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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南瓜炸糕、卤煮我要改名字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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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叶幼儿园。

课间, 老师们纷纷回到办公室休息。

其中一个女老师趴在桌上,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唉声叹气。

中途, 她爬起来呷一口茶水,然后用力地, 仿佛是从腹腔深处, 挤出一声悠长而低沉的叹息。

隔壁桌的老师好奇道:“张老师, 备课呀?”

备课也不至于这么痛苦吧?

张老师又叹了口气,抓起一本册子,朝他晃了晃, “还不如备课呢……”

上学的表妹突然说周末要过来玩儿。

作为姐姐,自然要招待。

可题是, 她也是去年刚来清江市,这里也两眼一『摸』黑。

她最怕做攻略了, 昨晚就愁不行。

早起坐地铁过来时, 正好看见工作人员换上了今年新出的旅游指南, 她就顺手拿了一本, 准备临时抱佛脚。

同一间办公室的老师们听了,纷纷点头。

“确实,我虽然是本地人, 但反而怎么在本地玩过, 换我的亲戚突然跑来找我玩,我也愁。”

“最近几年, 清江市的旅游指南做的正经挺不错, 听说还有不人专门提前网购呢……”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感同身受也只是说说罢辽。

几个老师唏嘘一番,排着队过来, 依次往张老师肩膀上拍了把:

“真惨,你加油!”

“今天这点困难算什么?明天你就会发现,困难更多!”

年轻的张老师冲他们翻了个眼,并试图比中指。

想了下,可能教坏朋友,又愤愤地收回去。

这见鬼的同事情!

简直不堪一击!

众人纷纷笑,整间办公室内翻滚着快乐的气息。

张老师重新埋头狂写。

她又翻了一页,刚写几个字,突然咦了一声。

张老师抓起指南,脚下一蹬,工作椅就咕噜噜滑到余渝这边。

“今年新上榜的餐饮机构里面有一家廖记餐馆哎,是不是就是余老师你新家附近的一家?

是谁来着,啊,果果舅舅开的那个。”

原本家这些还不感兴趣,可冷不丁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词,下意识聚过来。

余渝一愣,“真的吗?我看看。”

他接过旅游指南一看,哎,店面照片和地址上。

真的是呀!

“还真是呢。”

另一个老师也惊讶道。

他就是本地人,知道这个榜单好难上的。

“光知道他家里做点心挺好的,想到饭菜也这么有名……”

一个老师感叹道。

今天早上余渝刚给家带了廖记餐馆的南瓜炸糕。

虽然已经冷了,但用学校的微波炉叮一下,就好吃像刚出锅。

微波炉打过的炸糕表面立刻变脆,牙齿压下去时,能听见细微的碎裂声。

油炸物保温效果极佳,外面凉了,里头还烫人呢。

心翼翼地撕开道口子,看着汹涌的热气喷出,再噘嘴吹几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炸糕也是如此。

内糕体细腻至极,又柔又嫩,带着浓浓的南瓜香。

咬到中间,还会有半固体的豆沙流出来,又香又甜。

连信誓旦旦要减肥的女老师们忍住,一口气吃了两三只。

余渝就笑了,“看你说的,既然是餐厅,当然主营烹饪,你应该说既然点心做的那么好,菜肯更差不了。”

家也跟着笑。

确实。

“哎,余老师,之前咱们秋游的时候,你拿的是不是就是他家的菜?”

张老师道。

当时家还相互交换了下,味道确实出『色』。

这可是我的朋友诶。

上榜了!

超棒的好嘛!

余渝点头,借机安利起来:

“我平时一般也在他家吃,氛围好的。”

能遇到好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让人心情愉快。

搬到绿苑区,真是他来到清江市后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众人就挺羡慕。

“这也太好了吧?”张老师就跟吃了个柠檬似的,酸溜溜道,“我住的那个地方光名头了,周围的餐厅中看不中吃,现在一到饭点我就愁。”

现代社会节奏快压力,一般上班族自己做饭,要么点外卖,要么出去吃。

然而外卖好多翻车,出去吃吧,又懒搜索……

所以住处附近有一家值信赖的餐厅,是多么重要啊!

余渝就笑,“那你们也搬到附近去嘛!还可以坐班车。”

他现在不太自己开车上下班了。

省出来的油费下月可以买几十双袜子,寄到福利院去!

青叶幼儿园的待遇好,虽然不直接提供宿舍,但每月有额的租金补贴。

算下来,还是实惠的。

好几个老师视一眼,摇头摆手。

“太远了……”

食的诱『惑』力虽,但懒觉也不容觑。

他们几个户籍不在本地的,分是就近租房,通勤时间尽量控制在半时左右。

如果真的为一口饭,搬到廖记餐馆附近,哪怕可以坐班车,也要早起将近20分钟呢!

有这20分钟,多睡一会懒觉不好吗?

余渝也不坚持,只是笑眯眯道:“有必有失嘛,吃的好了,心情好,做梦香。”

家纷纷起哄要打他,闹着闹着上课铃就响了。

几位老师再次散开,重新回到自己桌前收拾起来。

今天不该余渝跟校车。

傍晚放学,他特意搭乘地铁回家。

下到乘车处时,果然见中间的便民宣传架上有一排新的旅游指南手册。

墨绿『色』的塑封,厚实的纸张,看上去有质感。

有几个背包客样子的年轻人正聚集在那里,一边着手册讨论,时不时点头。

不远处的志愿者看见了,主动上前,热情帮忙指引。

余渝就觉这一幕好,不自觉笑起来。

他顺手拿了两本,然后翻到廖记餐馆所在的位置……

来到廖记餐馆后,余渝先像往常那样跟门口的赵阿姨和夕阳红组合打招呼,又去到后厨那边,撑着柜台笑眯眯道:

“廖先生,你看看过新出的旅游指南?”

正在后厨熬汤的廖初抬头,“什么指南?”

别说新的,旧的他也看过。

“旅游指南呀!”余渝把那本册子摊开,指着上面一页说,“廖记餐馆入选了。”

一干老食客闻言,纷纷挤过来看。

余渝早有准备,掏出背包中的另一本递过去。

为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自然条件,旅游业一直是清江市的重要经济来源之一。

而当地『政府』为了更好的吸引游客,每年10月底11月初会更新一次旅游指南手册。

手册上不仅有当地的名胜古迹,人山水等景点,还有本年度比较热门,民间口碑比较好的一些衣食住行的店铺,以方便外地游客。

其中衣食住行四个门类中,每个门类会有十五个名额。

为这是官方旅游指南,各海陆空交通枢纽和景点同步免费发行,宣传力度十分强劲。

一旦能够入选,效果简直比在省台连续不断的打广告还要好。

而清江市作为省会城市,光常驻人口就破千万,相关店铺自然不计其数。

所以竞争一直非常激烈。

廖记餐馆从开业至今,满打满算也才四个月,竟然就力压一干老牌竞争手上榜,着实令人惊讶。

不过他们这些老食客来说,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廖记餐馆值!

老板值!

宋爷和李老爷子年纪了,眼睛有些花,看不太清手册上的字。

“写的什么?”

姬鹏干脆举起来声朗读:

“……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捷,菜品『色』香味俱全,几乎有踩雷。

在固菜单之余,老板每天会推出2到3款特『色』菜,数量有限,先到先。

重点推荐他家的特『色』饮品和自酿酒,绝是其他店铺有的好味。

另外,老板帅……”

念到这里,廖记餐馆里的一干食客哈哈笑起来。

廖初:“……”

这是什么手册?!

听上去就不太正经。

胡顺就笑:“人家的厨是技术岗,您这个还兼职门面呐!”

家顿时笑更厉害。

余渝歪头打量他几眼,比了个拇指,眉眼弯弯。

咱们廖老板确实帅。

廖初无奈:

你怎么也跟着瞎起哄。

等笑声告一段落,姬鹏继续道:

“厨兼老板是前任老滋味餐厅行政总厨,曾荣获过多次海内外烹饪金奖,实力非凡……

哎哎,还有特『色』,餐馆门口有一许愿缸,据说非常灵验,感兴趣的朋友不妨一试。

许愿币会被老板用做慈善,可以查看相关开支□□,点赞。

总结:正餐人均350+,消费略,但掌勺值信赖,物超所值,不妨一试。”

说的确实挺客观的。

如果廖初这种级别的厨去给别人打工,会不会亲自下厨另当别论,但所在的餐厅必然人均消费千元起步。

比如说之前京城的老滋味餐厅。

贵就不说了,还是会员制,普通消费者根本进不去。

姬鹏就好奇,“这是怎么选出来的?”

作为当地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家乡的旅游宣传手册呢。

还别说,各方面做挺细致的,连什么地方有公共厕所标出来了。

“应该是投票吧?”

有人不太确地说。

“可是前段时间也见哪个平台公开征集投票啊?”

众人面面相觑。

还真是。

“不是投票。”一直出声的赵阿姨突然说。

“前些年倒是曾经在网络和电视平台上进行过公开投票,但是马上又有人开始刷票,当时还被迫取消了两次呢。”

公开投票看似民主,但是实际的可『操』作空间也,容易成为某些商户博弈的工具。

“那后来呢?”池佳佳追道。

“后来就改成暗地走访的形式了,”赵阿姨拿起手里的『毛』衣看了看,准备换另一种颜『色』的『毛』线,“好像是有人指点,根据年龄段,住址,生活习惯和职业等等,做了专门的分类,然后再由工作人员随机采访统计。”

这样搞了之后,别说商家,就连去前线统计的人不知道自己会到谁。

公正『性』到了最程度的保障。

众人略一琢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这个工作量呀!”

“确实不,”赵阿姨点头,“听说是旅游局新上任的领导拍板决的,有魄力的一个人。”

清江市的旅游业也曾经混『乱』过一阵。

跟好多其他城市一样,旅游局及其下属单位『政府』工作人员光吃闲饭,正事不管,就导致外地游客这里的体验感极差。

时间一长,形成恶『性』循环,旅游收入一年不如一年。

堂堂省会城市,旅游业做的竟然还比不上附近的地级市!

奇耻辱!

后来概是省领导也看不过去。

道理有这么多天独厚的自然山水风光,反而打一手烂牌。

于是在那短短1、2年间,市领导班子进行了一次清洗。

现任化和旅游局长以黑马之姿杀出重围,走马上任时,年仅40岁。

他上台之后,立刻力排众议,联合其他单位做出了一系列整改措施,其中影响最的重点举措有两条:。

头一个就是改善旅游配套基础设施,开辟旅游专线,从业人员每年进行专业技能考核,不达标就滚蛋;

第个就是旅游指南,取消原来的投票方式,制作全新版本。

为那时候的旅游指南手册真的太烂了:

入选的排行榜推荐店家里面,至有七成是花钱砸上去的,好多外地游客被坑……

一开始不是人抗议过,为这个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投入实在太。

但他顶住了。

事实证明,他的决是正确的,支持他的省领导也是正确的:

只用了仅仅三年时间,清江市的旅游业风气就焕然一新,从原来的全旅游城市收入垫底,一口气冲到了前十。

所以说好不好的,老百姓心里有一杆秤。

你真心为老百姓考虑,他们自然也心甘情愿的来消费。

绝分旅游城市有类似的宣传手册,但有清江市这种效果的,寥寥无几。

姬鹏念完之后,那本旅游指南就在家手里传了几个来回。

宋爷和李老爷子也接过来翻了几遍,趁热打铁提出意见:

“咱们餐馆什么好,就是了点。”

众人纷纷点头。

以前刚开业的时候也还行,只要来的早能有坐。

可现在,随着廖记餐馆名气扩,慕名而来的食客越来越多,但凡稍晚点儿,要等座了。

这会儿姬总刚进门,听了这话就顺口道:

“那就会员制,只做熟客。”

人多了以后,难免拥挤。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

池佳佳幽幽来了句,“资本家啊……”

普通平民和社畜就有享用食的资格了吗?

姬总:“……”

嘴瓢了。

姬鹏也抗议道:“爸,你这个想可怕啊!资本家的垄断阶级主义暴『露』无遗!”

众人又齐刷刷去看他。

所以说,拆台捅刀子最狠的,还是亲儿子!

姬总就有点尴尬。

兔崽子!

“咳,”他清清嗓子,“我就顺口一说。”

顿了顿又道:“老板也不是那样的人。”

但凡方想走那个路线,一早就干了。

宋爷哼了声,罕见地老气横秋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哼哼。”

吃饭,一看口味,看氛围。

世界之,芸芸众生多如恒河之沙,认识的不认识的能凑到一个房檐下,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缘分。

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不挺好的吗?

姬总有的面皮发烧。

廖初看了看家,忽然笑了下。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地方了。

“明年会开放上层。”

他突然道。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就跟风吹稻穗似的,猛地扭过头来,异口同声道:“真的?!”

廖初点了点头。

就在上周,他关于特殊人才落户的申请通过了。

虽然接下来还有一个月的公示期,但基本不会有变故。

等到明年七月一号,纳税记录满一年,他就可以买房。

只要有了新房子,他就能把现在的餐馆楼改建。

楼不像一楼,有玄关、后厨和吧台,可利用空间更。

他已经简单规划过了,至能多出两个包间和十张桌子来。

第天早上,秋风瞬间凌厉起来。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下雨。

昨天还顽强支撑的树叶,兵败如山倒,被强劲的秋风吹落一地,仿佛一夜之间,地面就黄了似的。

落叶随着风满地打滚,刷拉拉,平添寂寥。

偶尔有行人的脚踩上去,咔嚓嚓碎成一片。

赵阿姨直接穿了件羊绒衣过来,“昨天晚上风刮了一晚上,可能要降温了,廖啊,你跟果果要注意保暖……什么这么香?”

果果开心道:“是卤煮!”

说完之后,她又转头道:“舅舅,什么是卤煮?”

里面戴着口罩的廖初声音发闷,“……用卤汁煮的好吃的。”

吃了就知道。

卤煮是北京的一道传统吃。

做相粗豪:

将特质的面火烧、猪肺、猪肠放进提前调好的卤汁儿里煮,一般也会在里面加豆干。

这么做出来的猪肉浓而不腻,是内脏爱好者们的心头好。

再根据个人喜好来点蒜汁儿、腐『乳』、香菜什么的,满满当当一碗。

有点粗豪。

有点狂放。

甚至可以说不太讲究,不登雅之堂。

但你不能否认,这确实是一方百姓的最爱。

肠肠自不必说,懂懂,最爱那嚼劲和独特口味。

还有猪肺。

不喜欢的觉恐怖,可喜欢的,反而里头“咯吱”作响的肺管子情有独钟。

嗨,图的就是这一口!

面火烧质地紧实,所以才能跟下水一起煮,老半天不待软囊的。

等时候够了,煮透了,一整锅卤汁的精华在里头了。

咬起来也不费劲,软滑,还带着点儿死面特有的嚼头。

夏半年,闷热的时候来一碗。

千万不能放凉了,那就不香了。

这个趁热吃,口吃,从头到脚憋出一身汗。

再来一口冰镇汽水,透心儿凉,那叫一个畅快!

冬半年,阴冷的时候叫一份。

必要亲眼看着师傅从不断翻滚着的卤煮锅里,用长筷子、长夹子夹出来,放在案板上现场剁碎。

必是锅!

里面红棕『色』的卤汤颜『色』浓到发褐,咕嘟嘟炸开泡儿。

氤氲的热气无孔不入,叫你一颗心跟着发痒。

趁热连汤带水唏哩呼噜一通塞,满口异香。

连带着骨头缝儿里刚钻进去的那点寒气,也随着薄汗一起排出。

一份,主食和菜肉有了,管饱!

这就是劳动人民朴实的智慧。

不爱吃的也关系,店里还有固的烧肉夹馍。

来了,就别想饿着出门。

这会儿廖初把卤煮煮好,等会儿只需要烙馍即可。

卤煮装碗、切肉夹馍等非关键步骤,有后厨的帮手做。

几分钟后,余渝缩着脖子进来,鼻尖冻微微泛红。

跟个兔子似的。

他不断往手上哈气,“好冷好冷!”

他是南方人,有点受不了北方瞬间尖锐的北风。

不过听说这边冬天有集体供暖,会舒服。

果果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鱼鱼老师,这里呀!”

余渝刚过去,就发现她的眼睛好像微微有点肿,“廖先生,她眼睛怎么了?睡好吗,还是发炎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这事儿,廖初也是啼笑皆非。

他挑开挂在厨房门口挡油烟的半截竹帘,果果道:“你自己告诉余渝老师,昨晚谁哭鼻子了?”

见余渝和赵阿姨往这边看,果果立刻用自己的肉手挡住脸蛋,缩着身体,嘿嘿直笑。

孩子了,知道害羞了。

廖初失笑。

昨天晚上他关门后盘账,果果就在旁边画画。

过了会儿,姑娘看着舅舅写满纸,突然说要学写字。

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廖初就她想写什么?

姑娘不假思索道:“我想写舅舅和果果的名字。”

她听别人说,名字重要的。

廖初扬了扬眉『毛』,“难的。”

当时还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姑娘拼命点头,“果果是勇敢的朋友,不怕困难。”

然后她就给写哭了。

“呜呜呜,为什么笔划这么多?”

姑娘趴在桌上,右手拿着水彩笔,笨拙地在a4纸上划拉,左胳膊不断抬起擦脸。

颗颗的泪珠,像黄豆一样噼里啪啦落下来,看上去好惨。

廖初就觉她又惨又好笑,『摸』着『毛』茸茸的脑瓜道:“咱们先写点别的,好不好?”

“廖”这个姓氏,别说孩了,就连他这个成年人经常觉麻烦。

开局地狱模式。

然而,姑娘也不知是随了谁,天生一股倔劲,越不让她干的事儿越想干。

就见果果抽噎着摇头,“不,不要,老师说勇敢的朋友不可以轻易放弃……”

可是,可是……

她低头看着那仿佛永无尽头的姓氏,再一次绝望哭起来。

为什么笔划这么多呀?!

真的好难写!

呜呜呜!

昨天晚上果果甚至要求听睡前故事,半夜跟自己的名字较劲。

一边哭,一边写,一边写,一边哭,然后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哪怕睡着还死死攥着水彩笔。

廖初差点笑死,又有点心疼,就想悄悄把水彩笔从她手中夺下来。

结果刚刚一碰,姑娘就瞬间清醒。

她胡『乱』抹了把脸,睡眼惺忪的继续写。

廖初:“……”

这么拼命是图啥?

余渝和赵阿姨听后,是想笑又不敢笑,憋肚子疼。

朋友也太可爱了叭?

“果果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姑娘满怀期待地,“鱼鱼老师要看吗?”

黑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里面满满的期待,就差直接在脑瓜上写一行字:

快看看嘛!

这谁拒绝了?

反正余渝不能。

“老师有这个荣幸看吗?”余渝笑着。

果果点头如啄米,“赵阿姨也可以看!”

她立刻从自己的猪书包里掏出两张折叠的a4纸。

她要带到学校里去给老师和朋友们看。

余渝:“……”

好家伙,水彩笔本来就粗,名字笔划也确实多,然后一个字就占了一张纸。

姓之,一张纸容不下!

如果单纯从书的角度来看,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横不平,竖不直,一撇一捺,几乎要飞出边际……

但这是一个四岁孩写的呀!

于是果果顺利收获一波夸奖,简直给坏了。

嘿嘿,我果然是好棒的朋友!

余渝见她的辫子松了一只,“先别动。”

姑娘就乖乖坐好,“鱼鱼老师,你要给我编辫子吗?”

余渝笑道:“好,老师给你编辫子,咱们果果是个漂亮的姑娘。”

果果嘻嘻笑起来,脸儿上放了光,“鱼鱼老师也好看的。”

清早就被人夸奖,心情哒。

余渝先捂热了手,这才帮她重新打理头发。

廖初抽空看了眼,。

就见青年几根皙的手指在黑压压的头发中灵活穿梭,强烈的『色』彩比晃人眼花。

快,原本最普通不过的双马尾就成了两只蝴蝶结。

头发绑的蝴蝶结。

赵阿姨默默地看着。

这手艺,不织『毛』衣可惜了……

稍后去到幼儿园,果果神秘兮兮地倩倩说:

“倩倩,我给你看个好东西叭!”

倩倩点头,两眼发亮,“什么呀?”

果果就从书包里掏出那两张a4纸,骄傲道:“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倩倩就哇了一声,“好厉害!”

真的好厉害!

原来名字这么!

旁边的老师看见了,也跟着夸奖一句。

果果就学着倩倩平时的样子,叉起圆润的腰……嗯,朋友的腰不太明显,所以看上去是叉着圆肚皮。

倩倩就挺羡慕,老师说:“老师,我也想学写自己的名字。”

爸爸知道了一兴。

然后……

倩倩也哭了。

“哇啊啊啊!”

真的好难写!

一张纸根本装不下!

她为什么要叫“柳倩”!

我要改名字啦啊啊啊!

*********

傍晚,分家长来接自家朋友时,就发现自家宝贝儿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不由十分担心。

可听老师们说明原委后,又忍不住当场爆笑。

果果那三个最要好的朋友无一幸免。

倩倩一脑袋扎进柳溪的怀里,扭着圆滚滚的身体嚎啕哭:

“爸爸,你为什么要姓柳?!我要跟着妈妈姓!”

柳字真的太难写了!

柳溪:“……”

傻孩子,你妈姓霍啊!

佳茗朋友变成了忧伤的绅士。

他全名叫赵佳茗,同样是一段忧伤的故事。

他拿着奋斗了一整天,仍毫无进展的a4纸,声抽噎着,却还反过来安慰妈妈。

“呜呜,妈妈,你不要难过,呜呜,等我长了,就会写好了……”

呜呜呜,真的好难过!

这个名字足足有三个字!

佳茗妈妈忍笑,又有点心虚。

其实当初跟孩子他爸琢磨名字的时候,也有几个简单好写的备选来着。

只不过当时就觉不如这个雅……

“儿子乖,咱们回家吃点心,好不好?”

佳茗朋友又抽噎两下,“好。”

顿了顿,又补充说:“妈妈,我今天可以吃两块吗?”

佳茗妈妈立刻搂过儿子来疯狂『揉』搓。

可以,可以!

啊啊啊我儿子太可爱了!

不过,比起另外一位可怜的朋友,这不算什么。

胡有才来接儿子时,就发现那颗脑袋傻了。

一抬头,泪流满面。

“爸爸,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胡有才:“……”

你这一天在幼儿园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朋友两眼无神地蹲坐在后面,一时悲从中来。

胡耀祖,他竟然叫胡耀祖!

足足有三个字!

而且每一个那么难写!

明原委后,胡有才难免愧疚。

妈的,当年起名的时候忘了这岔。

等以后长了考试,等自家儿子写完名字,估计人家同学两道题做完了。

他挠了挠头,努力吸气收缩肚子,跟儿子一起蹲坐在马路牙子上。

胡耀祖,胡耀祖……好像笔划是挺多的哈。

可寓意好啊!

忽然看到一个朋友蹦蹦跳跳,格外嗨皮,跟一众放悲声的同学们画风分外不同,他顺口道:

“那也是你班的同学吧?怎么那么兴?”

原本胡耀祖朋友有哭,可抬头看清来人后,终于彻底崩溃。

“哇啊啊啊啊!他叫王一!”

胡有才:“……”

当天晚上,叶子班家长群里空前活跃,许多家长在感谢老师们教诲的同时,忍不住提出同一个议题:

究竟要不要给孩子改名?

第天早上,廖初就发现余渝的状态有些不。

平时总是活力满满的猫眼里失去了光,嘴巴也有些苍。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皱眉道。

余渝反应比平常慢了点,“你这么一说……”

好像今天起床时,身体确实有点酸,喉咙也又肿又痛。

廖初道:“你先去那边坐着,我上楼给你拿温度计。”

余渝现在就觉脑瓜子疼,里面装的好像不是脑仁,而是一壶豆花。

“37度九,”廖初的眉头拧起来了,“去医院。”

余渝啊了声,发烧呀,难怪身上力气。

他倒是坚持带病上岗。

主要担心传染给朋友。

余渝给园长打电话说明情况,方爽快批了三天病假。

为知道他是孤身一人,还特意需不需要帮忙。

旁边的廖初听见,主动出声道:“您好,我是廖初,等会儿陪余老师去医院。”

园长就放心了,又安慰余渝几句,让他安心养病。

“廖先生,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

余渝勉强笑了下。

廖初根本不理他,叫了店员来吩咐几句,又把果果送上校车。

姑娘也看出鱼鱼老师的状态不,十分担心,“鱼鱼老师生病了吗?”

廖初帮她掖了掖围巾,“嗯,所以舅舅要带他去医院。”

果果抖了下,“要打针吗?”

打针好痛的。

廖初道:“现在还不知道,要听医生的话。”

果果点头,“那我乖乖的,你告诉鱼鱼老师,一要快点好起来。”

廖初『摸』『摸』她的脑瓜,“好。”

雇佣店员的好处在今天体现淋漓尽致:

廖记餐馆今天早上的主打是包子,廖初快手快脚包完之后,其余的就可以完全托付给店员。

哪怕他一时半刻不在,也不会影响餐馆正常经营运转。

余渝本来不想麻烦别人,结果就被廖初抓着,一把塞到车里去了。

他本来就不如方力气,现在又生病,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做生意了……”

廖初看了他一眼,“生意什么时候可以做,命只有一条。”

余渝就笑,眉眼弯弯,“只是感冒而已,死不了人的。”

廖初抿了抿嘴,说话。

他说的不,感冒也是能死人的。

医院概是世界上生意最好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来,永远人满为患。

廖初让余渝坐下等,自己再去拿着他的证件排队挂号缴费。

旁边有个爷闲的难受,就道:“伙子,生病了呀?”

余渝点头,一张嘴就咳嗽了两声,“好像是感冒了。”

爷点头,“最近感冒的可多,我也是一觉醒来头沉,这不,闺女帮我挂号去了。你自己来的?”

余渝的好像忽然生出一点奇异的满足和柔软,“我朋友陪我来的,他也帮我挂号去了。”

一米九的个头在人群中分外突出,不怕走失。

余渝靠在椅背上,突然就觉幸运。

概是最近冷暖交替,又突然降温,感冒发热门诊的人特别多。

两人排了将近半个时,结果诊断只有几分钟。

“目前来看是风寒感冒,吃点『药』就好了,平时多注意休息……”

医生翻了下病历,“你刚才说是刚到本地不久是吗?那可能也有不适应的原,所以导致抵抗力比平时低一点,年轻伙子,多注意锻炼。”

余渝现在的脑袋里又热又涨又疼,几乎听不太清医生说了什么。

倒是廖初特别了嘴,“那有什么忌口吗?而且他现在发烧,要不要打针?”

这种题无疑是日常病患的最多的,所以医生干脆就抽了一张批量印刷的注意事项给他。

“年轻人底子好,好好休息的话,三五天就能好了。发烧咳嗽,流鼻涕等等,这些是身体自我免疫系统抗的表现,打针也不能避免。

他这个温度不算太,你们先回去观察观察,如果继续升的话,再来。”

回去的路上,余渝一直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等红灯的时候,他忽然说了句谢谢。

廖初才要说话,就听他又说:“上次有人陪我来医院,不知是多年前的事了……”

爸爸妈妈有了自己的孩子,爷爷『奶』『奶』有了新孙子,外公外婆有了新外孙,他这个旧的自然就可有可无了。

而亲戚们光是照顾自己的孩子,就拼尽全力,他这个拖油瓶……也资格要求更多。

他记概学5、6年级的时候,也是冬天,他了流感,不不每天去医院挂点滴。

当时好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甚至比他还的朋友,有爸爸妈妈陪着。

有的甚至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那么多人围着一个朋友,多幸福……

当时余渝就想,如果爸爸妈妈也能这么照顾自己,哪怕让他天天生病也好呀。

余渝有点委屈,晚上偷偷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然后……

然后他就知道了,即便是生病,也不是每个朋友会有爸爸妈妈陪的。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是朋友了,却开始有人主动陪自己去医院。

好像人生中缺失的某个碎片,在这一刻,悄然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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