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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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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络背对棺材,没现身后面色狰狞的女尸。

高伟在欣赏船长手中的七彩丝衣,侧身对着棺材,同样没有注意到灾难的降临,船长手捧薄薄地蝉衣,抬头,看到正张口咬向周络的女尸,心中咯噔一下,大喝道:“诈尸了,大哥小心。”

周络偏头,女尸低吼着扑向他,脸蛋很小的女尸张开了一副大嘴,很难相信,她能把嘴张得如此大。

刺鼻的腥风扑来,周络身体后仰,脑袋与女尸的攻击擦过,躲过致命一击。

女尸见一击不中,挣扎着要爬出石棺,但又害怕棺材上的糯米与黑驴蹄子,她的肢体碰到黑驴蹄子,就出狰狞的嘶吼声。

“他妈的,原来这东西不是不怕黑驴蹄子,刚才不知怎么把塞嘴里的黑驴蹄子吐了出来,不然不可能爬起来。”周络淬骂一声,喊道:“走,快点离开这里,黑驴蹄子没多大作用,一会儿她挣扎开了,我们谁都跑不掉。”

三人往甲板上跑去。

周络跑到最前面,因为动作太快,好几次都踩碎了脆弱的甲板。

快到船延时,周络把七彩丝衣递给高伟,让高伟拉着绳子先下救生艇,高伟并不矫情,知道时间紧迫,确认绳子在船延上栓稳后,把另一段系在腰上,垂了下去。

高伟降落到救生艇上,周络把绳子拉上来,拴在船长腰上,喝道:“速度点下去,妈的不要让我们白来一趟。”

船长正抬腿要降落进救生艇,忽然脚下甲板噗嗤一声闷响,一只干枯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脚踝。低头看脚下裂开了缝隙的甲板,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甲板下虎视眈眈。

女尸爬出了石棺,并且潜伏在了甲板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船长。

周络扣动鱼枪扳机,一条银光闪闪的鱼枪对着身下女尸射去,鱼枪穿透了甲板,强大的冲击力让女尸失去了平衡,身体坠落下去。但是女尸的手掌死死抓住了船长的脚,女尸的身体悬空,但并没有落地,船长的腿支撑着她飘在半空。

船长见到这种情景,拉着周络,说道:“大哥,你先走,我断后。”

周络一个耳瓜扇过去,他怎么不明白船长想干什么,舍己为人?英勇牺牲?他喝道:“我一个人走了,回去后如何面对二姨?”

船长不理会周络,要推周络离开,周络的力气比船长大得多,他的强势并没有凑效。后者蹲到甲板上,说道:“下面那东西奈何不了我,一会儿脱困后,你们上船找到我昨晚抛出去的金线,把它剪断,驾船一路向南,就能走出这片雾海。”

周络一点儿也不含糊,话音未落,一腿踹向了甲板,甲板早就裂开了不少,这一脚大力下去,甲板上又多了一个窟窿。

“出去后,替我照顾好我娘,如果以后我没有回来,就告诉她,我出海经商了,叫她不要担心。”周络在背包中取出一根粗绳子,从甲板跳进了船舱。

片刻后,抓着船长的枯手松开了,船长紧缩眉头,叫了一句:“大哥。”转身逃进了救生艇。

船长说道:“我按照周络大哥的话,找到了金线,用剪刀把它剪断,然后驾驶船只一路向南,没有半天时间,我们就离开了雾海。那地方,现在想来,都觉得恐怖。”

我与小胖听了这个故事,都各有想法。我问船长:“你们那位大哥,是不是一位倒斗人?”

“去你妈的盗墓贼,我大哥不是盗墓贼。”船长没听过倒斗人,以为这三个字就是盗墓贼。

其实含义也差不多,都是盗墓的,盗墓贼是见到坟墓就掘,看到宝贝都拿出来,倒斗人与他们不同的是寻常墓不盗,盗墓有一套。

我问周络是不是倒斗人,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他用的涂乾阵,金线拖船,寻找到了雾海中西汉时期的楼船。第二,打开西汉女尸的石棺后,面对重重诱惑,他依然说出了只取一件宝物离开。第三,他前往西汉楼船时,带了黑驴蹄子,糯米。这些东西,只有倒斗人才会使用的。

我讪讪地笑了笑:“倒斗人不是盗墓贼的意思,你看你们大哥,做的方法像盗墓贼吗?做事有自己的一套,盗亦有道。”

船长沉默不说话。

小胖问:“你大哥生死不明,虽然他说自己能逃出来,但是这话,估计他自己都不信,不然为何让你们照顾好他母亲。”

小胖说话不经过大脑,我拍了拍他肩膀,让他说话别这么直。

“是啊,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逃出来。”船长叹了口气,说道:“等这一次回去后,把事情安顿好,我打算去寻找我大哥。”

他下一句话,让我心生敬意:“我的命是他给的,即使去寻找他,希望渺茫,我自己也可能把自己的命搭上,但我必须去。”

我默默地点头,这样才是兄弟。

船长说道:“脱离雾海后,我记录当地的坐标,只要我往那个方向走,就能寻到我大哥的地址。”

“你们也不必担心,这件素纱蝉衣,我打算交给中国博物馆,他们只要能给我几万块奖金就行了,我家的老人,还有大哥的母亲,都需要一笔钱来养老。”

我问道:“你打算多久回来寻找你大哥?”

“明年。”

小胖附耳问我:“他说的海域是不是我们现幽灵船只那片海域啊?如果是同一个地方,可以考虑明年一起出。”

我白了小胖一眼。

船长望向窗外,我问道:“你能把你们失事那片海域告诉我吗?”

船长冷淡地看着我。

我连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人,并不是要寻找一个坐标,去寻找宝贝的人。”

船长闭口不愿答应,小胖取出地图,在地图一小片区域指了指,小胖指的区域是我们在鬼塔下现那副小册子的地图记载的方位。没想到这一指,船长深深看了我俩一眼:“你们去过那个地方?”

果然,他们见到的幽灵船只,与我们见到的是同一个地方。

我记得,当时海面上,我也看到过几只几层楼高的楼船。

小胖道:“对,我们还要回去。”

“船长。”我起身,把船舱的门关上,小声对他说:“我们也有重要的事要去做,那个地方,同样有我们的回忆。”

我没有给船长说我们遭遇的意思,船长也没有问。我只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去,人多几个,也有一个照应,明年我们可以坐你的船,我们懂一些阴阳术,应该能寻到你大哥的尸体。”

船长沉默片刻,点头说道:“行,明年十月,出一次海。”

之所以选择在十月,因为那时是海上捕鱼的季节,我们几个一同出海,不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且这个时间,海上风平浪静,比较安全。

确定了时间,我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大概五点钟,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走上甲板,眼前,正是大陆。

“我们,回来了,祖国,你还好吗?”

我站在甲板上大吼,小胖也起来了,跟着我一起在甲板上手舞足蹈。

两个小时后,渔船在广东西南部一处海港停泊,我们告别了船长,并约定来年十月一同出海,踏上前往泉州的路。

我们订了前往泉州的火车票,晚上八点的火车,第二天早上,我与小胖到达了陈佩佩的故乡泉州。

小胖说要在泉州生活几个月,见一见陈佩佩还活着的亲人。我问小胖,他们问你是谁的时候,你怎么回答?

小胖笑了笑:“陈佩佩老公。”

之后,我订了泉州到北京的车票,在火车快启动时,我伸出手,说道:“拿来。”

小胖似懂非懂:“什么?”

“你明白我说的什么。”

他笑了笑,在背包中取出了被牛皮纸包裹的小册子,上面有些前往鬼塔的地图,只有这样,我才能保证小胖不会私自行动,没了地图,他找不到鬼塔。

我接过牛皮口袋,上了火车,车开动时,我打开车窗:“小胖,三个月后我来泉州接你,我们一起前往金盆山。”

小胖点头。

去金盆山,一直在我们的计划中,去金盆山的原因很简单,寻找打开鬼塔最高层的玉璧,并且寻找那块受到群狼保护的右手玉臂,我有种预感,那一趟,会很有趣。

火车一路向北,小胖说过徐萋萋家庭的居住地址,徐萋萋曾经也对我说过,以后要在那个地方去寻找她。

这辆火车行驶速度不快,从泉州到北京,需要整整三天时间。

连续地奔波让我很累了,在火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醒来时,竟是两天后。

我的床边坐着一个糟老头,看见他,我整理了一下行礼,防备他是扒手。

他一点都不避讳,笑了笑,说道:“我走不动了,坐一会儿。”

我皮笑肉不笑,看他虽然苍老,但皮肤红润,眼睛像一只鹰,怎么看都不像年迈到走不动的风烛残年的老头子。

“小伙子,去北京干嘛呢?”糟老头问道。

“去看一位亲戚。”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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