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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卡缇娜历 921年1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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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咚咚作响,吐息在耳边回荡,整个世界弥漫着焦躁不安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烧了辛卡尼亚的冲动,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破除萦绕在内心的恐惧。

我在北海航行了至少10年,作为垂死海鸥号的大副,我熟知整片北海的暗礁、旋涡,可从来没见过辛卡尼亚的雪,这倒不是我对雪有什么心理阴影或者童年创伤,而是这里从不下雪。

你相信吗?终日欢笑的挚友,共同作战的伙伴,只要接触到灰白黯淡的雪花就蓦然倒下,没有一丝征兆,没有血液、刀光,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气息。

周围的海水开始翻腾,垂死海鸥号在剧烈的摇摆,每一块甲板、每一根桅杆都在咯吱作响,风帆绳索像是有了生命,畏惧的颤抖着,如同被雷电击倒的毒蛇。

我当时害怕极了,哪怕现在想起也不由害怕的双手颤抖,那种令人麻木的寒冷,那种令人哽咽的恐惧,是余生无法摆脱的痛苦。仿佛是整个世界都想把你挤成一团,恐惧、焦躁糅杂在一起!

石头和金属构成的怪物,蔬菜树木交织而成的头颅,不止是人类,但凡具有生命的家伙都逃不出那里!

阿尔塔妮斯·卡多雷小姐却说这一切符合她的猜想,从船舱出来的她身姿英挺,像是即将掠过草地的白鹿,属于精灵的尖耳在浅金色的发丝下若隐若现。

碧绿的眼眸倒映出澄净的巨剑影像,具有大量的棱角状设计的铠甲充满机能的美,背部固定着血红的药剂罐,腿甲掩住双股,两侧连接着数条输液导管。

我永远不会忘记卡多雷小姐的恩德,她说,这些头颅不属于卡缇娜位面,而是来自外界的深渊,北海之外不是世界的尽头,而是超出常人认知的异界,是多个维度,多个位面的叠加,我们看到的头颅并不全部来自卡缇娜。

在浓厚的灰雾中我隐约看到一条巨大可畏的蛇尾,如倾倒的天柱般在海水中翻滚着,带斑点的鳞片上有着极细的丝线,连接着在海面上浮沉的头颅。

无数的传说与恐怖的异志怪谈在那一瞬间全部涌入了我的脑海!即便我强撑着精神,却依旧昏死了过去,等再醒来,垂死海鸥号便消失了。

别露出那种表情,故事还没结束,或者说,现在才刚刚开始。

醒来后的我发现自己可以在水面上自由的行走,海面远方是雪白的沙滩和扁平的椭圆状海龟,我说过我记得北海的每一处礁石与旋涡,可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再资深的水手也不可能铭记海浪与波纹。

我只能听到声音,刚开始我以为那是海浪的拍击声,可声音愈发巨大轰鸣,无比真实,有点像是独角鲸的鲸吟,苍凉而古老,仿佛穿越万古而来的呼唤。

没错!即便那是深海巨兽的嘶鸣,但我偏偏觉得是一种呼唤,就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在向你招手,几乎瞬间就失去了在水面行走的能力,我开始下沉,冰冷的海水倒灌进口中,头颅越发沉重像铅块般缓缓的沉沦,身体却轻盈的好似羽毛,始终浮在水面上。

有种莫可名状的力量在拉扯着我的脖颈,颈椎在变形,在延伸,像是可塑的泥块。

而就在深海之下,一位面颊洁白的少女,正在展现自己那羞涩美丽的娇躯,如同自然幻化的精灵,我忍不住想看清她的身躯,品尝娇嫩的花蕾,可她的下半身竟然是蛇躯,巨大可畏的蛇尾盘旋在海底,占据整个视野!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头颅下沉的速度不断加快,好在,一只手将我捞了出去!

脑袋回到身体,我睁开眼看到的不再是海水,而是卡多雷小姐以及垂死海鸥号的甲板。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疑惑和问题,但作为亲身经历者的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这一切太像一场噩梦了,唯一不同的是垂死海鸥号的水手就只有我活了下来。

我听闻辛卡尼亚精灵想要探索海德拉的情报,只是没想到会有人将方向放在关于北海的传说上,可惜我唯一能提供的线索就是这段简陋不堪的经历,也许经过少许美化,但我至少能保证它的真实。

老水手讲完了自己的故事,我回到地穴,一遍又一遍的瞧着这段经历,老水手说了很多,但又什么都没说,他的故事似乎跟海德拉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却牵扯到另外的怪物,我对北海之外的区域完全没有了解,冒然前去风险太大了。

我冒然记录下这段故事,希望它能流传下去为人熟知,当然,我不是为了人们能熟知它才记录下来的,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或者说我还有其他的理由。比如阿尔塔妮斯·卡多雷,这段故事中最关键的角色,百年前的高阶炼金术士,她似乎在研究其他次元的事情,我得承认,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当时的内心还是不平静的。

你可能不知道,炼金学大体有三个分支,分别是药剂学,融合兽和星界学。

药剂学牵扯到杂乱的知识和草药的配制,主要使用炼金锅和魔力熔炉进行提纯和剂量的搭配。

融合兽则是利用魔兽或者人体的元素属性进行血肉的连接甚至交融,创造出全新的种族和能力。

至于星界学嘛,我就不清楚了,前两者我都有所涉猎,所以可以在这里简单的说下,但星界学涉及到精神躯体和集体意识,似乎要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为什么我要讲这件事情呢,因为我对星界学的研究兴趣超出了巫毒术,它就类似做梦,只是把梦中的世界具象化,成为一个小位面。做梦可是我最擅长的事情,我是说真正的做梦,不是那种连续的故事又或是什么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而是充斥离奇与荒诞元素的幻象。

可惜我对星界学一向是摸不着头脑的,而这位卡多雷小姐却在星界学方面有所建树。先不说她和北海传说有些关系,就单是星界学者的身份就足以令我好奇了,也许北海中存在的巨兽根本就不是海德拉,而是来自异次元的生物,或者…就是她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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