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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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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残雨。

村庄里一片寂静,仅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几声犬吠,远近的灯火都次第熄灭, 只余玄曦和慕修晏所在的院落还亮着一角微弱的豆灯。

就在半个时辰前,玄曦二人将幻境中的事梳理了个明白,神女阮芪违背天后意愿恋上凡人, 为九重天所不容,九重天降下天罚, 要让神女阮芪付出代价——也就是书生和玄曦的性命。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阮芪并未能挽救书生, 但玄曦的命数却被人更改。从而成为断命之人。神女阮芪则早早陨落,从此再也不能延续与书生的前缘。

想至此, 玄曦看着烛火下正在认真缝制衣物的阮芪,不由喃喃道:“娘亲,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

可眼前的阮芪只是通天镜化出的一道幻影,自然再无可能回应玄曦。

阮芪利落地用剪子绞断线头,将多余的线卷成团, 继续缝补手中的衣衫。

一个男子轻轻掀开门上的布帘,从里屋走出, 初始看见他的样貌,玄曦愣了片刻, 半晌她才惊觉,面前这个骇人的男子竟是阿爹。

他瘦的不成人形, 两颊都深深凹陷进去,面色苍白, 看样子已经缠卧病榻许久。

阮芪看见书生, 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活, 迎上去,语带责备道:“相公,夜里寒气重。你怎么穿得如此单薄,你病体未愈,还是先回房休息要紧。”

书生朝她安抚一笑,道:“我并无大碍,自从吃了你给的丹药,这两日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想来身子已然大好。我不过是方才起了夜,见你不在,就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阮芪的眸光微动,垂下头低声道:“我在给你做里衣,这段时间天气凉,我想给你的衣服缝暖和一些。”

书生神色动容,握住阮芪的手,道:“阿阮,委屈你了,你当神女的时候,定是不需要自己动手做这些粗活。同我成亲以后,不仅没有享过几日清福,还为了这个家劳心劳力,我我对不住你。”

阮芪闻言只是轻轻摇头,微笑道:“快别说这些丧气话了,你前段时间久病缠身,连囡囡都没怎么见着,你不知道,囡囡现在有多懂事,夜里也不哭不闹,你快去瞧瞧她。”

书生也温柔地笑道:“囡囡随你的性子,定是个柔和可人的。但我怕给囡囡过了病气,就先不去看她了,待我完全好了,天天带着她去后山玩。”

阮芪拉住书生的衣袖,有些着急道:“相公还是去看看囡囡吧,她这么久没见你,肯定怪想你的。”

书生感到有些奇怪,但他还是顺着阮芪的话道:“那我远远看一眼,既然囡囡睡着了,我也不便打扰她。”

阮芪一反平常温柔的模样,态度意外地有些强势,她执着道:“我把囡囡叫起来,你跟她说会话。”

书生忽然默了片刻,随即扬唇一笑,道:“依你。”

阮芪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走进内屋将还不足一岁的小玄曦唤醒,抱来道:“你瞧,囡囡是不是长大了些?”

小玄曦骤然被吵醒,眼睛眯起来,吧嗒着小嘴发出咿呀的哭声。

书生慈爱地捏了捏小玄曦的脸颊,轻声道:“我抱抱她。”他接过小玄曦,轻拍她的后背,笑道:“囡囡的确比以前重了些,小孩子长得快,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学走路了。”

小玄曦在书生的动作中安静下来,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书生,似乎正在好奇他是谁。

书生笑道:“囡囡太久没见到我,都不认识我了。”昏黄的烛光衬得他嘴角的笑容分外苦涩,书生失落道:“也不知囡囡长大后还会不会记得我。”

阮芪神色一变,道:“为何突然这么说,你是囡囡的阿爹,她自然会记得你一辈子,你也会陪她很久很久。”

书生微微一笑,单从面色上看不出任何别样的情绪,他说道:“我不过是见她年幼,又想到世事无常,我并不能保证还能陪伴她多久,因而有些感慨罢了。”

阮芪竭力逼回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道:“怎会呢,你会看着囡囡一路长大,成才,嫁人。况且咱们说好了,你教囡囡识文断字,我教她剑法修行,你可不能将担子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书生的眼角隐隐也有泪光闪过,他轻声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阿阮,你别当真。”他垂下眸,对着小玄曦柔声道:“囡囡你看,你阿娘脆弱得紧,一句话就让她疑心成这样。你啊,以后一定得让着她,别让她太劳累,也别让你阿娘伤心难过,好不好?”

他低下头,佯装将耳朵凑在小玄曦脸上,随即抬起头,笑道:“阿阮,方才囡囡答应我了。”

阮芪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

书生搂住她,轻声道:“如果我不在了,你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吧,神女也好,凡人也罢,其实都有不得已的时候,不管是何身份,我只希望你和囡囡能安定幸福,千万不要为了我耽误你自己。”

小玄曦哪里懂得这就是人生的离别,她懵懂地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个人,晶亮的瞳仁里满满都是稚子的单纯。

而屋子里的另一边,玄曦已是泣不成声。

她习惯性地想要抬起右手拭泪,却发现右手仍被慕修晏紧紧攥着,难以抽离。

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未成功,不知为何盘旋在心中的难过都在一瞬间冒出来,如同赌气一般,她转为大声哭泣。

慕修晏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她拉过来搂住,安慰道:“好了好了,怎么突然这般伤心了,令尊看得很明白,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唯有的愿景是你能过得安定,莫叫他失望。”

听着他拙劣的安慰话语。玄曦心中的苦闷竟然稍稍缓解。她也顾不得慕修晏出格的行为,闷声道:“慕修晏,你当年亲眼看见你阿爹变成那样,阿娘惨死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慕修晏动作顿了顿。

多年来,从未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知道他身世的人并不多,但全都默认他能走出那片阴霾。

毕竟他背负着血海深仇,根本不配沉湎于过去。

而午夜梦回时,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儿时的种种经历,奶娘临死前的眼神,娘亲的眼泪,他梦见过无数次。

醒来后只能拿起剑,将梦里的纷纷扰扰都化为剑影,借以排遣心中的苦闷。

静默良久,慕修晏才轻声答道:“自然有难熬的时候。”他轻拍玄曦的后背,道:“都会过去的。”

玄曦再也无法自抑,埋首在慕修晏的怀中放声大哭。

慕修晏只是安静地抱着她,默默听着玄曦的倾诉,没有再说话。

直到幻境渐渐消失,两人仍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无关风月,两人也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情。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灵魂契合的拥抱。

***

东方破晓,灿星隐去。

卯时三刻,书生与世长辞。

他走后,阮芪大病一场,足足两个月才病愈。

此后每年,到了书生的忌日,阮芪都会坐在他的坟前待上一整天,就像他还在一样,说说家长里短,低喃情人间的私语。

七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天幕拉开,公鸡嘹亮的叫声唤醒整座村庄。

迎着晨露,阮芪在早市里用绣帕换了几团丝线,她同邻里说了几句话,笑着与他们道别。

离家不过数十步的距离,阮芪停下了脚步。

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男子,他身着水蓝色湖衫,手执一柄素扇,端着一副超脱出尘的气质,正在瞧着天际处的远山淡影出神。

听见动静,男子回过头,顿了顿,随即低声唤阮芪的名字。

阮芪的神色间带着几分震惊:“皓泽?”

原来面前的男子,就是曾与神女阮芪有过婚约的霜山神君,皓泽。

阮芪回过神来,踯躅道:“你你来干什么?”

皓泽眉心紧蹙,严肃道:“为着你女儿的天罚。”

阮芪大惊失色,手中的丝线也掉落在地。她急步上前,抓住皓泽的手臂,质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皓泽道:“你先冷静下来,此事也是我偶然间得知。”待阮芪缓了缓心神,皓泽才道:“前段时间,九重天办了夜宴,我听扶南说起,才知道你的近况。那个凡人”

见阮芪垂下头,皓泽便转了话头:“我听闻此事后便起了疑心,天罚向来只降给违背天庭律令之人,历来有不少与凡人相恋的神族,但并未有过降下天罚的传闻,于是我便暗自调查,从司命星君处得了此簿。”

皓泽长袖微扬,一卷册子从他袖间飞出,摊开悬于半空。

阮芪接过册子,没读几句便神色大变,冷道:“天后可真是看得起我,都过了这么些年,也不打算放过我,难道只是因为相公娶了神女,玄曦是我的骨肉,他们就该被如此对待?”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命运多舛,魂魄归天。好一个公正严明,人人夸赞的天后啊。”

皓泽眸光复杂,道:“阮芪,此事纵有天后的不对,但你应当知道,香山一派历来与天后不对付,她当初让你我联姻,就是想要缓和两方的对峙气氛,巩固她的势力,但你毫不领情,以致于被天后捉住把柄,拿你树威。”

阮芪冷道:“多谢你告知此事,但说教就不必了,木已成舟的道理,你应当比我清楚。”

皓泽被她的话一刺,停了半晌,才道:“我是特意来帮助你的,我知道一个法子,可以救你的女儿。”

阮芪神色缓和,忙问:“什么法子?”

皓泽顿了一顿,道:“换命。”

“找一个普通人,换掉你女儿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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