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体香,男人的独占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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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每次看见魏王, 心情都很诡异。

无他，明明那么熟悉人，换了一身衣裳，就感觉像换了一人。其实也是换了人, 只是她有点不习惯罢了。

但这并不妨碍她赶紧下了车, 往那边奔去。

魏王坐在车上，看着朝自己跑来小姑娘, 终不灰突突了, 看来宫嬷嬷派去，也不是没有用。又想, 她如此着急来, 可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福已经下去了。

“三姑娘。”

此时无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出了丑，忙放缓脚步, 有些赧道：“福内侍。”

“殿下在车上。”

福做虚扶状，无双有些窘，点了点头, 提着裙摆上了车。

一去就看见魏王端坐在矮案后, 他坐得很端正，从容有度，手掌虚放在膝上，大拇指上戴了碧玉扳指，一派雍容尊贵气度。

无双几乎是下意识就拘谨起来：“殿下。”

“可是碰见了什么麻烦？”

无双起初不解，顺着魏王目光看向窗外, 才反应来可能方才自己在布庄, 外有人围观场景被魏王看见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麻烦。”她大致情形说了一遍，也没瞒魏王，其中来龙去脉都道出。

魏王沉『吟』了一下：“那你是如何打算？”

“我与他半月时间, 让他到时去找我，不管他是真出远，是假出远，时间已给他留下，如若到时他不出现，我就让人上收铺子，这铺子契在我手里，而且他有卖身契，身契也在我手中。”

魏王微微颔首，道：“不错。那你可曾想好，如若到时收了铺子，找何人去看管，他以前贪墨银两可追回，如何追回？”

“这……”

无双有点尴尬，这些她真没想。

“他贪墨银两，肯定是追回……这，这等见到人以后再说。”

她并不知道，她一紧张一尴尬就会『揉』她衣裳下摆，魏王看着那双『揉』着衣摆小手，在心里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自己对她是不是太严厉了？同时又浮起一想法，她在面对他时可会这样？

又想那日宣平侯府，她受了惊，看见了他，忙朝他扑来抓着他衣裳诉说委屈，就像方才一样，人下意识动其实反应了内心，让她如此依赖，是他是他？

魏王神复杂起来，“那就等你见到他人再说，如若有麻烦，不用惊慌，告诉宫嬷嬷，她会帮你处理。”

无双点了点头。

因为没人说话，车里气氛尴尬起来，无双在想自己说点什么，也好缓和下气氛。

“殿下这是去哪儿？”

魏王顿了顿：“本王有。”

无双察觉到他所以会顿一下，应该是平时没人敢问他去干什么，偏偏她一时没话找话说就问了，忙道：“那我不打扰殿下了，殿下快去忙吧。”

她匆忙下车，魏王看看自己半举手，放了下来。

无双回到自己马车上，才松了口气。

每次见到魏王，她都会有些紧张，不如见到纪昜那么自在。她知道自己这种心态不对，但每次都改不来，也是她知道魏王一体双魂，偏偏又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所以每次都难以把握分寸。

“姑娘，我们去哪儿吗？”玲珑问道。

“回去吧。”

马车动了起来，朝长阳侯府驶去。

.

另一边马车也动了起来，福上车后就察觉到主子情绪有点不对。

难道小王妃说什么惹主子不悦了？他想到方才无双是急匆匆跑下马车，难道是主子吓到人小姑娘了？

福想了想，道：“年岁小姑娘大多都怕人严肃，再阵子殿下就大婚了，总不能成亲后这般和王妃相处，殿下面对王妃时应该再温和些，年岁小姑娘都喜欢『性』格温和男子。”

魏王没说话，却看了福一。他想说什么？又想年岁小姑娘怕人严肃？难道他很严肃，是每次见面他用教导口气与她说话，让她觉得有压力？

福偷瞧，见魏王没制止，也没不悦。

没制止，没不悦，就是愿意听了？

他又道：“殿下想想，没人会喜欢先，只会怕先，这都是一道理。下次殿下见到王妃时，可以跟她说说她感兴趣东，例如花儿草儿蝶儿类，女孩家都喜欢好看衣裳和首饰……”

魏王皱起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聒噪！”

福当即不说了，不他们也到地方了。

……

是一座闹中取静宅子。

福上前敲了后，不一会儿，就有瞎老仆来开了。

魏王也没让人引路，一路长驱直入去了。

等到了后面，宋游正好也刚起来，哈欠连地歪靠在椅子里。魏王见他比前见面时又消瘦了不少，睛下面全是乌青，估计又是几没睡，不禁道：“你这趟出京又干什么去了？”

“也没干什么，就是碰见人，斗了一场……”宋游站起来，挠了挠『乱』发，打着哈欠道，“我去洗漱，你先自。”

魏王摇了摇头，环视了下杂『乱』屋子，最终在宋游书房里，也是他书案，找到一块干净地方坐下。

福已经熟熟路地去烧水，给魏王泡茶了。

这宋游年纪不大，『性』格古怪，偌大宅子里只有一瞎老仆看，一上了年纪老婆子做饭，其他下人一概都无。

有时魏王来，也会让人顺给他收拾一通，但到下次来，绝对又成了这样。倒不是脏污，而是『乱』，宋游经常出，会带一些『乱』七八糟东回来，有时画起符来，扔得满屋都是，又不愿让人替他收捡，怕下次找不到了。

寻常不知道人见了他这满屋石头草根符咒，以为是哪儿来邪道，而不是医术高明并精通祝由十三科大夫。

魏王喝完一盏茶，宋游回来了，他嘴里衔着一包子，人倒是精神了，但头发和衣裳是『乱』。

“回来就听说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你最近不是好多了？”宋游在魏王对面坐了下。

就是因为好多了，才会来找你。

“上次我与你说那，你说需论证，实上那股香气确实可减缓我头疼症，只是可有什么依据？”魏王也是试验后，才会得此结论，前他关了纪昜几日，没让他去找无双，果他头疼病又犯了。

“依据？”宋游笑了一声，道，“世上那么多，不是每件都有据可依，你说这我前也琢磨，大概是与我给你调安神香，是一道理吧？”

曾经宋游和魏王说，他调安神香，其中并无任何『药』物，只是普通香，借由复杂香气来让他放松，以此起到缓解头疼用。

当时魏王不信只是普通香，可他试别香，没有任何用，只能归咎祝由术神奇。

其实医术演变到当下，已经所有病症分为了十三科，分别是大方脉、小方脉、『妇』人、风科……祝由科是第十三科，也是最后一科，‘祝’者咒也，‘由’者病原由，由祝由科治病借由符咒，在常人里都是装神弄鬼，因此这一科长久以来遭众医者排斥，延续至今，真正精通祝由科医者已所剩不多。

而宋游是其中翘楚。

用宋游话来说，祝由科其实就是医治其他医者诊断不出病，偏偏医患又觉得自己病了病症。

就好像魏王当年，他副人格出现时，无缘由头疼，脾气烦躁，健忘，无缘由缺失记忆，请遍宫中所有太医，除了诊出头疼，开一些吃了没任何用处『药』外，别无他用。

最后是福病急『乱』投医，听人说了宋游，去寻了他来给魏王诊治。虽宋游也无法根治魏王病，甚至一起初他也只能说在家里以前祖辈留下手书中，见类似病症，他从没见，也不知其来由，但他一边研究一边治，倒也起了辅助『性』用。

魏王主人格和副人格能慢慢剥离开来，并对这具身体不产太大影响，诸如记忆莫名缺失，其实是离不开宋游辅助。

对普通人来说，少一段记忆，无伤大雅。可对魏王这种身份，以及所处这种环境，却绝不可以。他决策、态度、方向，很大一部分需自己记忆，他必须保证自己记忆是完整，才可以防止自己为人利用，或是借着他病来害他。

这也是为何魏王忌惮自己病为他人所知。不光是因为他这病搁在常人里总会和鬼神妖魅类扯上关系，也是因世人对祝由科有太多误解，觉得都是招摇撞骗、邪歪道，所以他和宋游交际很隐秘，不为外人所知。

前他发现无双体香竟可克制他头疼，他来找宋游一次。基无双身份，再加上体香不宜与外人道，魏王并未道出真相，只是问宋游有一种香可以缓解自己头疼，这种情况可正常。

此时看来，宋游解释竟和魏王预料中一样，看来也是一无解谜。

“若此香是体香？”

“体香？”宋游吃了一惊，嘴里包子差点掉了，幸亏他也算见大世面，又把包子捡了起来，“可是女子体香？”

魏王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可是殿下最近娶那位小王妃体香？”

魏王脸『色』已经难看起来，虽在外人里来看，顶多是脸冷了点，但宋游跟他太熟，自能洞悉他这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

看来不管是什么人，哪怕冷峻睿智如魏王，也有属男人独占欲。不就是议论下他未王妃体香，这是他自己提起，怎么就脸『色』难看了呢？

宋游没敢笑，清了清嗓子道：“大千世界，万物神奇，是与我前跟你说那样，大概是与我给你调安神香，是一道理吧？不在这恭喜殿下了，你那病症，百年罕见，能维持到当下情形，除了头疼难以克服，几乎造成不了什么不好影响，如果能克制头疼症状，那就更好了。看来是上也怜惜殿下，特意送来这么人给殿下。”

此时魏王脸『色』已经缓解，他略微沉『吟』了下，手指轻敲了下书案，“那我这病，最后……”

魏王话未尽，但宋游知道他在说什么。

十多年前，魏王病症起双魂分裂，他曾说可能最后病愈迹象就是合二为一，不世难以预料，宋游曾观察魏王体内正副两人格，这种情况已经趋向完美了，至能不能融合，说实话他也没见，本就是『摸』索着来，只能且行且看。

他把这些话告诉魏王，魏王不置可否，也没强求。

又说了会儿话，魏王见宋游哈欠连，没再多留离开了，至宋游则是转头继续睡觉。

上了车，魏王静坐。

福见他似有心，自识趣也不说话。

魏王摩挲着手上扳指。

片刻，右手探入左手袖中，一角浅杏『色』布料被他手指钩出来了些，旋即又被他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