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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你是在暗示我对待感情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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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无二无别

文/沐清雨

余之遇在当晚离开了临水, 飞机落地南城时已是凌晨。

她取完行李出来正准备叫车, 就听身后一道陌生的男声问:“是余记者吗?”

余之遇回头, 走至近前的男人身形挺拔, 面容清隽, 此刻手机贴在耳边。

是陌生人, 她确定自己不认识。但身在南城, 机场人也不少,余之遇倒没什么担心,她问:“你是……”

男人对手机那端的人说:“接到了,你和她说。”言语间把手机递过来, 说:“大校。”

大校?余之遇微微皱了皱眉, 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直到话筒里传来肖子校的声音,他说:“栗城, 我发小,他会送你回家,不用和他客气。”她才知道, 大校是肖子校的小名。

这个时候再说不用实在矫情,余之遇嗯了一声, 想说谢谢, 又觉这话一出口, 他必然会不高兴,索『性』说:“知道了。”

栗城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冷场。帮她放行李时说:“深怕我到晚了错过你, 你那边才起飞,就催我出门。”

上车时和她确认:“城北江南苑小区?大校发了定位,提醒我停在西南门,说离你住的那栋楼最近。”

路上状似和她闲聊:“他呀,平时一进山几个月不见人影,听说这次只去一个月,果然是心不在那边了。”

等到了江南苑停好车,又坚持把她送到楼上:“难得被他使唤一回,不把你送到家门口,不好交差。”

每一句都在表达肖子校对她的重视,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余之遇心上。

余之遇靠在门上,给转眼便相隔千里的肖子校发微信:【我到家了。】想到他在基地可能会没信号,正准备再发一条短信,他的回复就到了,说:【休息吧。】

余之遇想了想,回他一条,【你也是。】

这次那边只发过来一个字:【嗯】之后再没别的话了。

余之遇放下手机,在玄关处坐下,回想这一天……

原本她计划从明江坐火车回来,等肖子校和叶上珠他们从山上下来,再去明江,时间刚刚好。

她是跟着肖子校来的,要走,得当面和他说一声。

事发突然,叶上珠有点懵,也要收行李一块走。

余之遇却说:“公益板块设置后,肯定会有人专项负责,既然是以临水为试点,这个人选除了我,你最合适。你如果能克服这里艰苦的条件,我建议你留下,把后续的采访跟下来。若不愿意,我也和许总打过招呼了,我们一起回去,再派别人来。”

叶上珠一时没了主意:“没有你,我做不好怎么办?”

余之遇笑了:“怎么会做不好?你昨天就做得很好。再说了,我又不是撤出这个选题,只是许总那边临时有别的事,把我抽调过去帮个忙。”

她也是这样和肖子校说的,以许东律急召为名。

肖子校看了她半晌,似是要通过她细微的神情变化判断话的真假。

余之遇几乎要承受不住他探究的目光,『插』科打诨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师父那边需要人手,那我能干嘛,自然要多分担些。”

肖子校抿了下唇,第一遍问她:“真是因为工作,没别的原因?”

“能有什么别的原因?”余之遇假装看了下时间,掩饰掉眼睛里的情绪:“和别人无关,否则我昨天就走了。”

他和她报备过林久琳的事情后,她虽然也闹了点小情绪,但当晚就好了。而昨天他们也有说有笑的,他还握了她的手,她面上虽在拒绝,却没真生气。肖子校都有信心,一个月内坐实她师母的名份。照理说,不该是因为林久琳。

肖子校有片刻没说话。

为了让他相信,余之遇索『性』撂了个底:“当然我师父那边也不是非我不可。我其实也有点……尴尬。毕竟,基地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正好借此回避。”

她这话半真半假,却比临时的工作调动更有说服力。

余之遇又看了下时间:“九点的火车,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来得及。”肖子校顿了顿,声线微低:“我送你到明阳,坐飞机走。”他不放心她坐夜车,也觉得辛苦。

明江没有机场,明阳才有,但从临水到明阳市要两个小时的车程。余之遇不想他上了一天的课,再来回开四个小时的车,于是以玩笑的口吻说:“省内出差,公司不给报销机票的。”

“我报。”肖子校说完,朝宿舍的方向微扬下巴:“去把车钥匙拿来,然后在车上等我。”

见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余之遇问:“你干嘛去啊?”

肖子校头也不回地答:“和李校长交代一声。”

余之遇以为他是过去打个招呼,便回去取行李了。

叶上珠最终决定留下来,不是因为喜树,而是她想亲自为临水的孩子们做点什么。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独立工作,还是这么重要的工作,她有点怯,更舍不得余之遇,眼泪汪汪的跟出来送。

余之遇笑她没出息,又拿她和喜树打趣,她才『露』了笑脸。

余之遇和喜树说:“帮我多看着点她,别让她闯祸,给你老师惹麻烦。”

喜树答应下来,又说:“怎么就要走了,还这么急。”

余之遇笑眯眯的:“舍不得余哥啊?”

喜树习惯『性』『摸』了『摸』后脑勺,嗯了一声。

“等你回南城了,余哥带你泡吧啊。”

“我不喝酒的。”喜树很认真地劝她:“你也不要喝酒,老师不喜欢人喝酒。”

“你是他学生你听他的,我又不归他管。”

“那……对身体也不好啊。”喜树皱眉:“老师说你胃不好。”

余之遇心头一涩,难得没顶嘴。

肖子校从教学楼出来时神『色』寡淡,他大步走过来,也没和喜树与叶上珠说话,直接坐上了驾驶位。

叶上珠有点想跟去明阳送余之遇,喜树看了看肖子校的脸『色』,拉住她,对肖子校说:“老师你慢点开车。”

虽情绪不佳,肖子校依旧应了声好,等余之遇上车系好安全带,将车驶出临水。

起初两人谁也没说话,车内静得让人喘不过气,余之遇先受不了了,她问:“你在生气吗,我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肖子校目不斜视,专注于路状:“我在想我做错了什么。”

余之遇笑了下,调整了下坐姿看向他:“你别胡思『乱』想了,我都和你交底了,就是借由工作避个嫌。”

肖子校分心看她一眼:“你别胡思『乱』想就好。”

在聪明的人面前撒谎是需要勇气的。余之遇甚至不敢和他多聊,深怕泄『露』了自己那一点微妙的情绪,可有些话,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说:“我在网上看到一段话,说别人删除你好友时,系统不会告诉你,因为怕你伤心。你删别人时,系统会问你确定吗,因为怕你后悔。”她说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侧脸看。

余光瞥到了她的注视,肖子校微哂:“你是在暗示我对待感情不够慎重吗?”

他如此坦『荡』直接,余之遇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又不希望他误会:“我只是……”

前面是个急弯,肖子校减速:“只是希望我再确定一下,是要吃回头草的林久琳,还是要你,对吗?”

余之遇不敢再聊下去,她坐正:“你专心开车吧。”

他冷淡地说:“你坐在车上,我不至于那么情绪化。”

话虽如此,还是减了速。

到了机场,办理好登机手续,余之遇才说:“能答应我两件事吗?”

肖子校没一口应下,拿着她的登机牌垂眼看:“说说看。”

“叶上珠是第一次独立工作,要是可以的话,你多照顾一下。”

“她做的事对临水有益,我自然支持。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会全力配合。这方面你不用担心。”肖子校抬眸:“第二件。”

“刚刚你们回来之前,我听李校长说,谢梅答应和杜青山商量让杜玲上学了,应该是……林老师做通了她的工作。”余之遇沉『吟』了下,说:“我在这,彼此都尴尬。她是中医大的老师,你们先是同事,才是……你别因为我走了『乱』猜,把人家退货。”

她之所以以工作之名离开,就是不希望肖子校寻个名目把林久琳退回去。林久琳毕竟是来做志愿工作的,且不说这件事意义重大,一旦真被他退回去,在志愿部还怎么待?

可她的这份顾虑也令肖子校不悦,他目光沉了沉:“我要说会『乱』猜,会迁怒,你现在跟我回去吗?”

“肖子校!”

肖子校单手撑胯看了眼别处,说:“我来基地是上课,她是做志愿工作,只要她拎得清,我不会给她难堪。其它的,不该你管的别管。”

他语气不太好,话音落下,两人都安静下来。

肖子校也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他打破沉默说:“我再问一遍,为什么突然走?是不是她和你说了什么?我确认过了,李校长临时有事,没按原计划去平山,林久琳一天都在基地。”

她又突然要走,他难免会联想。

“我连午饭都没去食堂吃,她哪来的机会和我说什么?况且,她和我有什么好说?”余之遇觉得自己也是个演员,她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又不是你现任,即便她对你还有念想,也说不到我头上。”

肖子校深呼吸,半晌,他说:“过来,我抱一下。”

他面上不动声『色』,嗓音则微沾了点哑,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又像是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且很长时间不回来,他不舍得一样。

余之遇本想说,凭什么给你抱啊,我们是什么关系?可触及他那双深邃的眼,又觉得,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肖子校上前一步,展手她搂入怀内,唇贴在她耳边:“余之遇,我无比确定想要的是你。”

……

折腾了一天,余之遇确实累了,她洗过澡,爬上床睡觉,再醒过来时已是早上八点多。因为事先和许东律打过招呼,她没急着起床,而是习惯『性』抓起手机看。

有几条叶上珠的消息,都是早上发过来的……

【喜树说肖教授凌晨三点才回来!】

凌晨三点?她过安检的时候不过九点,他车速再慢也不至于……

余之遇心口一紧。

【肖教授今天的心情明显不好,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梁野都悄悄问我你们是不是因为他吵架了,他表示很慌。】

【组长你真的是被许总临时调回去,不是和肖教授闹别扭了吗?】

余之遇靠在床头,摆弄了半天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响了两声就通了,肖子校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你等等啊。”那端背景音略嘈杂,仔细辨听,似是喜树在讲温里『药』附子的『药』『性』,片刻,又慢慢静下来,他的呼吸透过电波传过来,带着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余之遇问:“是不是打扰你上课了?”

他说:“没事,有喜树。”

余之遇才听出他声音不太对:“嗓子怎么了?”

他不在意地答:“连讲了两天,话说多了。”

可昨晚她走时,都还好好的。

余之遇想问他昨晚为什么那么晚才到基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道:“多喝点水。”

他说好。

一时间,余之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听完林久琳的话决定走,一直到下飞机,她都没后悔。可听见叶上珠说他凌晨三点才回基地,她忽然有点难受,质疑自己是不是任『性』了。

他把该说的,和本可以藏住不必说的话都说了,余之遇信他。只是……

当时听完林久琳那一席话,余之遇悄无声息地从食堂退了出来,她不禁想:如果当年是她遇到肖子校,或许也逃不开这样的结局。

年少气盛,总是容易造成遗憾。当初的耿耿于怀,在日复一日中转变成念念不忘,终究意难平。

看林久琳的样子,想必也是娇养长大,却不顾条件的艰苦,费尽心机追到临水。或者,连去中医大工作也是为了这一段逝去的感情。

却发现他喜欢别人了。

余之遇在后山坐了很久,久到草『药』都无聊地用爪子扒她手臂。她手『摸』着草『药』的脑袋,眼睛看向远方,想到自己也曾那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失去时,也无助地抱住自己,失声痛哭。

便见不得林久琳,更无法若无其事地当着她的面享受肖子校的追求。

似是发现她无话可说,肖子校主动问:“方案交上去了?还用我看吗?”

余之遇说:“你有时间的话,当然用。”

他没任何犹豫地说:“换别人的话自然没有,你,没有也有。”

余之遇的心莫名一松:“我让叶上珠拷贝给你。”挂断前她唤了他一声:“肖子校。”

“嗯?”他低低地应,犹在耳边私语。

“我没健忘症,保证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问你贵姓。”

那端静了一秒,才终于笑了:“嗯,你要是敢问,我也有办法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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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遇是下午去的公司,她把方案的思路向许东律和夏静做了详细的汇报,并将在临水采集到的各类资料做了整理,留待备用。

许东律担心叶上珠一个人在临水应付不过来,有意再派人手过去,余之遇说:“暂时不用。我走前做好了计划,前期的工作她一个人没问题。等方案通过,我再根据需要带人过去。”

她这样说,许东律放心不少。

等夏静走了,他才问:“突然决定回来,是有什么事?”

即便是师父,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余之遇也无意说,只避重就轻道:“我躲个清静,也给叶上珠一个机会,这次的工作她要是能够独立完成,才好申请转正。”

许东律挑眉:“中医大的师生刚过去,你就躲清静?怎么,有人觊觎你的肖教授了?”

“什么我的?”余之遇有点翻脸的征兆:“我们只是朋友。”

“那不应该啊,朝夕相处了十多天,最起码也该是好朋友了。”许东律啧一声:“这个肖子校,不像是不懂得把握机会的人。”

余之遇无语:“说得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

“我是不太了解他,但我和他的发小栗城打过交道。”

余之遇讶然:“你认识栗城?有这层关系,你当初为什么不把他直接介绍给我,还让我去中医大碰壁?”

许东律摊手:“因为栗城说他不接受采访,我约都不给面子,我就没提这茬。”随即问:“你也认识栗城?肖子校给你介绍的?他都把你介绍给他最好的朋友了,你说你们只是朋友?”

余之遇怎么想都觉得又被算计了,她站起来就走:“今天之内你别和我说话了,我不想理你。”

许东律:“……”这就是我下属兼徒弟,耍起小脾气来谁都不惯着。

下班时,余之遇在办公大楼外见校谨行从总裁车上下来。

校谨行比她还意外:“不是说最快也要一周?”

余之遇依旧统一自己的口径:“许总急召,提前回来了。”

校谨行点头:“下班了?没有其它安排的话,陪我赴个约。”说着,打开后座车门。

余之遇不解:“什么约?你到公司来是……”

校谨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虚扶着她肩膀把她让上车:“本来要找许东律,你回来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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