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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梦醒了,小狗(入V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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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抿直唇,他好像也不懂原因,皱起的眉间透着『迷』茫,很快又变回了往常的沉静。

茭白刚刚是随口一问,没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连答案都不想知道。这人啊,就不能『操』心得太多,他只管活跃度就好了。

茭白发现他跟沈而铵的活跃度从29.5变成了30,那0.5的涨幅可以忽略不计,他又忧又喜。

忧的是,他都断三根肋骨了,沈而铵对他的兴趣竟然也没怎么增多。仿佛在沈而铵的心里,茭白就是这样一个会不顾自身危险去保护朋友的人,并不感到意外。

喜的则是,幸好兴趣度跟两肋『插』刀的关联并不大。

否则的话,要是关联大,那他怕是要为了和其他七个好友拉近关系,把胳膊腿全都拆一拆。

茭白发觉沈而铵把拎过来的布袋放在了他的床头,他生出了点好奇:“那里面是什么?”不像是水果。

沈而铵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摞试卷习题册,整理好。

那都是茭白上周因为出事没做完的作业,还有这周发的各科卷子,以及沈而铵的笔记。

茭白:“……”

大可不必。

病房外,院长背着手看了会就走。

主治医生小步跟随:“院长,要通知沈董吗?”

院长脚步不停:“那位大人物贵人多忘事,通知他会显得小题大做。”

主治医生迟疑道:“可里头的病人跟沈少爷……”

院长压低声音:“怎么,你看出了小孩子间的情窦初开,朦胧暧昧,还是年轻人常讲的粉『色』泡泡?”

主治医生回想了一下病人入院至今和沈少爷的相处,以及沈少爷送他来医院的画面,确定道:“那倒没。”

“同学情谊罢了。”院长忆起往事,有感而发,“这要是能从学校走到社会,一路同行下去,那就是挚友,这可比什么情情爱爱坚实珍贵多了。”

“说的也是……沈老夫人那也不打招呼吗?哪天她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们知情不报?”主治医生光想想就有点吃不消。

院长立刻严厉起来:“我们知什么情?”

“我们是医生,从来都只关注病人的病情,不关注病人的私事,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通通不知!”院长板着脸训话。

主治医生把口罩拉下来,挤眉弄眼:“院长,说这么多,其实你就是怕那老夫人吧。”

院长:“……”

“回你的诊室去。”他背着走继续往前走了。

捻一个佛珠,就念一句阿弥陀佛的慈悲之人,也有可能是最歹毒的人。

豪门老太太可不是吃素的。

.

茭白在医院待了一周左右就出院了,沈而铵给他请了护工,是个本地的大叔,晚上会回自己家,白天过来。

夜里茭白要干嘛,都是他一个电话把隔壁屋的沈而铵叫过来,给他搭把手。

死党这张金牌既然已经到了茭白手里,他就会好好利用。

茭白侧卧在床上刷了会微博就看微信,这些天他没敲过章枕。对方也没找过他。

都这么久了,每次都还是由他主动。这样不行。

干脆这次做个实验,他要看看在他不主动的情况下,章枕会不会联系他。

如果不能,那他就要换个策略了。

茭白躺了会就喊来护工扶他起来走走,躺着太痛苦了,还是站着好,他挪步到洗手间照照镜子,啧,养起来的一点肉又没了。

“大叔,晚上吃什么啊?”

大叔报了几个菜。

茭白一点欲望都没,他突发奇想,快速给手机上的三个号码中的其中一个发了条信息。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副班长来找沈而铵说事,高三生在高中过最后一个元旦,要办晚会,7班的节目还没影呢。

平时沈而铵都是认真听,听完给意见,这次他中途突然拿出了手机。

副班长:“……”班长,学校还禁止带手机呢,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拿出来,不太好吧?

沈而铵只会收到一个人的信息,所以他才当场就查看了。他给对方的备注就是名字。

茭白:我最好的哥们,我晚上想吃火锅。

沈而铵没觉得茭白想一出是一出,没事找事,只是跟副班长说了声“晚点再谈”就离开教室,他找地方打给医生询问确认了一番才回茭白。

沈:我问过医生,你暂时还不能吃火锅。

茭白:我能!

沈而铵仿佛能透过这两个字感受到茭白的激动和坚决,他有点无措,这状况以前没处理过。

肩膀忽然被拍,一个刺头凑上来, “铵哥,你跟谁发信息呢?”

沈而铵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朋友。”

梁栋收到了极大的冲击,除了他,铵哥还有别的朋友?

不是他脸大,是铵哥跟其他人合不来。

梁栋好奇地嘿嘿笑问:“谁啊,是不是哪班的妹子?介绍介绍?”

沈而铵往教室走,答非所问:“栋子,你还,讨厌茭白?”

“废话。”梁栋的表情秒变臭,“铵哥,我真不想听你提他,我觉得他从你嘴里出来,都把你弄脏了。”

“真的,我就担心你被他骗了,让他进我们的圈子,那其他家族的知道了不得笑死你?”跟自个老子的前情人称兄道弟,感天动地。关键是那人还惦记他老子,利用他呢。

然而字里行间全是嫌弃轻视的梁同学,这一刻却咕哝起来:“茭白一周都没来上学了,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刚才没有反应的沈而铵蓦然出声:“你有,他的手机号?”

梁栋说:“我有啊。”

“我没跟你说吗,就那回,福缘楼那件事的第二天放学,他给我打了很多电话,问我有没有跟你在一起,莫名其妙的,那腔调你是没听到,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梁栋骂骂咧咧地发牢『骚』,“他肯定是从班上不知道哪个孙子那弄到的我的号码。”

沈而铵『摸』口袋,『摸』出一张正方形纸片,他边走边折。

梁栋看到铵哥把折坏的纸蜻蜓丢进了垃圾篓,他的面皮抽了抽。铵哥那么会折蜻蜓,最近却一次两次的出错。

铵哥有秘密了。有不想跟他分享的东西了。

说起来,茭白拿家伙到底什么情况?别不是死了都没人收尸吧。

梁栋极度不情愿地戳了班级群,找到茭白的女同桌私聊。找人打听茭白似乎见不得人,他必须偷偷『摸』『摸』地干。毕竟他在一众小弟面前都是挑茭白的刺,各种看不惯。

女同桌没回信息。

等梁栋进教室的时候,她直接扯开嗓子当着全班人的面喊他:“你找我问茭白啊?我也不清楚他的家里是不是出了事,你要是实在担心,可以去问问老班!”

班上静了一秒,大家都看向梁栋。尤其是他的小弟们。

梁栋:“……”

这课不上了,老子翘了,再见!

.

茭白在家等火锅,他等啊等,等得嘴里的分泌物都多了起来,两眼泛绿光,整个人都成了望铵石。

可当沈而铵真的把火锅摆在茭白跟前,他就没了胃口,孕期的准妈妈都没他变得这么快。

“你吃吧,我看着你吃。”茭白强颜欢笑,“你吃了就当是我吃了。”

沈而铵不爱吃火锅,他看了看茭白期待的眼神,安静地拿起了筷子。

茭白耷拉着眉眼,萎靡地闻着香味:“对了,这次的事,你家里知道了不?”

沈而铵摇头。

茭白的表情有点失控,这少爷一个人摆平了?怎么摆平的?

啊对了,他前不久就说了的,有人可以用。

好吧,主角攻嘛,可以的。

茭白的神经末梢开始松懈,语调懒散了起来:“你自己的伤看过没?”

沈而铵吃掉碗里的一条莴笋:“没事。”末了又补充几个字,“都是皮外伤。”

茭白有一点不满,沈少爷太闷太静,独处的时候挺费劲,他想起对方的人设砸了咂嘴,就这说话的频率还算多的了,以后话更少。

“你不想别人知道你跟我住在一起。”

沈而铵看着脸『色』憔悴的茭白。所以家里不清楚他出了事受了伤,新室友为他断三根肋骨,躺在这里。栋子也不知情。

猝不及防被猜中心思的茭白讪笑,沈少爷,实在是对不住,我和打你的那伙人一样鸡贼,捏准了你的脾『性』,确定你不会对家里透『露』你的生活和学习大小事,才敢搬过来。

因此茭白是绝不会把他和沈而铵合租的事告诉别人的,他都是尽可能地掩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最好能拖到搞定沈而铵的那天。

那是理想局势。

假如有突变,那就见招拆招,人是活的,总有路走。

茭白避开了沈而铵那双和他老子一样有穿透力的眼睛,半开玩笑道:“被你说中了呢,我身份尴尬嘛,你『奶』『奶』知道了,会以为我要带坏你,那还不得整死我。”接着茭白哈哈,“不止你『奶』『奶』,还有你两位父亲,他们都饶不了我。”

沈而铵看着沸腾的火锅,反应迟钝地掀起眼帘:“两位,父亲?”

“沈寄和梁栋呗。”茭白揶揄。

沈而铵的目光在茭白脸上停留了许久,他轻眨眼睫,意义不明道:“我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名字。”

“不习惯啊?多听听就习惯了。”

茭白撑不住地闭上眼睛,半睡半醒间想,齐霜那天来学校找他对峙的时候,他还奇怪对方怎么没有提他搬到沈而铵那儿的事。按理说齐霜既然知道他在三中7班,铁定会查个明明白白然后发疯咬人。

这会儿茭白才了然,齐霜不是漏掉了那一茬,是没查出来,想必是沈而铵做了什么动作给遮过去了。

此时的沈而铵是个好孩子啊,还会默默替他打掩护。

茭白陷入沉睡之际,被子被一只手压了压,耳边隐约响起沈而铵的低语:“如果,你再碰到那个人,不要在他面前,那样叫。”

你那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反骨已经被那个人看见了,千万不要被他掐住。

否则,你会再次被拴起来。

那条狗链会比第一条更加牢固。他也不会再把狗链交到老太太手里,而是亲自栓着你,直到你的反骨被他抽出来,失去血『性』和自我,成为一只真正的,只懂臣服于主人的宠物。

而现在的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无法帮你脱身。

.

茭白连沈而铵什么时候吃完火锅走的都不知道,他做梦了,梦到的是爸妈的死,这不是他头一回做这个梦,可这是他唯一一次没有在梦里刨着墓碑绝望大哭。

大概是肋骨断了,睡梦中都潜意识的不敢『乱』动。

不知过了多久,茭白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不舒服。

那种不舒服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就像是被人剥了衣服裤子,用放大镜贴着皮肤,一寸一寸考量。再拿很细的钢笔一笔笔描摹。

茭白蹙着眉心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站在床边抽烟,满身烟酒味的……沈老狗。

“是梦。”

茭白闭眼,下一刻他就被抓住睡衣提了起来,一团辛烈的烟雾混着酒气喷在了他抖动的眼皮上面:“梦醒了,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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