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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旨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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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女儿长大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脸上的明艳动人越发掩盖不住。

许骄的爹去梁城治理水患前交待过,若是他在梁城回不了,就把阿骄送去东宫。后来许骄的爹真的死在梁城,她只能让阿骄女扮男装去东宫做太子侍读。

一年接一年,她既提心吊胆阿骄的安全,也提心吊胆阿骄的女儿身被发现。但阿骄的聪慧和不服输的性子,让她在众多的太子伴读中显露头角,春闱时探花及第,自翰林院入朝,太子登基之后,阿骄是元帝自东宫起的心腹权臣。

阿骄在为官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甚至不知道,有一日要怎么全身而退。

她看的出元帝对阿骄的袒护,也有年少时候的爱慕,但这样的爱慕能有多久,值不值得阿骄一直站在他身后?

她想起方才阿骄口中那声“抱抱龙”,那是她第二次听见。

第一次,也是当日元帝送阿骄回头同她撞见那日,阿骄在元帝背上迷迷糊糊开口,“抱抱龙,别停

,我还要散步,你背我散步……”

元帝看向她,微微垂眸,而后沉声朝许骄道,“许骄,你到家了。”

……

岑女士轻叹一声,女儿大了,有心事也会藏在心里不说了。

岑女士阖眸。

***

八月十五,圆月高挂。

梁城以西三十余里,骏马在夜色中疾驰逃窜着。沈凌背后的侍卫身中数箭栽倒,沈凌身边仅剩两个暗卫。

“沈大人,先走!”其中一个暗卫勒马。

漆黑的夜里,驶入丛林掩盖,伸手不见五指。

身后是马蹄声和短兵相见的声音,并着兵器刺入血肉的人声音。

沈凌的肩上失血过多,眼前也有些模糊,马背上的颠簸让伤口撕裂,血流不止,沈凌眼看着便要到极限,但是不能停下。

“沈大人!”仅剩的暗卫看向他。

“走,别停!”沈凌咬紧牙关,在最后的意识松散前,他要能跑多远跑多远。

他跑得越远,天子才越安全。

马蹄疾驰,沈凌已经快看不清前方,全靠仅剩的意识勉强撑着。身后停歇不久的箭矢声再次从耳后传来,沈凌知晓方才的暗卫已经没了。

身后紧追的人,一定要取他的性命。利箭如雨,人和马逼过都难。一箭射中他的后背,一箭射中的他的马。

马蹄半跪下,将他直接摔下。

“沈大人!”

他滚下山间,暗卫跟上。

今日中秋,一轮圆月高挂,沈凌从山间滚落,直接坠入江海。

斜坡上,几十骑黑衣勒马。

为首的黑衣人道,“去禀报,沈凌坠河了,其余人沿路搜索,要见沈凌尸体。”

“是!”

黑衣人目光微敛,方才死的那个暗卫也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沈凌只是幌子,但幌子也要见尸体。

“继续找,人走不远,他才是大鱼!”

“是!”

……

翌日醒来,又似打仗一般的洗漱,换衣裳,许骄嘴里吊了油条,让六子拿着豆浆,一道往马车上去。

葫芦随驾,

敏薇紧跟着,手中拿着换洗衣裳和包袱一道上了马车。

虽然不早朝了,不用起那么早,可政事堂还是许骄最“大”,宋卿源不在,她总不能掉链子。

“岑女士,走了!回头见!”

马车还未驶远,声音也传来,岑女士叮嘱,“早些睡,别熬夜!”

“知道了!”声音这回随着马车走远了。

岑女士摇头。

……

下了马车,许骄已经收拾妥当,紫色的一品朝服服帖穿上,官帽端正,官靴严肃,一幅精神抖擞的模样。

“相爷~”“相爷好~”“见过相爷~”

政事堂的小吏和已经在政事堂中等候她的官员,见了她都纷纷恭敬行礼。人前,许骄永远精神十足。

敏薇和六子将东西送去政事堂后苑,许骄连去后苑歇息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在政事堂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有急事要奏秉的先,然后她点了名要来这里报道的排后,再其他的再后。能来政事堂的,都知晓相爷不好糊弄,都要提早在心中打好草稿,免得当场被问得下不来台。但其实在朝中久了的官员都知晓,相爷不会当真让人下不来台,若是如此,相爷也做不到相爷的位置上。

相爷能让下不来台的,一定是早就想收拾的,自己的案卷上写了什么自己都记不住,假他人之手都未曾看过,还不如相爷看了一遍记得熟,被当场“凌.迟”的场面也有……

今日到户部了,户部员外郎磕磕巴巴,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来。

“案卷前面是三十六万石,中间是十二万石,最后总数是四十万石,你户部的人管着国库,算数却不怎么好啊?”许骄强压着怒意,就这狗屁案卷,已经让人看得上火,面前的人还不如这狗屁案卷!

郭尚书侄子,宋卿源表兄弟!

“再改!明日再来!”许骄将案卷扔回他跟前。

郭睿脸色挂不住。

许骄看他,“说呀,想说什么?脸色涨成紫色,是气得,还是羞愧的?”

郭睿原本还忍着气,眼下实在忍不住,“许骄!你借陛下不在朝中,吏部整顿之时,特意刁难我们郭家!”

许骄乐了,“欢迎弹劾本相啊,只是要等到陛下从庆州灵山祈福回来之后。”

这大傻子,她不收拾他,他还自己往抢眼儿上撞!

郭家的后辈这幅模样,烂泥扶不上墙。

“你!”郭睿还气急。

“楼明亮~”许骄唤了一声。

暂代吏部员外郎之职的楼明亮上前,“相爷。”

许骄

终于将早前的案卷都从一侧翻了出来,因为之前觉得实在太过好笑,所以珍藏了起来。眼下,一个接一个叠起来,然后拍了拍,朝楼明亮道,“户部员外郎,连算数都算不清楚,明日让户部的人自己过来观赏,然后再找个能算明白账的人来!”

“你!你!你!”郭睿气粗,想上前,政事堂的禁军上前,准备直接将人拎了出去。

堂中的人都跟着心中抖了抖,那可是郭家的人,郭尚书的侄子,老夫人的孙子,当今天子的表兄弟……

“等等。”许骄唤住。

众人心中松了口气,郭睿也送了口气。

许骄淡声道,“革职查办了,话都说不清楚。”

堂中鸦雀无声。

***

勺城临近梁城,但这几日似是一直不怎么太平。

彭秦云是听说梁城水患,到处都涌入了流民,朝廷派了人赈灾,但是似乎也死了,梁城就似一个巨大的大漩涡一般,只要朝中一查,这里就会吞人。

彭秦云放下银子,从城郊酒肆中起身。

酒肆小二提醒过他,勺城,尤其是城郊夜里很乱,外人最好不要乱走,这几日不知道在抓什么人,来来回回好几日了,不安稳。

他才不怕不安稳,他就怕安稳,才来的梁城附近。

彭秦云出了酒肆,潜入夜色中。

城郊处有凌乱血迹,血迹是新的,地上脚步凌乱,死了不少人,应当是在追杀。彭秦云起身,但忽得,目光迟疑,退到方才经过的尸体处。

尸体上插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他见过,戈壁之眼?

“艹!许爷!”

第022章 消息

相爷将郭尚书的侄子革职查办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

虽然平日朝中都知晓陛下对郭家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但是郭家一门把持着户部,陛下再不满意也没动过郭家。

郭尚书是天子的舅舅。郭家同天子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老夫人尚在,陛下又孝顺。眼下老夫人还在病榻上,相爷这个时候动郭睿不是明智之举。

虽然听昨日在政事堂的官吏私下议论,无怪乎相爷动怒,这郭睿确实有些丢人。如果不是郭家的缘故,就是闭着眼睛挑,也挑不到这样的人坐在户部员外郎的位置上……

其实,朝中不少人是解气的。

陛下不在,相爷终究公允。

陛下要顾及郭家,但相爷就事论事,就算陛下从庆州灵山祈福回来,将相爷责骂一顿,郭家这次颜面也丢尽了。陛下时不时就要罢黜相爷一回,就算因为郭家的事将相爷罢黜了,隔不久相爷又会回朝,但是郭睿想要再回朝中基本没有可能。

这回朝中不少官吏都觉得大快人心。

相爷平日严苛了些,计较了些,锱铢必较了些,但在这些事情上,确实堪为百官之首。

一时间,郭家上下都站在风口浪尖上。

但许骄高枕无忧。

革职查办都革职查办了,难不成还让她请郭睿回来?

请回来也行,政事堂兼翰林院清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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