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已经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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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玺打断她，“现在舍得把那些事说出，不觉得太迟了吗？”
“不迟，只要想着改变，永远都不迟。怕的是，到死都没有机会弥补遗憾。”老太太忧伤道，“南玺，权当是你可怜可怜奶奶，耐心地听奶奶把话说完，好吗？”
陆南玺沉默不语，侧脸的线条刚毅冷硬。
“从一开始，这都源于我的私心……”她丈夫走的早，陆北冥的父亲这一辈又没能挑大梁的。所以，她对陆北冥这一辈给予厚望。乃至于偏心地控制他，连他跟赵冰翠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她当时脑子发热，不仅限制了陆北冥和赵冰翠的接触，还隐藏了陆南玺的存在。
“我一直没跟人提起，实际上你爷爷不该走的那么早，就是因为他跟他兄弟争夺家产，闹的两败俱伤，乃至于年纪轻轻撒手人寰……”老太太眼里泛着泪光。
陆南玺却笑了，“你怕我跟陆北冥争夺，所以那样对我？”
“是，你爷爷的死给我的打击太大，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从这悲伤中走出来……”她语气诚挚，“南玺啊，奶奶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要恨就恨奶奶吧，这跟你哥哥嫂子没关系。”
陆南玺面色一冷，“你早有这样的打算，为什么不直接把我弄死？后来给我和陆北冥挑出那么多的事，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北冥需要历练，需要快速成长。你对他的恨，可以变成他成长的催化剂，促使他走的更高。”
陆南玺很佩服她的耿直，然后更进一步地看清了她的内心，“你怕你死后我跟他继续争斗，怕我威胁到他，才跟我说这些？”
陆老太太没接话，她自认为自己的初衷没什么问题。却在不知不觉间做了坏事，害了一家人。
“要不是为了他，你恐怕永远都不会低头吧！”陆南玺语气哀伤。
只因他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老太太慌忙道：“不是的，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偏袒任何一个。只是是年纪大了，希望利用剩下的时间弥补曾经的过错……”
陆南玺嗤笑万分。
“这五年，你带走了杜云渺，让他们夫妻分开、骨肉相离，五年够偿还足够了。不要再这样下去了，好吗？”把所有真相道出后，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
迈过了最难迈的那道坎，剩下的，她慢慢赔！
陆南玺没松口，额头上青筋跳起，他的心，何曾好受！
“南玺……”
“不要说了！”陆南玺道，“我都知道！”
他不是没调查过这件事，经过一番查证加上他的猜测，基本上跟她所说的没差距。
他从出生就注定了是被舍弃的那个，若不是自己骨子里有几分血性，努力博来了想要的。
恐怕他只会被人弃如敝履，死了都没人管。
这就是现实，这么残酷！在亲人之间上演，更戳人心脏。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这个社会弱肉强食，不想让自己死的太惨，只能变强！”他冷然一笑，“别指望我妥协退让，死都不可能！”
他们做了坏事，害他遍体鳞伤，却想通过简短几句话让他改变。
他不接受！
陆老太太一着急，剧烈地咳嗽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南玺，你对奶奶有恨，奶奶可以偿还。你和北冥是兄弟啊！”
“少在这道德绑架，我不吃这一套！”陆南玺不耐。
听了这些解释，无非是坐实了他被原生家庭遗弃的事实，更进一步地证明了他的失败。
仅此而已！
“那你有什么愿望，你想要什么？告诉奶奶，奶奶尽量满足你。”她小心翼翼，生怕触到他的逆鳞，“不是为了谁，只是想在我临走之前弥补你，让我自己走的没遗憾。”
陆南玺拳头捏起，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我想要一个家。”
老太太欣喜，“有个家好啊，只要你肯回来，我保证让你在这个家过的幸福。”
想想又怀疑他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她补充，“我可以想办法派人找到北北的妈妈，你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若是找不到，你这么帅，肯定有喜欢你的女人……”
“我已经选好了！”他斜睨着她，“怕的是，你们不同意。”
老太太错愕地张张嘴，连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他选好了，选的是谁？万一是杜云渺，让人怎样允诺？
年轻时的一个错误决定，影响的，是一大家子。她悔啊！
赵冰翠躲在拐角处，听完了他们的谈话，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她的想法跟陆老太太相似，兄弟俩一直相互敌对不是长久之计，这问题必须解决。
即使这样，改变不了她那颗想要冷嘲热讽的心。
她走出去，“我挺佩服你的。”
“别拐着弯讽刺我了。”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喜欢直截了当。”赵冰翠坐在她对面，“能在南玺面前把自己的龌龊过去全部挑明，这很需要勇气呢！”
陆老太太嘴唇翕动，想跟她争论一句，又想想没必要。
“假如你五年前有这个觉悟，情况不至于这么糟糕。现在想着挽回，是不是晚了点？”赵冰翠对她发起了灵魂拷问。
“……”
“所以你还得加把劲，好好地劝说南玺！”赵冰翠等不到她回答，只能独自在这碎碎念。
大概是老太太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无论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赵冰翠想要找她好好地拌个嘴，好好发泄一下胸中的怒火。
然而并没有任何卵用。
她不声不响的，沉默的好似换了一个人。
赵冰翠顿觉没意思，以前都是两个人争论，现在变成她自言自语，弄得好像她在欺负人一样。
“行了，不跟你浪费时间了。你这种人，一会儿一个样子。谁知道，下一秒怎么给人捅刀子。”赵冰翠站起身要走。
“对不起！”陆老太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赵冰翠微怔，“不想搭理就别理，说什么对不起啊。”
“真的，我为了当年的事向你道歉，对不起。”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赵冰翠干笑两声，“反正又不是真心的，就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了，我不习惯。”
“冰翠，我是真心的，现在很认真很真诚地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老太太一改往常的咄咄逼人，前所未有的有耐心。
赵冰翠仿佛被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