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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物以稀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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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礼信脚步被迫停住,额角一滴冷汗静静滑落,他不敢伸手去擦,也不敢想是不是刚才自己去木梓宫的事被姑母知道了。

可是他又想姑母的消息再灵通也不会灵通到这种地步吧?

毕竟当时周围空荡荡的可是没人的。

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况且自己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即使知道了也就是被说教一顿罢了。

这么一想他又从容了。

转身脸上挂满一贯的嬉皮笑脸。

“怎么?姑母这是舍不得我了?”

曹太后还没说话呢,曹礼信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改日又来看姑母,反正我随时可以进宫。”

曹太后隔空朝着他的面上点了点,“这孩子,你瞅瞅,一天天的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齐嬷嬷满脸堆笑,道:“公子这正是难得的少年心性,天真浪漫。”

“行了,哀家就是突然想起来,之前问你爹的事情他怎么说?”

虚惊一场。

原来是这件事啊!

曹礼信道:“在姑母这里总是无比快乐,所以我都忘记说了。”

打诨一句他回到正题:“我爹说了,那个满城确实是半路遇到的。”

见曹太后不接话他道:“我也觉得是姑母您想多了。那估计真是如姒长公主所说的那样,借人排遣思乡之情罢了。”

原来他们说的正是之前宫晏上姒陌归所说的满城身份的事。

曹太后心里犯嘀咕,所以派人去问了自己的弟弟曹文冲,本来早该进宫向她说明的,可是那个不成器的,想起来曹太后就气。

曹文冲听说了宫晏上的事怕自己姐姐责怪他雪鱼的事,死活不进宫,说是等过两日儿子进宫看望她老人家的时候一并向她禀明情况。

“真是我想多了吗?”曹太后摆摆手示意曹文礼他可以走了,自己却是冥思苦想。

“文若,是哀家想多了吗?”

文若是齐嬷嬷的闺名。

“娘娘何必多想?即使那满城真跟那位姒长公主有血缘关系又如何?难道他还有姜禹王宫的那位太子殿下重要?”

“那位才是以后要继承王位的。”

言下之意,更多的是要将精力放在那位身上。

“倒是娘娘,刚才为何不问公子去了木梓宫的事?”

刚有人来禀曹礼信去了木梓宫更衣的事,齐嬷嬷立刻告诉了曹太后,所以曹太后才会突然叫住了曹礼信。

“你没看那孩子的反应?慌了一下立刻镇定了。说明什么?”

现在曹太后倒对这件事没太多想法了。

“那孩子刚开始慌了一下是他意识到自己和立场相反的人有了交集,怕我们误会,瞬间镇定则是因为他问心无愧,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齐嬷嬷想想,还真如太后娘娘说的那样。

见她明白了,曹太后道:“所以我何必再多舌,说了他不定还误会我派人监视他呢。”

曹太后并没有派人监视曹礼信,她只是在木梓宫安插了不少眼线而已。

所以,没有的事情何必让人平白误会。

······

今日不再大雪纷飞,看着似乎有了几分晴朗的趋势,来商兹十几日,姒陌归难得肯踏出门。

沿着木梓宫周围转了几圈,面上被偶尔吹来的风吹僵了脸,身上却热热的。

许是走多了路的缘故。

越是走得多反而觉得身上的慵懒和疲惫一扫而空,姒陌归放缓了脚步,不急不缓地踱着步子,欣赏着盛放的梅花。

不知何时这梅花才能过它的花期。

姒陌归倒是有点馋梅果了。

虽然酸酸涩涩的,但是若是有擅长腌渍果子的大厨,那滋味,青涩完全被酸甜取代,却又带着残留的冷梅香,甜而不腻、酸而带香。

“殿下。”

就在姒陌归还在想着该去哪里找个能让自己满意的大厨时,一声呼喊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抛开满脑子关于如何吃梅果的胡思乱想,一本正经地问夏歌:

“何事?”

夏歌还以为她刚才在想什么正事呢,本不想打扰她,可是······

“乐安公主派人来了。”

姒陌归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还满是红梅花开的梅林,利落转身。

“回去瞅瞅。”

远远看着来人,姒陌归还惊讶了一下。赵明清竟然派的是她身边的大宫女。

“鱼儿?”姒陌归不确定的反问一声:“是叫这个名字,本宫没叫错吧?”

“姒长公主殿下记性真好,女婢正是叫鱼儿。”

鱼儿长相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美,但是哪哪儿看着都让人很是舒服。

很没有距离感。

“阿清姐姐叫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回殿下,是为了昨日的事。”

昨日?昨日的事就是曹太后交代的事了。

“现在?”

不是姒陌归惊讶,实在是她今日起的晚,又逛了那么一会子,现在时间都不早了。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方便?”

“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其他三位姐姐可也来了?”

想起那天曹太后说的“交给你们姊妹几个”这种话,姒陌归还以为不关自己的事儿呢。

“未曾看到其他三位公主殿下。”

这倒是有意思,难不成还单单叫了自己不成?

自家姐妹不叫,倒叫自己一个外人,这个乐安公主真有意思。

“容本宫换双鞋子。”

鱼儿这才注意到她裙摆都是湿的,自是无有不允的。

“殿下,这乐安公主安的什么心啊?”

夏歌有些不解地问。

姒陌归眉眼笑意不变,语气轻柔缓和,“不知。”

“我们可要做什么准备?”

“做什么准备?”

夏歌一时也说不出来,哑口无言却又操心满满的样子逗乐了姒陌归。

“行了,无碍的,你不是一贯觉得阿清姐姐人好吗?如今不过是去她的宫殿商讨一下事宜,你却又如此不放心。”

姒陌归打趣道:“夏歌你的心思真是越发难猜了。”

自己在为她担心,她却还有心思打趣自己,自己竟然跟了这么个心大的主子。

夏歌怄极了,面色潮红的跺脚,“那哪能一样?”

事关殿下,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明明是大家的事情,谁让乐安公主只叫了殿下一个?

“更何况,不是殿下您和满城公子说的,乐安公主亲切过头了吗?”

夏歌急急解释的样子让姒陌归笑出了声,“行了,不逗你了,去取了我带的茶叶,一起带过去。”

“碧螺春还是君山银针?”

说这话的时候夏歌语气里满是不舍,带来的好茶拢共就那么一点,真是喝一点,少一点。

“你真会替殿下大方啊!”冬舞的语气挑起了一丝波动,难得呛了夏歌一句。

一开口就是最好的茶和殿下最爱的茶。

别说殿下不舍,就算殿下舍得自己还不舍呢!

“铁观音吧,我记得带来的茶里它比较多。”

夏歌点头。

“物以稀为贵。”姒陌归又淡淡提了一句。

夏歌以手掩唇遮住嘴角的笑意却遮不住弯弯的眉眼。

姒陌归嗔她一眼,她连忙告罪离开。

姒陌归还是第一次去赵明清的乐安宫,这才发现两人的宫殿离得竟然很近。

乐安宫原来竟然就在慈安宫后面不远处。

木梓宫,乐安宫,慈安宫以及赵王的宫殿,依次竟然差不多是在一条直线上,木梓宫在最里面。

途径慈安宫姒陌归还想要不要进去给曹太后问个安。

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穿着各色朝服的大臣,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握朝政,想来曹太后定然忙得很,她既然都不要求自己问安,还是识趣些的好。

赵明清对姒陌归一向照顾有佳,所以姒陌归一进到她宫里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瞧一下四周就被她和身边的宫女热情的簇拥着进了暖阁。

一堆人围着伺候她,和在慈安宫的待遇完全不同,姒陌归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夏歌和冬舞两人不仅没插上手,自己也被围着。

手上的东西被人接过去,几个人围着喊姐姐,亲热极了。

比起姒陌归她们更不习惯,求助的眼神递给姒陌归。

姒陌归颇为无奈地道:“阿清姐姐身边的人好生热情。”

也好生让人手脚无处安放。

赵明清乐滋滋的看着她笑道:“那是,我一向热情好客。”

“阿清姐姐热情好客是好的,只是,”她颇有些哀怨地瞅她一眼,道:

“原来我在姐姐这里竟然是个客人吗?”

这话问住了赵明清,她一下子哑口无言。

姒陌归静静的看着她,很是受伤的模样。

赵明清轻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挥手让宫女都退下,道歉道:

“是我的错,妹妹自然不是客人了。”

姒陌归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四下看看周围的人,似乎在说“竟然不是客人为何如此特殊照顾”。

赵明清眼珠一转,“我这是心疼妹妹。”

不给姒陌归再说话的机会,她走到刚才接过夏歌东西的小宫女面前,拿起盒子。

“这是什么?妹妹竟然还带礼物?”

像是抓到把柄一样,她拿起盒子像姒陌归杨了杨。

“妹妹还说我对你见外,你岂不是更见外?”

姒陌归嘴角微扬,不说话,且看她怎么说。

赵明清:“算了,我们扯平了。”

“怕是姐姐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姒陌归莲步轻移,走过去端详了她一眼,在她不解的眼神中打开盒子,叫鱼儿:

“这是你们主子之前说想品尝的茶,去给她沏上一盏。”

随着盖子的打开,茶香四溢,一下子竟然盖住了室内的梅花的香味。

“好香的味道!”

姒陌归只微笑着看着她不说话,她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言语欠佳。

讨好地拥着姒陌归坐到暖炕上,“是我错了,要打要罚任凭妹妹处置。”

鱼儿无奈地看她一眼,“殿下您先莫急着请罪,先容女婢向姒殿下借一下夏歌和冬舞两位姐姐。”

赵明清这才想起鱼儿不会烹茶,倒是煮得一手好羊乳。

“妹妹,你看······”

她眼神殷切地看着夏歌冬舞。

“我哪敢打罚姐姐呀,太后娘娘和赵王陛下还不把我吃了?”姒陌归笑道。

玩笑归玩笑她还是道:“冬舞去吧,冬舞煮得一手好茶。”

赵明清:“我这能不能品到好茶可全看小冬舞了。”

冬舞汗颜,只觉得自己身上背了一座山,压力颇大。

“姐姐倒是心大,莫非冬舞煮得不合姐姐心意姐姐还要打罚了去?”

打罚自是不可能的。姒陌归就是想试试赵明清对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赵明清完全不把姒陌归的言语放在心上,反而想哄个小孩子一样:

“是姐姐说错话了,妹妹想如何罚我,我都认了。”

鱼儿也跟着道:“姒殿下只管说,女婢给您在太后娘娘那里作证是我们殿下错了。”

说完带着冬舞退了下去。

赵明清徉怒,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嘟囔:“你瞅瞅,这个吃里爬外的小妮子,竟向着你,平日我算是白疼她了。”

“我倒觉着鱼儿姑娘很是公平公正。”姒陌归就是跟她反着来。

赵明清:“妹妹是真的生气了?”

姒陌归:“没有。”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她突然上手捏捏姒陌归略带婴儿肥的小脸。

“莫生气,姐姐给你赔罪。”

“怎么个赔罪法?”

“你说怎么赔罪就怎么赔罪!”

我怎么知道?话到嘴边被姒陌归吞了回去。

心里一动,她确认到:“这可是姐姐说的啊,姐姐可是凤口呢!”

凤口一开,可是再难收回去了的。

赵明清狐疑地看她一眼,总感觉自己被算计了,气势微弱道:“妹妹说,我······”

“姐姐一定做到,我懂,姐姐不用再强调。”

赵明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比较爱看书。”

所以呢?

“也怪妹妹我贪财。”

“看书跟贪财有什么关系?”

姒陌归:“我当时来的时候带了许多瓶瓶罐罐,就是书带的少了些。”

其实也不少,都怪满城看书太快了。

“所以造成了如今无书可看的情况。”偷看一眼赵明清,看不出任何情绪。

“要是在宫外就可以随意去书肆买了。”姒陌归遗憾地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姐姐可不可以······”

赵明清惊恐:“你要我帮你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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