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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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曦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不管治愈的几率有多低，哪怕只有千分之一，陆盐不放弃。

不过他们现在还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燃料。

之前智能管家核算过一次燃料，如果只是送陆盐跟赫淮回主星, 现在的燃料绝对充足。

如今除他们俩, 还幸存着六个人, 消耗的燃料肯定要比两个人多。

赫淮早已经想到这个问题, 他让智能管家重新计算，最后出一个结论, 阿塞尔号想要安全回航, 七个人是极限。

这就味着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 等待着陆盐他们的二次救援。

陆盐重重捏着眉心，“先把母亲安排到阿塞尔号，至于谁留在这里，最多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讨论。”

虽然这个决定不好做，他的耐心只有十分钟, 多一秒陆盐都不想让裴曦在这里受罪。

自从见到裴曦，陆盐的情绪就一直处于低『迷』与焦虑之间。

赫淮看着omega眉心的褶皱, 悄然无息地释放一些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仿佛一只手，温柔地抚过他的后颈。

陆盐舒一气，心中的郁结淡化很多, 恢复许多理智。

这时主卧的房门打开, 陆盐回过头就见裴流明从房间走出来, 他对陆盐说，“妈妈醒。”

浅浅睡一觉，裴曦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好, 不过已经能摘下呼吸罩。

陆盐进房间，半蹲在裴曦的床前，『摸』『摸』她额头的温度，还在高烧。

陆盐撕下一条退烧带，贴到裴曦的额头，担心地询问，“您没事吧？”

裴曦脸『色』青白，眼底却含着笑，她摇摇头。

陆盐拉过裴曦的手，跟她商量，“您现在情况不好，们赶紧离开这里，现在的燃料只够七个人，另外一个人需要暂时留在这里。”

闻言，床上的人却说，“这里有燃料。”

陆盐愣一下，十几年过，这艘星舰的燃料居然还没有消耗完？

裴曦笑着说，“以前爸爸说没有物理天分，还不信，现在信，太小看一个科研人员的创造能力。”

他们一早就想过回，所以十几年前就开始自制燃料。

裴曦从ne11t星气层中催化出量氢气，这些氢气与星舰燃料产化学反应，每时能制造出7千克燃料，预计12年能填满星舰燃料槽。

气层提取氢气，需要燃料中的物质做催化剂，燃料一边制造，一边还要消耗，所以12年只是个理想数字。

就算陆盐今天不来，最多再过一年，他们能坐这艘星舰返回主星。

看着裴曦眼里的神采，陆盐跟着笑，他记因为这件事他父母还小小吵过一架。

陆盐还小的时候，裴曦想他继承她的衣钵，走科研这条路，他父亲陆争明则觉依照他展现的体能天赋，应该参军报效国家。

比起科研，陆盐更喜欢星舰军械，裴曦解到他的想法后，给他买一盒星舰模型。

他们俩搭两个月，才把模型搭起来。

不过那个模型在垃圾星时，被陆盐弄丢，当时他带着发高烧的赫淮逃亡，不敢返回拿，直到现在模型没有找回来。

陆盐起身抱裴曦，“既然燃料充足，那们现在就走。”

裴曦轻冲陆盐摆手“燃料转移需要一些时间，不着急，把他们叫过来，问一问他们的愿。”

“好。”

陆盐出把家叫过来。

-

陆盐没留下听他们商量，是让裴流明带他看那些燃料。

智能管家已经将星舰开过来，陆盐跟赫淮商量怎么把那艘旧星舰的燃料安全快速地转移。

他们俩讨论时，裴流明静静观察着阿塞尔号的内部。

在裴流明的记忆里，他住的那艘星舰没有一天是完整的，为能更好的活下，隔一段时间人们就改造一次星舰，所有设备都拆过。

这里跟裴流明认知的星舰完全不一样。

陆盐余光瞥向裴流明，见对认真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寸，像个好奇宝宝，却又不像其他人那样把惊诧写在脸上。

他平静无声地汲取着外界新奇的事物，仿佛一台正在添加新功能的计算机，只是汲取知识，不有人类的感情。

陆盐看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唇线慢慢拉平。

在裴流明看过来时，陆盐移开视线，眉心却浮现出一丝烦躁。

赫淮一早就察觉出陆盐对裴流明微妙的态度——裴流明叫裴曦妈妈，他还跟陆盐有几分像，他却不是纯亚裔。

陆盐父母都是亚裔，不能出混血。

裴流明的出，味着裴曦曾经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是陆盐真正躁郁的原因。

赫淮修长的手指握住陆盐，将他抠在掌心的手指攥住，指肚抚过omega掌心那四个印记。

陆盐抿紧唇，别过头，像是在排斥赫淮的顺『毛』，他却没把手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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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燃料转移到阿塞尔号的燃料槽里，陆盐他们又回到旧星舰。

裴曦跟其他四个幸存者已经谈完，最终有两个人决定继续留在ne11t星。

现在裴曦他们还背着叛国罪，回的消息一旦泄『露』，联盟『政府』肯定有所行动。

因此陆盐没多想，还以为这两个人不想回，是担心被联盟『政府』通缉。

裴曦靠坐在床头，她对陆盐说，“盐盐，走之前有一件事想跟单独谈谈。”

陆盐一秒都不想耽误，“先抱您回阿塞尔号，到时候们再谈。”

裴曦苍白的面容满是凝重，“这件事只能在这里谈。”

见她这么坚持，陆盐没再拒绝，对赫淮说，“先带他们回星舰，们马上过。”

赫淮‘嗯’一声。

裴曦说的是要单独跟陆盐谈，裴流明没留下来，他看一眼裴曦才跟着赫淮离开。

赫淮都已经走出房间，裴曦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母亲的直觉让她敏锐的察觉出，这个人跟他关系很不一般。

直到赫淮消失，裴曦才收回目光，她并没有着急问陆盐有关赫淮的事，谈一件更要紧的。

裴曦问陆盐，“知道以前研究的课题是什么吗？”

陆盐点头，“知道，您在研究暗介物质稳定放『射』『性』金属的课题。”

裴曦苦笑一下，“以前这是让最骄傲的事，如今却后悔不已，因为它害很多人，还包括父亲。”

陆盐的心仿佛被一双手猛地攥住，胸起伏两下，嘴角却扯出一抹笑。

他起身道：“妈，们不说这个，们先离开这里。”

裴曦摁住陆盐，“叫留下来，是想跟商量父亲的事，长，觉有权利参与这次的决定。”

陆盐不解地看向裴曦，然后他听到裴曦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块合成的放『射』『性』金属在ne11t星。”

陆盐不置信，“它不是在十几前被……”

裴曦摇摇头，喉间泛出一抹酸涩，“没有，它没有被父亲拿走，们都被骗。”

-

陆盐把裴曦抱回阿塞尔号，赫淮早已经将主卧腾出来。

裴曦身体很虚弱，他们俩谈话的中途，她还呕一次血，陆盐给她打一针止痛剂。

没有疼痛的折磨，裴曦沉沉睡过。

原本那头漆黑柔顺的长发，如今黑白参半，发尾干燥像没有命力的枯草，她面容消瘦至极，眼角眉梢都透着病态。

陆盐看裴曦许久，才离开房间。

赫淮早在门外等着他，陆盐一出来，赫淮递过来一瓶营养剂，他们俩步行进书房。

赫淮觉陆盐是有话要跟他说，对却迟迟没有开，一直盯着手里的营养剂出神。

十几分钟后，陆盐打开营养『液』，含着吸管说，“有什么想知道的，问吧。”

赫淮问出自己最关心的，“母亲告诉当年的事？”

陆盐垂着眸‘嗯’一声，他三五喝完营养『液』，顺手扔进银『色』的垃圾桶。

陆盐侧眸看着赫淮，正『色』道，“父亲没有叛国，母亲没有。”

赫淮：“这件事一直信。”

陆盐没说话，撇下视线，盯着指甲盖半圆的白印，良久后他轻声说，“这件事很复杂，不是原来想象的那样……”

二十多年前裴曦发表一篇有关暗介物质的论文，立刻引起极的轰动，第二年『政府』出资成立暗介物质物理研究室。

实验室在第四年的时候，就取重发现，『政府』更加重视这个项目，不断往里面添加顶尖的人才。

除物理学家、数学家、还有放『射』化学、核化学，核工程师等等高级顾问。

裴曦只是想证实暗介物质，是否能够稳定放『射』『性』金属，增强裂变质的数量。

后续的发展越来越不受她控制，他们开始往核武器制造面进一步研究。

暗介物质非常危险，合成的放『射』『性』金属的毒『性』，或许能超过已知的最毒物质钋。

裴曦并不希望合成出这种放『射』『性』金属，因为人类对暗介物质的解太少，谁都无法预料实验中发什么事。

她只是想用科学安全的式出结论，并不是真的要合成出这样一个物质，甚至运用在核上。

她的研究是为人类打开暗介物质的门，并不是急于让暗介物质的特『性』服务人类。

发现苗头不对，裴曦一层层向上级反应，消息都石沉海，实验仍旧在继续，一气之下裴曦选择离开实验室。

跟她一块离开还有好几个专家，家都觉这个实验太疯狂。

为阻止实验的进行，裴曦曾多次访问当时的总统布鲁尔，只有一次真正见到他本人。

裴曦花十几分钟的时间，让布鲁尔知道这个实验的危害『性』，对表示进行关调查，如果确有其事，一定停止实验。

到总统的重视，裴曦以为这件事终于有一个好的结果。

没想到半年后实验室发爆炸，造成一座城市的覆灭。

实验室释放出来的辐『射』，甚至影响到整个星球，现在它已经不是人类的家园，是辐『射』嗜极物的乐土。

直到现在，『政府』还派全副武装的军队，调查那个满是辐『射』的星球。

裴曦听到这个消息后，迅速约见过反对实验进行的那些专家。

因为所有数据都在实验中毁损，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一些详细的数据，尤其是裴曦。

很快他们一同被总统见，总统表示一定追责到底，还暗示他们，这件事跟皇室有关。

总统负责政务，皇室负责军队，皇室早已经腐烂透顶，军队内部政派林立。

裴曦接受的教育让她对皇室的存在，一直是持怀疑态度，她信布鲁尔的说法。

在听见陆盐母亲对皇室的评价，赫淮这个准贵族幽幽道，“只要是政治都一样，不分皇室跟所谓的民主总统。”

赫淮从小接受的标准是贵族式教育，听见他那句‘所谓的民主总统’，陆盐斜他一眼。

“是啊，们就是所谓民主下的公民。”陆盐瘫着脸，哦一声，“忘记，在们眼里们叫平、民。”

见陆盐上升到阶级对立，赫淮忙说，“的思是，星际的民主『政府』跟皇室都不干净，不要有偏见，个别情况还要个别对待。”

比如说他，他从小跟陆盐一块长，这个情况还是有必要让陆盐的母亲知道。

陆盐翻一个白眼。

赫淮不想继续这个尖锐的问题，问陆盐，“那后来呢？前总统为什么要带走母亲他们？”

从刚才就觉这个总统不对劲，他不信布鲁尔真的就是正义化身。

布鲁尔的说法是为保护裴曦他们，毕竟他们现在是唯一的知情者，皇室很有能对他们不利。

其实那个时候布鲁尔就已经想好逃亡路线，实验室爆炸，数以万计的命在这场灾难，真要调查起来他难辞其咎。

因为签字让实验室继续的人就是布鲁尔。

星际总统、军部某个高层、以及军火贩，这三涉及数额很高的有钱权交易。

事情败『露』后，布鲁尔绑架裴曦他们这些顶尖的技术人员。

为能顺利逃亡，转移追查目标，布鲁尔散播谣言说要在主星上投放合成放『射』『性』金属。

陆盐父亲当时接到的命令是，务必安全把放『射』『性』金属带回到主星，亲自交到布鲁尔手里，不要信军的人。

其实那块合成放『射』『性』金属，早已经被布鲁尔作为东山再起的筹码，带上他的私人星舰。

陆争明拿的那个箱，里面只是一块普通的金属，他并没有叛国，他是严格按照星际最高领导人的命令。

只是陆争明不知道的是，真正叛国的就是这位满仁义道德的总统，所以他至没有把箱交给赫淮父亲。

裴曦是在星舰被迫降落到荒星上，才知道布鲁尔的真面孔。

不过她在ne11t星的第五年，亲手杀布鲁尔，为自己的丈夫跟那么无辜牺牲的人报仇。

在外面的世界，他们这些科研人员或许被一些利益至上的政治家愚弄，在荒芜的星球上，能活下来的只有他们这些掌握最顶尖技术的。

人类以脆弱到一颗弹，就能结束他们的命。

同样人类是强的，在这片贫瘠荒凉的星球，他们像沙漠里的杂草一样，以智慧跟强的创造力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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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淮久久没有说话。

在此之前他设想过无数种能，却没有想到是因为一场‘乌龙’，他父亲杀陆盐的父亲。

难怪之前裴流明他们，轻易放陆盐跟他进来，因为他们没有背叛自己的国家，不怕联盟『政府』的人找过来。

陆盐垂下眸，“母亲把能证明她跟父亲清白的证据，留在ne11t星。”

不用陆盐说，赫淮知道是什么——那个用暗介物质合成的放『射』『性』金属。

裴曦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把暗介物质的特『性』告诉全世界，让一些人用它制造杀戮。

所以她不想把这个杀人金属再带回，需要到陆盐的同，她才这么做。

因为他是陆争明的，他有权留下那块金属，交给联盟『政府』证明自己父亲不是叛国者。

陆争明服从一个错误的命令，他本身并不知道这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