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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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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近戌时,万籁寂静,只余路旁的花叶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却更显得幽静异常。

    不远处的宫阙,在黑暗中只显露出重重轮廓,金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粼粼生辉,飞檐下的铜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一盏盏的灯笼高悬飘摇不定,宫道越发的曲折幽深。凤鸣殿侧殿窗台迅速的开启又被关上。

    端坐一旁安玲听到响声立即起身,只见银光一闪,长剑已经抵在眼前黑衣人的脖颈上。剑锋虽然凌厉却无半点杀气。

    眼前黑衣人不管剑锋,扯下罩面的黑布,剑眉凤目,嬉笑连连,“玲姨,我不被近卫军杀死已经是万幸,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要杀我?”

    “你个混蛋!下次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先了结你!免得我担心!”剑锋缓缓回鞘,安玲的声音严厉却不乏担心。

    “那以诺就多谢玲姨手下留情之恩了。”安以诺侧过安玲,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饮下。

    安玲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轻声道,“你没受伤吧?”

    听闻此言,安以诺轻微的皱眉,这一点小小的举动没能逃过安玲的鹰眼,她担忧的上前,“伤到那了?”

    安以诺只是坦然的笑笑,解开黑色锦衣,里面的丝绸白色裘衣在右肩上殷红了一片,如同一朵盛开茂盛的血玫瑰。稍稍扯开衣襟,露出受伤的肩膀,长年不见日光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莹莹白光,其上的伤口虽不宽长,但也深见骨。“幸好当时及时止住了血,不然性命堪忧啊!”戏谑的声音低低的,可能是弄衣裳的时候碰到伤口,安以诺深深吸了一口气。“嘶...”

    “你...”安玲一时红了眼,真是又气又心疼,连忙跑到内室拿伤药。

    .....

    安玲小心翼翼的上着药粉,害怕安以诺疼,还俯身在肩膀上轻轻吹着暖风,她抬眼看到安以诺略有些苍白的薄唇咬出的红痕,“疼就喊出来吧!”

    安以诺只是轻微的摇摇头,眼眸聚起半真半假的笑意,“这几年沉溺在酒色春生中,不想闲下了这几年,体质竟这般的弱了...”说完这话,他缓了缓语气,“如今...这小小的伤痛,竟都有些受不了。”

    安玲听到这话,顿了一下手下的动作,张嘴却又没说话,她知道,眼前的人比谁都苦。只是...太过于坚强,坚强到让别人看不到一丝丝的软弱。说什么劝解的话都太过于多余了。细心的打好绷带,为他穿好干净的裘衣,披上外衣。坐在一旁空出来的位置上。

    “玲姨,你觉得上任诺成帝--全帝是个愚蠢的人吗?”安以诺仿佛陷入了巨大的阴霾之中,声音带着悚然。

    安玲不解,疑惑的开口,“发现什么了吗?”

    安以诺闭口不言,似乎在沉思,半响,“今天你知道,我去哪里吗?”

    安玲摇摇头。

    安以诺眼眸微微失神,随后叹息,“我去了御书房,无意中翻到了一封全帝时期的密函。”

    烛光摇曳不定,窗外的夜风将繁茂的枝叶轻轻的晃动,发出轻微的响声,更为这诡秘的氛围烘托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

    “怎么了?”

    “书信的内容大概是...”安以诺的声音不可置信的沉郁,略带不可思议。“他要立元宁长公主为皇长女,称帝!”

    “什么?”安玲显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诧异的喊出声。“怎么会?”

    “嗯。”安以诺轻轻的点下头,表示所言非虚。“那信纸更像似遗诏...”她忆起上面的有些泛黄朱砂印泥‘诺成帝祚’,这可是传国玉玺章印啊!

    “怎么可能?诺成国自从开国历代以来都是立男子为帝,纵观全史,却没有一个女帝!再说了,全帝又不缺子嗣,怎么会把帝位传给一个弱柔的女子!”

    “所以说...”

    “我朝在皇嗣上,从未由此先例...”

    “这封遗诏是在照帝御书房一个隐匿的盒子里看到的。”安以诺困惑不解。

    “那么说,当时成照听闻此消息,才先下手为强,逼宫强迫全帝禅位于他!”安玲低声道。

    “既然如此,那成照为何不杀了成樱,她留在他身边不是个极大的危险?”一个念头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安以诺的脑海里。

    “正如大家所知,成樱长公主已经痴傻了,对一个手无寸铁,懵懵懂懂的小孩痛下杀手!你觉得天下人会有何感想?”安玲微微垂头,烛光将她的脸照的忽明忽暗的,脸声音也变有些沉郁,“成樱还不一定是全帝的女儿!”

    “你觉得,照帝将成樱嫁给你?目的会是让你呆在国都那么简单吗?”成樱深炯的望了安以诺一眼,“无论你们两,谁死?谁伤?受益最大的还是他!”

    安以诺的双手逐渐变得冰凉,十指连心,那凉意一点一滴的沁入心中。

    安玲在一旁看着,严厉也浮上了淡淡的忧愁,“看来,皇帝召你入国都,不是仅仅娶元宁长公主这么简单,应该还是有什么才是...”

    两人由此默然不出声,再也没什么话可说,不一会儿,安以诺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您这段时间在外也走动经常,右丞相--徐达如何?”

    安玲仔细的想了一下,“他是不世贤臣,为人刚正不阿,人称国之栋梁,乃是当下皇帝最为信任的重臣之一。”

    “仅此而已吗?”

    “怎么了?他...”

    “哦...没事,我就随便问问,玲姨,你再说些吧啊?”

    “还有...”安玲沉思片刻,“皇帝似乎对他,有些忌惮...”

    “怎么会呢?无论他是重臣,但他还是一届文臣,手上没有兵权,皇帝忌惮他什么?”

    “徐达是三朝元老,不仅才干出众,你不知道吧?他底下可是有很多追随他的文臣,军将。皇上对他有所防备,这也是必然结果!而且,徐达还是皇帝的授业恩师!”

    “玲姨言之有理...”

    “扣扣...”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这里面的交谈。

    安以诺使了个眼色给安玲,得到指令的安玲起身望窗户方向走去,快速的开窗跳出去随即又关上窗户。趁此时,安以诺艰难且快速的穿好衣物,略微的整理了一下,也站起身来,随后走出去。

    安以诺打开门,不文雅的打了个哈欠。

    “碧儿给驸马请安!”见到安以诺,碧儿朝他做了个万福。

    瞥了眼前人一眼,“免礼!不知碧儿姑娘这么晚来找本王何事?”

    望了一眼眼前俊俏的人,碧儿小脸微微的红晕了,“尚宫大人得知公主闹脾气将驸马置于偏殿,很是生气,特命小人将驸马请回主殿!”碧儿本来想说‘赶’到偏殿,但是考虑到这有所不妥,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驸马,这样说不是掉他的面子吗?再说了这可是成亲的第二天,驸马被赶去偏殿,这被皇上知道了,又免不掉一顿斥责惩罚。

    “这...”安以诺有些为难,他可是想到那个元宁长公主刚才是怎么样‘对待’他的,想想就冒汗。“还是不回了。”

    听到这话,碧儿有些急了。请不回驸马,自己回去了。严厉的执事尚宫大人一定会责骂自己,说不定会降职一等,虽说服饰这位’小孩心性‘的元宁长公主,也挺累的。运气好点吧!被贬到尚服局吧!缝缝补补也还好;但是一想到万一被贬到尚食局,天哪!天天面对那些刀砧油火,哦,那自己这细嫩的皮肤,还有自己这双保养得当的小手?啊!碧儿在心中呐喊,“不要!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一想到这里,碧儿在心底暗暗给自己加油,突然摆出‘含情脉脉’的眼神,声音尽量放柔和,“驸马...”

    突然被眼前人给吓到了,“你...”

    “您不回正殿,奴婢会被责罚的...”碧儿的声音要有多少‘楚楚可怜’就有多少‘楚楚可怜’。

    安以诺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一片了,怎么,宫里的女人都是这般的‘热情开放’么?前面那个谁也是,就连眼前的这个小婢,嗯...虽说也还可以,但这又于他何干?怎么老往自己身上‘粘’?“额...好...”

    “耶!”本来很是柔情的某人在达到目的后,露出乐天的本性。一脸得意的笑,在望见安以诺有些吓到的表情才知道收敛下,连忙躬身道,“是碧儿失礼了。”现在恭敬的态度与刚才相差甚远。

    安以诺没有追究碧儿的过失,其实他刚才是想说,“是你要责罚?与本王何干?”可是滑到嘴边又忍下来了,说真的,他有点想那个元宁长公主了,“那就劳烦碧儿姑娘前方带路了!”

    安以诺这话说的柔柔的,摆出佳公子彬彬有礼示意碧儿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慢慢展开 ~~~国都步步惊心~~~

    路漫漫其以诺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亲们~~~不许霸王我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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