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障城（九）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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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卿看完后, 把玩着玉简，无奈地了一声，没想到他和谢识衣居然是在流亡途中解开心结表明心意。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言卿又看了眼自己身上忘情宗弟子衣衫，自己换了件不怎显眼青『色』长袍后，坐在长满苔藓石头上开始盘腿坐好、运气凝神。
对于言卿来说，凝气修行并不是什难事，修行一晚, 丹田灵力就已经溢满被他淬炼吸收, 到了元婴中期。他睁开眼时候, 看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言卿转过身, 发谢识衣不知道什时候来了。
谢识衣换了一袭雪衣，玉冠束起乌发，清风霁月, 正隔着晨雾遥遥看向他。
言卿起来：“站这多久了？”
谢识衣：“没多久，修行得如何？”
言卿想了想如实说：“七天之内应该能破大乘期吧，不过后面就有难了。”真想到化神期少说也个几年, 不过他们在去是人间, 大乘期修为就够了。
言卿把虞心调查事简单跟谢识衣说了：“南泽州边发生事都跟我想差不多。障城在多了个城主，跟上重天有些牵连, 我们在还是不轻举妄动为好。”
谢识衣头：“嗯。”
说完, 走过去, 到了言卿面前道，伸手握住了他手腕。
言卿正在好奇谢识衣干什呢，突然见他另一只手指间变化一些红线来。织女丝早就遗失在方城，言卿后面用来做武器不是自己头发就是早已备好用自己鲜血染红线。
言卿诧异：“这是哪来？”
谢识衣说：“玉清峰『乱』丢。”他当初制作魂丝就是直接割一碗血把线往里面泡, 多来就随便丢了，没想到居然被谢识衣捡了起来。
言卿一时失，低头看着他把红线缠在自己手腕上，流里流气吹了声口哨：“不错啊，幺幺，贤惠吗。”
谢识衣早就习惯他吊儿郎当，没有搭理，帮他把红线一圈一圈绕上，垂下眸，清晰平静说正事：“白家两百年前就和上重天紫金洲有勾结。我之前对白家并没有赶尽杀绝，在障城城主有八九是白家人。”
没有赶尽杀绝。言卿心一提，问他：“谢识衣，当初放过了白家哪些人，还记得吗？”
“记得。”谢识衣甚至没有抬头，修长手指贴着言卿肌肤道：“白子谦，白冠玉。”他语气轻描淡写，说最后一个名字：“白潇潇。”
言卿愕然：“白潇潇？居然记得白潇潇。”
言卿彻彻底底不来了，心思电转，直言问道：“所以当初在春派，认了我，实际上也认了白潇潇？”
谢识衣没有否认：“嗯。”
一瞬间有关《情魇》各种剧情入脑，言卿坐在岩石上沉默很久，随后气了，幽幽地叹口气道：“厉害了谢识衣，演技真棒啊。”他头，咬牙切齿夸赞：“不愧是仙盟盟主，是想伪装什，九重天应该没人能看穿吧。难怪当初评我演技差，原来是行家啊失敬失敬。”
谢识衣为自己辩解：“我并没有在面前伪装过。”
言卿头，戏谑道：“这还不叫伪装？既然障城专门放过白潇潇，怎春派装得视而不见呢。”
谢识衣：“……”
谢识衣帮他把红线系好，随后站起来，俯身在言卿唇上落下一个吻。
言卿：“？！”吻在日时分带着初晨凉薄清冷，霞光落在谢识衣眉眼上，刹间摄人心魂。
言卿面无表情想别开脸，被谢识衣轻轻地止住。两人发丝都被风吹微动，眸光交错。
谢识衣似乎是轻轻了下，漆黑眼眸深处冷意散去只余缱绻，语调平缓道：“言卿，其实我很高兴，会为此吃醋。”
“但我不想生气。”
“我当初放过四人，有个共同，就是都生在惊鸿元年。”
言卿其实也是受《情魇》影响，一时情绪有些波动，等冷静下来后，听完谢识衣皱了下眉。
谢识衣道：“我在南斗神宫内得不悔剑，转修无情道。南斗帝君让我不犹豫，障城去做个了断，但他我留下惊鸿元年生人。他说，个人跟我命数息息相关，也跟天下息息相关。”
“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多理智去管这个命数。”
当时他接近于疯魔，杀完人后，只想着在言卿身上寻得一个答案。
言卿眉头锁更深了：“跟天下息息相关。”
谢识衣道：“我不信命数。而且若是白潇潇真跟天下息息相关，迟早有一天会自己走到我面前。”
言卿：“所以，在上重天从未去关注过白潇潇？”
谢识衣安安静静看他一会儿，才轻描淡写说：“我用了命魂书，这些年时时刻刻关注只有魔域。”
言卿一噎。开始认真梳理这件事，他在越发觉得《情魇》这书，真就是被人强行灌入自己脑海中，而且这书在他眼中主角，不是白潇潇，是谢识衣。
无情道、琉璃心、叛宗门，在到了哪一步呢，障城取血？
晨光穿破乌云，照亮整片山林。
谢识衣跟他说：“天亮了，走吧。”
言卿自岩石上跳下去，声说：“谢识衣，我在春派重生后，想起了部分在原来世界记忆。”
谢识衣：“嗯。”
言卿说：“我想起来在来到这个世界前，看了一书。这书里面就有名字。”
谢识衣颔首：“嗯。”
言卿道：“在里面结局并不太好。”言卿皱起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跟谢识衣把《情魇》这书讲明白。
看言卿自己在纠结，谢识衣沉默片刻，说道：“是不是看到我因为一碗粥爱上一个人，收他为徒，最后因他叛宗门？”
言卿骤然抬头：“……”
言卿难以置信：“怎知道？不过没有收他为徒，但粥和叛宗门都对上了。”
谢识衣神『色』不变，了下头。或许是在二人关系确，他身上锋冷也收敛很多，谢识衣了下，答言卿问题：“从南市来忘情宗九千九百阶上，里外就一直在试探我。”
言卿：“……”
谢识衣淡淡道：“下次不试探我了，想问，我都会直接答。”
言卿无奈地：“好，我直接说。《情魇》这书里是先从无情道开始毁而后是琉璃心碎、流亡、最后死在沧妄海。在前面三条都对上了。”
谢识衣并不害怕，抬眸问道：“可我前三条都是因为，我最后也是为了而死吗？”
言卿摇头道：“不，我在书里是一个被嫌弃到死道侣，我死在病床上时，在外面抚琴。”
谢识衣语调很淡，说像是一件与自己无关事：“嗯，可能最后，我是自愿求死去找。”
言卿吹了声口哨，桃花眼一弯：“谢识衣，在说都直白吗？”
谢识衣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也勾唇了，认真地说：“因为很爱说废，也很爱装疯卖傻。”
“……”
言卿顾念他在受重伤，忍了。
留仙洲是接连上重天和人间地方，随意入，南泽州在『乱』成一锅粥，秦家估计也还没来得及封锁此处。
他和谢识衣很轻松地顺着阵法到了人间，自上重天到人间，肉身能够清晰觉到灵气一一变稀薄，最后一都不剩，好像从大海到荒漠。
人间广袤，障城隶属楚，而且地处很偏远地方，濒临沧妄海。
楚，临仙城。
这是楚非常繁华一座城市，也是他们落脚，从临仙城往南就是障城。春日杏花初发，满街都飘着各种花香，大街巷上游人商客络绎不绝。言卿和谢识衣身形颀长，样貌气质都与众不同，在街上吸引了无数视线。不过二人早就习以为常，谢识衣并不打算在临仙城逗留，被言卿硬拉着，到了一家油纸伞店。
谢识衣：“干什？”
言卿蹲下身去：“买伞啊。障城一年四季除了夏天，春季阴雨，秋季秋雨，冬季下暴雨。在不买把伞，被淋生病了怎办，别忘了我们身份。”
他们是以凡人身份去障城。
谢识衣立于一旁，用不食人间烟火样子问最肤浅：“我们有钱吗？”
言卿：“……”他在身上只有灵石，还是极品灵石，在人间根做不了货币。谢识衣更不用说了，以他长大后洁癖样子，身上怎可以沾染铜臭味。
言卿讪讪地收了手。
卖油纸伞老板拿着算盘，把他们听完后反而热情洋溢地说：“两位客官是去障城？”
言卿刚好想套，装得苦兮兮道：“是啊老板，可怜我二人在囊中羞涩，伞也买不起，只能淋成落汤鸡去投奔亲戚了。”
老板更加高兴了：“客官这样如何。们帮我送个东西，我免费送们一把伞，顺带一百两白银当报酬。”
言卿：“什东西？”
老板皱起眉，颇为苦恼说：“之前障城苏家娘子在我这里订了块长命锁，她不方便来取，我如今也抽不开时间去送。帮我送到苏家府上吧。”
言卿心道，还有这种好事？
两百年沧海桑田，障城在是什情况言卿也不知道。
刚好有个机会跟城里面人搭上关系，自然不会推脱：“既然老板信得过我，我也就应下了。”