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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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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修士与魔修不共戴天。一经发现,自当全力诛灭。

魔修心狠手辣,尤擅伪装,绝不可心怀不忍。

兰谨出生修真世家。周旁人谈及魔修皆是闻风色变,而他一直所受教导,亦是要对魔修小心小心再小心。

若是与周昊天初时那会儿,兰谨定然铁面无私,直接上报师父。可这回不知怎的,竟未采取任何措施。

依然一如往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这是可怜我么。”

男子魔纹已蔓延至颈部,遍布全身大约只是时间问题。他束起高高的衣领,戴上手套,将浑身裹得密不透风。

“你既出生世家,该对魔修恨之入骨才对。”

兰谨“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周昊天扯了下嘴角“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又分得清谁好谁坏”

兰谨不喜对方这般嘲讽态度。可他同样也不希望对方被杀。

若是暴露给旁人知晓,一定会像卷宗里对待其余魔修那样,去皮刮骨。

他垂下眼“你是何时入魔”

周昊天反问“你觉得呢。”

“是早在入门之前,亦或是那日被你发现之时”

兰谨“可你此前身上并无魔纹”

周昊天“许是我有法子遮挡。”

“那你,”兰谨不懂,“为何要入逍遥门”

周昊天没有答话,转而望向一侧。

兰谨循视线看去,却见那个方向什么也没有。仅是一堵空落落的白墙。

此前他尚未注意,这会儿才发觉此人明明已在逍遥门居住许久,却无半点儿私物。

像是随时都准备离开。

“你继续待在这里会很危险。”兰谨道,“若你想走,我可助你。”

周昊天仅是斜眼瞥来“为何帮我”

心中那隐秘的情愫犹如微弱烛光,轻轻摇曳。

兰谨尚未理清,就不得不将其按捺下去“你我同门一场。”

周昊天闻言,低声喃喃“果真是天真的小少爷。”

兰谨

“时间不多了。”周昊天道,“再过一日魔纹就将完全显露,所以在此之前必须离开。”

他牵住兰谨手腕。

魔纹已蔓延至指尖。仿若漆黑色蚊虫,就要这么攀爬至兰瑾白皙手腕,显得触目惊心。

周昊天貌似又恢复正常。注视着身前人,可怜巴巴“兰瑾,帮帮我。”

因得师父信任,兰瑾很快就获得出门应允。他准备先带人离开灵渊洲,至于之后去哪儿,到时再做打算。

然而翌日,当他等在约定地点,却半天未瞧见人。

没过一会儿,头顶无数弟子御剑飞过,皆是行色匆匆。

兰瑾心中生出浓烈不安,唤来飞剑想要回峰。忽觉身后有人靠近,一回头,见正是周昊天。

不知为何,光天化日之下对方竟未对外貌作任何遮掩。而此时,魔纹已近乎掩盖了大半张脸。

“你”兰瑾一愣。

周昊天倒是泰然自若“抱歉,我来迟了。”

兰谨正待发话,忽然隐约闻见一丝血腥味儿。而一旦意识到这点,便觉气味愈加强烈。

是从周昊天身上发出来的。

联想方才一众逍遥门弟子,他心中生出猜测。

“你、你受伤了吗。”

周昊天看着他,只是笑。

分明是同往常一般开朗的笑容。但或许是那生出魔纹,总显得阴恻恻的。

受伤的不是这人。

兰谨几乎确信,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周昊天奇道“你怎么了,咱们不是要走吗。”

兰谨“你对师父和师兄做了什么”

周昊天“”

周昊天“我能做什么”

兰谨指尖已是控制不住地颤抖,抚上剑柄。

“为什么会有血”

周昊天察觉到他动作,视线落下。

“此番离开,便再也尝不到板栗烧鸡了。所以方才去了一趟无常峰,无意间沾上鸡血。”

兰谨微顿,紧接着又听见下一句。

“小少爷信么”

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似是嘲弄。

兰谨倏地抽出剑来,直至向身前人。

刀尖锋利,阳光底下闪烁锋锐光芒。周昊天却仿佛没察觉杀气一般,状似随意“说来,这把本命法器还是我赠予你的。”

兰谨自然记得。他刚破元婴那日,周昊天就神秘兮兮地说要送他东西。

他既出生世家,各类宝贝已是屡见不鲜。但因是周昊天赠送,他依然随身携带。甚至连师父赠物都没怎么用。

一旦回想从前,便愈发觉得眼前画面可笑。

兰谨剑柄捏得愈紧,指尖几乎发白“你真对师父他们出了手”

周昊天“没有。”

他笑道,“我只是杀了他。”

兰谨怔住。阳光刺目,只觉眼前景色都苍白几分。

周昊天的话还在继续。

“这得多亏你帮我拖延时间。毒性尚未发作,倒是我先暴露身份。若非你替我隐瞒处处掩护,我也不能隐藏这么久。”

“不、不可能。”

兰谨回神,“师父早已辟谷。你若是下毒,他不可能没察觉”

周昊天单手堵住耳朵“我还是第一回见你如此激动。”

兰谨“混账”

“嘘。”周昊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太大声的话会将其余人引来。那样,我又得杀人了。”

杀人

见其无关痛痒地说出这一词汇,兰谨心下一颤。

震惊与不可置信已全然化成愤懑。

他不愿相信自己信错了人,更不愿相信师父因自己而死。

“我要捉你回去。”他再次竖剑。

这回相比方才,手终于不再抖了。

“兰谨。”

周昊天依然平静,“你可记得我此前同你说过。魔修修炼非比寻常,可杀人夺功,事半功倍。”

但兰谨已听不进话,只想快些让此人束手就擒。

然后回去宗主峰,去看看师父和同门情况。

一定尚可挽回,一定

一剑落空。

眼前人忽然凭空消失,兰谨一怔。再度反应,却是一道利爪自身后刺近咽喉。只差一步便可穿透。

有鲜血渗出,兰谨不管不顾,又往身后挥出剑气。

那人往后一闪,远远避开。

“若非我及时收手,”周昊天道,“你这会儿喉咙就被刺穿了。”

兰谨并未收手,欺身向前。

周昊天眉头一皱,伸手一指,便有无数藤蔓自地底冒出,将兰谨包裹在内。

兰谨愈是挣扎,便被缠绕愈紧。他尝试灵力驱散,却压根指挥不动。

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证明另一人修为远高于他。

兰谨手中剑松落,哐当一声落于地面。

他总算是没法再欺骗自己。

原本周昊天修为并不及他,如今突飞猛进,只可能印证对方说的一句话杀人夺功。

而能有如此大的差距,证明对方杀的那人修为甚高。

脑海内浮现师父音容相貌。兰谨已是哽咽。身体由于被藤蔓纠缠过紧,喉间伤口有更多鲜血渗出,染红了衣领。

身前有脚步声靠近。

兰谨自知不敌,也懒得再啰嗦,头也不抬。

然而下一秒,却被强硬抓起。

那人扯着他的头发,像是瞧见什么稀奇之物“哭了”

兰谨咬牙。

周昊天笑了“果真是小少爷。”

在那之后,不知周昊天做了什么,兰谨失去意识。

当他再度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榻上。床面华贵,四周垂了帷幔,瞧不清附近环境。

他只愣神半秒,便很快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心中瞬间被负面情绪淹没。他要起身,却听得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微一顿后,低眼下望。

是镣铐。

四肢都被绑住在了床脚,离开不了半分距离。

他蹙眉,想使出法术破坏。但试了又试,却觉灵气堵塞一般,没有半分反应。

“别瞎费工夫了。”

外间男声传来。兰谨抬眼,见一人撩开帷幔进来“我给你喂了些药。药效解除前,怕是没法子运转灵力了。”

当瞧见这人脸,兰谨下意识想要出手,刚直起身子,四肢就被死死拉住。

“瞧,你一醒就要打我。好可怕。”

话是这样说,周昊天却未显出半分惧色,径自在榻边坐下。

这一距离兰谨已经够得着了。尽管心知无用,但他还是一拳揍向眼前人。

拳心被稳稳接住。

周昊天随手一扯,便将人拽了过来,半抱于怀。

“平时多仰仗法术,却疏于锻炼。师父也指教你这样不好。你总不放在心上,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此时男子脸庞魔纹已尽数显现,眼眸颜色也较以往不同。猩红眸子仿佛嗜血,连带着笑容亦显出一丝不同寻常。

兰谨总算知道长辈为何总叫他小心魔修。

眼前这人与从前那贪吃玩闹的男子,分明判若两人。

可惜明白太晚,后果也太过沉重。

“你不配叫师父。”

“好歹师徒一场。”周昊天完全不顾兰谨脸色,“又将功力传与我,总要心生感激。”

兰谨脑神经再一次被刺痛。

可他此刻被周昊天抓着,压根动弹不得。

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他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天真。如果不是他轻易相信,又怎会让师门落得如此下场。

心脏一点儿点儿沉下。

“我”兰谨嘴唇微动,“杀了我。”

既害死师父,又无力报仇,他现在已没有脸面存活于世。

周昊天像是听见什么稀奇话“你们灵渊洲修士怎都如此这般没听过一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吗。”

兰谨已经没有兴致与此人斗嘴,依然垂着头。

“既不杀我,带我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周昊天笑道“你知这是哪里”

兰谨“”

周昊天自顾自回答“百荒魔域。”

“你从前就对这里特别感兴趣。如今我带你来了,高不高兴”

兰谨“”

周昊天“笑一下啊。”

“疯子。”

兰谨只吐出这么个词。

话落,他下巴一疼,竟是被直接扳起。他被迫仰头,避无可避望进那双猩红的眼眸。

“从前我说要去杀灵渊洲大能,人人也都道我是疯子。如今我不仅杀成,还夺了修为。如今百荒魔域上下谁人不是对我毕恭毕敬”

“只差一步,我就连魔皇都可以宰了。”

周昊天嘴一咧开,便依稀瞧得见犬牙。从前是可爱,如今却显齿尖锋利,仿佛能刺破皮肤。有些渗人。

“荣华富贵,权利地位,这些都是我的了。”

兰谨不觉轻哼一声。

他听在耳里,心中只觉得可笑。

竟是为这一无聊理由便夺去他人性命

在逍遥门潜伏数年。处心积虑,频频做戏。甚至分出心思戏耍于他。

可笑之余,又觉无限苍凉。

“你不懂我也没关系。”周昊天轻拍他的脸,“反正只要跟了我,这些我都分你你一份。到时候,你会明白我良苦用心。”

“分我”兰谨道,“为何分我。”

周昊天手一顿,继而笑意更深“当然是因我心悦你。”

“”

兰谨不知。

若是在周昊天弑师以前听见这话,他会作何感想。

但他至少明白自己现在所想。

他觉得恶心。

恶心到想吐。

“大人”

瞧见侍女迎来,周昊天已知对方要说什么话,略一摆手。侍女知会退下。

他走进屋内。屋子里堆满各类金银首饰与昂贵丝衣。但皆是被破坏得一片狼藉。

这杂乱不堪之中,一人赤脚立于地面,脚踝戴着镣铐,机械性地往手腕刺着什么东西。

周昊天抬手,对方手中物品便凭空飞起,落入他掌心之中。

是一支玉钗。尖锐处已带了丝丝血迹。

周昊天蹙眉。

“你虽被遏制灵力,但到底是元婴之体,做这些又有何用”

那人并未应声,而是蹲下,再去狼藉中寻找尖锐物。

周昊天看不下去,走近制住那人肩膀,喝道“兰谨”

青年已经连发冠都不束了,成日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衣领敞着,露出大片青紫痕迹。痕迹一直蔓延,直至脖颈。

周昊天替他收拢衣领“不得体。”

兰谨只是依他动作,一言不发。

跟个木头似的。

“别装疯卖傻。”周昊天不悦,“此前我专替你检查过,身体并无不适。如今我对你有求必应,究竟还有何不满”

兰谨眉间微不可见蹙了一下,依旧不答话。

周昊天现在是瞧见这人模样就不耐烦,一把挟过下巴,深深吻下。

从前每当他采取此类动作,对方总会反抗,拳打脚踢。而后似乎是麻木了,任他为所欲为。也不再同他讲话。

每天唯一动作便是想方设法的寻死。

嘴里依旧没有半分回应。周昊天喘着粗气拉开距离“我不杀你,你便当个活死人”

兰谨嘴角有唾液流下。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抹去。刚要落下手臂,就被死死抓住。

继而大力袭来,将他推于榻上。

黑发散开,他眼底映着欺身压来的男子。

那人一手锢住他手臂,另一只手插入他发丝之中。双目欲红。

“你若实在想当个活死人,我便成全你。”

沈星丛从静心长老口中听得先生过去,愈加沉默。

有魔修混入诓骗了先生,甚至杀死宗主,并将先生绑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弑父之仇,自是永生难忘。

他总算明白先生为何对魔修恨之入骨,八年前又为何说出那番话。

因自己轻信导致师门尽毁。以先生性子,定会将全部责任都揽于自己身上。

错的明明是那魔修。

他问静心长老“那人带走先生,逍遥门内就无人察觉吗。”

静心长老摇头“当时门内太过混乱。前任宗主身死,又有弟子受伤。压根无人去顾及。等发现有人失踪,已经晚了。”

当他们赶及现场,罪魁祸首已经逃之夭夭,只余下一些魔修痕迹。宗主门下两名亲传不见踪影。

他们起先以为兰谨与周昊天都被魔修掳走。

有人提议去追,也有人说攘外必先安内。宗主身亡事大,当时长老已经焦头烂额。

直到宗主首席弟子游历回来,才算暂且安顿。

沈星丛“正是当今宗主”

静心长老“不错。”

安顿以后继续追踪调查,捉住一些零散魔修。东拼西凑下总算还原真相。

兰谨是被掳走了。而真正的罪魁祸首,竟是另一名宗主亲传。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不仅让魔修混入,还安排其与宗主密接。光顾着天赋,以为就是个流落民间的孤儿,完全没意识到其狼子野心。

甚至让人带走了门内最有天赋的弟子。

也是从那时起,逍遥门地位便一落千丈。

亲子生死不明,兰家自然要讨个公道。联合其余两大世家与十大宗门,要去百荒魔域夺回兰谨。

沈星丛记得这一典故。

原著里一句话带过,说数百年前曾有仙魔大战,伤亡无数。看时间大致也对得上,没想到起因竟是为此。

兰家因是组织者,出力最多。其后因元气大伤,从三大家族之一位列除名。

其余世家与宗门也不光为救人。惩奸除恶是一故,更是想借此确立自己在灵渊洲地位。

心思各异下,浩浩荡荡向百荒魔域出发。

沈星丛“然后呢。”

“然后”静心长老道,“我见到了兰谨。”

当时画面他已不愿回想。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而他到底记得逍遥门此行是为救回兰谨。

当他找到兰谨所在。一进去,便闻见空气里不同寻常的异味。

粘稠、浓厚、怪异。

脚下已几乎无立足之地,散落着衣物。屋内极暗,只亮了一支灵烛。因此他一下子没发现兰谨在哪儿。

直到听见一串锁链碰撞的轻响。

他循声望去,才瞧见深处榻上侧躺一人。依着暗光,发现浑身赤裸,身体遍布不自然的伤痕。只有黑发散开,些微挡住白皙身躯。

他焦急走近,刚唤一声兰谨,却忽然顿步。

他瞧见了那人的脸。

嘴巴微张,眼里无神,眼白微微翻着。脸颊残留白色液体,已几近凝固。

兰谨向来爱干净,绝不可能任自己这般。

静心意识到这会儿再叫此人已毫无意义。

兰谨,是被当成了炉鼎。

双修,乃采阴补阳调息运转之术。道侣之间所为,可互通有无,有助于修为长进。虽上不得台面,但也尚且算得正统修术之一。

而炉鼎则是单方面的撷取。

无论灵力、修为、甚至灵根天赋,一切都被剥夺。

日复一日地被榨干,到最后,甚至连思维都凝固了。

变得像个“活死人”。

静心长老已不愿回想当初画面。每当脑内浮现,便觉胸口隐隐作痛。

兰谨出生修真世家,天赋卓越,犹如众星捧月般长大。身上带了一丝讨喜的傲气,且总是人群中最引人瞩目的那个。

风姿绰约,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这样一个人,应是立于灵渊洲之巅;即使战死,也该浑身浴血,铮铮铁骨。

而绝非会像现在这样。躺于榻上,浑身赤裸,身上沾着异味液体。如同断线木偶。不哭不笑,神情发木。

沈星丛见静心长老忽然沉默。

虽未直白形容,但联想此前兰谨先生失去理智时的模样,心中已有猜测。

“那之后呢。”他问,“师父带回了先生”

静心长老颔首“虽已是那般模样。但到底留有性命,我与现任宗主一起将其救回,为其治疗。”

起初兰谨依旧毫无反应。即使外伤已经痊愈,却依然不声不响。每日只在屋里呆坐。

“我此前与你说过,兰谨因此故灵脉受损。我与宗主遍寻天下,却依然未找到法子。”

结果好容易将人救回,也仅是勉强保下一名。

日后门派事务日益繁忙,静心已没法日日照料。只唤一名弟子在云屿守候,若是发现不对及时联络。

此时,他已对兰谨恢复可能近乎绝望。

而当一日,当他再去探望兰谨,顺便清扫屋内时,却听得身后声音。

“静心师兄。”

细若蚊呢,几不可闻。

但静心依然听见了,不可置信转头望去。

并非错觉,起先那犹如人偶一动不动的青年的确看了过来。视线与他对上。

静心还未发出一言,就见那人勾起嘴角。

这大概是救回人后对方露出的第一个表情。分明是在笑,却觉要比哭还难看。

“抱歉。”

这亦是兰谨说的第一句话。

听完静心长老一番言论,沈星丛良久无言。

他不曾认识从前的兰谨先生。是那样的锋芒毕露少年可期。

本该立于万丈光芒之中,却被人因一己私利生生拽下泥潭。好容易挣扎爬起,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心口闷闷的,好似堵了一口气。

“那个人呢。”

半晌,沈星丛终于开口,“那个伤了兰谨先生的魔修,是否已经杀了”

“那一战太过混乱。”静心长老道,“我只顾尽快救回兰谨,并未去寻那人。”

沈星丛“所以,那人依旧在百荒魔域”

“星丛。”静心长老看出弟子心中所想。

“百荒魔域实乃非人之地,一旦灵气耗尽便寸步难行。那年仙魔大战,哪怕灵渊洲修士已做足准备,依然死伤无数。”

“不可冲动。”

“可我不甘心。”沈星丛紧皱着眉,“那人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害惨了兰谨先生。怎可任其逍遥法外。”

静心长老叹息“既是因果,终有循环之日。”

沈星丛最恨什么天道因果。

那叫周昊天的魔修明明已犯下因,却未立即遭到报应。痛快逍遥这么多年,苦果全是兰谨先生一人承担。

他替兰谨先生不值。

“若是因果。”沈星丛眼帘垂下,眼瞳隐约闪烁暗色金光。

“就由我替先生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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