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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未免也太喜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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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糖水铺子, 二楼。

望着子高矮站成一排的四人,谢伯缙缓缓放下手中瓷杯,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桌面。

这轻微又沉闷的敲打声, 让空气都变得凝固般。

谢叔南低着头, 伸手从背后扯了扯谢仲宣的袖子。

谢仲宣嘴角僵了僵, 到底上前一步,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大哥,事情经过便是方说的那样,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 咱还是早些回府吧, 母亲和舅母久久不见云黛玉珠回去,肯定要担心了。”

谢伯缙扫了眼谢仲宣, 这事说起来, 他是最干系的。

再看眼神躲避的谢叔南, 以及惊弓之鸟般的玉珠和云黛, 谢伯缙拧起眉头, 沉声道, “你知道错在处?”

谢叔南认错速度向来最快, “大哥, 知道错了。今日这事皆因而起, 你要怪就怪,至于二哥和云黛, 还有……玉珠……他也是为着好, 进到醉仙坊里。你要责怪,或是要与父母亲告知事,便全推到身上, 别带上他。”

乔玉珠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谢叔南。她原以为按照他有仇必报的『性』子,这回定要记恨上她了。想到他竟责任都揽上了,并未拖她下水?

云黛站在原地,飞快地看了谢伯缙一眼,又低头道,“大哥哥,也知错,不该去那处,再也不会了。”

见他俩都认了错,乔玉珠也硬着头皮出声道,“大表哥,你别怪云黛。你知道的,她胆子最小,若不是拖着她进去,她自儿是绝不会进去的。”

谢伯缙对这舅家表妹接触并不多,且她是乔家人,自有父兄管束,他作为表亲不好置喙。一想到云黛这糊涂鬼被她带着去醉仙坊,还是不由沉下脸,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先前你与三郎打闹争吵,尚说年幼顽劣。如今你已定了亲,做事也该有分寸,仍旧这般胡闹,如让舅父舅母安心?”

这话并不算,他向来一副冷肃模样,语调又淡漠得很,像是冰碴子扎进心。

玉珠到底是姑娘家,被这般一说,一张脸红得滴出血般,眼眶也有些酸涩,咬着牙克制着不落泪,语调带着哭腔,“是,大表哥,玉珠知道错了。”

谢伯缙也不再多说,只道,“回府后,会叫舅母对你多加管束。”

这话一出,玉珠慌了,“大表哥要这事告诉母亲吗?”

谢伯缙反问,“难道不该?”

玉珠登时脸『色』一片灰白,心里后悔不已,当时只想着抓住谢叔南的柄,一时冲动就跑了进去,谁能想到后面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母亲知道她去了那种地方,她肯定有好果子吃。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旁的云黛弱弱地抬了下手,小声道,“大哥哥,、想单独同你说两句话。”

对上她那双泛着水光的黑眸,谢伯缙眉心皱起,稍顷又缓缓松开。

他从椅子起身,大步往雅间外走去,“过来。”

云黛想到他这么快就答应,赶紧跟上前去。

玉珠抓住她的手,“云黛……”

云黛朝她安慰地眨了眨眼,“很快就回来的。”

玉珠点了点头,慢慢松开她的手。

眼见云黛跟着谢伯缙出门,谢叔南双眼『迷』茫,这是要去做什么?

不过大哥出了门,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轻松不少。

他舒了气,刚想幸灾乐祸的嘲笑玉珠两句,而见到她那副吓得不轻的哭相,抿了抿唇,到底出言讥讽,只漫不经心道,“大哥说你两句,你就要哭了?嘁,瞧你这点出息。回去准还要挨棍子呢,上哪哭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乔玉珠,别像娘似的!”

“谁是男儿了!本来就是娘!”玉珠心头的悲伤恐惧立刻被怒火给冲淡了,狠狠瞪着他。

谢仲宣在一旁看着俩活宝又生龙活虎的吵起来,只觉得头疼。

他走到窗边,望着那铺满天际的橘红彩霞,心不在焉地想着,云黛单独找大哥说什么呢?

大哥回来这些时日,他便有私密话要说,竟连他与三郎都听不得了。

……

“大哥哥,你不以别告诉舅母事,就当做今日瞧见,好不好?”

走廊深处,残阳从窗棂照『射』下来,斑驳的暖橘『色』光芒洒在云黛那张满是慌张的白皙脸上,仿佛抹了层细腻香润的胭脂,娇美,秾丽,楚楚动人。

“为?”男人的语调过分平静,显得有几分凉薄。

“因为……”

云黛小脸绷得紧紧地,斟酌片刻,艰涩开道,“今日见到舅母,看她双眼无神,脸『色』发青,隐隐透着黑气,像是肝气郁结之症。医术浅薄,也无法断症,打眼那么看着就觉着状况不大好。你若将今日之事与她说了,她肯定要为烦忧,这不利于她的病情。万一动了肝火,那就更糟了。”

见谢伯缙板着脸不说话,她以为他不信,还抬起手指天发誓,急切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绵软,“大哥哥,真的不是找借,舅母的身体真的有恙,若猜错,她私下里应当还吃着『药』。一直以来舅母待与三位哥哥都很好,觉得今日这事都知错了,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不必惊扰长辈……”

谢伯缙低头看向这还不到他胸的小姑娘,倏,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你在怪小题大做?”

云黛心底咯噔一下,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慌张道,“有有,有这样想,大哥哥你别误会。”

谢伯缙压低眉眼,语气也冷了下来,“你曾想过贸去那种地方,万一遇到危险,该当如?”

云黛愣了愣,猛地记起之前遇到的那醉汉,心有余悸地攥紧了手指。

谢伯缙将她这小动作收入眼底,恍意识到了什么,眸光也变得锐利,“二郎交代经过时,替你瞒了什么?”

云黛啊了一声,否认着,“有,有。”

谢伯缙深深盯着她,半晌,道,“你不擅撒谎。”

云黛一噎,怯怯地避开他的视线。

见她并有开坦白的意思,谢伯缙也继续追问。

一阵沉默后,他忽的看向她道,“很怕?”

“……有很怕……”

谢伯缙看着她的眼睛,明明就是害怕,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云黛不知道他为突这般问,想了想,觉得或许是她的害怕表现得太明显,大哥哥觉得她有意与他生分,所以有点不高兴了?

于是她强行压住心底的畏惧,添补道,“知道大哥哥是威严,人是很好的……面冷心热,英勇无匹……”

谢伯缙看她绞尽脑汁想词的模样,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噤声。”

这话跟军令似的,云黛乖觉地捂住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又无辜的黝黑水眸。

谢伯缙看着这双眼睛,胸那莫的燥郁情绪愣是被压了下去。

他提醒着自己,这是妹妹,不是二郎或三郎。

“回去。”

撂下这句话,他直接转身走开。

云黛望着他利落的背影,心头一阵惴惴。

大哥好像是生气了,是嫌她烦了?还是她道歉的态度不诚恳,亦或是觉得他惹了麻烦,她还敢大言不惭地向他求情?或是这些原因都有?

回国府的一路上格外的安静。

待到了府上,见着乔氏和孙氏,谢伯缙问了声好,之后未置一词,喝了半盏茶便先行回了他的院子。

见他什么都说,云黛几人都暗暗松气。

孙氏点着玉珠的额头,笑骂道,“就你贪嘴儿,带你云妹妹出去这么久回来,还当你今儿不打算回府了呢。”

玉珠情绪不大高,恹恹地抱着孙氏的胳膊,“下次不敢了。天晚了,母亲,回去吧。”

孙氏见女儿这般,只当是路上来的时候又与三郎斗了嘴,也多想。又与乔氏寒暄两句,便带玉珠离开了。

云黛也回了她的清夏轩。

当天晚上,乔氏叫上他一道去她院里用膳,谢叔南推说身体不适,有来。

席上,谢伯缙一向是不怎么说话的,云黛还在为自己好似惹恼大哥的事而惴惴不安,闷闷地低头扒拉米饭,调节气氛的任务便落在谢仲宣身上。

他捡了些郡学的趣事聊着,一顿饭便也过去了。

从归德院散去时,云黛想与谢伯缙解释一声,谢伯缙步子很大,三两下就拉出老长一段距离。

云黛悻悻的,还在为今日的事心虚,也勇气叫住他。

谢仲宣手中换了新扇子,荷叶蜻蜓图的,素雅又精致,他轻轻扇着风,走到云黛身旁,“云妹妹,你今日与大哥单独说了些什么,似乎谈得并不愉快?”

云黛一听,更丧气了,“二哥哥,你也看出来大哥哥生气了?”

谢仲宣懒懒地嗯了一声,扇子轻抵着薄唇,“所以,是怎么回事?”

云黛苦着一张脸,肩膀垂下,“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心烦意『乱』的,也什么心情闲聊,便朝谢仲宣福了福身子,“二哥哥,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先回去了。”

望着溶溶月光下她缓缓离去的背影,谢仲宣晃了晃扇子。

忽而,他收扇轻笑,自言自语,“今日月『色』皎洁,正适合作画。”

说着便抬步离开,背影修长,疏朗如竹。

***

这一晚,云黛做了噩梦,这梦与她多年前做的梦很是相似。

梦里她一直追着谢伯缙跑,他却是不她,自顾自地往前走,她追得快要累死了,哭着与他说其实她觉得他并不怕。

『迷』『迷』糊糊中,好似有人来『摸』她的额头,还伴着一声惊呼,“怎这么烫?”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浑身无力,连睁开眼睛都使不上劲儿,就连意识也是混沌的。

恍惚间好像有人给她擦脸,又给她喂了『药』丸,多久,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再次有意识时,耳畔是嘈杂的窃窃私语声,好像来回来了好几拨人。直到耳边再次安静,她缓过劲来,有些气力地睁开了眼。

有晦暗的光线落入眼中,隔着逶逶垂下的烟粉『色』幔帐,她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

“琥珀姐姐……”她出声,嗓音沙哑,像是哭到无力的婴孩般。

听到这唤声,那两道身影微动,走了过来。

云黛撑起身子要坐起,床边响起一道沉金冷玉般的男声,“你刚醒,好生躺着。”

这声音吓得云黛一激灵,猛地抬头看去,当看到床边站着的谢伯缙时,她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哥哥?”

“嗯,是。”

谢伯缙将她苍白面容上的惊诧看得一清二楚,眉心微动,须臾,他声音放缓了些,“听说你病了,过来探望你。”

云黛这会儿还处于恍惚状态,一时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只木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身后,好似精致的木头美人。

琥珀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姑娘,世子爷给你带了田婆婆家的梅花包子和糖渍梅子,待会儿正好佐『药』。”

又扭头与谢伯缙解释道,“世子爷莫怪,姑娘从半夜发高热,烧了大半夜和一早上,午后堪堪退了烧,这会子刚醒来,难免有些『迷』糊。”

谢伯缙略一颔首,并无半分怪罪之意。

到底是女子闺房不好久待,他在床边叮嘱云黛两句,便要离开。

云黛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急急地唤了一句,“大哥哥。”

谢伯缙脚步一顿,扭头看她,“嗯?”

许是因为生病,她那张脸显得愈发冷白,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定定的看向他,“你不怕的,在心里,你是很好的哥哥,敬你,就如对二哥哥三哥哥一般。昨日若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你别跟计较,嘴笨……”

她这眼神,蓦得让谢伯缙想起他第一次狩猎时,拔箭指向的那头鹿。

脆弱,无助,等着他的赦免。

他浓眉拧起,不知是自责于这比喻,亦或是为她这小心翼翼的态度。

沙场上战无不克的年轻将军忽生出一丝『迷』惘,他对待她的态度是否太过严厉,害得她怕成这样?

修长的手指微拢紧,他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尽量柔和,虽这份柔和疏于练习,显得有些生硬,“知道了。你好好养病,等身体养好,带你去郊外跑马。”

“真的?”

“嗯,真的。”

“那好。”云黛紧绷的肩颈随着心里的担忧落地而放松,一绺深栗『色』的发从耳后垂落在脸边,映得她的脸颊如玉般莹白耀眼,她弯起眼眸,朝他笑道,“会很快好起来的。”

这会子她的嗓音软软糯糯,让谢伯缙想起江南的桂花糖年糕。

他回过神,牵动嘴角,也朝她笑了一下。

这下云黛愣住了,大哥哥笑了?

还等她作出反应,就见他嘴角牵起的弧度又落下,说了句“先走了”便转身离开了。

云黛静静在床上坐了会儿,等觉过味来,忍不住笑了下。

琥珀送完谢伯缙出门,折返回来见自家姑娘发笑,不禁疑『惑』,“姑娘笑什么呢?”

“刚大哥哥朝笑了下。”

琥珀有些云里雾里。

“笑起来像傀儡戏里的傀儡。”云黛边说还边拿手指去扯嘴角,“就这样的,扯上去一下,后就放下来。不过——”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很好看的。”

“那当了,毕竟咱世子爷长得那般俊美,不笑都好看,笑了肯定更好看。”琥珀见她这会儿有精神了,说道,“姑娘肯定饿了吧?世子爷送来的梅花包子还热着呢,奴婢拿来给你尝尝?”

了心事,胃自也大好,云黛愉悦地应下,“好,今日要多吃两。”

***

云黛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养了两天便全恢复了。

乔氏拉着她的手左瞧瞧右瞧瞧,觉得她病了一场又瘦了,给她送了好些补品,还嘱咐厨房每日给她炖一盅金丝血燕养身子。

自打那天探病将误会解开,云黛觉得大哥哥待她的态度和煦不少,两人还像之前,若有空闲,便学习骑术。

日升月落,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秋闱的日子。

秋闱定在了八月初八,总共要考三场,每场考三日。

考试前三日,谢仲宣与谢叔南就从郡学回府备考,今年俩人都要下场,一是气定神闲,一是头悬梁锥刺股临时抱佛脚。

考试前一日的饭桌上,晋国还打赌,赌谢叔南能不能考上,被乔氏一眼神扫过去,赌局不了了之。

晋国道,“夫人你莫要太紧张,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要对二郎和三郎有信心。”

乔氏倒是不担心谢仲宣,比较担心的是谢叔南这回是否还能像上次那般走好运。她给两儿子给舀了一碗百合银耳羹,柔声提醒,“先前从法圆寺给你求的香包,你记得戴在身上。开过光,很灵的。”

谢仲宣和谢叔南皆应下来。

喝过半碗汤后,谢叔南抬头看向云黛,“云妹妹,明早你送和二哥去贡院呗?”

云黛立刻应,下意识去看乔氏。

乔氏瞪了谢叔南一眼,“你去考试,要妹妹送什么?这么大的人,难不成还寻不到路?”

“那些同窗家中的兄弟姊妹都会陪着一起去的,有家人陪着,到贡院考试就不紧张了。”谢叔南还朝谢仲宣挤眼睛,“二哥,你说是不是这?”

谢仲宣谢叔南,只侧过脸,温声去问云黛,“云妹妹愿意辛劳一趟?”

眼瞧着两位兄长都望着自己,云黛捏紧手中汤匙,小声道,“哥哥客气了,不辛劳。”

谢叔南眉开眼笑,扭头看向乔氏,“母亲,就让云妹妹明早跟着去吧。上回考试也是她送到门,考到的,觉着云妹妹她有好运,准这回也能保佑。”

“云丫头又不是文曲星下凡。”乔氏被这歪逗笑了,再看小儿子这巴巴恳求的模样,又怎会不明白这小子的那点心思,心道,罢罢罢,就让云黛送去贡院门,省得这小子牵肠挂肚,不能专心考试。

她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朝云黛笑道,“云丫头,明早你就送你二哥三哥一趟吧。”

“是,母亲。”

话音落,一直默不作声的谢伯缙冷不丁开了,“一起去。”

见桌上众人都看他,他面不改『色』,淡淡看向两位弟弟,“不是说家中兄弟姊妹都会陪着?上回你下场,在边疆。这次回来了,自要亲自送你进考场。”

难得感受到长兄的关爱,谢仲宣和谢叔南很是动容。

乔氏见兄弟和睦,心头熨帖,“阿缙陪着一起去也好,明早贡院人多混杂,有你大哥在,若遇到什么麻烦也能解决一二。”

这夜用过晚膳后,众人早早回屋歇息。

翌日起了大早,云黛为了给兄长搏好兆头,特地穿了条簇新的石榴裙,裙摆还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淡黄『色』缀珍珠腰带将身形勾勒得婀娜窈窕,一截小腰,纤细如柳。

谢叔南一直觉得云黛穿鲜亮些好看,今日见她如愿穿了条石榴裙,眼睛都亮了,凑到她身边就不住地夸。

谢仲宣拿扇子去敲谢叔南,“别夸了,留些墨水在肚子里,这会儿词夸完了,待会儿考场上做不出锦绣文章,云妹妹岂不是白送你一趟?”

云黛羞赧的笑了笑,刚想问怎么不见大哥哥,就听身后有奴仆请安问好的身影。

前头三人一起回头,当看到大步走来的谢伯缙时,皆是一愣。

一向爱穿深『色』的谢伯缙,今日竟穿了件朱红『色』蟒纹锦袍。

他本就生得一副俊美无俦的好相貌,这朱红『色』一衬,威严不减,容『色』更甚。这模样那像是战场厮杀的武将,更像是金榜登科的翩翩探花郎。

见弟弟妹妹看来的目光,谢伯缙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握拳轻咳一声,“都站着作甚,还不上马车?”

谢仲宣他回过神来,忍不住问,“大哥,你……今日怎穿得这般鲜亮?”

谢伯缙蹙眉,“不妥?”

谢二谢三,“妥妥妥。”

云黛则低头扯着衣摆,有点懊恼,怎么跟大哥哥……撞『色』了?

俩人都红通通的,未免也太喜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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