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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 33。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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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 嫌疑人x无法让人变『性』。”

凯尔西真心夸赞, “汤姆, 你总是对的。”

凯尔西还能说什么?难道告诉歇洛克, 他与真相仅有一步之遥。一步之遥, 天差地别, 而她要牢牢捂住男士的伪装。

“你的认可,我的荣幸。”

歇洛克心情颇好地行了一礼, 很快又切回查案状态。“接下来, 就是找出嫌疑人x。”

x化名成曼蒂的家庭教师,据悉比爱丽丝大四岁。

哪怕她对彼得森一家虚报了年龄, 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也就是找一个年约二十五至三十岁的女『性』。

“x的年龄让我不得不怀疑, 她的长辈与彼得森有染,才会引发一张死亡清单的复仇事件。”

其实,歇洛克一点都不意外, 彼得森总有一天死在他的滥情史上。“目前,理不顺的却是阿布力之死,他与嫌疑人x有什么联系?”

假如x的长辈与彼得森有染,而赫瑟尔并不是认识阿布力, x与阿布力又如何扯上关系?

凯尔西也有一样的困『惑』,而这极可能源于涉案者之间的多角关系。

“我们换一个角度吧。从嫌疑人x的复仇方式来看,只有海伦被害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

无论是富兰克林、阿布力、赫瑟尔与彼得森,四人的心理都受到了严重影响,唯独海伦直接死在火灾里。

“火灾是赫瑟尔的第三人格设计, 但不可能与x无关。赫瑟尔长居庄园,即便是奥尔瑟雅出现,谁教了她乔装潜入旅店的本领,又是谁给了她设计密室的灵感。”

凯尔西点出关键,“为什么x不直接下手,特地改变作案手段,引导另一个人杀了海伦?”

犯罪过程中的每次改变都值得引起重视。

歇洛克想到一种可能,“海伦并不能讨女『性』喜欢。根据赫瑟尔的描述,海伦喜欢持美行凶,与多位男士有染。

x的长辈在感情竞争中没有胜过海伦。让海伦死于火灾,烧毁她的容貌,可能是嫉妒的一种表现。”

爱丽丝病重期间,海伦还能将彼得森留住而不顾女儿的病情。由此可见海伦的手段,倒也不必惊讶她会引得多少仇恨缠身。

“不过,这是基于双方有意识竞争,而且海伦获胜的推论。”

凯尔西还想到另一种可能,“自负的人往往不能接受失败,如果海伦失败了呢? x的长辈原本没有与海伦相争,但海伦意识到自己输给原认为平平无奇的人,她会怎么做?”

大度地认输?还是给对方使阴招?

前者的可能『性』太小,而后者极可能导致了x复仇。

哪一种程度的阴招,居然换来一场火灾的复仇?

凯尔西:“以眼还眼。”

歇洛克:“以牙还牙。”

歇洛克当即起身,找出刚刚从教会寄来的资料。

他借由申报阿布力入葬一事,向肯特郡教会请求给予阿布力的履历表。

表面是为沉痛哀悼老友,替他重走一遍曾任职的地方,更要带着他的遗愿重返家乡。

“现在就让探长一展所长。”

歇洛克摊开信纸,将阿布力所到之处一一写明,请雷斯垂德迅速联系这些地方的相关警局。

查明从三十年前到十年前,二十年里的火灾状况。特别留意,是否有一位女『性』葬身或因此重伤。

x的长辈必先住在阿布力去过的教区,两人才会产生交集。

接下来,若按x的长辈与海伦是有意识竞争,暂且无法缩小范围。可如果按海伦失败论推断,哪里有过火灾灾情,多半就能确定x的来历了。

*

伦敦,还是熟悉的雾都。

雾气氤氲,让人看不清这座城市的真面目。

雷斯垂德拿着协查报告,却如拨开云雾见太阳。

总算查到那只看不见的手从何而来,原来真的有那样一场火灾。十五年前,庞奇镇的火灾,死了一对夫妻。

这下,雷斯垂德挺胸抬头前往办公室,能给刚到的两位魔鬼一个满意的交代。

凯尔西与歇洛克刚从子爵府出来。

这次拜访彼得森,直接挑明了七年前海伦的死因。

彼得森真的足够无情,毫不在意妻子与情『妇』之间的争锋。

他承认曾怀疑过海伦死得不正常,但只考虑别影响自身的爵位安稳,不会让子爵夫人杀人的消息外传。

事到如今,彼得森话里话外还再坚持一种高姿态,那怕两人查出了真相,但绝不能向外透『露』。

当然,即便透『露』也只会变成一则笑话。今时今日,想要指证子爵夫人杀人,明显是证据不足。

“他还甩了一张汇票,让我们只管解决嫌疑人x,其他的事情闭嘴就好。”

凯尔西先模仿着彼得森的盛气凌人,下一秒角『色』切换,“三万英镑很多吗!福尔摩斯先生冷笑着,当场就将汇票砸了回去。”

雷斯垂德也顾不得心痛三万英镑,直接拍桌叫到,“砸得好。”

“确实砸得好。”

凯尔西对歇洛克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您一杯。刚刚您砸得够畅快,美中不足,准头还差了一些。”

歇洛克也举起茶杯,将汇票砸回书桌还不够的话,那要往哪个方向?

“其实我知道班纳特先生只是慢了一步,如果让您先拿到了汇票夹,一定会直接糊到彼得森脸上。不过,看在他还要提供线索的份上,我选择退一步的仁慈处理。”

当时,彼得森气得脸『色』铁青,估计要气出一回心脏病来。

他肯定不认可所谓的仁慈,在描述了有关家庭教师曼蒂的情况后,一秒都没有多留两人。

“真刺激。”雷斯垂德有些遗憾没能围观现场,而他恐怕很难想砸就砸,身在苏格兰场也是一种限制。

“一场刺激过后,两位得到了嫌疑人x的大致肖像。而我再给你们一个好消息,嫌疑人x,曾化名曼蒂的女人,极有可能就是诺娜·布莱兹。十五年前,庞奇镇的一场火灾后,一对夫『妇』死亡,他们十三岁的女儿失踪。”

雷斯垂德将协查所得资料递给两人。

上面记录了布莱兹夫『妇』身前的情况,这户人家以打猎为生。

布莱兹一年有几个月在山里,而他与妻子的关系一年比一年差。

起因很简单,村里不时会有一些八卦传闻,美丽的布莱兹夫人趁着丈夫不在家,与年轻男人们眉目传情。

“最初,这只是村人们的捕风捉影。”

雷斯垂德请当地警探做了详查,“布莱兹夫人从外国嫁到庞奇村,那个村子有不少喜欢说闲话的『妇』人。一个太漂亮的年轻女人,人生地不熟但又生『性』温柔,她难免受到排挤。”

现已无从查证布莱听到传言后的反应。只知两三年过去,布莱兹夫人越来越不喜出门,而生下女儿诺娜后更是闭门不出。

“有人怀疑布莱兹虐打了他的妻子,因为路过布莱兹家有时隐约会听到里面的哭声。但都被布莱兹否认,他说那只是小孩在哭。偶尔再遇布莱兹夫人,人们向她问些什么也都得不到回应。”

这样一来,村里也渐渐没了布莱兹家的八卦。

“阿布力是十六年前抵达庞奇镇,当时他尚未任职牧师,在那一带的教堂做传道人。

没有人亲眼见过阿布力与布莱兹夫人往来,但布莱兹夫人会去教堂做礼拜,两人相识实属正常。”

庞奇镇,看似一片和谐。

阿布力做了一年的传道人,期间风平浪静,他接到新的任命后离开了小镇。

十五年前,布莱兹家却着火了。

根据现场调查,布莱兹醉酒后对妻子施加暴力,碰撞中打翻了油灯。

布莱兹应该清醒过来想逃出着火的屋子,却被布莱兹夫人死命地拦住,夫妻一同葬身火海。

“布莱兹夫人忍无可忍后选择同归于尽,但他们的女儿诺娜却不见了。村里也找过,却一直没有了下文。”

雷斯垂德最后补充了一点,“有关布莱兹夫人的娘家。在寻找诺娜时,村里人猜测她会不会回外祖家了?随之知晓布莱兹夫人来自地中海,据说与通灵师之类的神秘行当有关。”

不过这些都是据说,就消息来源还算可信,是从教堂里传出来的。很可能是布莱兹夫人做礼拜时,向牧师倾诉苦闷时透『露』过一二。

雷斯垂德说完,就见面前两人倏然彻悟。“啊?你们怎么了?这就有发现了?”

歇洛克说,“印章,不是富兰克林的,而是诺娜的。这就对了,x才会与阿布力有了关联。”

雷斯垂德:慢一些,思维速度慢一些。别跳跃,一步步说。

凯尔西满足了雷斯垂德的希望,“好,一步步说。你先告诉我,布莱兹夫人叫什么名字?”

雷斯垂德:“伊芙。”

凯尔西点头,“还记得赫瑟尔提到的,她发现的彼得森第一个情人是位村『妇』吗?那个人叫什么?”

雷斯垂德吸了一口气,不提他还真忽视了,“也叫伊芙。”

“对了,两个伊芙九成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凯尔西分析,“多年前,彼得森还在卖力演着一往情深,布莱兹夫人在饱受丈夫的家庭暴力后,遇到了温柔体贴、帅气多金的彼得森,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

彼得森不可能长期扮演贴心情人,一旦他显出原形,这场婚外情就让伊芙从一个泥潭掉入更深的沼泽。

“先是布莱兹,后是彼得森,伊芙已经经历过两次打击。”

凯尔西却说,“这并不是终点,伊芙在绝望的边缘徘徊时,生活里出现了一位仁爱世人的牧师。对于伊芙而言,本该有足够的警戒心,但是阿布力与她同样来自地中海,同样熟悉神秘的学说,共同语言让他们走到一起。”

从时间线上来看,阿布力的出现,对于伊芙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砰!”

歇洛克给比枪的手势配了音,“但,这道光却是有预谋出现的,实则是将她打入深渊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布力与海伦保持着亲密关系。

海伦获知彼得森有过一位村『妇』情人,本该平平无奇的村『妇』却艳压她一头。鼓动阿布力去戏耍伊芙,是海伦理所当然会做的决定。

“因此,当阿布力毫不留情地离去,伊芙第三次遭受情伤而彻底绝望。布莱兹再次拳脚相加后,伊芙选择了一起葬身火海。”

歇洛克摇了摇头,“当时,诺娜十三岁,这个年纪足够明白事理,她决定要为母亲报仇。”

尚且无从得知诺娜消失后具体经历了什么。

她是如何习得精神控制术,是伊芙祖上所谓通灵术演化而来,还是拜师于其他人?

不过,已知的是诺娜极有可能去过美国,与富兰克林认识。

“伊芙祖上是地中海的神秘学说传人,极有可能懂得失传的印土治愈法,而在美国南方本就有食土的习俗。诺娜想要为母亲复仇,也得有本身立命的本钱,她能借以此法大赚一笔。”

凯尔西说回最初的富兰克林,“富兰克林的那枚印章,以美国南部黏土制成,很可能是他以不正当手段从诺娜那里搞来的。”

正因这枚印章,两人在英国重遇后,势必会发生矛盾。伊芙未免富兰克林节外生枝,先下手为强除掉他。

雷斯垂德恍然大悟,“因此我们现在要找到的人,是一位从事神秘行当,宣扬各种治愈力量的女人,她很可能自称来自大洋彼岸。”

“是的,你还掌握了她的大致肖像。”

凯尔西递出画像,顺带给雷斯垂德缩小范围,“所谓通灵治愈,现在也都以社团或公司承接各种业务。按照诺娜的心理变化,探长不妨从名声最响的那一拨开始查起,应该很快就有收获。”

三天后。

雷斯垂德带着一具尸体回到了苏格兰场。

伦敦风头正起的黑雾咨询社,正是诺娜创办。

诺娜坦言了犯罪经过,和凯尔西与歇洛克推理的几近完全一致。

让雷斯垂德稍有郁闷的是,当他率队上门,诺娜已经服毒。

就诺娜所说,她预知到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已经败『露』。

如今仇人们一一深陷苦海,不久都会下到地狱。她才不愿面对牢狱之灾,宁愿现在体面地死去。

预知术真的存在吗?

十一月末,彼得森子爵在床上运动时精尽人亡。得知彼得森死亡之后,赫瑟尔回到伦敦,不久传出她彻底疯了的消息。

雷斯垂德却没能问出,诺娜从何处习得精神控制,她只留下几句话。

「我献身于萨麦尔得到力量,当复仇结束就前往深渊。临行前,抬头看天,至黑至暗的苍穹居然闪现星光。一颗正欲升起,一颗来自天外。以我为数不多的善良,给予祝福,愿世人也见星光。」

萨麦尔,暴怒的地狱魔王。

这点雷斯垂德知道,但他对后几句话是一头雾水。

反正案子破了,想不明白的就别多想。

雷斯垂德将疑『惑』抛到泰晤士河里,让它随着水流冲走了。

**

很快十二月,伦敦步入圣诞季。

凯尔西的生活还一如既往,有时破案,有时在学校,也没忘了给恐怖出版社投稿。

又到了每周新刊出售,她只是迟了一天,距离稍近的那家报摊居然卖完了「巧克力蛋糕」的新刊。

“好吧,希望另一家还有。”

凯尔西稍稍绕道去往另一家报摊,就遇上迎面而来的歇洛克。

两人在报摊前站定,双方没透『露』过会看廉价恐怖小说——这种二分之一禁/书。

当下相互对视,都谦虚地示意对方先请,最好等对方离开了再买,一时竟僵在了报摊前。

“下午好,两位先生。”

摊主认识不时来光顾的客人,索『性』替僵持着谁先买的两人问了。“今天还是老样子?一位买阿佩普,一位买巧克力蛋糕?”

“对。”

“对。”

摊主都问出来了,否认还有用吗?

两人异口同声,给钱取书离开,好不迅速。

沉默地走出一段路。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不就是读些禁/书,而且谁还没写过。

说到写,凯尔西与歇洛克都看向对方手里的新刊。

“没有想到,福尔摩斯先生竟然喜欢「阿佩普」。”

“没有想到,班纳特先生竟然喜欢「巧克力蛋糕」。”

两人再度沉默,看着对方,以眼神询问‘你为什么学我说话?还有谁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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