要摸她的脸,她侧头扭开,没有人,他不再允许她的忤逆,大手掐了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直视。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回来?”姜浩辰说。

她不说话,他凑近她的脸,唇齿差一点相依,他只离得她有几毫米。

“你想听到我什么样的回答,为了你,是吗?”唐蜜终于说话。

他的脸移开些距离,能更清晰的看到她眼睛里的潮意,她的脸颊白晰的泛了红,有点激动的势头。他诧异地看着她。

“是不是如果我回答,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你才会高兴,你当初如弃履一样扔掉的女人,三年来,忘不了你,又回来找你,是不是,这样,才会让你得意?”唐蜜说道。

姜浩辰的脸又远了一些,这时的唐蜜,让他有了一点点陌生感。

不是原来那个,事事顺着他,处处随着他的唐蜜了呢,她的目光中,有着一种,让他陌生地光亮,好像,他从不曾在她的脸上看到过的神采,仿佛被她掩了太久,现在,终于藏不住,冒出头来的,她的另一种样子。

“那你为什么回来?”他说。

“因为你……”她说。

就在这时,因为没了动静,灯又灭了,黑暗里,只有她与他的眸子里,些微的光亮,黑暗里,他们站得这样的近,呼吸相互纠*缠,暖*昧仿佛在升级……

姜浩辰听了她终于这样说,心里突然间轻松,带着一种翻涌的快乐,她终于说因为他,呵呵,她到底还是那个唐蜜,他稍一用强,她就就范的女人,痴痴傻傻的小女人。

“为了我?”他玩味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痦痦的,酷酷的,带着点调情的意味,他抚上她的脸:“你终于承认了!”

他的唇,落到她的脸上,听到她继续说下去。

“是的,因为你,因为你赐给我的那一年,我觉得我这一生,再配不上找一个好的男人,三年了,遇到好一点的,我也许会喜欢上的男人,我都逃开了,因为我感觉我不配,因为我,曾经不堪的做过一个男人的情人,谢谢你,你把我所有的未来全毁了,三年,我从二十三岁,到二十六岁,成了妈妈嘴里的老姑娘……,为什么回来这里,我是逃婚呢,你信不信?”她说,脸上,姜浩辰的唇停住了。

这不是他想听到话。

“为什么回来这里呢,既然配不上个好男人,那么,介绍给我的那些二等男人,为什么我还要逃开呢,为什么呢,你问我,我也问自己呢,是因为,我也不甘心……”唐蜜说,开始流眼泪。

“不甘心自己就这样的被自己贱卖,我曾设想过的,最美的未来,那个男人,他爱我,而不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带着孩子的离婚男人。”唐蜜说道:“你以为是什么样呢?我除了一点的不甘心,你还希望我对你有什么幻想吗?三年了,你想过我吗?想过被你赶走的我吗?想过你用钱砸过的这个女人吗?如果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为什么回来,你渴望什么答案呢,告诉我,也许我会回答得更好一点的!”唐蜜说道,冲着他笑,眼里却不停的涌着泪。

姜浩辰的身子慢慢的退开来,却被唐蜜抓了手,按在自己的肩头上:“说啊,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还是,你想我是什么样子的呢,这里,这个人,你还想要是吗?只要她的身体,多少钱?你要再给我三十万吗?一夜三十万,总好过之前一年三十万,三年了,我不知道我的价码可以升这么多,之前,还真是贱卖给你了……”

“唐蜜,你变了!”姜浩辰说道,手无力的从她的肩上拿下来。

“是吗?谢谢,我当你这是句好话!”唐蜜说道。“不是我变了,而是,你一直没有看清楚我,不过,不怪你,怪我自己,我一直想装成你喜欢的样子,只要你喜欢,我哪怕再低微也去做,你喜欢的任何事,我都尽力去做好,因为,我想讨你的欢心,想让你喜欢我,爱上我,然后,娶我,呵呵,多傻啊,你没有承诺,我却苦苦的等待……”

“对不起,唐蜜……”姜浩辰说道。

“人家说,爱情的结局无外乎三个字,不是我爱你,就是对不起,然后,呵呵,谢谢你……”唐蜜说道,“其实,雇主与被雇的人之间,怎么会有爱情呢,是我自己一开始就安放错了自己的位置。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想用那三十万,买你放过我……”

她踉跄的从他的臂弯下钻出去,回头对他说:“买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遇见过!”

买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遇见过……

走廊里的灯,因为唐蜜推开那门出的声响,而再次的亮了起来,姜浩辰看到她那已经望进他眼里,记在心上的熟悉的背影,门一闪,她消失在门的那一头。

电梯又一次轰隆隆的来,再轰隆隆的上去了,这一次,载走的人是她,姜浩辰轻笑了下。

这是多么奇妙的一天,这样的开始,与这样的结束。

唐蜜说得没错,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呢,她对他从未忘情,然后,随他来摆布吗?他没有情,却渴望一个女人来对他长情,是不是很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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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里,唐蜜与姜浩辰在城市不同的两个地方,一起的失眠了。

唐蜜辗转反侧在自己的床上,她不敢再哭了,怕明天早上,被程姿看出端倪,不过,终于说出了那些话,她心里竟有些很痛快的感觉,是的,从小到大,她一直的压抑着自己的性子,钝钝的人,一点的梭角也没有,任谁都可以来欺负她。

好像头一次,她说那么长的一段话,来反驳打击别人,而这个别人,还是姜浩辰,她一边快意,一边难过,因为,当他靠近的时候,她的心跳还会加速,当他贴近自己的时候,她还会悸动,悸动的是手尖那一点酥麻,心头的那一点揪紧。而对别的男人,好的坏的,却从不曾让她这样的心悸神伤过。

姜浩辰会因为唐蜜再度失眠,是他所没有想过的。

但失眠归失眠,第二天,他还要一样精神饱满的去见那个司仪。

他的婚礼越来越近了,第二天早起,他就笑自己昨夜里的莫名其妙,得不到是最好,是这样吗?不过,他分明得到过的,那个唐蜜,她曾经整个人都是他的,她还有什么值得自己惦记着的呢,又不是没拥有过,撑死了,就是她比较合他的胃口罢了,他对着镜子挑了下眉头,怎么说来着,他们的身体在一起,比较和谐,如此而已。

他把自己的一时情动,都归结于身体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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