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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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恢复清醒的事很快就传遍了皇宫。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恐怕一辈子都是那样浑浑噩噩的时候，谁都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清醒过来的这一天。
宫里的人纷纷开始回想自己在这段时间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等七皇子日后真正恢复了会不会记仇报复。
最担忧的当属那些曾经肆意欺辱过他的人，尽管已经被调走，但还是忍不住担忧。
谁能想到，当年受尽偏宠的七皇子一朝发疯，从云端堕入泥淖，可而今又一朝清醒，恢复自己身为皇子的尊荣。
当真是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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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那日突然清醒，赵承运和皇后都很高兴，让太医为他开了些调养身体的药方，吩咐他每日好好吃药，尽早恢复健康。
朝中大臣有事务要禀报，赵承运知会他们一声后很快离开。而皇后则又细细嘱托了他些大病后需要注意的地方，絮絮叨叨了好半晌。
赵佑含笑一一应了下来，皇后这才放心离开。
等母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赵佑神色瞬间变得冷漠，抬手吩咐众人出去。
他们原本还犹豫了片刻，但赵佑冷冷的目光一扫，他们心中一激灵，背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纷纷应声退下去。
赵佑眸色冷然，透着股浓郁深沉的冷漠与寡淡，拒人千里，疏离至极，与他发疯前的性情截然不同。
屋内一片寂静，他目光看着眼前，只是神思并未聚集，仿佛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后，赵佑谨遵太医的嘱咐，勤加锻炼身体，注意饮食，慢慢地恢复了健康。只是毕竟这次病得重，身体各方面都有一定程度的受损，所以以后在某些方面还是要多注意。
赵佑在这整个过程中表现得很顺从，从前那些扎人的刺仿佛都被打磨得圆润了，待人也不再那么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而同时改变巨大的是他对学业的态度，其认真刻苦简直让夫子啧啧称赞，引为可堪其他人效仿的对象。
另外，他真正地感受到母后对他的爱护，经常去坤宁宫看望她，和她说话，逗她开心，为她排解深宫的寂寞。
这时恐怕是鲜少能看到他笑容的时候。
赵承运有时关心他的近况，会来看望他。
赵佑在自己疯癫的期间经历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很多，于是悄无声息地开始拉近与他父皇的关系，暗暗筹谋着以后。
看起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午夜梦回，他偶尔还是能见到那些张牙舞爪的虚影，只是再也没有同别人说过。
这一场灾祸，教给他的实在太多太多，终于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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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些，温韫略一颔首：“你的意思是，他经此一病，所以性情大变？”
纪楠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感觉他的遭遇还挺惨，纪楠忍不住为他叹口气：“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温韫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是他自己犯下的错，就要为此负责。即使不是这次，也会有下一次，总会有人教他如何做人。”
纪楠只是随口说说，哪是真同情他，闻言立即变得笑嘻嘻的：“知道知道。”他向温韫挤了挤眼，揶揄他，“你不喜欢他，不就是因为他曾经伤了你的小姑娘吗？”
他一脸不正经：“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释。”
温韫没理会他，话题一转，问：“他此次来江南的目的查到了吗？”
知道温韫很在意这件事，纪楠收起脸上看戏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还没有。”
温韫：“任穆也没查到吗？”
纪楠摇摇头：“没有。任穆主要掌管边境事务，你要是问边境的事那他了如指掌。但这深宫内院守卫森严关系复杂，实在是不好探查消息。”
“光这些，就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至于七皇子来江南的目的嘛，”他正经不过一刻钟，很快又开始摇头晃脑，“看上你的小姑娘了也说不定哦。”
虽是有所预料，但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温韫心中还是不受控制地生出敌意，他不咸不淡地望了纪楠一眼，眸色沉静，带着平常少见的冷冽。
纪楠机灵地闭上嘴，眨眨眼睛，看起来很无辜，好像刚才说那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温韫没再应声，垂下视线，不知在暗自打算着什么。
纪楠没有心上人，不能理解温韫的情绪，他撇撇嘴，转念想到任穆，道：“琢玉，任穆现在就在江南，不过他最近心情不太好，要不我们什么时候约一约？帮他开导开导？”
纪楠向来喜欢做这些事，温韫没有异议，况且这次任穆帮忙查这件事确实出了不少力，理应谢谢他。
“嗯。不过我近两日事比较多，等忙完这阵，你问问任穆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
纪楠就喜欢几个人聚在一起热闹，闻言一拍手，高兴得很：“好嘞，这事就交给我了。”
搞定了自己想做的事，纪楠又关心起了温韫。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温韫的脸色，发现不是很吓人后，还挺相信他们之间的情谊的，放心地开了口：“诶，琢玉，你和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温韫抬头：“怎么了？”
简单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此事与你何干。
赵佑被噎了一下，也不在意：“关心你，替你着急啊。”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温韫的眼睛，不放过他一丝神色变化：“你可别和我说，你不喜欢苏家那个小姑娘。”
温韫面上神色不变，然而一提到她，眼底分明露出情绪，那股柔和藏都藏不住，将他的感情表露无遗。
那种对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的呵护与包容，温和而沉静，又透着岁月的厚度，令人动容沉醉。
根本无需言语，这个问题的答案太明显。
纪楠啧啧两声，惊叹：“没想到啊，江南无数闺阁女子心中向往的琢玉郎，提起心上人的时候，也不过是寻常世俗男子的模样。”
“嘻嘻，不过我早就看出来了。”想到什么，他哼一声，“林澹平那时候竟然还敢否定我，你等我下次见面好好去挫挫他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